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嵐收拾好最後一件衣服,豎起行李箱,拍了拍徐緩的肩膀,並不走心地說:“行了,你要是不願意回去,就留我這。不過呢,這次說不定就是一個可以將你國民男友的頭銜改成國民老婆的超級無敵的腹肌男呢,可別錯過咯!”然後趁著徐緩要來一場友誼間的決鬥之前,拓嵐趕緊拉著行李箱閃影了。


    拓嵐一走,宿舍就變得寂靜了。徐緩隻好自己跟自己嘆了一口氣,走回沙發拿起平板,打了一會農藥,又玩了一會消消樂。


    抬眼一看,竟然才七點多,也不知道老媽和家教約的什麽時間。遊戲玩得無聊了,徐緩隻好退出了所有的程序,打開了自家的家庭監控。


    這是隨時偵查和記錄家裏某隻造/反分/子的行徑的。徐緩上了大學就從家裏搬了出來,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個小樓層,第一是不想住宿和一群臭烘烘的男人住一起,第二也是想早日擺脫自己的家人。可一個人又太過於寂寞,於是便有了一個新成員,一隻三個月大的哈士奇。


    徐緩憂心地想,這傢夥都沒給他準備晚飯,不會給我把沙發啃了吧?


    遠程監控連接需要一段時間,徐緩跑去宿舍大廳的冰箱裏翻出一罐酸奶酪,準備邊吃邊把恐/怖分/子襲擊他家的全過程欣賞一遍。等拿著酸奶酪回來,遠程監控已經打開了,首先就是客廳裏的攝像頭傳來的影像——


    一隻名叫哈皮的哈士奇端坐在沙發上,一雙寶藍色的眼睛聚精會神地盯著某處,兩隻爪子很聽話地並排按在沙發上,圓潤的屁股紮紮實實地懟在沙發麵上,頗有一種狗中吳彥祖,哈中古天樂的高貴冷艷。


    他咬著酸奶酪的勺子,一隻手在平板的幾個鍵上飛速按著。家裏的攝像頭就被人遠程操控地開始旋轉方向,對上了哈皮直視的地方——


    一個青年人——目測三十歲不到——正坐在對角的沙發上,沙發貼著的牆上有一塊不知道哪來的白板,那個男人正拿著黑色水性筆對著白板上的指指畫畫,因為白板反光,徐緩並不能看出上麵寫了什麽。


    當然寫了什麽根本不是徐緩關注的重點,吸引徐緩的是這個男人。這個男人西裝領結無比一本正經,棕咖色的發色映出了他幾乎像白種人的膚色,攝像頭反射不出那雙眼睛,但是能看出那不是普通的黑瞳,顯得尤其迷離和誘人。縱使穿得如此禁慾,也逃不過徐緩這雙火眼金睛,這個男人,一定有八塊腹肌!


    徐緩想,他都逃課了,這老師還一個人傻傻地硬是要綬完自己的課程,感覺呆呆的。


    他憋著一肚子笑,一邊心疼這個老師實在是可憐,一邊又有點異常興奮,這種古板又帥氣的老師撩起來一定特好玩!


    隨後徐緩就跟嗑藥似的把一罐酸奶酪消滅了,關掉平板準備立刻回家會一會這位有趣的老師。路上順便給拓嵐發個消息,說自己回家住了,等大預言家回來請他吃飯。然後就屁顛屁顛地一路奔回家了!


    徐緩的小樓層裏學校很近,沒有五分鍾就已經到了小區裏。徐緩甩著手裏的空書包,想著,今天時間也差不多了,接下去就是用各種原因留著老師一起共進晚餐,美名其曰增進師生情誼,對了,應該先定一個有情調的餐廳。


    徐緩向來是個行動派,電梯還沒啟動,他已經在手機上將餐館定好了!


