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過於突然,戚明理一開始將易冷的頭摁進溪水中,僅僅是為了泄憤和逼供,讓手裏來曆不明的人吃點苦頭,將這人從水裏拽出來僅僅是為了給這人再狠狠教訓幾拳,他有信心憑借自己的手段會讓這個人痛不欲生地求饒恨不得全部都說出來。


    沒想到接下來卻看到如同靈異誌怪的傳說那般場景,完美的下頜線揚起的水花就像是被淅淅瀝瀝雨簾遍布的千年蛇洞之中爬出來的濕漉漉的蛇精,在朦朧的水霧之中蛻去那層黃色難看的老皮,顯露出老皮下水光嫩滑的肌膚,清冷卓絕到驚豔的臉蛋,微轉頭時,眼神之中無意中透露出的迷茫,微張唇瓣,眼角通紅,欲語還休,像是剛剛被誰狠狠地欺負了一樣,但一貫的清冷氣質由於這種不自覺的神態,透出若有似無的魅意,更加勾人心魂。


    不可否認,戚明理由一開始意想不到的驚訝後,確實被麵前這幅美人妖精般的畫麵給蠱惑了一會,但卻被易冷明確捕捉到,以為他這是反應不過來,繼而掙紮起來時,喚醒了戚明理。戚明理的眼神瞬間由不可思議很快轉變為憤怒!怒火簡直從眼睛裏迸發來,而易冷的每一次掙紮都無疑是中怒火上加油,讓他的理智幾乎燒沒了。


    冬天的溪流冰凍刺骨,冰水的刺激灌進易冷的五官中,讓產生了一瞬間的恍惚,導致他跟戚明理眼神都對上了,還不知道身在何處的迷茫,眼神無辜得很。易冷總算回過神來了,入眼便是戚明理那陰狠至極的麵容,戚明理眼裏那滔天的怒火正在逐漸熊熊燃燒!


    再不逃就沒機會了!


    易冷腦中警鈴大作,意識到現在掙脫才是最好時機,看著戚明理還處於震驚中沒拿出十分防備的心理來捉他時,易冷當機立斷地出手向後襲擊,為了分走戚明理的注意,腿上使勁彈跳起來,戚明理以為他要用腿偷襲自己,用腿去阻止,卻不曾想是易冷虛晃一槍,長腿看似向戚明理蹬去,其實沒怎麽用力,戚明理抵擋得是陰力,軟綿綿的,造不成任何殺傷力。


    因易冷的骨頭較軟,骨架較細,即使戚明理緊握著他的手腕仍然能敏捷地轉了一圈,借著手上的些許水跡潤滑,這時手瞬間縮成一團,借著縮出來的空隙猛地抽出來。


    戚明理瞳孔一縮,易冷的手已經順利地解脫出來了,戚明理立即乘勝追擊使用手法去捉拿易冷。易冷殺手的本能訓練,對於被擒拿的情況早有身體的敏捷性,手逃離出來之後立即配合腳步的變換,躲離戚明理的追捕。


    卻不曾想,腳步剛挪了幾步後,他便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糟糕,估計是溪流的冷水進入耳朵內,導致耳內受到冷熱刺激耳水不平衡,不動還感覺不到眩暈,一動起來立即感覺到了頭暈!


    即使這種旋轉的感覺隻有一瞬間,但也足夠造成了原本拉扯的局麵被瞬間逆轉!


    戚明理的武功可算為極其厲害,易冷即使經過被陸舍那不知名的藥草一紮後,內力比以往要充沛許多,但也不敢輕易硬剛戚明理,他知道力量上的懸殊不是一時半刻能靠內力彌補的,有時候力量對於打架來說起著很重要的作用。


    而戚明理除了擁有恐怖的臂力之外,他還反應極其快速,一瞬間就發現易冷的失去平衡,立即出手去攻擊易冷腰部脆弱的地方,易冷瞬間感覺腰部一麻,腰間失去力量支撐,往一邊倒去,戚明理迅速地出手攔住了他的腰,猛地往自己的懷裏摁倒!


