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戚明理給他止了下血,但是傷口太大太深,血還是源源不斷地冒出來,不多久,易冷就感覺自己渾身發冷,手腳使不上力氣,眼前模糊。


    任由著戚明理把他架在馬上扛走,他已經使不出力氣去掙紮了,他隻能無力地趴著,連外部的感覺都變得很遙遠,隻是隱約感覺到自己在移動著。


    他的傷口再不處理,估計他就要失血過多而死去了。


    一件大衣蓋下來,他被蒙在一層黑暗之中,無力支撐自己,靠在一道溫熱的肉牆上,座下的馬正在快速移動,他的身子被緊緊裹住按在戚明理胸前,戚明理托著他的身子不讓他脫力掉下去,但也感覺到懷裏的人漸漸無力的身體。


    馬兒快速地衝進城內,一路直達戚明理的別院,戚明理把人抱下來,發現馬上和自己身上已經沾上了血跡,連馬兒走過的地上都落下了一串血跡。


    看起來觸目驚心,而易冷的雙目緊閉,唇瓣也已經毫無血色,手更是冰冷得可怕。


    “去喊李大夫來!!”戚明理大聲地吩咐著手下,一腳踹開了房門,快速地剪開易冷的衣服,拿出包紮的東西和傷藥,簡單地給易冷先止血。


    易冷痛得冷哼一聲,但是還沒有醒來。


    大夫過來看過之後,給他清潔了傷口,開了些藥,看著易冷昏迷不醒,蒼白的臉色,情況不容樂觀,但迫於戚明理的淫威還是模棱兩可地說:“能否熬得過得看他自己。”


    古代缺乏消炎抗菌的藥物,易冷肩膀上的傷口極深,所以當晚因為傷口的問題,易冷便發起了高熱,燒得臉紅通通的,大汗淋漓,其餘的部分又蒼白無色,兩相輝映,倒有些綺麗的美麗。


    濕毛巾換了一條又一條,每條很快就被滾燙的額頭給蒸騰得缺乏了水分,宛如幹毛巾一般。


    這一燒,易冷便燒了幾天,一直沒醒過來。


    李大夫也被時常喊過來看他,見此情形,隻有惋惜,看著易冷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微微起伏的胸膛,唯有搖頭捋須,感歎著:“這恐怕是不……”抬頭便看到守在床頭幾日未換衣的戚明理,那凶狠的眼神盯著自己,未出口的那個“行”字頓時咽了回去。


    戚明理沒有開口的意思,隻是盯著他,詢問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大夫心裏苦,隻好說:“……我再給他開幾服藥,趁熱給他灌下去,把被子給他悶住,出多些汗,記得把汗給擦去……”


    戚明理蹙眉,下巴全是幾日未修剪的青茬,有些疲憊,終於開口,聲音比往常難聽許多,像是許久未進水:“又是這樣?”


    李大夫拉著臉,不是這樣還能怎樣,這再燒不死也變成傻子。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戚明理的臉色,說:“護衛長大人恕我直言,燒了這麽多天都不見醒過來,不如先為他準備身後事……”戚明理眼神瞟去,淩厲得讓李大夫住了嘴。


    戚明理將視線投回床上的人,雙目依舊緊閉,不見有醒來的跡象,時不時皺緊眉頭,似乎十分難受。對此他也沒有什麽好方法,隻能按照大夫說的來做,看著易冷,劍眉擰得死緊,似乎在思考什麽。


    李大夫被送出去,顫顫巍巍地走出院門,琢磨著自己是不是盡快跑路才行,畢竟他認為易冷能活下來的幾率很小了,燒成這樣,藥也開了,這還不醒的話就真的是等死了,而戚明理又不是個好說話的人,搞不好這人死了之後會怪在他頭上。


    正當出了院門,這小老頭快速邁步打算回去,卻被另一個侍衛攔住,那人說:“世子有事問你,這邊走。”


    世子?在南州的世子那不就隻有……李大夫看著麵無表情的侍衛,堆著笑,害怕地捋著長須,深感這大夫極其不好做。


    下人熬了藥,端到床前,戚明理接過湯藥,揮手讓下人下去,看著黑黝黝的湯藥,再端詳著易冷,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麽。最後他吹冷湯藥,喝了一口含在嘴裏,便要伸手捏著易冷的下巴,要親上去喂藥。


    易冷似乎做了噩夢,蹙眉,咳嗽了兩聲,呢喃著什麽,雙手揮舞,不小心碰到了戚明理端著的藥碗,導致湯藥倒灑出來了一些,濺到了他的身上和被子上,被子和易冷的袖子上滿是黑褐色的一片,看起來極其不適,但他的雙目依舊緊閉。


    而戚明理對這些充耳不聞,仍然執意地捏著易冷的下巴,附身過去要給他喂藥,突然,“啪”地一聲,戚明理手裏的碗碎了,倒了易冷一身,而易冷的脖子上和被子上全是黑褐色的藥汁,戚明理身上也沾有,是剛剛附身時,與易冷對抗時,飛濺到身上的。


    戚明理長腿一跨,壓在易冷身上,俯視著易冷,冷笑,道:“不裝了?”


    易冷看著他,略灰色的眼眸倒映著戚明理不修邊幅的樣子,眼底卻無一絲動容。


    戚明理眼裏還殘留著這幾天沒睡的紅血絲,臉上一圈青色胡茬沒空整理,衣服都是前幾天回來那套,死死地盯著易冷,眼睛簡直冒血,雙手還死死地壓在易冷,似笑非笑道:“看著我守著你是不是覺得很傻?真覺得你魅力很大?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愛上你吧?”


