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顯然是才吹過的,挺漂亮。  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丫身後的那輛餐車上,是燭光晚餐麽。  周磊見我愣在門口,勾起嘴角:上次你請我吃了頓你精選的,這次我也給你精選了一個。  我笑了笑,讓開步子,周磊抬了抬下巴示意,這時候從門旁邊冒出來三個侍者,看起來好像早就埋伏好的,剛才我開門不跟周磊搶鏡頭,周磊進來了,侍者這才熟練地把燭光晚餐給我們布置在露台上。  我算是明白了丫幹嘛非要定總統套房了。還連累著我也訂了隔壁的總統套房。  這蠟燭往這兒一擺,我都驚訝了意境簡直不亞於我家那處。  主要是露台帶個花瓣形小遊泳池,直接在餐廳落地窗的外麵,等蠟燭什麽整屋子一擺完,跟水天相接似的一切都暖融融起來。  周磊就一直微笑。立在廳裏,望著我。  今天倒沒不正經。挺人五人六的就站那兒盯著我瞧。眉目間洋溢著一些我不願去分辨的神色。  笑容映在柔和的燈火闌珊中,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切。  不知道為什麽,這純粹的笑顏卻讓我感到沉重、壓抑。回過神,門被關上,隻剩下我們兩人。  周磊緩緩地走近我。我這次來沒帶什麽衣服就一身特別休閑的短袖短褲,他和我近得肩並肩了才停下來。  我先動了手,  撫上他的臉。  碰了他的唇。  這一刻讓我聯想到一個完全不相幹的詞:唐突佳人。  周磊難得正經不耍流氓,隻是笑了笑。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  回過神,我覺得我好像在做一個夢。  一個誘惑危險而暗流湧動的夢。  我知道夢醒了以後是什麽樣的慘狀,但既然身在夢中,我願意享受這一刻尚未剝落的繁華。  周磊低下頭,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精致的錦盒。  緩緩在我麵前打開。  我看見了裏麵。  所謂的信物。  看著周磊把它套上我的手指,和他手指上的一模一樣,我忽然覺得奇妙。  在最心底的深處,他一腳把我揣進水庫的猙獰仍然曆曆在目,  抬眼,同樣一張臉又熱烈地注視著我,這份炙熱,也一下一下撞擊著我。  奇妙。  我隻能用這種感覺形容現在的心情。  心中有一個我恨透了他,懼怕他,也忘不了他,他上一世的殘忍在我的記憶裏打上最深刻的烙印。  心中另一個我卻想踐踏他,征服他,把他踩在腳下然後丟棄他,不要讓他再影響我的生活,用他的臣服洗刷我曾經的恥辱。  可這兩股感覺如今卻在我心中化成一股洪流。  叫‘欲望’並不確切,該說是一種跟趨近於動物的本能……  畏懼強者、  崇拜強者、  自己成為強者、  征服強者——一切都好像一體的多麵,形成一個無懈可擊的圓。  深吸一口氣,我放鬆了身心去接納自己複雜奔湧的熱情。  也隻有這時,我能放縱自己欲念奔馳。  忽然想起曉明,他也是害死我的元凶之一,可很奇怪我對他並沒有這種難以割舍的憎惡和征服欲。  也許是因為他太弱小又太低劣,絲毫無法引導人嗜血的欲望。  周磊,  周磊,  你隻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是向陽。  可你知道他胸口包藏著怎樣的禍心麽?  他就算現在被你的光華吸引,卻歸根結底是因為你的強大。  若他有一天強大過你,究竟是棄若敝履,還是哂然一笑,你知道麽?  你一定不知道。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現在在圍城裏,看你好像施了魔法,是這樣誘惑他,引誘他從一個本分的商人,走到這一步冒險的田地。  