    強硬地將易冷禁錮在自己的臂彎之中,但是雙臂的力量卻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力量死死地擠壓著易冷,將他封死在自己的懷裏,雙目陰狠地盯著懷裏的易冷。


    易冷感覺自己猛地撞擊在一塊極其堅硬的東西上,在前後夾擊中,隻感覺自己的呼吸都無法順暢了,戚明理的力量太蠻橫,擋在麵前的戚明理的胸膛簡直就像是一道堅固的厚壁,身後的手臂又不斷地向他施加力量,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壓路機碾壓的肉餅。


    他拚命掙紮,而戚明理見此就越發施加力量,似乎是懲罰他的意味。


    易冷的臉上因冷水刺激的緋紅還未消退,而激動之餘又使臉上的紅加深了些,眼尾的紅色蔓延到眼周,被圈禁在懷裏,又掙脫不開,宛如被囚禁而無處逃脫的無助小白兔,戚明理垂頭凝目注視他,隻想將他欺負得更狠些,最好是哭出來,求著自己放過他,再把他翻過來狠狠地再欺負一遍!


    不過這隻是假象罷了。


    易冷不可能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一招不成立即開始另一招,馬上要攻擊他薄弱的地方。首先就是腳,戚明理察覺易冷的細微舉動,腳微挪躲開了去,怎知易冷虛晃一招,抬起腳卻不是去踩他的腳,而是抬起腳的幅度增加,膝蓋彎起撞擊他的男人最脆弱的致命部位——襠部!


    戚明理反應易冷變換招數已經夠快了,但是易冷的出招也同樣快,以至於戚明理沒能即使全部挪開,還是被易冷給擊中了!


    不過由於戚明理挪了點方向,沒能真正的致命打雞,而是擊中了旁邊的大腿根部,但是疼痛卻蔓延波及到了襠部的位置,即使如戚明理這般能忍受疼痛的人,麵對男人不能承受的疼痛,手臂上的力量禁不住放鬆了一下。易冷看準這個空檔,充分利用身體的柔軟度從他的臂彎中如同蛇精般滑了出來。


    戚明理望向易冷的眸子裏的怒火簡直要噴湧而出,因一時被易冷的外表所迷惑,他沒想到易冷一副風光霽月用這種下三流的手段。


    站在一旁的易冷,胸膛微微起伏,微喘氣,他毫不懷疑落在戚明理手裏的下場肯定討不了好,但是此刻若是在這裏打起來的話,這對於他也很不利,畢竟這裏可是戚明理的主場。


    不過,想起剛才他在戚明理懷裏,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他感覺到對方身體上的變化……


    易冷的臉色頓時冷下來,眼睛裏毫無感情,冷漠得甚至透出厭惡。


    對於隨時隨地能發情的人,他簡直恨不得剛剛那一下給戚明理自宮!


    正當兩人要再次打起來,這時不遠處傳來充滿憤怒的聲音,但語氣卻較為虛弱。


    “你們在幹嘛?!”


    兩人這時才察覺到外界,看到幾人正從花園處走來,其中為首便是阮栩!


    阮栩旁邊還有七王爺嫡子顧唯安,他滿臉怒色,蒼白無血的臉蛋因為憤怒甚至泛出了粉紅色,視線緊緊地盯著兩人,快步地向著兩人走去,長衫套在身上,因快走時衣袂飄飄,反而更像是要隨風飄去,輕飄飄的,毫無重量。甚至他快走時,都有些微喘,但卻憤怒地堅決不要下人們的攙扶,阮栩就跟在旁邊,也沒要勸阻的意思。


    戚明理見到顧唯安下意識地蹙了眉,想不通顧唯安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視線一轉到阮栩,瞬間明白了,他放開了眉頭。


    顧唯安走到了戚明理跟前,麵上還帶著怒色,視線在戚明理和易冷身上來回,十分不善。


    “你們……剛才……在幹嘛?”顧唯安的氣息不穩,因為快走和生氣導致的,他轉頭盯著易冷,易冷隨即低下頭去,易冷能感覺到顧唯安眼裏滿是對他的戒備和厭惡,尤其是走近後看到他的麵容,微愣後便是滿滿的厭惡。


    顧唯安將易冷低下頭當做一種示弱的態度,氣稍微順了下,再看向戚明理,等著他的回答。


    剛剛阮栩提議要來花園逛逛,難得邀請了顧唯安,顧唯安以為他又要談物資的事情,便有些應付,正巧就看到了戚明理抱著易冷不放的畫麵,由於易冷是背對他們,自然看不到易冷那陰狠的斷子絕孫腳,在外人看來隻是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突然一人滑出了戚明理的懷抱,而戚明理又要追過去。


