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栩敷著眼睛,布條纏著眼睛,看不清外麵的情況,相當於瞎子般,由於著急,他甚至奔向庭院發出聲音的地方都被絆了好幾下,腳下有些地方被磕出了破皮滲出/血來。


    但是他無暇顧及,隻得朝著那地方而去。


    他第一次覺得眼睛這個時候是這麽有用的,至少可以讓他快點到達他身邊,而不是什麽都看不見,這麽短的距離都要花上這麽長的時間,甚至到了他身邊,他都看不清眼下是個什麽情況。


    阮栩是感覺到腳下有異樣,有柔軟的觸感,估摸那是人的身體,他急忙把敷藥給扯下來,要知道這敷藥要是斷了一天,這治療的效果可就要大大減退。但是現下阮栩顧不得那麽多了,他隻想看清眼下是什麽情況。


    朦朧的視線中,在月光的照耀下,易冷靜靜地躺在地上,他將易冷的臉轉過來,努力看清他是否哪裏有異常,隻見易冷雙目緊閉,任由他怎麽叫都不醒,他又去把易冷的脈,發現他的脈象,脈象虛弱浮滑,而且觸到易冷的皮膚,他竟感覺一片冰涼。


    而易冷在無意識地打冷顫,他還沒醒來,直覺感覺到很冷,夢裏他自己變成了一座冰山,由內而外地透著冷氣,變成冰山還不夠,居然還被人放進了冰箱裏,他隻得冷得顫抖。突然他感覺到了有熱源向他靠近,他遵循本能地緊緊將對方抱緊,試圖吸取那一份熱源。


    可是不夠,遠遠不夠,他隻想要靠再近一些,這個熱源緊緊地抱住,甚至恨不得鑽進裏麵去!


    阮栩見此,隻能將易冷抱起,趕緊放置到房間裏去,搜尋了所有的被褥給他蓋上,但是這都春末了,他們本就是暫歇在這農院裏,被褥本就不厚備得也不多,所以易冷躺著被褥裏麵還是隱隱在發抖。


    易冷本來麵白如玉,如今因感到寒冷,臉色更是蒼白如雪,還隱隱透出了青色來。阮栩擔心不已,但現在已是夜深,旁人早已睡著,就算到鄰居家借被褥也不現實。


    想了想,看著易冷緊閉著雙眼,牙關微顫的模樣,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他掀開了被褥躺進去後,伸臂抱緊了易冷,試圖讓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易冷感覺到了熱源後,也轉身反手抱緊了阮栩,阮栩反而有些羞赧,原本他就給彼此間留了些許縫隙,並沒有抱得太緊,但是易冷是憑著本能動作,趕緊把阮栩抱個緊實,兩人之間不留空隙,緊密無間。


    春末,臨近初夏,天氣本就不冷,他們都是男人,白日自然穿得不多,隻有一層薄薄的單衣還加一層外衣。彼此之間貼緊著,易冷時不時抱著阮栩還動幾下,不安分得很,衣料緊壓之下能感覺到紋理的存在。


    易冷將臉貼在阮栩的臉頰上,還無意識地發出一聲舒坦的聲音,這落在阮栩耳中更加讓他羞迫,似乎感覺到被窩裏的溫度都在快速升溫,他的背後都熱出了一層汗跡。易冷貼完右臉貼左臉,姿勢不太好調整,就將臉蛋湊在阮栩的唇/瓣上和鼻峰,唇/瓣熾熱,落在涼意的臉頰上。


    阮栩的睫毛微微顫抖,凝目看著貼近的人的麵容,看著他如山巒般的鼻峰,因冷意不滿微微皺著鼻子,微嘟著嘴巴,不時還往他懷裏湊緊些,臉蛋貼在他唇/瓣上摩挲著,臉頰柔軟得像棉花,讓他忍不住想要張嘴咬一口,看看是否會融化。


    這倒是他不曾見過的模樣,稍帶著些孩子氣,情緒顯而易見地全部浮現在臉上,一切都讓人容易琢磨,而不是平日裏清冷而疏離的模樣,讓他即使惱怒也注意著分寸免得嚇著易冷跑遠了。


    阮栩本就是大少爺,飽讀詩書,本來主動抱著易冷就覺得是逾越了,如今易冷是突發/情況才抱緊他貼緊他,要阮栩再做些別的舉動,他總覺得自己在趁人之危。


    但長夜漫漫,阮栩凝目看了會,垂目,思慮再三,還是忍不住張唇咬了一下易冷的臉頰,輕輕的,牙印幾乎不留痕跡,讓他想起了少時娘/親給他做的桂花糕,甜到心裏去了。於是,再親一親,聞一聞,全是歡喜的味道。


    不由再抱緊了些許懷裏的人,將下巴擱在他的頸窩處,咬著軟/綿綿的耳/垂和臉頰,煙雨眸一瞬不眨地盯著環抱著他的人,裏麵寫滿了繾綣。


    想到山寨上成親的當晚,他掀開易冷的紅蓋頭,燈光影影綽綽,蓋頭下抬眼瞬間,即讓他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有足夠的耐心,倒沒想到如今以這樣的方式親近。他蹭在易冷的耳邊,喃喃著許久想說的話:“……你我已是結發夫夫,今後定當禍福相依,不離不棄。”