可等他有一天跨出了城門超越了自己超越了過去,再回頭再看你……也許隻是個大了他幾歲的老男人和失敗者罷了。  ——  今天周磊高興,也很激動。我從他的眼睛裏能看出來。  我和他一樣高興,激動。  所謂男人,不就是要過這樣暢快淋漓而又精彩的人生麽。  我輕聲笑道:這是求婚麽?  周磊勾了勾嘴角:我們還沒分出上下呢,算我表白吧。訂婚宴怎麽能這麽寒磣。  我看著他,滿目的笑意:你就這麽把自己交代了?  周磊眯起眼:不行麽?  我點點頭,當然可以。  他輕聲道:早就定做了,本來想過段時間給你的。  ——  那天我們做了。  吃到一半,他伸手來幫我擦我唇邊沾到的牛肉,就被我咬住了手指。  他有些迷離地看著我,用手指在我的口腔裏攪動。  我們彼此的呼吸都炙熱起來,他站起身子我也迎上去,就這麽吻在了一起。  桌上的葡萄酒被他碰灑了,沾在他米色的西裝上。他一點也不在意,我在意的不是那一點。  今天喝了酒,但我沒有醉,我清醒而又熱情地吻著他的唇。最後我們兩個笨拙地撞翻桌子抱在一起親吻。  說實話,我無論這輩子還是上輩子的交歡,也許是性格太過冷漠的原因,也許是因為從小沒有父親不知道什麽是相愛,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這種直擊人心扉的快感。  我們上床了。  衣服被扔的到處都是。我們交纏在一起,互相手淫和口交。  特別是周磊趴下去含著我的一瞬,我幾乎就地要交代在他嘴裏。  看著他的散落被汗液浸濕的頭發伏在我身下掃動——我忽然就起了施虐的欲望。  這種施虐的欲望,想要侮辱他的感覺——比當時和曉明做的時候,還要強上千百萬倍——那隻是一種發泄,而周磊濕潤的口腔,已經不僅僅是生理上的快感,更是精神上的愉悅。  這種愉悅不止於性,更是一種本能的狂歡。  我蜷曲著手指,用盡全力克製自己不對他暴力相向。  周磊的身材脫了衣服才看出頎長來,我隻能用一次次挑逗又粗魯的撫摸安息我胸口幾近爆裂的情緒。  我抱住他像野獸一樣地和他接吻,卻隻能在最後關鍵的地方指握成拳。  最後我還是沒控製住,全部射在了周磊臉上。  然後我又抱著他一點一點舔幹淨。  原來周磊,這種時候是這樣的情態。  當時……他那麽凶狠猙獰。如今,卻斜吊著眼角,嘴唇紅潤,就連吐氣都帶著誘惑的溫暖。  他說話的時候這麽居高臨下,可喘息的聲音卻帶著這樣的斷續和倉皇。  和人相處他總是克製一副彬彬有禮又陰陽怪氣,如今他卻無法克製自己的欲望在我手中膨脹。  他伸手擦幹我的眼角,哼笑起來:你就是頭豬……在床上也像個畜生似的,逮著就啃……能輕點麽……也不講情調……這麽笨……  也隻有我要你……  我睜著赤紅的眼看他——我……也隻有他了。  這份被壓抑到邊緣的憤怒和欲望……  除了他……又有誰能幫我紓解?  第25章  早上起床陽光沒有曬進來,因為昨晚我們百忙之中拉上了窗簾。  我起身,走到窗前,讓光輝重新灑滿整個房間。  地上到處都是零零落落的衣服,我全裸著身體,絲毫不在意地踩上去。目光轉到房中間那張巨型床上,我不禁一愣。  這酒店的被子按說質量是很不錯的怎麽如今像一團麻花似的扭成一團?再說這床上也太亂七八糟了吧,床單,小枕頭,大枕頭,各種扭曲著趴那兒——就像沒打掃的戰場似的,我就納悶了。不至於吧昨天跟周磊床上膩歪怎麽把床也捯飭成這逼樣?  目光繼續移動,我心下一動就發現在戰場的另一端一隻長白的小腿伸了出來,身體的其他部位倒都包在掩體裏,我就不動聲色地潛伏過去,刷的一下,拽著丫的腳後跟就把昨天跟我對決的男人從掩體裏脫了出來。  周磊揉揉眼睛:大早上的你幹嘛啊!  我就看著他嘿嘿的笑。  周磊揉完了眼睛目光也聚焦起來,那眼珠子在我全身一掃,就要飛撲過來把我壓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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