“北爺,您怎麽親自來了,是昨兒那事?”這人說話一口京腔,聽得倒是很舒服,我不敢去看他,可我能感受得到那目光。


    頭頂的目光,他肯定在打量我,我沒辦法不生厭惡。


    雖說我不是以貌取人的地步,可一個人醜到這種程度,還不收拾自己,還有蒼蠅圍著轉,這就不是我的錯了。


    “得了吧你。”荊北提高嗓音,“這是小姐,還愣著幹嘛?”


    “小姐,怕不是才回家的那位,得嘞,這邊請。”滿爺臉上堆起笑意,那油膩的感覺又一次讓我移開了眼睛。


    我是不忍看呐。


    “喲,爺,這次口味可不一樣。”一道帶著濃重脂粉味的聲音,膩得慌。


    還沒見著人,就害我打了三四個噴嚏,這香水也太濃了吧!


    那女人過來,往滿爺的身上貼,全程我都沒怎麽抬眼,就怕看到這種畫麵。


    “沒規沒距,這是主子!”滿爺嗬斥一聲,對荊北賠笑,“您見諒。”


    “陳滿,收起那一套,今兒就是帶小姐來看看禦鬼堂。”荊北低聲道,可我見著那滿爺本來堆滿笑容的臉,卻慢慢變得不樂意。


    對於他們來說,我就是外行人,都是因為出生的緣故,才有現在的榮耀。


    我笑笑,那女人提高嗓音:“這就是被人搶走的那女娃娃?”


    “沒禮貌,小姐您別介意,被我驕縱慣了。”陳滿對我笑笑。


    “滿爺客氣了,都說北地禦鬼堂,內藏玄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說法。”


    我清了清嗓音,視線冷冷地落在那兩人身上,輸人不輸陣。


    陳滿卻說都是些簡單的活兒,隻是服務的對象不同,才把這禦鬼堂穿得神乎其神。


    那些公眾人物,要是遇上玄乎的事兒,肯定要找一個信得過的,禦鬼堂便是這樣,從夾縫中脫穎而出。


    簡單素雅的一間屋子,裏麵也沒什麽可以看的,主要還是見見人。


    這兒隻有陳滿和兩個紅顏,裏麵還有一間房間,我走到門邊的時候,一個罩罩迎麵丟了過來,嚇得我後退一步。


    烈焰紅唇,穿了一件打底衣的女人,跟外麵那個長的一模一樣,她舒展著腰肢。


    那女人在看到我的時候,一臉錯愕,隨即怒了。


    她跳了出來。


    我汗顏:“這……陳滿,這是怎麽回事?”


    “她是我姐姐,叫阿官,我是妹妹,叫阿沁。”外麵的女人急忙解釋了一句,又喊了我一聲小姐,大概在提醒阿官。


    這地兒尺度有些大,陳滿這個糙漢子,卻有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陪著,不愧是人間美事,有這樣的福氣,難怪陳滿早早就收手,很少在觸碰墓地的事兒。


    一出鬧劇,總歸解釋清楚了,兩個女人乖巧地坐在旁邊。


    長得倒也很美,可一看便知道那是蛇蠍美人。


    “北爺,老爺子也跟您說過,九耀那山裏可有個墓,咱們動還是不動?”陳滿倒也不忌憚我在這兒。


    荊北笑了:“昨晚葉黎親自來了家裏一趟,就是為了這事兒來的,葉黎主張不起,畢竟他的人死了不少。”


    “孬。”陳滿不屑地很,他縱橫盜墓界,的確能夠挺直腰板說這話。


    陳滿在桌子上畫東西,說隻要照著他所說的,不管九耀山下藏著什麽墓,他都可以給人開了。


    “實在不行我就親自跑一趟。”


    “得了吧,昨晚葉黎發火了,這事情得暫緩。”


    陳滿了然,說老爺子也就這樣的性格,怕得要死,多少那個孬字還是形容老頭的。


    謹小慎微,是他那個年紀該有的態度。


    “那往後荊家的事情,多少歸小姐管?”陳滿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看向我,那審視的眼神。


    我愣了一下,荊北給我解了圍:“她呢,暫且跟我學本事,事情還是跟以前那樣。”


