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先生卻沒有回答,他怕一說話阿晴就要被吹倒。


    阿晴從龍先生的眼睛裏看到了肯定回答。小心翼翼在爬進去,在比他高了近半個頭的尖牙中穿梭。


    忘記問龍先生東西卡在那邊了……阿晴糾結了一秒,往右邊走去,因為他是從龍先生的右嘴角進來的,走到右邊的最裏麵比較近。


    龍先生的嘴裏很熱,比巨蛇肚子裏還要熱一百倍,阿晴不一會便汗流浹背。


    他走到深處,忽然發現龍先生的牙齒也不全是尖的,最裏麵幾顆牙就是平的。那裏果然有東西卡著。


    走進一看,是一把鐵劍,卡在龍先生的兩顆牙中間。


    阿晴稍一使勁,就將鐵劍拔出。他急匆匆跑到外麵,舉著鐵劍,說:「看,我拔/出來了!」


    「真厲害。」龍先生舒服的時候,不吝於誇獎別人。


    阿晴被誇的不好意思,忙用爪子搓自己的臉。這樣他臉發熱便不是害羞造成的,而是被搓熱的。


    龍先生又困了,哈欠接連不斷。這時他聽見了小傢夥甜甜的問題。


    「龍先生,寶石擦完了,我以後能不能負責給你刷牙呀?」


    龍先生別過頭,聲音依舊雄厚低沉:


    「可以,交給你了。」


    ☆、最軟的肚皮


    阿晴找到新工作,就是當為龍先生刷牙的奴隸。這份工作工資很高,是無限量的寶石供應。


    阿晴最近才理解「無限量」是什麽意思,當時他為這個意思開心地繞著龍山跑了兩圈,並決定把食譜改為每日三餐,每餐吃兩顆寶石。


    龍山,顧名思義,即這座龍先生居住的山。


    現在應該改名叫「龍晴山」了,因為阿晴也住在這裏。有一天阿晴告訴龍先生這個想法時,龍先生又是哈哈大笑,說:


    「你開心就好。」


    阿晴最近還多了一個新的愛好——照鏡子。每次站在鏡子前,總感覺自己長大了不少。


    也許是阿晴照鏡子的時間太長太長了,龍先生某一天耐不住寂寞,沒收了鏡子。


    「不準再照了!」,多日相處,阿晴掌握了感知龍先生情緒的本領,他現在知道龍先生生氣了。


    但多日的相處也讓阿晴發現了一個小秘密,生氣的龍先生就像他的毛一樣,耐心捋捋,很快就會順的。所以阿晴不怕龍先生了。


    「對不起,我以後不照了……」阿晴眨眨眼,眼睛黑漆漆的。


    「照鏡子不如鍛鍊身體,知道嗎?」


    「知道了……」阿晴有些無措,雙手放在肚子上,卻遮擋不住圓滾滾的肚子流露的哀傷。


    阿晴不知不覺運用了賣萌大法。


    龍先生被暴擊了。


    一龍一鼠同時甩起尾巴,好像是在對暗號。


    鏡子沒有還回來,但阿晴很快找到了替代品,那就是龍先生的眼睛。


    隻要龍先生把頭趴在地上,阿晴腳底墊幾塊大石頭,阿晴便能在龍先生的大眼睛裏看到自己。


    龍先生的眼睛是亮黃色的,像晴天早上九點時的陽光……咯咯咯,阿晴又在偷笑。是晴天的陽光,那就是他的陽光嘍,因為他叫阿晴嘛。


    龍先生的眼睛很清澈,眼睛裏阿晴的每一根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唯一不滿意的是眼睛裏的阿晴比真實的小了好多。


    不過阿晴能隻要知道自己在長身體就夠了,所以龍先生的眼睛是夠用的,


    阿晴看著龍先生眼睛裏小小的自己一天天長大。


    每餐的寶石供應已由兩塊變為三塊。


    阿晴擔心三塊會不會太多了,還特地去請求龍先生的同意才改的。


    「隨便吃。」龍先生依舊是這句話。


    阿晴進食時仍有些顧慮,直到龍先生出去了一趟,帶來更多寶石,他才安心。


    龍先生順便在外麵飽餐了一頓。阿晴知道的,有東西卡在龍先生的牙縫裏了。


    刷牙作為本職工作,已被阿晴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


    他熟練地在龍先生的嘴裏闖蕩,輕車熟路地找到那幾個特別容易卡東西的牙縫,然後將裏麵卡著的東西去除。


    去除異物之後還要把龍先生的每顆牙擦幹淨,龍先生的牙很多,好些還很尖,這項任務尤為艱巨。


    這次,卡在龍先生牙縫中的是一顆寶石。這顆寶石阿晴不認識,是細長的,裏麵有流光運轉。這是阿晴見過最好的寶石,香氣撲鼻,色澤迷人,而且很大,有一個阿晴那麽大。比上回偷偷收藏的寶石還要好。


    「龍先生,這個……」


    「怎麽了?」


    龍先生裝出疑惑的樣子,他早看出小傢夥的心思了。事實上,這顆寶石是他故意放在嘴裏沒咽下去的。


    「我……想吃這個可以嗎?」阿晴咽了咽口水。


    「可以。」龍先生說。


    阿晴在龍先生的注視下開始吃了。


    這顆寶石一開始是q彈的,嚼幾下後便融化,像水一樣流進阿晴的胃裏。它而且很容易蒸發,阿晴的嘴巴鼻子鬍鬚眼睛耳朵,全被寶石的蒸汽覆蓋,都能感受到寶石的美味,一開始有點辣辣的,之後有奇怪卻很香醇的味道蔓延至五髒六腑。


    阿晴迷迷糊糊吃了大半顆,吃到肚子撐得有點脹痛才後知後覺地停下。他摸著圓鼓鼓的小肚腩,說:「龍——先——生——這個——好——好——呲啊——」


    話一說完,便向後倒在地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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