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到易冷在他麵前怔愣的樣子,灰色的眸子依然冷淡無比,灰色不帶一絲溫度,此刻怔愣的眸子倒映著祁羽聲的樣子,易冷此刻反倒有些嬌憨的感覺,這是祁羽聲從未見過的易冷。


    不自覺地,祁羽聲向他走近了兩步,但很快易冷同樣後退了好幾步,拉開彼此的距離,動作中始終帶著戒備的態度,那灰色的眸子終究帶上了防備的神色。


    他始終不能對祁羽聲有所放鬆,無論祁羽聲對他所做過承諾不會再對他糾纏不休,還是不知什麽原因將他從那個藥池子裏救出來,他下意識裏都會對祁羽聲有著戒備之心。


    就像麵對一頭野獸,即使野獸在周圍盤旋巡視,沒有表現出要傷害的意思,但因為對方的實力和曾經的記憶,他無法不對他保持著一種懷疑。


    祁羽聲眸子一暗,他停住了腳步,不再靠近易冷,而易冷也隨之沒有後退,他們的距離始終這麽遠,遠到易冷可以剛好轉身跑掉。


    “如果陸棄言有告訴你的話,你應該知道我對你沒有多少威脅了。”祁羽聲沉聲對易冷說著,視線依然停留在他身上。


    這居然是真的?


    其實一開始從陸舍嘴裏聽到祁羽聲的現狀,易冷還不太相信,覺得該不會是祁羽聲故意演戲為的就是降低旁人的戒備,畢竟這種假裝不敵而引誘敵人的事情祁羽聲又不是沒做過。


    見易冷還有些驚疑不定的樣子,祁羽聲再次肯定了陸舍的說法,淡淡地說:“他說的應該沒錯,那天我內力大亂,穴道走岔……”他停頓了下,“所以如今我的內力聚不起來,穴道就像篩子一樣,隨時都會漏出去,現在的我已經打不過擁有內力的你了,你大可放心,我也隻不過就是個普通人。”


    易冷瞪大眼,這跟陸舍說的基本一致,隻不過陸舍說的更簡略一些,他覺得祁羽聲和陸舍也沒必要聯合騙他,因為這種事情一試便知。


    “這……”易冷不知該說什麽,他肯定是鬆了一口氣,甚至有些慶幸,但在眼下這種情形,氣氛有些沉默,他也不能表現得太討人厭,隻好再問了句:“這……這是怎麽回事?”


    祁羽聲看著他,漆黑的眸子幽深不見底,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輕一笑,為了能留住麵前這人的腳步,哪怕久一點……他像是說著久違的事情般的語氣,說:“其實很簡單,無非是屬下造反,而我沒有能及時發現鏟除,給了他暗算自己的機會,才造成現在的局麵罷了。”他有的隻是感慨,卻沒有過於悲傷,這有些出乎易冷意料。


    祁羽聲從接管門主的位置以來,他就知道自己永遠都無法去質疑別人為何要來殺他,因為他所作的事情足夠他處處都有仇人,在殺人的時候,也要接受被殺的事實。他也不是善男信女何苦去做這種悲情的姿態,說到底這不過是他技不如人。


    “是蘇岩?”易冷問著,見祁羽聲的反應,易冷知道自己的猜對了。


    這其實很好猜,原書裏蘇岩就不是個安於現狀的人,蘇岩在原書末尾也暗算了一把祁羽聲和袁在途,隻不過兩人及時化解了危機,並將蘇岩鏟除了。


    但是照目前看來,蘇岩不僅篡位成功,還活得好好的?


    這倒是出乎易冷的意料了。


    祁羽聲沉默了下,道:“如今的祁門……不對,或許很快就不能叫祁門了……”他笑了下,雖然沒苦澀的意味,但易冷卻覺得他這笑容還是有些情緒,“……如今門主已經是蘇岩,你不用再擔心被人識破,而且我之前也撤下了捉拿你的命令,你對蘇岩來說並沒有價值,蘇岩也不會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從今往後,你可以自由自在地用自己的真麵目去任何地方。”


    自由自在?


    這觸動了易冷的內心,他看向祁羽聲的目光終於有些變動,秋風蕭瑟,袖子寬大而鼓起,墨發飛揚,他似乎真的不再如以前那般盛世淩人,安靜了許多,如同他身上的玄衣般沉重,隻是望著他,深深地望著。


    “你真的失去了武功?”