    “好。”陳滿輕聲應了一句,我們坐了一會兒便走了。


    禦鬼堂很忙,看阿官阿沁姐妹兩人忙碌的聲音就知道,那些卷宗上麵記載的都是生意,就跟賬本一樣。


    荊北說就單單這禦鬼堂,一天進賬就是七位數,荊家很是重視這地兒。


    我點頭,百無聊賴地跟著。


    “不去見沉硯?”荊北輕聲道,我歎了口氣,往後麵看了一眼,從荊家出來,一直有人跟著我跟荊北。


    我要是這會兒去找沉硯,怕是會出事。


    我搖頭:“要不你給我甩掉身後那些人,我就去找沉硯。”


    “自己去見情郎倒是知道麻煩哥哥呢,上車吧,坐穩了。”


    荊北嘴角噙著一個笑意,我還沒有發現,他是這樣的人,車子開得飛快,快地我能被甩出去。


    咳咳——我下車之後,猛烈地咳嗽,荊北揚了揚手裏的車鑰匙:“我先走,晚些再來接你。”


    “不……不用了,晚上我自個兒回去。”


    實在無福享受這位大佬的服務,車技炫酷地我很虛。


    沉硯在等我,府苑這兒開闊地很,要是有人跟著我,能一眼就看出來,而且他們就算跟來,也進不去府苑。


    我匆忙地進了門,冷不防跟沉硯撞了個滿懷。


    昨兒他聽說我做的這些事情,隱隱有些不開心,這會兒繃著一張臉。


    我知道,沉硯這是生氣了,怪我沒有事先商量做那些事兒。


    我回去荊家,有荊北照看著,倒也沒有那麽危險,可我進入禁地,還是跟藍淼淼一起去的,那就是找死。


    不管是沉硯,還是我,對藍淼淼的印象都處在一個不靠譜的境地。


    “沉硯~”我湊了過去,拽著男人的衣袖,在那兒撒嬌。


    某人繃著臉,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我湊了過去:“老公~~老公我錯了。”


    不管怎麽樣,還是先認錯為好,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過錯。


    “錯在哪裏?”沉硯皺眉,輕聲道,一板一眼的模樣,簡直憋死我了。


    男人沉著一張臉,好像真的生氣了


    我伸手從身後抱著他,在那兒晃悠:“別生氣了。”


    “知道錯在哪裏了?”沉硯繼而問道,那模樣好像怎麽都哄不好。


    咳咳,我咳嗽一聲,先斬後奏的確不好,可也不需要這樣生氣吧,我什麽事兒都沒有呢。


    “你別這麽凶巴巴,又沒出事。”


    那眼神,凶狠地,瞥了過來,嚇得我猛地鬆開雙手。


    這撒嬌的手段用不了了,某人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我內心焦灼,這可怎麽辦,以前哄幾下裝可憐巴巴很快就會心軟的。


    “我也是擔心,別生氣了,下次保證不這樣了。”我踮起腳,沉硯忽而伸手,刮了我的鼻子一下。


    他是拿我沒辦法,可我也有分寸,不會亂來。


    沉硯一把抱起我,提起我的身子:“怕嗎?”


    “有什麽可怕的,我知道有你在呢。”我笑笑,隻要有沉硯在,這一切都不足為懼,這是我內心所想,才會跟藍淼淼一起進去。


    主要還是擔心他,害怕失去他是真,害怕龍潭虎穴是假。


    “荊家那老頭,起疑心了嗎?”沉硯皺眉,摸摸我的腦袋,“怎麽這麽冰。”


    “他拿毒試探我呢,藍淼淼說了那是慢性毒。”藍淼淼幫我找解藥,說這毒一時半會死不了人。


    沉硯牽起我的手,搭在我的脈上,身上的溫度越來越低,比沉硯還要冰涼,有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是死人。


    不是過分,再低一些,隻怕拿著一杯水都能把它變成冰水。


    “疼嗎?”


    手臂上還留下一些毒發時候的印子,我搖頭:“不疼,就是感覺血管堵著,有些難受。”


    他低頭,親吻我的手筆,慢慢地移到了手掌心,沉硯說對不起川兒,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我笑笑,抿唇,伸手戳了他的腦袋一下,不知道這個男人哪裏來這麽多的情愫,偏生情話說得很好,可這會兒語塞。


    “我沒事的,藍淼淼說有七成能解。”我去安慰他,沉硯趴在桌子上,下巴抵在那兒,我伸手,恰好能摸到他的頭發。


    零星攥了一撮頭發在手心裏,我給挽了起來,指尖劃過他的眉心,落在他的耳朵上。


    我捂著沉硯的耳朵,嗤嗤地笑著:“涼不涼?以前隻有你冰我,哪裏想到,還有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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