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驟雨,雷聲轟鳴,天邊劃過一道道閃電,炸亮整個天空,讓人膽戰心驚,偏偏在泥濘的山路上有一輛馬車正在策馬狂奔。


    但駕馬車的人似乎已經搖搖欲墜,依然在順從本能地策馬奔逃。


    天邊一道雷光,照亮萬物,即使那張臉蛋再精致,如今臉蛋也慘白如鬼。


    突然馬兒長嘯一聲,馬蹄踩進了什麽裏麵,馬身瞬間跌倒在地上,而趕馬車的人也跟著跌在了泥濘的泥水之中,一動不動。


    “有人中計了!好像不是清風寨的那幫孫子?是條小魚?”樹影之中有個矮小的身影問著最中心的人,“老大,要不要過去看看?”


    “看馬車說不定會有點錢。”


    一雙眼睛在雷雨夜中如惡狼,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劍眉橫挑,笑容凶狠:“他娘的做山賊就是要錢,就算是小魚也得讓他吐出錢來,斷沒有賠本的生意。”


    於是在影影綽綽的樹林裏鑽出了好幾個身影,宛如極惡深淵的惡鬼,頂著磅礴大雨,在泥濘的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靠近馬車,看看有什麽東西值得再搶的。


    反正馬車裏的人要是沒死再捅一刀,死了的話就看看有沒有值錢的,如果對方想要留下一條命,也不是不可以,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雷光閃過,馬車裏並沒有人,甚至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隻有趕馬車的一人,穿著也很是低調,看著就是個不值錢的貨,偏偏馬車卻是值錢的高檔貨。


    被喚做老大的男人想著晦氣,陷阱沒抓到對家的山寨的人,也沒撈到個有錢的富商,一把大刀橫在背後,隨手一拿,一揮便讓人心驚。


    隻好先吩咐眾山賊:“大夥兒先撤,來人把這馬車和這玩意兒扔遠點,免得被清風寨識破了。”


    但他轉念一想,萬一是個富家公子玩離家出走呢?畢竟這馬車也不太符合這人的打扮。


    畢竟他以前常常聽山下的算命瞎子講什麽戲文,裏麵的公子爺最喜歡離家私奔這類了。


    小老六這時卻咦了一聲,他個兒長得矮小,但是身手麻利,剛剛一早看到老大到馬車裏搜尋,不敢上前,眼巴巴地等著搜點值錢的,這會子早就湊到了馬車旁,甚至直接伸手搜了倒在泥濘裏的人身上的衣物。


    老大蹙眉,雨水在臉上嘩嘩流下,他吐出雨水,問:“怎麽了老六?”莫不是對家清風寨的線人?剛剛他也看過,那人倒在泥濘裏,雨水混著泥汙,髒兮兮的,一動不動,根本看不出什麽樣。


    小老六卻悶悶地回了句:“沒事。”


    這一聽,老大就覺得有古怪,這小老六平時回答就麻溜,剛剛這回答明顯聲音就有些顫抖,肯定有鬼。


    不由分說,老大直接大步閃到了小老六身邊,小老六猛地回過神來,卻是長開雙臂擋住他的視線,連忙說:“大當家,這人就留給我埋好了,我挖坑的功夫可厲害了!”


    “扯犢子!你殺人的時候什麽時候挖坑了?還有,我們黑風寨什麽時候有過殺人還管挖坑的這等好事?!拉屎挖坑就有你的份!給我滾開!”


    老大早已積威甚重,滿身殺氣,一手按在背後的大刀上,手背青筋盡顯,隻要輕輕一揮,保管小老六那顆賊眉鼠眼的腦袋瞬間落地。


    小老六縮了縮脖子,隻好讓開。


    老大警惕地看向地上的人,雨水大了不少,像黃豆似的砸下來,讓人覺得生疼,也砸在了地上的人臉上,衝刷出了一片潔白,挺拔的鼻子……


    “……大當家?大當家?”小老六小聲叫著他回魂。


    “……喊什麽!我還沒耳背!”


    小老六嘿嘿一笑,搓搓手,看著大當家的臉色,商量著:“那這個……大當家,你上次就撿了一個了,這次這個就留給我們?”


    好一會,大當家都沒有回答,還是看著地上的人。


    小老六尋思再問一次,老大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雙眼神采奕奕,還是盯著地上那人的臉,恬不知恥地說:“我尋思兩個我也可以,你大當家我平時都吃兩大碗飯的,這個自然不在話下。”


    “……大當家這能跟吃飯比嗎?!我還能吃三碗呢!那我可不可以睡三個美人!”


    旁邊的人踹了小老六一腳,笑罵:“就你那小身板?還三個!怕不是馬上風!”


