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循然蹙起眉梢,僅是漠然地掃了一眼,便不再於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他闔上雙眸,細致感受著玨這具軀體。


    一息後,他睜開雙眼,目光直直投向玨,聲音清冷:“你能化女身?”


    玨一聽,趕忙不停地點頭,腦袋仿若小雞啄米一般迅速晃動,“嗯嗯!”


    他蹦跳了一下,一邊歡快地揮動著小手,“我是器,本就無男女之分,想化作何種模樣皆可。”


    南循然微微眯起雙目,聲音中帶著一縷探尋之味,“你清楚自己是器?”


    玨重重地點點頭,篤定道:“我和父親身上的氣息不一樣。”


    “那你為何喚我父親?”


    話音剛落,玨的眼眶瞬間泛紅,澄澈的眼眸中刹那間盈滿了淚水,眼看就要奪眶而出。


    他嘴唇輕輕抖動著,嗚咽道:“難道不是您締造的我嗎?”


    南循然眉頭輕蹙,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依舊昏迷不醒的蕭雪音身上。


    而後,他轉頭看向玨,毫無波瀾地道:“去,將她殺了。”


    玨當即站起身來,小小的身軀挺得筆直。


    他使勁點了點頭,應聲道:“明白了,父親!”


    接著,他揚起手指,輕輕一彈。


    瞬間,蕭雪音周圍的空氣仿若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瞬間抽空,消失得幹幹淨淨。


    蕭雪音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之下猛地驚醒,痛苦地發出一聲低哼:“呃……!”


    緊接著,玨的手掌徐徐向下壓去。


    半空之中,一股強大的力量開始凝聚,一個遮天蔽日的巨掌漸漸成形。


    那手掌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壓,沉重似山嶽,仿若能夠將世間萬物碾碎。


    隨著玨手掌的下壓,大掌攜著雷霆之勢朝著蕭雪音猛拍而去。


    蕭雪音驚恐地瞪大雙眼,絕望地嘶聲高喊:“不……!”


    然而,她的話語尚未完全脫口,那大掌便轟然砸落。


    隻聽得一聲沉悶的巨響,大地瞬間崩裂開來,無數裂痕如同蛛網般飛速蔓延。


    蕭雪音在這股不可阻擋的力量下毫無反抗之力,瞬間被強大的衝擊力碾得粉碎,化為齏粉。


    緊接著,那齏粉在空氣中悠悠飄散,漸漸消散於天地之間,了無痕跡。


    “叮咚!”


    【天命之女蕭雪音因宿主死亡】


    【天命值清零】


    【宿主擊殺值增加點】


    玨扭過頭來,笑容滿麵地說道:“父親,好了!”


    南循然微微頷首。


    這時,玨的臉上顯露出緊張與期待交織的神色。


    他試探性地伸出小手,朝著南循然的指尖努力抓去,卻撲了個空。


    他心有不甘地踮起腳尖,小小的身體拚命向上拔高,眉頭緊緊扭作一團,依舊未能觸及。


    他無奈地落下腳跟,眼神瞬間定格在南循然的衣袖上,一把攥住。


    “父親,您好高啊……”


    他小聲嘀咕著,滿是驚歎,又稍帶失落。


    南循然察覺到衣袖處傳來的細微拉扯,隻是淡淡瞥了一眼,便不再關注。


    玨見狀,笑容更加燦爛,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他揮動手臂,瞬間,一扇門在眼前徐徐打開。


    從內散發出極為強大的壓迫感,周圍的空間都被扭曲得不成樣子。


    “父親,我們走吧!”


    南循然應了一聲:“嗯。”


    隨後,他踏入其中,玨緊緊拽著他的衣袖,一路小跑著緊緊跟上。


    ————————


    荒原


    衛顏靜靜地立身於原地,長裙在微風的撩撥下輕輕擺動。


    忽地,她雙眸一凝,緊緊盯著眼前再度顯現的門。


    轉瞬之間,南循然自門內邁出,瞬間躍入衛顏的視線範圍。


    衛顏的眼眸瞬間綻放出明亮的光彩,她揚起唇角,“阿然……?”


    話剛說到一半,她的目光便被緊跟著南循然走出來的玨牢牢吸引。


    她的視線緊緊鎖定在玨拉著南循然的那隻手上,眉頭緊緊擰起,疑惑道:“阿然,這是?”


    玨感知到衛顏的目光,往南循然身後瑟縮了一下,輕輕喚道:“父親……”


    衛顏聽到這聲呼喊,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擊,僵立當場。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你叫阿然什麽?”


    玨再次小聲地回道:“父親。”


    話音剛落,衛顏怔怔地望著南循然,腦中好似一團亂麻,各種思緒交織在一起,混亂不堪。


    她嘴巴微微張著,卻愣是發不出半點聲音,整個人仿佛石化了一般。


    良久,衛顏慢慢眨動了下眼睛,艱難地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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