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元帥?!


    易冷有些詫異,看向朝著他而來的男人,沒想到這才剛進城就撞見敵方的元帥。


    眼看著馬上這高大的男人騎馬附身伸手抓向他,身上氣勢駭人,令人感到壓迫,那手轉眼就到了易冷跟前,朝著他的肩膀抓去。對於危險的身體反應,早於易冷的腦子下達的指令,他下意識地將肩膀一縮,躲過了傅念的抓捕。


    糟了!易冷暗叫不好,這身體反應真的要不得,上次安然在的時候也是這樣,根本不是他能立即控製的。


    果然,傅念的眼神露出“果然如此”的意味,剛剛他騎馬路過這個男人時,本來不覺得有什麽異常,匆匆一瞥後,自己剛過去卻發現這個男人似乎如釋重負的感覺,很輕微的反應,但是卻沒有逃過他的眼神。傅念雖是北漠人,以英勇粗野著稱的北漠長大,可是為人卻極其心思慎密,觀察入微,是以觀察到旁人留意不到的東西。


    當即他便返回來,果然在他盤問時,他注意著這個男人的神情,發現他的南州口音有些些許差別,更像是故意學的,而且回答時表現害怕,但是正因為害怕的樣子才更像是演戲。因為他根本就沒穿北漠軍服,看上去最多也就是尋常的詢問,若是真的百姓何以突然表現得這麽害怕?


    更何況,他前不久抓到了一些可疑的奸細,說不定就是來救副城守和這些奸細的人。他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


    剛剛對方那肩膀閃躲的動作,就讓他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沒錯。


    看出易冷想要逃跑的意圖,傅念沉聲下令:“圍住他!”


    其他人縱使不明白傅念為什麽要這樣做,但元帥下令立即執行,其餘幾匹馬紛紛上前圍住易冷,將他逼入牆角。


    易冷瞬間掃視了一圈,這幾個人裏麵,隻有傅念長得最為斯文柔弱,跟其他敦實的北漠士兵不是一個重量級,而且剛才他很輕易地躲開了傅念的抓捕,他猜測這個北漠元帥應該武功不咋樣。


    在幾人打算一擁而上將他製服時,他立即握著手推車直直地衝向傅念,毫不畏懼。傅念眉頭一皺,將馬兒牽著偏了些躲開易冷,易冷見自己的目的達到,立即將手推車扔向傅念阻止他向自己追來,立即準備施展武功朝著另一個方向逃走。


    怎麽會……好像有馬蹄聲?!


    他側頭一看,剛才那匹白色駿馬已經近在身側!馬上的黑衣男人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神冷靜,根本沒有起伏,仿佛他已經是囊中之物。


    剛剛他竟然縱馬直接越過了那手推車,驅馬朝他奔來!


    竟然能操縱馬產生這樣的反應,這可怕的騎馬天賦!!


    易冷心中又驚又疑,他立即想要拉開距離,但是此刻對方已經靠得很近,對方一手抓來,角度準確無誤直直朝著他的肩膀而去,餘光掃過,旁邊那幾個北漠人也縱馬而來,在街市上不管不顧地縱馬而過,百姓來不及躲閃,甚至還撞倒了幾人,馬蹄之下無情要踏過他們的身體,街市亂成一團。旁邊的傅念也根本不看跟前是否有老百姓,隻將注意力放在抓捕他身上。


    一個孩童怔愣地站在前方看著他們,似乎是嚇傻了,不遠處的母親尖叫著拚命趕過來,旁人連忙拉住她,心裏清楚她根本趕不上,以免她也死於鐵蹄之下,皆是滿臉悲愴地看著即將到來的馬匹。


    他們的生命是如此地卑賤,即使表麵上街市小販如同往常,但當這些北漠人要他們的性命還是無從抵抗。


    這是一條直路,易冷要是想逃隻能順著這條路,所有人都會跟著他經過這裏。


    他伸出抵抗的手頓了下,一下子被傅念捉住了肩膀,將他提上了馬!將易冷置在胸前,這是包圍人質的姿勢,卻不曾想,易冷卻將手抓住了韁繩,覆蓋在他的手上,開始用力!


    他是想要奪馬麽?這個念頭在傅念腦海閃過,頓時他覺得這個做法很幼稚,因為這是不可能讓馬立即停下來的。


    然而,在他手上的手施加力量,卻不是強迫停下的向上拉扯,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拉扯韁繩,使得馬兒偏離了方向,直直地衝向一旁店主早就跑了的小攤,將小攤的東西撞了個稀巴爛。


    傅念聽到懷裏的人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還回頭看了下,他也跟著回頭,發現了一個孩童在放聲哭喊著,一個婦人飛身撲向他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孩子,兩人都泣不成聲。


    “你是為了避開那孩子?”傅念問。


    易冷抿唇,不答。其他幾個騎著馬的北漠士兵都包圍在他周圍了,身後的北漠元帥還鉗住他的腰,看來他暫時逃不了。


    看了眼易冷,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什麽。旁邊的一個粗獷的北漠人,也就是剛剛幫腔問易冷的一個副將軍,對於易冷這種態度不滿,黑著臉說:“元帥在問你話!回答!”