    易冷抿唇,不說話,隻是雙臂被壓著時力道過大,牽扯到肩膀上的傷口時微微蹙眉,戚明理氣得簡直想要掐死麵前的易冷,手慢慢地移動到那纖細的脖頸上了,說著:“要不是我覺得奇怪,明明我收了力道,你的傷口不可能出血讓你昏迷這麽多天,而且這高燒不退昏迷著,卻每次喂藥你都能咽下去,要不然就真的讓你給騙過去了。”


    其實易冷確實一開始的時候失血過去,再加上高燒,暈過去了,期間很快醒來之後,意識到戚明理守著在床頭暫時對他做不出什麽,幹脆將計就計拖延時間。


    戚明理放在易冷脖頸上的手漸漸收緊,易冷能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少,他卻反抗不了。


    “你這麽不想我碰你是嗎?”戚明理眸子透出極大的戾氣,他的手放鬆了些,易冷得以喘息,他附身在易冷脖頸處,氣息遊走,低聲說著,“那我就偏要碰……你這麽發熱下去也不是辦法,說不定會燒壞腦子的……我來幫你退燒,大夫說做個運動出一身汗說不定就好了。”一手便去扯著易冷的衣衫,鎖骨之下雪白很是引人入勝,易冷喘著氣,卻是動起了腰部和腿,直接想用腿擊中戚明理的後背,卻被戚明理躲了去,一擊不成再來一擊,隻是剛才那一擊花了本就虛弱的他不少力氣,再來這一下就無力許多,於是一下被戚明理製服了。


    “唔”易冷痛苦地哼了一聲,他的額頭沁出汗珠,肩膀的傷口因為自身的動作和戚明理的製服再次離開,包紮的白布上慢慢沁出血跡。


    易冷滿頭大汗,胸膛因剛剛的動作不斷起伏,喘著氣,臉色和唇瓣仍舊慘白如紙,再加上脖子上臉上被黑褐色的藥汁橫流,蒼白肌膚映著褐色的一道道水印子,微張嘴呼吸,睫毛上掛著汗珠,亮晶晶的,脆弱得似乎一捏就碎,讓人為之動容。


    戚明理一愣,手上製服的動作不自覺地輕了些,避免傷口再滲血,不過他扯著易冷的衣襟的動作卻沒停。


    即使高燒讓易冷混混沌沌,但他此刻腦子還在高速運轉著現在的情形,接下來該怎麽讓戚明理住手,但渾身卻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了,軟的宛如沒有骨頭似的。


    該怎麽辦呢?快想辦法……快想……總會有辦法的,可是眼前一直在轉,頭好痛……手腳酸痛得抬不起來,眼皮也好重……可是不能讓自己失去意識,自救一定要自救……


    這時,房門被敲響,管事為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護衛長大人在裏麵,容老奴先去通傳一聲,世子不如先到廳上坐著等吧?”


    “滾開,我見他還要你來通傳?!”聲音虛弱,卻含有怒氣,房門被拍得“啪啪”作響,“戚明理你躲在裏麵做什麽?快開門!”


    戚明理聽到這聲音,反應性地蹙起眉頭,而房門一直被拍著,大有誓不擺休之意,突然,響聲斷了,語氣淡淡地說:“你要是不開門,我可就叫侍衛開門了。”隨即便聽到顧唯安喊著旁邊侍衛準備踹開門的聲音。


    戚明理蹙眉,這門是不開不行了。


    他雖反感顧唯安,但現下他又不能沒有顧唯安的支持。


    戚明理低頭看向易冷,有些猶豫,他了解顧唯安的脾性,那妒性子要是看到易冷,憑著易冷如今這柔弱樣子,恐怕隻會讓顧唯安手撕了不可,他是斷不會讓顧唯安這麽做的。


    於是戚明理隻好將易冷的衣服掩好,將他抱到衣櫃裏藏好,易冷昏昏欲睡,強撐著精神,掀開眼皮看他,唇瓣動了動,美人昏睡且迷離似不舍……戚明理頓時誤解了他的意思,又覺不可能,但又禁不住小聲提醒:“不想死就別出聲。”,大手不自覺地撩了易冷臉上的濕發,大手貼在他臉上,無力的樣子,就像貓咪似的依偎著手掌,讓鋼鐵不禁也能繞指柔。讓他隨即關上衣櫃時,想到剛剛觸手發燙的臉蛋,還是留了條縫,怕悶死易冷。


    易冷從門縫裏看到,戚明理打開房門後,一個極其瘦削的男人跑了進來。


    “為何這麽久才開門?”顧唯安警惕地環視著房間,有意試探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房間私藏了個人呢。”


    戚明理說:“你突然到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我剛才起來要換衣才耽擱了。”


    顧唯安轉身打量著他,看到他如今的麵容以及這身衣服,眉頭緊皺,說:“你這算是換了衣服?為何如此憔悴?”隨之質問他:“你這幾天都沒出現,發生了什麽?你可是有什麽瞞著我?”


    “我怎麽會有事瞞著你,這幾日不過是有事需要我,所以才……”不顧戚明理正在解釋,顧唯安立即在房間裏轉著,尤其留意屏風後和床底下有沒有藏人。


    易冷勉強睜著眼睛,他現在渾身是連根手指頭都疲憊得難以抬起,保持神誌已經相當了不起。他隱約看到顧唯安朝衣櫃走來,手搭在衣櫃門上,視線在看著別的地方,還沒打算打開衣櫃,這時易冷身子沒支撐點,往下滑了一截,碰到了衣櫃板子,響起了細微的“砰”的一聲。


    顧唯安神色一凝,立即看向衣櫃!


    作者有話要說:希望大家多多評論!


    有營養液的小可愛可以扔幾瓶喲,愛你們。


    戚明理:我是絕不會再上你的當!


    後來,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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