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九皇子是在南州城外不遠的一座小城,易冷和阮栩趕了不少路才到軍營,九皇子彼時坐在營帳中等著他們到來,他的肩膀綁著繃帶,滲著血跡,臉色蒼白。原來不久前,他帶兵曾經到南州外,本想著跟七王爺談判,一來也可以震懾下七王爺,讓他明白及時全身而退站在他這邊。


    沒想到的是,南州城門沒開倒罷了,七王爺也沒上城門,倒是七王爺的嫡子顧唯安上了城門,不過那瘦弱的身子看了兩眼便咳嗽不止地下城門了,旁邊一身形高大的男人對他耳語了幾句,兩人不知說了什麽,顧唯安擺擺手便下去。


    接著,九皇子便見到男人竟然搭起了□□,似乎要朝著他射箭,可當時那個距離,他自覺對方無法射中,一時也沒有躲閃,對方的箭離□□,直直地衝著他而來,瞬間來到了他眼前,那壓迫感頓時顯現!


    隻是當時他已經無法逃脫,隻來得及移動了些許,那箭便直直地射入了他的肩膀之中!


    那是好幾日之前的事情了,如今他的傷口還時不時地作痛,若不是他及時轉移了身子,那箭可不止是傷到肩膀了。


    這梁子算是跟七王爺結下了,若是不拿下南州,九皇子不僅覺得自己這口氣無法抒發,還會無法重振大軍的士氣,隻會讓人覺得他怕了這個小小的南州。


    可算是強硬攻城又得不償失,他正在跟手下眾多將領商討著如何攻城的事宜。


    如今他和安大將軍的軍隊是兵分兩路,一路打進首都大靖,安然在還在他父親安大將軍的軍隊裏曆練著,安大將軍不太想要安然在留在九皇子身邊搗亂,更想讓他在身邊多學一些。


    易冷沒見著安然在,算鬆一口氣,倒不是怕他,而是覺得安然在雖然奈何不了他,但是卻很難纏,他實在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牽扯。


    見著阮栩的到來,九皇子喜形於色,隻是眼神掃到易冷身上,溫度多少有些降低了。


    阮栩一來,九皇子便拉著他商討要事,一開始易冷還被支開,易冷隻好在營地裏到處亂逛,正好看到從九皇子營帳裏商討完事情出來的師爺,兩人目光對上,都有些怔然。


    師爺上下打量了易冷,習慣性地捋著他的長須,道:“沒人追殺你了?”


    易冷立即崇拜地說:“先生果真神人,料事如神。”


    師爺一臉嫌棄,直揮羽扇:“得了,你這麽明顯地捧我還怕我看不出來?你沒有易容敢以真容在這裏大搖大擺,無非就是沒人追蹤你罷了。”


    易冷笑嘻嘻:“那先生還是很厲害啊。”


    “你怎地又回來了?我看你可不是喜歡待在軍營的人。”


    “有些事情得回來辦下。”易冷說著,其實對付戚明理這件事他本就不打算瞞著師爺,他的計劃裏有師爺配合的這一環節,畢竟師爺鬼精鬼精的,還跟戚明理打過交道,能在戚明理底下混得遊刃有餘,肯定很清楚戚明理的性子。


    師爺蹙眉,看著易冷想到如今的棘手事情,說:“你該不會是要……”


    “餘先生!”這時有一人從旁邊來,聲音有些熟悉,正在喊著師爺。


    師爺似乎卻不怎麽待見他,一聽到這聲音後眉頭皺得更緊了。


    “上次你說幫我的事情……”那是個強壯的男人,穿著普通的士兵服裝,臉上還有傷疤,長相算是周正,但是配上了那長長的傷疤後總顯得凶神惡煞。


    “這才過了多久,更何況你什麽出身你該知道,你想要往上爬也要軍功才可以,哪能是老夫說幾句話就能改變的?老夫隻是個普通的幕僚罷了。”師爺吹胡子瞪眼,看樣子極其不耐煩。


    “可是餘先生你可是將軍麵前的紅人呀,誰不知道將軍每次商討事情都要與你商量。”那人繼續賠著笑說,“更何況我們的交情……”他的視線到易冷身上,聲音頓時停了,很是詫異地看著易冷。易冷也很驚訝在這裏看到他,他一度以為這位山寨的二當家被戚明理給幹掉了。


    眼前這男人正是曾經山寨的二當家薛子讓,他的樣子比之前要落魄不少,臉上也增添了一道新的可怖的傷疤。


    “你你……你不是那個……”薛子讓顯然也很意外,正要說出來時,被師爺及時打斷。


    “認錯人了吧?這位可是將軍看重的嚴幕僚帶回來的人,怎麽可能認識你這個粗人。”師爺話裏含著警告,薛子讓雖然粗枝大葉,但是腦子還是有的,畢竟幾人的過去不光彩,這說出來要是被有心人聽到又是一陣麻煩。