    傅念笑了下,朝著副將軍擺了手,表示這沒事,副將軍隻好不再說話,隻是看向易冷的眼神十分不善。


    傅念表示暫時不去城門了,先回元帥府,他要親自審問這個奸細。他也沒放下易冷,就這樣將易冷劫持在胸前,騎著馬朝著元帥府而去。


    “你是吳越山那邊派來的?”在騎馬前進時,傅念貌似閑聊地問:“是來救被抓的那幫人嗎?就你一個?我還以為你們能撐多久呢。”


    易冷依然沉默,內心卻炸了鍋。


    之前的人被抓了?是阮栩被抓了嗎?還是說這人在說假話在試探自己?


    可若是真的,就能解釋為何他那麽快就被識破了身份。


    傅念似乎根本沒在意易冷的態度和神情,側頭看了眼易冷,見他麵色如常,依舊冷著一張好看的臉蛋,自顧自地說著,笑了一聲,“想不到你還挺善良,其實即使你不掉轉馬頭,我也不會傷害他們。”


    易冷終於瞥他一眼,但是眼神裏含著不屑和鄙視,顯然是不信。


    傅念倒是沒有覺得自己被侮辱了或是怎樣,說:“其實我原本打算是讓馬自接越過那孩童,那孩童很矮,馬很輕易就能越過去。”


    易冷終於開口,說:“隨你怎麽說。”


    出乎傅念預料,易冷意外地說了一串話語。


    “說到底你也隻是有這種想法而已,覺得自己能成功,沒曾想過失敗會怎麽樣,不曾慎重地對待過,若你連慎重都沒有,談何是對這些人生命有所尊重呢?又說什麽不會傷及他們?”


    這人看起來氣質清冷,似乎薄情,但沒想到竟然說出這番話,讓傅念重新打量他。


    “嗬……”傅念輕笑,衷心地說:“我曾以為大宏人都是貪生怕死狡猾多端的薄情寡義之人,沒想到還能見到你這種重情重義之人。倒是讓我吃了一驚。”


    他們已經穿過街市快到了元帥府了,易冷認得這曾經是九皇子所暫住的府邸的路上,估計也快到了目的地。


    易冷說:“不,你也挺讓我吃驚的。”突然一陣冷風出來,穿著農戶單薄衣裳的易冷抖索了幾下,說:“元帥,可以借一下你的大氅給我蓋一點嗎?就扯到我身上幫我擋一下冷風吧。”


    那飽滿的唇瓣如今有些凍得黑紫,時不時抖索幾下,身子幾乎沒有抵抗地任由他禁錮在自己懷裏的範圍。


    易冷努了努嘴:“我坐你跟前給你擋冷風,多少考慮我這衣服薄比不得你穿得那麽厚。”


    這真性情讓傅念有些無奈。


    考慮到易冷坐在馬前,確實冷風迎麵撲來,再加上難得一點欣賞之意,傅念隨意地扯大氅包在易冷身上。


    此時,一行人中傅念騎馬在最前麵,旁邊的副將軍看到他家元帥笑著說什麽,似乎跟那個奸細有說有笑,不禁有些疑惑。


    怎麽還能跟奸細聊起來了?似乎還相談甚好。


    但由於傅念身披大氅,大氅又蓋到了易冷身上,所以看不到具體情況。但他剛剛就懷疑元帥抓農戶說是奸細的說法,再想得到剛剛這人的麵容姣好,頓時覺得這元帥該不會是以此為借口掩蓋自己強搶民男的事情吧?


    易冷抓著大氅蓋在身上,感覺一陣暖和,低聲說:“元帥你真是好人。”


    傅念笑,說:“怎麽說?”突然,他感覺腰間一輕,立即伸手要攻擊懷裏的人,肚皮上卻感覺一涼。


    易冷依極其詭異的姿勢手伸向後麵,奪走了傅念腰間的小彎刀,將抵在了傅念的肚皮上,用著呢喃的聲調說:“元帥,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不怪傅念太過大意,而是易冷這掏刀的姿勢除非是身子極其柔軟的人才能擺出,而他顯然也沒想到懷裏的人就是這個特例。


    然而傅念卻沒有多緊張,還輕笑一聲,看向懷裏的易冷,對方睫毛低垂,窩在他的大氅裏,臉蛋髒髒的,很是溫順的樣子,然而誰能想到他手裏握著把刀正在威脅自己。


    “知道。”


    “如果不想當場被剖腹,最好別給我耍花樣。”易冷低聲說著,聲音小小的,配上他現在的樣子,像是小貓呢喃。


    傅念掉轉馬頭,在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下,輕聲在易冷耳邊熟門熟路地說:“是要出城?行,我讓他們別跟過來。”


    這麽熟練業務?難道他還被綁過?易冷有些無語,差點一個不小心手抖劃開人質的肚皮。


    傅念眉頭一皺,似乎不滿易冷剛剛那刀子劃破了他的衣衫,易冷這就才滿意,看來還是怕死的。


    不過被人質掌握主動權是很危險的事情,於是易冷將刀子抵緊了些,說:


    “不,我要繼續往前走,我要你停就停,要你去哪就去哪。”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


    因為姐姐突然來找我,所以我陪她耍了一下午……


    懺悔……


    還有最近好焦慮……又要考試了。我個廢物。文崩了的話,告訴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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