    祁羽聲頷首。


    “被蘇岩暗算的?怎麽暗算的?”易冷忍不住再確認一遍,實在有些難以置信。


    祁羽聲明白了他的意思,卻還是說起了那夜的情況:“對,那夜他勾結了北漠人,在我麵前做戲,結果暗算了我,劍上塗了毒藥,我還被北漠軍隊團團包圍,為了突破重圍,我顧不得毒藥會侵入穴道和經脈強行運功,結果導致內力大亂,穴道封不住,喪失了所有內力。”


    見祁羽聲雲淡風輕的樣子,易冷反倒有點追問別人傷心事的尷尬了,畢竟對方可是喪失了武功,這種悲慘的事情還要被他挖出來問……但是他從祁羽聲的言語間也察覺到祁羽聲避重就輕地隱瞞些什麽事情。


    不過他沒有興趣再知道了,他隻要知道大概的經過和結果即可,至於祁羽聲要隱瞞的事情,對於他想要的結果來說沒有什麽作用,也就不再追問。


    秋風帶來涼意,易冷有內力護體,自然不覺冷意,見到祁羽聲似乎動了下眉頭,他這才真實地意識到了區別。


    祁羽聲他真的沒有了武功。


    沉默許久,易冷開口:“那……就此別過?”


    祁羽聲緊緊地盯著他,害得易冷一陣緊張,忍不住再問:“你……你答應過我的……”不過那時候祁羽聲貌似失憶,所以他還記得嗎?易冷又有些糾結,恢複記憶應該也會恢複那部分的吧?


    “……當然,就此別過。”祁羽聲微勾唇角,居然有些柔和,聲音如同風聲一樣輕。


    易冷朝他點頭示意,錯身走向大門,祁羽聲的確沒有再上來追他,不過那道視線卻一直伴隨他走到大門。


    “……那個……”易冷腳步微頓,猶豫著說了句:“……謝謝了。”


    不管那晚出於什麽原因來救他,至少結果是他逃出來了,而他也隻是為了那晚而道謝。


    祁羽聲瞳孔微怔,然而易冷依然出了門,逐漸退出他的視線。


    許久,祁羽聲依然矗立在原地。


    從某個角落走出一人,白衣俊臉,悠然地踱步到祁羽聲身邊,依舊喜歡惡作劇的壞性子,瞟了眼祁羽聲,嘖嘖地說:“人都走了,這麽不舍得的話,為何剛才不告訴他,其實你是可以保住武功,然而是他突然發瘋狠狠地咬了你一口,導致你的經脈受損,內力行岔,才導致毒性加快,武功全失?要是他知道的話,說不定就不會走得這麽決絕了。”


    祁羽聲淡淡地看他一眼,陸舍眸子像貓似的想要捉弄人的狡黠,然而祁羽聲卻不如他願般的傷心的表情,淡定得過頭。


    “既然你都知道,與其要我告訴他,為何你不告訴他?”祁羽聲反問,陸舍說:“你們的事情我為何要攪和?我閑的嗎?”


    祁羽聲唇角微勾,眸子難掩嘲諷,始終有著門主的幾分高高在上,“既然如此希望你現在也不要攪和,我來到這裏也隻是養傷,而你也隻是大夫,不要多管閑事。”說罷,祁羽聲轉身而去,陸舍看著祁羽聲離去的身影,倒沒有生氣,隻是摸著下巴,笑吟吟地說:“可真是嘴硬啊……是知道說了也無法挽回才給自己留點念想吧?嘖嘖……真是可憐啊一個走了又來一個……易冷你肯真行啊……”


    突然,祁羽聲的腳步停住,抬頭看了看天空,一道人影飛快地劃過,瞬間什麽都沒有,依然是湛藍的天幕,他輕歎了一聲,搖搖頭。


    喃喃著:“何苦呢……你明知道沒有區別的……”


    易冷離開了一段距離,往日的謹慎始終讓他留意著路上是否被人跟蹤,還真讓他察覺到了有人跟著他身後,正在追著他而來。


    難道祁羽聲是騙他的?這家夥演技這麽好幹點什麽不行,編這麽一串騙他?察覺到還有人跟著他的時候,易冷立即懷疑是祁羽聲派來的。


    但是這人的氣息不穩,這麽容易暴露,也值得祁羽聲派來嗎?


    易冷決定化被動為主動,攀上一棵樹的樹枝,隱藏在其中,等待著後麵上來的人,如閃電般地出,一下子從背後製服了那人,鉗製住那人的喉嚨,隱約聽到了男人忍著的痛呼聲,似乎被易冷觸碰到了傷口。


    易冷顧不得這些,從身後貼著製服對方的時候,才發現這人居然比他還要高大一些……


    看著對方側臉望著他,那深邃的輪廓……


    光線下,對方的臉暴露無遺,他也沒想要隱藏的意思,易冷見到他,一愣,隨即蹙眉。


    “怎麽是你……是祁羽聲派你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


    實在想睡覺了,隻好斷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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