    眾人齊齊哈哈大笑,說著說著便越來越不堪入耳,盡是些黃調子。


    大當家卻充耳不聞,繼續有理有據:“我聽山下的那瞎子說宮裏頭都有三千個,我就兩個而已,就那個什麽……侍……”


    寨裏有點文化的師爺補上:“侍寢。”


    “對!侍寢!”大當家哈哈大笑,一揮大刀,雷光折射在刀背上,似有刀光劍影在那雙星目中閃現,那雙眼睛盯著地上的人兒,認定那已經是他的所有物,是他的東西,就如同以往打劫到的財物一樣,理所當然地吩咐著:“把車上和馬上的所有東西抬回去。”


    ————————————


    “我會治好你的傷和你的傷寒。”易冷醒過來後,被喊來的山賊頭子十分鄭重地對他說著與他身份不符的話,凶狠的眉目說出了慈悲的話。


    易冷很快得知自己身在山寨裏,一時間陷入沉默,也有部分是因為他受傷了後還淋了大雨後生病,精神氣不好的緣故懶得說話,也更有一大部分是因為聽到的話語。


    “好了之後,我要睡你。”山賊頭子馬上說出了符合他身份的話語,凶狠的眉目說出了虎狼之詞。


    條件是治好他的傷和病,目的是方便睡他。


    有理有據,十分強盜邏輯。


    易冷:“……”


    易冷的頭很痛,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很燙,溫度很高,估計是真的發燒了,喉嚨很幹,說不出什麽話來,他不禁想到昏迷之前的事情。


    他沒日沒夜地狂奔,居然還被安小侯爺那個高手給追上,經過了一番死鬥,好不容易才幹掉對方。他怕後麵的人查到蛛絲馬跡追上,中途變裝了幾次,但他傷勢加重,奔波多日,又正好遇上暴雨,他的馬車似乎掉進了一個坑裏,翻了車……然後他就暈過去了。


    醒來就到了山賊窩這裏,接著便聽到了這毫不掩飾的虎狼之詞。


    但他燒得很嚴重,就好像是之前壓製的所有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一樣,聽了這話也做不出什麽反應,瞬間又睡死了,他這一病了就病了很長一段時間。


    中間也有迷迷糊糊的時候,而山賊頭子總是時不時在他床頭坐著,一睜眼就能看見那雙眼睛毫不掩飾地直直盯著他,跟餓狼守著要長大的小豬等著吃掉似的。


    等到他精神好些的時候,已然到了春天。


    今日似乎山寨裏舉辦了什麽,易冷屋裏都沒有人看守,或者覺得他病懨懨的不需要看守,他聽到外麵有吵鬧聲,似乎喊著什麽逃了的話語,他思慮了下披件衣裳出門。


    沿著鬧聲的地方而去,一片開闊的草地,還有幾畝菜地,一群山賊聚集在那瞄準著靶子射箭,一群人興致雀躍,吼叫連連,當然其中還夾著靶子的哭喊聲。


    靶子是活靶子,是人質當的靶子。兩個婦人,一個老爺子,一個小孩,皆是穿著華貴。平日的端莊皆不見了,一支支箭從耳邊劃過,哭得涕泗橫流,連連求饒。


    有人吹著口哨,大喊著:“大當家抓著他的美人回來了!”


    一人策馬而來,馬上還帶著一素衣男人,將那人猛地扔在草地上,素衣男人吃痛蹙眉,但並不出聲,甚至不給對方一個眼神。


    策馬的人身材高大,咧嘴一笑,膚色略黝黑卻是靠近蜜色,泛著健康色澤,多日未修的胡子,遮擋了大半張臉,本顯得邋遢不修邊幅,但他一笑眉宇間竟顯俊朗。


    “你病都沒好多少,又能跑到哪裏去?都說了你和隔壁房的那大美人都是我的人,我養好你的傷,之後你給我睡,這是很公平的買賣。更何況還沒有人能從我黑風寨裏逃出去,還是從我戚明理的眼底下跑出去。”戚明理笑,附身看向地上的素衣男人,笑容殘忍,說:“除非是死人。”素衣男人依舊冷冷地看他,沒有說話,明顯不屑與他說話。戚明理蹙眉,心裏也冒火,正要上手捏素衣男人的臉,邊說:“你除了眼睛不好,難不成還是啞巴不成?!”


    這時,有人發現了易冷,轉移了戚明理的注意力,視線移到了易冷身上,坐在草地上的素衣男人聽到了聲音,也朝易冷的方向抬了頭。


    易冷看到那素衣男人的麵容,心裏咯噔了一下。


    他怎麽在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猜猜是誰?


    這章寫得我很糾結,一直修修改改……


    如果有錯別字請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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