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要殺雞儆猴,傅念並沒有把袁在途抓出去逼供,就在石屋裏,當著易冷的麵對著袁在途用刑。


    整個過程袁在途並沒有發出任何叫聲,即使身上滲出了血跡,神情還頗為冷淡,依舊沒有說出對祁羽聲的□□。


    雖然這比起祁門的折磨手段還是遜色了些,但是卻比逼供易冷的時候要狠了許多,這顯得之前對付易冷的那些手段反而是仁慈的過分,讓易冷都不禁懷疑傅念對自己是不是手下留情了。


    盡管是對於祁門的施刑早就熟知的易冷,此時見到袁在途在自己麵前被施刑,那張深邃的麵龐被摁進水裏嗆醒,滿身的水跡和血混在一起,咳嗽了幾聲,神情漠然堅毅,旁邊的人再上去對他拳打腳踢,易冷下意識地不忍地別過臉,忍不住為袁在途說了句話:“他始終都不吭聲,就算你們把他打死也不會說。”


    袁在途因這話似乎動了下,卻沒往易冷這邊看。


    這一反應被傅念捕捉到,他揮手讓手下停手,看向易冷,把目標轉向了他,眸光幽幽,問:“既然他不肯說,那麽你替他回答吧。”


    “你們來這到底有什麽目的?是誰指使你們來的?”


    易冷閉上了嘴,保持沉默,一瞬間似乎很乖巧,左右看看,不理會傅念的問話。


    一時間,傅念被易冷這反應逗得忍不住想笑,唇角微勾,淡淡的笑意,但是並不阻止著他下命令。


    “如果你不說的話,他可是會繼續痛下去的。”說罷,他朝著施刑的人點了一下頭,那人心領神會從旁邊拿出了夾指板。


    易冷一見到那玩意,心裏頭就忍不住咯噔一下,電視劇裏經常就用這東西,沒想到居然真的在這裏看到了,在童年陰影的加持下,以及他想了想那東西夾在脆弱的手指上的疼痛……


    施刑的人已經將夾指板放到袁在途的指間了,隻要傅念再一個示意,立馬就可以拉動兩邊的繩子,讓夾指板狠狠壓迫袁在途的指間。


    而袁在途對此並沒有什麽特別畏懼的神情,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俗話說,十指連心……這痛苦可想而知……


    傅念毫無感情地要繼續示意用刑時,易冷開口了。


    “行,我說。”語氣有些無奈。


    袁在途聞言,立即朝他望去,似乎不可思議。


    傅念笑了笑:“你能配合自然是最好的。”他又重複了那遍問話,“你們到底有什麽目的?是什麽人指使的?同黨還有誰?”


    易冷甚是熟練地開口:“目的就是來殺你的,至於委托人,我們兩個是不知道的,一般接頭的人都是我們門主去接應,他給我們派任務……”


    “別說了!”袁在途喝止他,劍眉緊蹙,似乎沒想到易冷居然說出來了,因他這一反應,傅念看在眼裏,卻為易冷的話增加了幾分可信度,然而他卻一個眼神示意,施刑的人立即給了袁在途腹部一拳,阻止袁在途打斷對話。


    易冷不滿意了,話頭頓住,說:“元帥,這不對吧。”


    “怎麽?”傅念望著他,視線在他臉上流轉,回歸到他的眼睛。


    “元帥您是讀書人,才剛說的話,這麽快就不守承諾了,這對您的聲譽不好吧?”


    傅念依舊文質彬彬地笑著,與他直視,卻說:“我剛才可沒說不會打他,而是不會讓他繼續痛下去而已。”隨即想起易冷的所作所為,“對於一個出爾反爾不講信用反手捅別人一刀的人來說,我應該算是講信用了。”傅念朝著易冷微笑,笑容有些瘮然。


    不講武德反手捅人的易冷:“……”


    “好了,繼續吧。你剛才說到門主?那是誰?你們是什麽人?”傅念看出易冷在插科打諢,心裏不禁再次覺得對易冷是一點都不能放鬆,保不齊他會從什麽方麵讓人放鬆警惕。


    易冷聳肩,笑了下,覺得傅念可真是聰明,所以他遇到的人怎麽不能笨一點呢。


    看到他的笑,傅念的眸色深了一點。


    易冷繼續說:“正如我之前而言,我們是殺手,這點是千真萬確,至於門主就是我們這個組織的頭兒,隻有他負責接管任務,我們負責出門解決,所以我們是不知道對方是誰的,完成任務之後就由門主進行對接,這也是防止我們直接跟對方接觸,破壞規矩。”


    傅念思索著:“你們這個組織叫什麽?門主是誰?”