    電梯滴一聲,在36樓停下,徐緩躡手躡腳地走到自己家門口,從根本不能看見裏麵的貓眼裏張望了一番,回自己家搞得就跟做賊一樣。不過他沒有臨陣就慫的習慣,裝模作樣地在門板上敲了幾聲。


    敲了幾下才反應過來:我在幹什麽?這不是我自己家嗎,我鑰匙呢,怎麽搞得好像是興沖沖地去男朋友家一樣……


    好在裏麵的人還沒有要來開門的意思,徐緩趕緊反客為主地切換模式,掏出鑰匙啪嗒一聲把門打開了。


    門打開的那一刻,徐緩已經想好了,首先得假裝自己忘記今天有課的事情,這樣的初印象要比逃課來的好一點。


    “汪汪汪嗷嗚~”


    這是哈皮熱情的迎接。


    “哈皮,想爸爸了沒有,餓不餓?”麵兒上對哈皮關懷備至,腳下卻直接從哈皮身上跨了過去徑直走到客廳。


    空無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


    2017.07.19小修


    第3章 第三章


    *


    “走了?”徐緩自言自語地嘀咕,看向牆壁上的掛鍾,已經八點十分了,“真是守時啊。”


    說不失望那是假的,對於徐緩這種審美奇特的物種,能夠一眼相中一個男人那是很少有的情況。從懵懂的年紀開始,徐緩憑藉他出眾的外貌、隨和開朗的性格,以及優厚的家庭條件,贏得了不少少女的芳心,“國民男友”這一稱號並不是子虛烏有。而拓嵐,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男孩,就和他不一樣了,他有點呆,性格也比較內向,家庭條件也是和徐緩不能比的。


    但是有一點,卻讓徐緩極度羨慕——他有個很愛他的女孩。


    自從徐緩知道自己喜歡男人這一點後,他就清楚自己恐怕就要孤獨終老了。


    徐緩附身摸了摸莫名興奮的哈皮,滿腔嫉妒地對狗說:“跟帥哥共處一室的感覺怎麽樣?”


    “汪!”


    爽呆了!


    徐緩不死心地在客廳裏轉了一大圈,幾乎找不到這個老師曾經來過的痕跡,連那塊白板都不見了。徐緩有些擔心地想,不會因為我逃課了,他明天就不來了吧?


    帶著這個憂慮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成功在早晨八點的門鈴聲響起時消失殆盡了。


    徐緩幾乎眼皮還沒掀開,就從床上彈起來,從臥室發射到門口,在第二聲門鈴還沒響起的時候,手已經握在了門把手上。


    正想要給老師開門,門就從外麵打開了。


    徐緩頂著一夜輾轉反側凹出來的雞窩頭,眼角還掛著眼屎,就這樣呆在門口,對著門外的帥哥大眼瞪小眼。


    任頡書有徐緩家的鑰匙,敲門隻是象徵性的禮貌。他看著門口穿著白色背心的少年,肉粉色肌膚在白色布料下若隱若現,海灘風的大褲衩穿出了睡裙的感覺,不知道這種奇裝異服的搭配是哪一年的潮流,反正他的資料庫裏沒有記錄。


    他默默地掃視了這位少年,並眨了一下眼睛,出於程序規定將與人的初次見麵拍了下來,存檔在自己的記憶資料庫裏,方便以後再次見麵能夠記起他是誰。


    徐緩終於在任頡書這一個類似於勾引般的眨眼中徹底醒了過來,忙不迭地擼了一把自己的翹毛,恭恭敬敬地對任頡書打招呼:“老師起這麽早啊。”


    任頡書言簡意賅:“早。”


    徹底醒過來之後,徐緩的膽子就回來了,趕緊把老師迎了進來,並主動承認自己的過錯:“老師,我昨天把上課時間忘記了,就沒能及時回來。”


    沒想到這位老師的脾氣很好,聲音也很溫柔:“沒關係。我姓任,叫任頡書,從事醫學專業教育十年,聽你的母親說,你不太擅長《人體解剖學》這門功課,接下來的補習時間,我將著重以這門功課為基礎對你做一個全方麵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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