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麗霞的前夫最大愛好就是打牌抽煙,隻要家裏有點錢,不是拿去買煙,就是送到牌場上。


    這天上午,大丫帶著二丫去村外打豬草,為了多打些鮮嫩的豬草,兩人便來到河邊。


    河邊有豬草,但好打的地方豬草已經不多了,河邊陡坡處豬草較多,但要十分小心,稍不注意,便有滑入河中的可能。


    於是兩人便小心翼翼在陡坡邊打豬草,雖然非常小心,可大丫離得河水太近,一個沒注意,便滑入河中。


    這個季節河中開始漲水,水流湍急,大丫拚命的抓住岸邊的草根,才沒有被衝走。


    此時河邊沒人,附近的田野也見不到一個人,二丫喊了半天,都沒有一個人過來。


    目前情況危急,二丫根本沒有能力將姐姐拉上來,弄不好還會就將自己搭進去。


    大丫急得大叫,讓二丫回家叫人去救她,她已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姐姐堅持住,我叫爸爸過來救你。”二丫說完,撒腿就往家跑。


    打豬草的地方離家並不遠,沒用幾分鍾,二丫就跑了回來,此時家裏幾個人正在打牌,旁邊還有人圍觀。


    自從離婚後,父親的牌癮就更大了,基本上每天都粘在牌桌上。


    以前還出去打牌,現在直接在家裏就行了,反正沒有人管了,村裏的那些老賭棍,不用去叫,他們自動找上門來。


    父親今天手氣特差,半大上午過去了,都沒有摸到一把像樣的牌,口袋裏的那幾個錢,基本上輸光了。


    父親有點上火,不僅額頭上滲出了細汗,脖子也開始變粗,如果接下來幾牌不扳點本回來,家裏買鹽的錢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二丫急火火的跑了回來,一進門就大喊了起來。


    “爸,姐姐打豬草時滑到河裏去了,她爬不上來,您快過去將她救上來。”


    二丫的叫喊聲,並沒有引起屋裏的人注意,他們還在繼續打牌,根本沒有注意二丫帶來了十萬火急。


    “爸,您快去救姐姐,要是去晚了,姐姐就被水衝走了。”


    “滾到一邊去,別煩老子,打個豬草都能掉到水裏,還不如淹死算了。”


    父親說完,還不忘推了二丫一把,二丫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二丫沒有想到父親為了打牌,竟然不去救姐姐,她知道此刻姐姐萬分危急,隨時有可能被河水衝走。


    二丫站在門口,急得大哭起來,可又不敢上前催促父親。


    她想返回河邊去救姐姐,可自己又沒有那個力氣,無法將姐姐拉上來,非大人去救不可。


    實在沒有辦法,二丫想起了奶奶,雖然奶奶對姐妹倆非打即罵,可此時自己別無選擇,奶奶怎不能見死不救吧。


    二丫在屋裏找了一圈,沒有見到奶奶,便想到奶奶可能在隔壁王婆婆家納鞋底。


    此時的二丫是滿頭大汗,滿眼淚水,她飛奔至王婆婆家,自己猜測得沒錯,奶奶在王婆婆家納鞋底。


    見二丫跑了過來,還哭哭啼啼的,便氣不打一處來。


    “是不是你娘死了,跑來報喪。”


    “奶奶,姐姐打豬草掉到河裏去了,她是抓住河邊的草根才沒有被水衝走了。


    姐姐讓我回家喊人去救她,可爸爸在打牌,根本不理我,還讓我滾。


    奶奶,您快讓爸去救姐姐,再晚了姐姐就堅持不住了。”


    二丫的話讓奶奶緊張起來,雖然她嫌棄兩個孫女,對她們很不好,但人命關天,老太太不敢馬虎。


    “大丫在什麽地方掉河裏?”


    “在雙溪河,那裏的水流非常急。”二丫急切開口。


    一旁的王婆婆聞言,不免擔心起來,她開口道:


    “大丫奶奶,前段時間下雨,雙溪河的水長了不少,這條河通江,流速較快,要是大人滑到水裏,倒沒有什麽大問題,小孩就不一樣了,很有可能被河水衝走。


    你們家的大丫長得瘦弱,要是真的掉到雙溪河裏,肯定會被河水衝走的,那將必死無疑。”


    此時奶奶有點急了,她拉著二丫快步回家,見自己的兒子還在打牌,便氣不打一處來。


    “三狗子,你打牌也分個時候吧,怎不能一天到晚都泡在牌桌上,你現在趕緊收手,不要打牌了。


    大丫打豬草時,掉到雙溪裏去了,你趕緊過去將她救上來,再晚了大丫就被衝走了。


    老太太發話,父親不敢不聽,但又不想離開牌桌,便開口辯解道:


    “現在才陽曆四月份,雙溪河裏哪有那麽多水,即便有點水,也隻能淹沒腿肚,怎麽可能會淹死人,大丫掉進水裏,爬上來就是了。”


    奶奶一聽,不由得大怒起來,上前一步,抓起桌上的紙牌,扔到地上。


    “三狗子,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牌,什麽事都不問,前段時間下了好幾天雨,雙溪河漲了許多水,水流非常急,能輕易將一個小孩衝走。”


    奶奶的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村裏人都知道這幾天雙溪河的水漲了許多,唯獨這個傻狗子不知道。


    “是啊,三狗子,這幾天河水猛漲,水流速度非常快,這麽早雙溪河就發水,估計今年有大水。


    牌不能打了,你還是去河邊看看,要是大丫被河水衝走,肯定活不成,到時候你哭都哭不出來。”


    眾人的話讓三狗子開始驚慌起來,他看向二丫,開口道:


    “二丫,你們在什麽地方打豬草,快帶我過去。”


    “爸爸,我們快走。”二丫說完,便向外跑去,三狗子跟在後麵, 朝雙溪的方向狂奔而去。


    幾個打牌的也想看看情況,跟在他們父女後麵,跑向出事地點。


    也就幾分鍾的時間,二丫便帶著眾人來到出事地點。


    可此時哪裏還見到大丫,人們看到的隻是岸上兩隻裝著豬草的竹籃子,以及河中快速流動的河水。


    見此情景,二丫大哭起來,姐姐不見了,她已被河水衝走了。


    不用二丫指點,人們就看到了大丫落水的地方。


    那個地方非常陡峭,水草被撕扯了一片,大丫想抓住水草爭取時間,等待自己的爸爸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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