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少爺身子雖然不太好,但到底是個二十出頭的男人,重量還是擺在那,易冷身子也還是個少年,雖他是有練武,但是阮大少爺這麽失重地抱住他,他一時半會也推不開,瞬間感覺到了一旁岑有溪那宛如刺刀般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隨即岑有溪想要去拉阮大少爺,手剛接觸到阮大少爺就被阮大少爺揮袖拂開了去,並且皺眉似有點耍酒瘋喊著下人,然而並未離開易冷身上,重量依然壓向易冷。


    於是易冷感到岑有溪那視線都化為了冰錐,似乎要紮死他,他本不想理會,誰知岑有溪竟然朝他走來,氣勢洶洶的,伸著手就向他抓來,顯然是拿他當出氣對象了。


    這要是不躲,他可就要吃虧了。


    易冷似抱不穩阮大少爺似的左右搖晃了下,走了幾步,碰倒了凳子,在岑有溪未曾在意腳下時,用身上的阮大少爺遮擋住他腳下的舉動,腳尖一挑凳腿,用著巧勁踢向了岑有溪腳下,岑有溪吃痛,當即抱腳痛呼,而下人們聽到動靜也及時趕來了。


    而阮大少爺還有些醉醺醺,院子裏從小照顧阮大少爺的管事懷叔見此讓下人將岑有溪請了回去,岑有溪縱使不樂意也無可奈何。


    懷叔將阮大少爺從易冷身上扒拉下來,怎知阮大少爺居然耍了點小性子,伸手環過易冷的腰,用力一收,抱得緊緊的,呼吸就落到他的頸側,落下一片溫熱,還帶著酒氣蒸騰到他的臉上,帶著股從少年向男人進發的味道,令他一愣。


    難得看到阮大少爺耍小性子,懷叔居然有點欣慰,幹脆吩咐易冷將阮大少爺搬回房間去,他和下人在一旁幫著忙。


    易冷正要強行掰開阮大少爺的舉動一頓,隻好認命地就著被抱著的姿勢扛著阮大少爺往外走,阮大少爺除了抱著易冷外,倒是挺乖的,也不用易冷怎麽搬,自己就順著易冷走回了房間,隻是身體還像是沒有力氣似的,大部分重量都壓在易冷身上,因喝酒後體溫略高,當易冷將阮大少爺放到床/上時,從他懷裏抬起臉時,即使隔著一層易容他也感覺到臉蛋溫度被對方體溫升高了。


    奈何阮大少爺並沒有想要放他走的意思,他沒想到一向冷冷淡淡的阮大少爺喝醉酒後變得這麽纏人,他強行掰開對方的手也可以,但怕對方沒有醉的那麽徹底,暴露了自己的話會很麻煩,懷叔一看這樣,幹脆將毛巾塞到易冷手裏讓他服侍阮大少爺擦臉換衣裳。


    合著他到哪都是個伺候人的命,幫祁羽聲搓背,還要幫阮大少爺擦臉。


    阮大少爺摟得他有點緊,他不好替對方擦臉,他見剛剛阮大少爺跟著他回房還挺乖的,溫聲細語地說:“大少爺,您這樣抱著我不好給您擦臉,您先放開我好嗎?”


    那雙迷醉的眸子看了他一會,力道放鬆了下,但並沒有放開他,易冷也隻好先這樣替他擦臉。


    阮大少爺的眉目如他性格那般風雅溫柔,細致得如同從畫細細描繪的那樣,那雙眸子反倒給他的相貌添了幾分引誘的氣質,擦著臉時也不鬧,隻是在易冷沒輕沒重地擦疼後稍稍別過臉,眸子有點委屈似的,輕輕地說:“別這樣,我疼。”


    易冷:“……”


    這樣是哪樣?!我隻是給你擦臉而已!幹嘛發出這樣的嬌/喘?