    “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不是,隻是長得有些相像,我認識的人可沒有這麽貴氣的。”薛子讓立即順著師爺的話往下說。


    這時,九皇子的營帳派人出來喊著易冷和師爺進去商討要事,師爺略有深意地望了易冷一眼,似乎知道九皇子喊他進去是因為易冷的事情。易冷隻得對他笑嘻嘻,進去前,易冷看了眼薛子讓,心中頓時將那個計劃做了調整。


    按照戚明理那有仇必報的性子,必不可能容下薛子讓,那麽隻有一個可能,薛子讓是自己逃跑了。


    知道薛子讓也有份害自己,那麽薛子讓和師爺必然是讓戚明理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薛子讓的武力又高,顯然做他計劃裏的棋子很不錯。


    營帳之中,隻有九皇子和阮栩,自易冷一進來,阮栩的目光便落在他身上。


    待易冷說完自己的計劃,九皇子一時沒有說話,盯著他,問了句:“看來你與著護衛長的關係很是淵源,要不然怎麽會有把握引得他出來。”


    師爺也瞟他,似乎不打算幫他兜著,因易冷居然把他給牽扯進來了,其實師爺對於要殺戚明理的事情也不算多熱衷,他本就跟戚明理算不上多大的血海深仇,更何況他也沒吃著戚明理的虧。


    這會子師爺看他怎麽撇清關係。


    阮栩幫著他說話:“九皇子這裏沒有外人,何必說話遮遮掩掩,有些事情你不是清楚嗎?”


    這聲九皇子明顯跟他拉開了距離。


    九皇子蹙眉,歎氣,因阮栩護著易冷,還是放下了對易冷的針鋒相對。


    “也是,你們的事情我也略有所聞,那護衛長曾是山賊頭子是吧?怪不得行事如此暴戾野蠻。可按照你所說的,你真的有把握引他出來?”


    易冷老實說:“把握是有的,但是不能說百分之百。而且這場戲,我需要各位配合。”他想了想,再說,“還需要一個人,那人現在就在兵營裏當士兵,我相信他肯定願意。”


    師爺瞬間就知道易冷指的是誰了,一副被易冷暗算的表情,有些不爽。


    九皇子將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知道這人多少也跟戚明理扯上關係,他稍後再問便是了。


    “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問題是你所說的那件東西呢?在哪裏呢?”九皇子問著他。其餘兩人的視線皆朝著他看去,易冷從懷裏掏了掏,掏出一件物件。


    看到這物件後,幾人的神情皆有所變化,師爺看向它,小眼睛簡直就在發光,再瞟向易冷,那眼神簡直在說易冷不得了。而阮栩卻微訝過後,比較淡定,隻是視線若有若無地飄回那物件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九皇子盯著那物件端詳了片刻,看向易冷的眼神多了幾分篤定,笑說:“這東西他都給你了,看來你這計劃要完成還真不是難事。”


    易冷聳肩,對此不以為然,又收了回去。


    眾人出營帳,九皇子叫住阮栩。


    不鹹不淡地提醒著:“那人連這種東西都可以利用,他的性子這麽冷,你還是上心些為好。”


    阮栩抿唇不答,出營帳後,卻發現易冷在不遠處等他,師爺正在跟他說話,見著阮栩過來,卻立即住了嘴,小眼睛依舊笑眯眯,似乎得了什麽好處,一瞬間看阮栩的眼神有些深意,再看向易冷也是禁不住玩味。


    “可是說了什麽?他怎麽突然開心了?”阮栩師爺離去的背影。


    易冷頓了下,搖頭,“能說什麽,餘先生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就是古怪。”易冷側頭看他,見他有些異常,轉移話題,問:“倒是你,可是有什麽事情?”


    阮栩牽了下嘴角,搖頭:“我能有什麽事情。”溫和地望著他,一如既往。


    易冷眼裏帶著探究,卻沒再問,輕鬆地說:“起碼還有半個月準備,就可以動手了。”


    阮栩卻有些擔憂:“到時候你不會有事吧?”


    “怎麽會呢。”易冷對他眨眼,“到時候你不是在我身邊嗎?”


    這麽一想也是,總歸這次自己會在他的身邊。阮栩心中的大石放下了不少,想要去牽著易冷的手,卻礙著周圍的士兵還在,隻敢碰了下就放開。


    然而這次還沒到半月,易冷卻沒通知他提前就動手了。


    而那時,阮栩正好不在營地,等他知道消息,趕回來後,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趕回時等待他的,卻不僅僅是戚明理的慘死,還有一條關於易冷的死訊。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不想細寫了……


    虐戚明理感覺要寫好多……唉……簡略地寫一寫吧。下章還是寫怎麽虐他的。


    主角沒死,別慌。技術性調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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