    戚明理瞥易冷一眼,他極其想要在此抓住易冷,讓他哪裏都去不了,不然他總覺得一放過易冷,對方就會如同蛇一般鑽進任何地方消失不見。


    但是顧唯安顯然開始懷疑,此時他不能得罪顧唯安,顧唯安之前對他要留下阮栩就已經頗有微詞,快速收回視線,他說:“我懷疑這人是奸細,所以剛剛是打算試探他。”


    聽此,顧唯安的臉色稍緩和,開始用懷疑的目光看向易冷。


    易冷垂著頭,正猶疑是否要給自己辯解。


    阮栩這時上前,擋在易冷麵前,遮擋了顧唯安的全部不懷好意,麵容清貴而疏離,泰然自若地開口,然而開口卻是十分驚人:


    “此人不是奸細,是我的相好。”


    所有人驚得刷刷地看向阮栩,連易冷都抬頭瞪圓眼看向阮栩,震驚得無可複加。


    連親個嘴都能臉紅得跑掉的人能當著這麽多人說這話?


    雖然身為他的“相好”當事人,但易冷比在場所有人都震驚。


    顧唯安還有疑問:“可他穿著的是下人的服侍,這是為何?”


    對此,阮栩很是淡定,不僅對所有人的驚訝視若無睹,說話依舊氣定神閑,自有一股淡然,仿佛說的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淡定地繼續拋下又一顆雷。


    阮栩歎氣,道:“他以前乃是風月勾欄之處的男子,我以前曾有過糊塗之時,與他相遇時不知他是這種人。我心知這對外人聽來不是太好,決心跟他斷了。沒想到他仗著自己在勾欄學會的一些取悅客人的易容之術,竟然化作府中的奴仆進來,我也是昨夜與他幽會才得知……唯安不信竟可去問管事,他昨夜是看到我與他回去的。”


    顧唯安看著阮栩,半信半疑,但阮栩表現實在太過自然,而他一向又十分清明磊落,讓顧唯安相信了一大半。戚明理禁不住地想冷笑,看向阮栩的眼神又陰暗了幾分。


    不過,戚明理竟然沒有再說什麽。


    既然阮栩都這麽說了,顧唯安也不好揪著不放,畢竟阮栩現在的身份是九皇子,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順著□□下。


    “看來是護衛長產生了誤會,既然這樣,以後九皇子可就要仔細地看著人了,免得又鬧出了什麽誤會,到時候可就別怪護衛長手下無情。”


    阮栩回:“我會把他帶回去,但還希望唯安不要將此事說出去,畢竟這事……”


    畢竟這事不光彩。


    顧唯安懂了,頓時釋然了些,覺得阮栩有把柄在自己手裏,以及……放下了幾分戚明理對阮栩有意思的戒備。


    阮栩帶著易冷先走了,戚明理看著易冷離去的背影,心裏知道現在不能急,既然都在府上都跑不了。顧唯安看了眼戚明理,臉色拉下來,往前走,不理會他,戚明理心裏歎氣,隻好上去哄著他。


    “跑慢些,你不能受風。”


    顧唯安躲開戚明理的手,冷冷道:“你不是想留下九皇子嗎?還不快去。”


    “這不是我的私心,是對當前的情況做出來的。我是為了你好。”


    顧唯安看他,冷哼一聲,但到底沒有抗拒戚明理給他披上外衣。


    易冷被阮栩帶回了自己的院子裏,見著易冷濕漉漉的樣子,阮栩立即吩咐下人給易冷換了衣服,煮了薑湯。


    易冷捧著薑湯喝的時候,阮栩就坐在他麵前,他一邊捧著碗喝一邊看著阮栩,阮栩的眼神則有意地躲閃,甚至有些飄忽。


    易冷決定逗逗他。


    “我是你相好?”


    阮栩咳嗽一聲,不敢直視易冷,正色道:“隻是權宜之計。”


    易冷憋著笑:“我是風月勾欄的這種人?”


    阮栩有些無措,眼神更加飄忽,雙手放在膝上:“當然不是,隻是權宜之策!”


    易冷板著臉,歎氣道:“在這種時候往往是心裏話,看來你是對我以前有過了解,沒想到還是瞞不住了。”


    阮栩立即想否認,但仔細一想易冷說的話,又有些傻眼了。


    “以……以前?”


    作者有話要說:易冷:可以啊你,撒謊都那麽理直氣壯。


    阮栩:第一句不是撒謊。


    易冷:……臭流氓。


    姐姐婚禮很圓滿,昨天超級忙!我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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