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易冷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趴在床上,房間裏沒有點燈,一片漆黑,他即使不動也能感覺到後背火辣辣的疼痛,那種皮肉被火燒的痛,隻要他稍微一動疼得更厲害。


    不用看他也知道,現在後背那是一片縱橫交錯,滿是血痕,疼得他趴在床上咧著嘴倒吸氣,真他媽的太痛了,就是呼吸時都痛。


    易冷自從上次受傷就發現了,這具身體的痛覺神經其實挺敏感的,至少比易冷原身體要敏感。比如別人被針刺到,感覺到“好像有點痛”,而這具身體是“臥槽真的痛啊”,而現在他承受著後背鞭傷終於不再像挨打時的倔強,開始遵循身體本能開始默默地垂淚,眼淚那是嘩嘩地往下流,越流他覺得自己越倒黴催的。


    可不是嘛,他就疫情期間看了個小說,還沒看完,疫情沒結束呢,他在家睡大覺,一覺就到了這裏,還要被打簡直是一頭懵。


    現在還要為了生存學會去殺人,他太難了。


    更難的是,這五年裏怎麽逃離祁羽聲這個變態。


    越流他覺得自己越像小白菜,慢慢地眼淚都浸濕枕頭了,這個時候他覺得口渴了。


    茶壺在一旁的桌子上,房間裏沒人,下人給他上了藥後見他睡得很死就下去了,更何況他又是培養的殺人,十幾下鞭子而已,在這裏都已經是司空見慣的刑罰,祁羽聲管教幹兒子們很嚴厲,基本上都是用腳啊也用鞭,大家都養成可抗揍的體質,而且沒有哪個殺手會嬌弱到生活不能自理的道理。


    但易冷就剛穿過來的時候被揍得快死那一次,當然不能習慣了,那是淒冷無比,原身能忍住不哭,但易冷放任身體本能流眼淚私下無人流得更暢快了,更加口渴。


    他趴了一會,抽抽噎噎地慢慢挪動起床,肩膀一抽一抽,牽扯到後背傷痕更痛了,他也懶得抬起手擦,因為後背會更痛,任由眼淚流滿臉,可憐兮兮的,此時一隻大手卻搭在了他的肩頭,動作倒算的上溫柔,用著沉穩的力道慢慢將他按回床上。


    “可是渴了?”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嚇了易冷一跳,反射性地“嗝”了一下,男人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拿起茶杯遞到他唇邊,讓他就著趴著的姿勢喝水。


    易冷看著麵前的茶杯,祁羽聲就端著茶杯讓他喝水,他看了祁羽聲一眼,那張俊美的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容,眸子瞬間捕捉到他的視線,就像是一匹在黑夜裏伺機待發的豺狼瞬間捕捉到小兔子的喜悅。


    那眸子閃爍著的分明是野獸般的光芒,易冷小聲說:“我……我我自己來……”剛才哭得太暢快,他現在慣性地抽噎著。


    “你的背上還有傷,讓幹爹喂你吧。”祁羽聲輕飄飄地說,再將茶杯湊近他的嘴唇,端著茶杯的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他的唇瓣。


    易冷暗自咬牙,你個死變態。


    書裏寫過,祁羽聲可不是突然腦抽看上原身的,而是在原身十五六歲時就惦記上了,因為原身長得符合祁羽聲的口味。


    祁羽聲最愛這種斯文俊秀類型,最好性格還要有點小別扭,能跟他對著幹,這樣他覺得是種情趣。


    但現在易冷必不能成為他喜歡的那種別扭類型,於是他乖乖地低下頭去喝水了。


    他的肩膀還在微弱地抽動著,一邊喝水,看起來簡直像某種小動物在河邊喝水一樣柔軟又讓人覺得可愛。


    連喝了幾大杯水後,易冷口渴才緩解,他的情緒也穩定下來了,隻是臉上還掛在淚痕,在燭光下顯得楚楚可憐,連祁羽聲都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這可太像被拋棄的小貓了。


    而祁羽聲,他是個隱形貓奴。


    一時之間,內心竟然生出了自己都沒察覺的憐惜。


    易冷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好感度又刷高了點,想著祁羽聲爪子什麽時候才放開,這變態什麽時候才離開,奈何他又要表現溫順,幹脆任由他揉。


    誰知祁羽聲這憐惜一上來,他竟然要求幫易冷後背上藥。


    明明下人已經上了一層,而且才不久,易冷也有點抗拒,祁羽聲淡淡地說:“那就擦掉再上一次好了。”


    擦掉?!他會痛死的吧!


    易冷立即提出:“其實多上一層也可以的。”


    祁羽聲笑,湊近他耳邊,落下的發絲掃到易冷臉上,癢癢的,易冷輕微地挪開了點,祁羽聲的眸色一沉,氣息噴在易冷耳朵上,聲音輕柔宛如情人呢喃,說的卻是惡鬼的語言,“我不喜歡我的東西覆蓋在別人上。”


    於是易冷再一次感受到了死去活來,那竟然被鞭打時還要煎熬!


    祁羽聲沾著藥膏的手抹在他的後背傷痕上,一道道血紅的鞭痕襯著雪白,少年咬著下唇,原本灰白的唇色被咬出一道血色,宛如胭脂般。他想,這易冷確實長得好看,似乎在上一次被打暈過去後,整個人便像是從畫中鮮活地走出來似的,他的手指就在後背上留連著,輕輕塗抹,十分溫柔,仿佛是在按摩般。


    易冷卻在心裏罵娘,敢不敢塗快點?拜托變態揩油也不要讓他痛這麽久好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炮灰受逆襲萬人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憑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憑胸並收藏炮灰受逆襲萬人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