    袁在途死死地盯著易冷,易冷毫無察覺似的繼續說:“祁門,我們的門主叫……”其中袁在途不認同地再次喝止他,易冷不理會他,唇瓣微啟,說出了那個名字:“祁羽聲。”


    袁在途的眸色複雜,似乎想不通易冷為何要說出來,眼睛裏充斥著血絲,倒映著易冷無所謂的麵容。


    若是易冷被這麽嚴刑逼供,早就說出祁羽聲的所有信息了,反正他在祁羽聲那早就暴露了行蹤,出賣祁羽聲也就不算什麽了。


    更何況,他也是有著自己的算盤,既然祁羽聲不打算放過他,那麽幹脆出賣祁羽聲的信息,讓傅念給祁羽聲添堵,至少不能讓祁羽聲過的那麽舒坦,說不定還能拖慢祁羽聲來抓自己的速度。


    傅念立即靈敏地察覺出信息,問:“那晚上另外一人是誰?”


    易冷都差點忍不住讚賞他一句了,果然聰明,但他還得糾結地回著:“正是門主。”


    他又不是袁在途何必對祁羽聲忠心耿耿,能給他添堵是再好不過了。


    袁在途看向易冷的眼神已經由著急變成淡然了,那是徹底放棄勸易冷別反水的想法了。他是看出來了,易冷是故意將祁羽聲的信息往外泄露的。


    接下來,傅念又問了易冷祁羽聲現在身處何處,易冷搖頭表示不知道,因為確實不知道,神情十分真實。


    “我要是知道就不會被你們抓住了。”易冷說,“我們門裏的人淪為人質隻有兩條路。”


    傅念問:“是什麽?”


    易冷如花的笑容突然有些殘忍:“隻有死。”聲音娓娓道來,“要麽被敵方殺死,要麽,被門主殺死。”


    傅念一怔,他是聽說過刺客會咬破嘴裏的毒藥自殺的。


    易冷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諷刺一笑,“那是自己選擇去死,我們是根本沒有選擇。而現在我告訴你這一切,是因為我們被你抓住後,基本上已經被門主拋棄,現在我們想活命,所以不得不告訴你。”


    “既然你們被放棄了,那為何他會回來?”傅念莞爾一笑,笑看易冷,立即察覺了易冷話裏的漏洞。


    他就說聰明的不好糊弄……


    “因為他想戴罪立功。”易冷神色不變,“那晚本應該是我們三個人撤退,可是他卻一腳踹了我下來,這在我們門裏是犯了禁令,這般笨手笨腳門裏留著他也無用,他便想來抓我戴罪立功,可惜如今他也被抓了,也已經被放棄了。你們要找到我們門主估計不太可能了。”


    傅念聽完,說:“你又怎麽知道他會不知道呢?”


    易冷知道傅念不會輕信他的話,瞥他一眼,漠然地說:“信不信由你,反正他這般踹我下來,不是對我有仇就是笨手笨腳,他回去之後肯定也受了懲罰。我看著他未免兔死狐悲罷了。不過你要審問他,從他嘴裏也問不出什麽來,我們門裏對我們的懲罰可比這狠得多了。”


    聽此,傅念立即讓手下將袁在途的衣服扒開,驗證易冷所說的是否正確。


    易冷沒想到傅念的行動力竟然如此迅速,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要知道雖然他們出任務出了差錯會被罰,有些會留下傷口,但是都會用傷藥,尤其是近些年袁在途是門裏武力最高的義子,相比之下他受的懲罰就更少了,他覺得袁在途身上應該沒多少傷痕,畢竟原書裏也沒提到正牌受會有一身傷痕這種事情。


    就見到施刑的人一把將袁在途的衣領扯開,畫麵卻讓易冷驚訝。


    那衣衫遮掩下的結實胸膛並不如想象中的光滑,竟然都是縱橫交錯的傷痕,有些已經形成瘢痕,但更多的像是不久前留下的傷痕,傷痕橫亙整個身體,甚至沒入腰帶之下,後背上也全是各種各樣的傷痕,讓人觸目驚心。很難想象他之前受過了怎樣的折磨。才會留下這樣的傷痕。


    就連傅念見此都不由沉默,原來不喊叫是因為受過更嚴酷的折磨嗎?


