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岩吃著花生,筷子一挑朝易冷示意坐在他身旁的位置,反正隔著蘇岩的位置,易冷也就沒有推辭便坐下了。


    人滿後,便開席了,眾人吃喝間聊著些閑事。


    “在途聽說你剛剛結束了一單棘手的任務?不容易吧?”


    “還好,對方比較擅毒而已。”


    “你年紀也到了,身手比蘇岩還好,不出去建個府邸嗎?”


    “勞你記掛了,我目前暫無這個打算,還想留在義父身邊。”


    頓時,幾人露出玩味的笑容,祁羽聲反而一臉淡定,但是顯然很滿意,心情甚是不錯的樣子,又給袁在途滿上了酒杯,笑說:“在途一向為我分憂,你們都學著點。”


    所有人連忙稱是,祁羽聲勾著唇角,視線收回時掃過一側的易冷,易冷還在悶頭吃著菜,時不時側頭應身旁的人一兩句話,根本沒有看祁羽聲的意思,蘇岩何等剔透的人,立即察覺到祁羽聲的視線,開口問易冷。


    “說起來,易冷也到年紀了呢,怎麽還不出去呢?”


    易冷拿著筷子的手蹭了蹭凍紅的鼻子,笑了笑,更添幾分芙蓉顏色,連蘇岩都有點晃神,說:“我學的還不夠,恐怕過不了義父那關。”


    他們這些人到了弱冠之齡就可以選擇出去住,必要時在出任務的時候回來就可以了,其他時候就可以隨意活動,但是必須要經過祁羽聲的測試,過關了才可以出去。


    蘇岩用餘光看了下祁羽聲的臉色,祁羽聲依然在喝酒,跟著年紀稍大的義子聊著天,似乎並沒有關心這裏,但蘇岩知道,他肯定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心想這易冷是真傻還是假傻,這個時候說點好話哄著義父不是更好。


    蘇岩說:“我看易冷你這些年的身手也不錯了,有空跟義父多切磋,說不定會多有長進。”


    易冷說:“我還差得遠呢,怎麽敢勞煩義父呢。”


    祁羽聲淡淡開口:“我看你的身手的確比不上在途,有空還是多跟我練練才好。”


    易冷隻好回著:“義父說的是。”


    祁羽聲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易冷假裝不知,沒有對上他的眼神。


    除夕飯依舊繼續著,至少在麵上,各個殺手都和和氣氣地吃著飯,全然忘記對方心裏的惡意。


    隨著時間越近劇情點,易冷越發能感覺到祁羽聲看自己的眼神越發不對,即使祁羽聲有意掩飾,但是易冷畢竟全身插滿了雷達,還是能感覺到異常。


    但其實原書裏祁羽聲並沒有這麽在意原身,因原身其實長得也就是俊秀書生樣而已,要說容貌有多出色,倒不見得,隻是這種長相和性格恰好對了祁羽聲的口味。現在不知是不是易冷穿過來的原因,這身體是越長越拔萃,這就讓祁羽聲不得不將眼光放在易冷身上。


    易冷也沒多想,還以為原書裏原身長大後就長這樣,還暗歎過這原身長成這樣都能成炮灰也是絕了。


    宴席到了高潮,自然少不了敬酒。


    “祝義父生意興隆財源廣進,金玉堂敬義父三杯!”


    “祝義父心中無事自在隨意,張小半敬義父一碗!”說著長相剛毅的強壯漢子便咕嚕咕嚕地灌下去一碗。


    “……我敬義父三碗!”


    “……我敬義父一壇!”


    ……


    突然就變成了一些人的鬥酒,幾人都開始咕嚕嚕地喝暈了頭,唯有被敬酒回飲的祁羽聲隻是臉色泛紅,似有醉意而已。


    “你們這些兔崽子,是想存心灌醉我不成?一個個地上來喝這麽多。”


    有人笑:“義父你也無須喝這麽多啊,我們喝就行了。”


    祁羽聲笑罵:“哪有義父不喝,光讓你們喝的道理。那我的臉麵還往哪裏放。”


    頓時一片哄笑聲,一個個起身去敬酒跟祁羽聲碰杯,這是往年的規矩,每個人都不能免,連酒量不大的廖鈺都上去跟祁羽聲碰了好幾杯,喝得雙頰暈紅,跟滲了水的花似的,都差點要倒在祁羽聲懷裏了,卻被祁羽聲扶了起來,下來的時候走路都是飄的,經過易冷身邊,還歪到了易冷的椅背,氣息噴在易冷的頸側,讓易冷一驚。


    “易冷哥……我敬你一杯……”廖鈺含糊不清地要倒酒,易冷製止了他的舉動,說:“你醉了。”


    “我才沒醉呢……”廖鈺蹙眉。


    蘇岩見此連忙讓人把廖鈺扶回去,打了圓場:“廖鈺這小子的酒量忒小了。這都喝懵了。”看向易冷,“易冷還沒敬義父吧?”


    易冷點頭,端著酒壺起身。


    出了廖鈺這一出,他也正準備要上去給祁羽聲敬酒,他向來都是不做第一個去,也不做最後一個,夾在中間,等祁羽聲喝得有點昏了再去,祁羽聲太醉的話容易被占便宜,太清醒的話容易被惦記。


    易冷琢磨得很好,也打算像往常那樣給祁羽聲簡單地敬一杯,就火速滾下來,讓劇情點無處施展。


    “祝義父知足常樂餘生安穩,易冷敬義父一杯。”說完,易冷便舉杯飲盡杯中酒,仰起纖長白皙的脖頸,讓祁羽聲看得眼睛微眯。


    祁羽聲也站起來,照常回敬易冷一杯:“易冷啊,義父可不需要什麽知足……”這話使易冷微愣,祁羽聲喝了不少酒,臉上已經浮現醉意,氣息都湧現了淡淡的酒氣,這麽些年,他還是幾年前的麵容,看不出年紀。


    祁羽聲嗬嗬笑著,盯著易冷,宛如看著獵物的毒蛇,慢悠悠地說:“知足對我來說是最沒用的東西了,易冷下次換別的說。”


    易冷應下,覺得不對,連忙要撤退時,卻被祁羽聲的高大的身軀包圍,寬大結實的臂膀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對方的衣衫上酒氣隱約撲入鼻間,身體一部分的重量壓在他身上。


    他試著掙脫了下,發現力量太懸殊,祁羽聲的雙臂緊緊地禁錮著他的腰,根本紋絲不動,心中駭然,這祁羽聲是要借著喝酒搞事情了!他果然還是太高估祁羽聲的臉皮。


    易冷麵上鎮定地喊著:“義父你喝醉了。”


    祁羽聲卻不理他,一手捏上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頰,那雙如狼般的眸子盯著他的臉蛋,酒氣在氣息間湧現,他的唇對著易冷的唇很近,說:“說點義父愛聽的,嗯?”


    易冷還不死心,還嚐試著說:“義父你醉了。”


    “易冷啊你真是……”祁羽聲抬著他的臉頰,看著他,他能感覺到那眸子深處有火焰,立即下了死勁握住祁羽聲的手,嚐試著轉過臉,然而祁羽聲卻像是耍酒瘋似的,“吧唧”地一聲,一口親在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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