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容奚尚未跳脫凡俗,不免心生搖曳。


    他隔著衣物,輕捏秦恪上臂,由衷贊道:「真好。」


    曖昧倏然被打破,秦恪極無奈,輕撫容奚散下的烏髮,笑道:「你去榻上候著,我很快便好。」


    容奚手微頓,此話似頗有深意,然秦某人神情正經,無絲毫揶揄調戲之態。


    他乖乖轉身回榻,聽聞身後水花聲音不斷,本以為會心猿意馬,卻莫名覺得安寧。


    須臾,水聲停歇,腳步聲漸近,容奚轉身望去。


    秦恪著褻衣,胸口微敞,他俯身過來,其內肌理清晰可見。


    他目不轉睛盯著瞧,秦恪覺他可愛非常,側身撐首問:「不困?」


    男人剛沐浴完,於燭光輝映下,愈發俊美無雙。


    容奚鬼使神差,將手掌按在他胸膛上,用了點力。


    肌膚陡然被觸及,溫涼漸漸褪去,轉為猖狂炙熱,秦恪眸色微沉,迅速將少年之手握在掌中,道:「莫鬧。」


    男人掌心滾燙,火熱滋生。


    容奚先前大膽一回,如今不知羞澀為何物,反握回去,眉眼彎彎,笑容極好看。


    當真是要人命。


    秦恪長舒一口氣,伸臂將容奚攬進懷中,「睡罷。」


    兩人距離極近,容奚呼吸輕淺,噴薄在秦恪胸前,秦恪伸手至他後腦,利落一按。


    臉頰與胸膛相貼,容奚有些悶熱,卻不舍離開。


    兩人相擁而眠,至翌日卯時方醒。


    店仆適時呈上早膳,兩人迅速用完,至旅店門外,與十位健將會合。


    除健將外,還有一輛馬車。


    顯然是為容奚而備。


    容奚並未拒絕,他可不願腿皮再次被磨掉。


    又行半日路程,容奚坐了幾個時辰,被晃得頭暈眼花,且車內悶熱,滋味相當難受。


    秦恪下令停下,稍作歇息。


    健將整齊坐於草地,用水袋飲水。


    秦恪領容奚至稍遠處,擰開水袋,道:「加了蜂蜜。」


    蜂蜜可是稀罕物,但容奚素來喜愛,秦恪知曉後,便花高價買來。


    水如甘泉,甜到容奚心裏,可思及秦恪不喜甜味,便問:「你飲什麽?」


    秦恪又摸出一水袋,咕嚕飲下兩口。


    歇息片刻,幾人正欲啟程,卻聽不遠處傳來馬蹄聲。


    秦恪神色微肅,麵朝蹄聲方向,不動聲色將容奚擋在身後。


    一群人策馬而來,為首之人高大健碩,麵容粗獷。


    他本未在意路邊行客,隻隨意輕瞥一眼,腦子尚未反應過來,手臂就已緊握韁繩,勒令駿馬停下。


    他乍然駐足,其餘隨侍皆停。


    「秦恪?」


    男人哈哈大笑一聲,莫名其妙跳下馬,揮舞手中大刀,站在秦恪麵前。


    「來戰一回,敢是不敢?」


    眾人:「……」


    秦恪神色淡漠,微一行禮,「順王殿下若想比試,待回京之後如何?」


    言外之意,如今正在趕路,並無閑情逸緻。


    順王大刀立地,重哼一聲,「不行,你我已多年未曾比試,世人皆贊你為大魏戰神,今日恰好撞見,必須得比試一番!」


    他乃好戰之人,能入他眼的對手,除秦恪,再無他人。


    順王相當蠻橫霸道,即便秦恪不應,他也會揮刀而來。


    秦恪心知無法拒絕,遂令健將護容奚離遠。


    橫刀出鞘,寒芒畢露。


    順王大讚一聲,舉刀便砍。秦恪毫無畏懼,迎刃而上。


    二人俱刀法純熟,技藝精湛,數個回合後,亦難分勝負。


    容奚在旁圍觀,隻覺心驚肉跳。刀刃撞擊之聲一直縈繞耳際,他掌心盡生冷汗。


    未料順王竟是如此模樣。


    書中順王日後造反,被梁司文領兵鎮壓,飲鴆酒而亡。


    此前,他以為順王應是深沉狡詐之輩,可這一番照麵,倒是出人意料。


    順王堪為大魏虎將。


    說實在的,若非梁司文身為主角,或許根本不敵順王。


    秦恪武藝之高不必贅言,如今順王與之對戰,氣勢半分未輸,梁司文當真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方能擊敗順王。


    二人橫刀揮舞,塵土飛揚。


    良久,隻見順王虎口失力,長刀被秦恪揮至地上,戰鬥方歇。


    順王無絲毫羞惱,隻覺酣暢淋漓,大笑道:「不愧是秦肆之!」


    言罷,撿刀上馬,誠摯相邀:「你我路途相遇,頗為有緣,不如結伴同行,如何?」


    秦恪依舊神色淡淡,「殿下有所不知,馬車腳程慢,不比殿下神駿。」


    順王環視過去,當真見一馬車停駐路邊,不由詫異道:「為何乘車?」


    他問罷,厲目忽與容奚對上。


    容奚不得不上前,行禮道:「小子姓容名奚,見過順王殿下。」


    「容奚?」順王蹙眉仔細一想,驀然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容大郎!」


    他上下打量容奚,嘖嘖稱奇。


    「聽聞容大郎胖碩如豬,今日一見,分明是竹竿嘛!」


    順王講話,當真口無遮攔。


    秦恪麵色微沉,道:「殿下若再不行路,恐耽擱太後壽辰。」


    「也罷,到盛京後,我再與你切磋!」


    言畢,就要駕馬離去。


    忽一人揚聲道:「殿下莫急。郡王乘坐馬車尚且未現急色,可見並不會耽擱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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