    他示意手下將袁在途的衣服蓋上,施刑的人動作不禁輕柔了些許。


    傅念對於易冷所說的話相信了幾分,接下來倒是沒有為難他們,或許是袁在途那身傷痕讓傅念覺得易冷應該也有同樣的傷痕,覺得他們兩個無非也是這世道中身不由己的人罷了。


    看著房門關上,屋內重新恢複了黑暗,隻有隱隱約約那弱的可憐的光線提醒著他們這是白天還是黑夜。


    看著袁在途動了動,易冷觀察著他,發現他默默地掩好衣衫,緩緩地起身回到了角落裏倚靠牆壁坐下去,頭微垂著,似乎在歇息。而他所在的牆角正是離易冷最遠的一個牆角。


    易冷猶豫著,還忍不住出聲:“……為什麽你身上有那麽多傷痕?”


    石屋裏依舊沉默。


    易冷蹙眉,想到了什麽,問:“……難道是因為我出逃這件事嗎?還是……”


    “滾!別煩我!”袁在途粗聲粗氣地回著,語氣很是不耐煩,“我怎麽會為了你這廢物受傷。”


    易冷閉上了嘴。


    好吧,這番話回到他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袁在途對他說話的風格。


    過了半晌,門再次被打開,原以為是傅念去而複返,沒想到居然是送飯的。


    對方駝著背,端著食盒慢吞吞的走進來,一切都如老年人那般緩慢惹人煩躁,將食盒裏的飯端出來放到地上,這自然比不上易冷之前被軟禁時的夥食,就是簡單的米飯和鹹菜而已。


    居然是阮栩!


    在門口的人監視下,阮栩背對著門口,仍然不漏一絲破綻地往外端飯菜,完美地符合一個老年人的形象。


    易冷上前接過飯菜,嘴裏還罵罵咧咧:“老頭子你怎麽回事?怎麽這個時候才送飯來?手腳還這麽慢!起開!我自己來!”他從阮栩手裏拿過飯菜,阮栩看準時機從衣袖裏滑出一樣東西給他,眼睛極快地打量易冷一圈,看到他似乎沒受傷鬆了口氣,嘴裏還跟怕事的老奴仆一樣不停地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息怒息怒……老奴來晚了……”


    易冷接過東西,捏了下立即明白那是什麽,聽著阮栩的話語,嘴角忍不住上揚,看到門口的人,立即板起臉,訓斥他:“滾滾滾……下次換個手腳利索的人來,老頭子這把歲數還幹什麽,別在我眼前礙眼。”


    說罷,阮栩扮的老頭唯唯諾諾地拿著空的食盒下去了,侍衛們看著易冷的神情都是不屑,毫不留情地重新鎖上了石屋的門。


    確定門真的關上後,易冷掏出了藏在衣袖裏的東西。


    那是一瓶傷藥,而且是神醫穀的雪肌膏。


    看來阮栩已經跟陸舍聯係上了?看來陸舍還是有點人情味兒的吧,也不知道這藥到底要不要花錢買的就是了。


    易冷看向隱沒在黑暗角落裏的袁在途,思量著,估計袁在途也知道阮栩扮演的老頭存在了吧?


    想了想,還是摸過去,將傷藥遞給他。


    “你擦上吧,你剛才受了不少傷吧?”易冷想到袁在途剛剛身上的傷痕,“似乎很多傷痕沒好,擦一下傷藥會好很多……”


    他能感覺到袁在途似乎在黑暗裏打量著他,視線在他的臉上流轉,這種凝視和沉默讓他覺得不自在。正當他想放下傷藥在地上,先撤退別惹袁在途的時候,突然一陣鎖鏈響動,一隻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那是不容拒絕的力道。


    一開始喃喃的聲音似乎說著:“……你為什麽又是這樣似乎你老是這樣隨便地……”易冷聽不懂,問:“什麽?”


    抓著他的手腕的力道卻緊了些,黑暗裏傳出低沉聲音有些隱忍:“你到底和他什麽關係?”作者有話要說:更新……


    寫一章真的很費時間……我在找時間更新……費時間費腦力……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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