    然而易冷再下手時卻輕柔了很多,擦完後,他讓阮大少爺放手,他要幫他換衣服,阮大少爺沒動,一雙眸子依然朦朧地看著他,然後有點抱怨似的說:“我難受,頭昏想吐。”然後還埋怨易冷剛剛的粗魯,“你弄得我疼,好凶。”


    易冷:“……”


    幸好懷叔出去拿醒酒茶過來了,不然就這兩句話,易冷就要被拖下去罰他個占了阮大少爺的便宜。


    易冷想到剛剛的話語,看來這喝醉的阮大少爺是要用哄的,放軟聲音,商量著:“大少爺,我隻是給您換個衣服,換完衣服後您就躺著睡一覺就會舒服多了。”


    阮大少爺想了下,暫且相信了易冷慢慢放開了手,任由易冷給他換衣服,阮大少爺的肩膀上有個紅色胎記,胎記形狀像是是蝴蝶般要從白/皙的皮膚上破繭而出。


    阮大少爺的身材不像是那種常年虛弱的羸弱,反倒是該有肉的地方有肉,如果說祁羽聲的是充滿侵略性的力量,那麽阮大少應該是充滿勻稱而舒服的美/感。易冷不多久就替阮大少爺換完了衣服,伺候祁羽聲洗澡已經鍛煉了他極大的厚臉皮,縱是阮大少爺的果體也依然淡定如老僧,讓拿著醒酒茶回來站在一旁的懷叔對他的印象不由大好,覺得這真是個老實憨厚的小夥子,幹脆就將阮大少爺的起夜伺候交給他了。


    ——————


    當阮大少爺醒來時,他感到頭有點痛,他很久沒有宿醉過了,醉酒醒來的感覺可不太好受,平常他都挺留意的,昨晚居然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他正要起來時,從門外走進一人,穿著下人服的少年,過來扶著他起床。


    “大少爺醒了?要洗漱嗎?”


    熟悉的聲音令他一怔,看著少年眸子裏難得出現了些許迷茫,隨即昨晚那星星點點的記憶開始回籠了,少年拿過枕頭熟練地墊在他身後,附過身時還能聞到昨晚他緊抱不放的身子上的味道。


    想到昨晚那些纏人的片段,阮大少爺白/皙臉上迅速浮上薄紅,宛如雪地上綻放出朵朵梅花,恰似春風拂來令人心神為之一蕩。


    他居然做出了這種不合禮數的事情,這實在是讓人……


    易冷看著阮大少爺還沒回答,以為他還難受著,幹脆給他倒了杯茶,阮大少爺為了掩飾尷尬隻好接過來喝了。


    洗漱過後,阮大少爺感覺整個人感覺好多了。


    易冷拿著藥膏進房了,那是懷叔給他的,因為懷叔發現阮大少爺的手腕上有一道紅痕,易冷料想是昨晚岑有溪給抓的,恐怕這岑有溪也是個練家子,喝醉後便沒輕沒重,於是懷叔給他幫阮大少爺的手腕塗點藥膏。


    阮大少爺披發坐在床頭,還帶著剛出浴的微微水霧,微帶了些慵懶,斜看著人時再帶上那煙雨朦朧的眼神,見到易冷朝他又來了,他不禁攏了攏衣衫,有些不自然地問他還有何事。


    “大少爺,我幫您手腕塗藥膏。”易冷沾了藥膏示意,阮大少爺果然留意到了手腕上的紅痕,蹙眉,瞥了眼易冷,還是點了點頭,伸出了手,拉上了衣袖,露出了一截手腕,白/皙映著紅痕,竟有有種綺麗的意味。


    易冷在阮大少爺手腕上擦著藥膏,指尖溫度比手腕稍低,和著微清涼的藥膏倒是挺舒服的,易冷微低著頭專心地給阮大少爺擦藥膏,兩人的距離頗近,阮大少爺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輪廓並沒有可取之處,最為凸顯的卻是那低垂著卻長而翹的睫毛了,讓他想起了振翅高飛的蝴蝶。


    易冷將手搭在阮大少爺的手腕上,卻感覺有點不對勁,他們用毒的同時也會教他們一些醫理,畢竟醫人和毒人分不開,他還是會把脈的,現下覺得阮大少爺的脈象有點奇怪。


    “怎麽了?”


    易冷搖頭,說:“無事。”


    這奇怪就奇怪在,這脈象怎麽有點像被下毒的脈象?但又不是完全像,很奇怪的脈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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