    易冷醒來時,天色已大亮,窗欞處透進陽光落在他的眉眼處,光亮令他醒來。


    他感覺到渾身提不上力氣,心中大驚,試著運了下內力,一時竟發現內力就像是簍子似的散出去。


    易冷快速回憶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記得他碰了陸舍帶回來的那株奇形怪狀的花草後,便使不上力氣,繼而就人事不知了。


    好像還做了一個夢,夢裏他變成了一座冰山,冷的在鑽木取火,還拚命的往火源靠近來著……


    他發現他躺在床/上,雖不能使大力氣,但是他慢慢扶著床邊也能起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上蓋了好幾層被褥,被褥順著他起身的動作滑下去,頓時他感覺到寒冷,明明現下都快初夏了,他竟然有種在寒冬的感覺,他隻好又將被褥扯了上去,蓋住了身子,這才感覺到暖和。


    頓時,他明白了,這肯定是陸舍的那株藥草刺了他一下所出現的問題。


    這時,房門被推開,阮栩走了進來,手中還端著一碗藥,見著他起來了,趕緊坐在他身旁,將枕頭墊在他身後,讓他喝下這碗藥。


    易冷問:“我為何會這樣?那株藥草可是有什麽作用?”


    阮栩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陸兄現下還沒回來。昨夜我發現你倒在庭院裏,見你渾身發抖,便將你先安置在我的房間。”


    “那這藥……”易冷看向阮栩手裏的藥。


    阮栩以為易冷對自己不信任,眸子不由黯淡一分,溫和地解釋:“你的脈象古怪,像是虛弱久病外加內寒,所以我隻能按照脈象給你開藥,至少讓你去去寒。”


    易冷點頭,想著陸舍還沒回來,也琢磨不出什麽法子了,似乎除了虛弱許多,他目前還沒有其他中毒的症狀,隻能先喝了阮栩熬的藥。


    易冷仰頭“咕嚕咕嚕”地將藥豪飲而進,阮栩看著他喝藥,目光觸及他的臉頰和脖頸,不由移開了視線。易冷放下碗,也不知阮栩熬得什麽藥材,苦的他直皺眉,轉頭看向阮栩,阮栩卻扭頭沒看他,臉頰微紅,易冷喊了他兩聲才回過神來。


    易冷疑惑:“這可是怎麽了?”


    阮栩搖頭,接過藥碗後,說:“我去準備早飯,你先歇著。”說著便推門出去了。


    而易冷隻覺古怪,也沒多想,幸好易冷平日裏沒有照鏡子的習慣,或者說他易容慣了照鏡子老是看到別的臉,怕嚇到自己,久而久之就不怎麽照鏡子了。不然他就會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左邊臉頰和脖頸都有淡淡齒印還沒來得及消下去。


    阮栩會做的早飯不及易冷,畢竟他前二十幾年都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來了這農家院子後,也是跟易冷現學了幾招,但易冷也不怎麽精通。


    畢竟他們殺手,不怎麽鍛煉廚藝這種事情。


    但是總比阮栩會下廚,以及陸舍根本不下廚要好得多。易冷等了一會,都沒見阮栩回來,不由感覺到奇怪,便起身去找他,一離開被褥他就感覺到了寒意。


    於是,易冷便打開阮栩的衣櫃想著先找幾件衣物披著禦寒,翻找的時候,倒發現了一個信封,信封上沒有寫任何字,手中的分量,知道這不是個空的信封。


    易冷感到奇怪,但是他沒有看人隱私的習慣,於是便將信封放好,隻是心中難怪對此感到疑惑,想著阮栩不是沒有聯係他的親人,為何又會有信封在此?雖有疑惑,易冷還是打算先去看看阮栩,隨便拿了一件外衣披著出去了。


    正巧看到阮栩站在院子門口處,似乎在跟鄰居的婦人說話,他手裏還捧著一碟鹹菜。


    “那便多謝你了。”


    “不過是幾碟鹹菜,嚴公子不用這麽客氣。”


    阮栩轉過身,便見著易冷,他的視線在易冷身上披著的外衣上停留了一會,眸光有些異樣。


    易冷連忙說:“我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所以出來了,覺得有點冷,沒經你同意便拿了件你的外衣,實在對不住。”


    阮栩依然溫潤:“無事,你不必向我道歉。”主動提了信封的事情,“對了,我裏麵有個信封,是我打算寫信給家中報平安,可是想了想,又覺得他們或許不需要我的信,便沒有寄出去。”


    聽到阮栩解釋得這麽清楚,易冷反倒為自己的懷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為了掩飾尷尬,不禁問:“對了,剛剛那個人說的嚴公子……”


    平日裏他們都不太聯絡這些鄰居,一來覺得他們住不長,二來是他們都不是什麽正經人,尤其是易冷還在躲著幾波人馬,不想太過於跟這些鄰居交流。


    “我想著用真名不太好,便用了個假名。”阮栩淡淡地帶過去,扶著易冷回去,給他端上了小米粥,雖然很簡單,但看得出用了心思,熬的恰到好處,口感軟糯。


    配著鹹菜倒是讓易冷胃口增加了不少。


    易冷不禁稱讚:“好吃。”


    阮栩也很開心,靜靜地看著易冷用膳,易冷問他吃了沒,他也隻說吃了。


    但是易冷還是運不了內力,著急也沒有用,隻得先吃著早飯,雖然他沒有什麽胃口,他依然感覺到寒意,阮栩隻好上街給他買厚的衣裳。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


    卡文……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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