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偉見周學民和錢東兩人對他聲稱錢東是他“救命恩人”的說辭如此古怪的反應,祁小偉意識到,當年的事情,或許並沒有那麽簡單。


    “當年任務之所以會失敗,是你出賣的消息?”祁小偉的聲音冷冽,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錢東的笑容凝固,轉而換上一副戲謔的表情:“不然你以為呢?”


    “為什麽?”祁小偉冷聲道。


    錢東聞言,看向了周學民。


    周學民微微點頭,默許了錢東的坦白。他看向祁小偉的眼中閃過一絲嘲弄,仿佛是在看一隻螻蟻。


    “為什麽?當然是為了前途。”錢東輕蔑地撇了撇嘴,“祁小偉,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以為憑借一腔熱血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但現實是殘酷的,我需要往上爬,需要更多的權力和地位。而當時已經晉升為分局副局長的統領大人給了我這個機會,他承諾會讓我在海都市警界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王八蛋!”祁小偉麵若寒霜,“你們要搞我,那就衝我來,為什麽要牽連其他人?”


    當年的那場任務,由於情報被泄露,執行任務的11個人死了9人,而且這9人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這讓他如何不憤怒?


    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深吸一口氣,他強壓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死死盯著錢東,沉聲道:“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當年那場任務,你為何在拚著重傷救我?當時的你是否對我還殘存著一絲兄弟情誼?”


    錢東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玩味,似乎對祁小偉的絕望感到一絲快意,道:“你這是兩個問題啊,不過沒關係,看你這麽可憐,我就滿足你的好奇心吧。”


    “首先,你若是死了,這個出賣隊友的鍋誰來背?我若是不讓自己受重傷,又怎麽洗脫嫌疑?”


    “再說說你那所謂的‘兄弟情誼’吧。”錢東說到這裏,突然臉色變得猙獰起來,“祁小偉,你知道嗎?老子當年就恨死你了!你不知死活,自己沒點逼數,非要想去攀高枝,連累得我們整個團隊都跟著你一起倒黴!當年老子陪你冒著生命危險破獲大案,結果呢?就因為你得罪了上麵的人,害得我們整個團隊都沒撈到半分好處,你好歹還拿了個‘緝du英雄’的榮譽,我們呢?什麽都沒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錢東的情緒愈發激動,幾乎失控:“你總是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是英雄,是正義的化身,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


    “我勸過你多少次,像我們這樣的底層警員,要認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去招惹上麵的人,不要去招惹上麵的人!你踏馬的就是不聽!非要一意孤行,跟上麵的人作對,去想那你不應該想的東西!副市長的女兒,是你這個泥腿子能想的嗎?”


    說到這裏,錢東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接著道:“既然你聽勸,那就沒辦法了,為了我的前途,隻能讓你成為我向上攀爬的墊腳石了。”


    祁小偉聽著錢東的話,滿臉不可置信,他不明白,權力的誘惑真就這麽大嗎?為了向上爬,錢東竟然能夠不惜背叛兄弟,犧牲他人的生命。


    這一刻,祁小偉心中的憤怒與悲痛交織在一起,仿佛有無數把刀在切割著他的心。


    其實這些年他仔細想一想就能察覺到端倪。


    那次的任務極為隱蔽,就隻有參與任務的11人知道計劃,其餘的9人都在任務中犧牲了,隻剩下他和錢東,那麽出賣任務的人不是他自己就是錢東了。


    不過由於當時的錢東為了救他而身負重傷,他先入為主地就認為對方的是清白的。


    為此,上麵追究責任的時候,他還主動為錢東說好話。


    而他自己則由於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無辜,警局也沒有證明是他出賣了情報,秉著疑罪從無的原則,他最終得以保留警籍,但也被調離了前線,被安排到了一個偏遠的鄉鎮守魚塘。


    這些年來,錢東仕途一片坦蕩,可以說周學民升一級,錢東便跟著升一級,兩人的關係已經很明顯了。


    然而祁小偉已然沒有意識到這其中的問題,反而為錢東的每一次晉升而感到由衷的高興,一個人默默為錢東高興,就是為了不讓錢東受到自己半分牽連。


    想到這些,祁小偉慘笑一聲,對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


    “祁小偉,你也真是夠可憐的,活了大半輩子都沒活明白,我都有些同情你了呢。”周學民冷笑中帶著幾分不屑。


    他緩緩踱步至祁小偉麵前,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視他靈魂深處的脆弱與不甘。


    “你大老遠跑來海都,想必是以為我在這場亂世中失了勢。不過讓你失望了,現在的我,比任何時候都要穩固,而你,不過是個被時代拋棄的可憐蟲。”


    “這就是你我的差距!一個農民的兒子,無論在什麽時候,都躍不了龍門。而我,生來就站在了更高的起點,即便是亂世,亦能遊刃有餘地駕馭風浪,成為時代的弄潮兒。”


    周學民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與傲慢,如一個勝利者在向失敗者展示他的優越與無情。


    接著他看向一旁被押著的許芸,冷笑道:“許芸,看看吧,這就是你這麽多年一直在意的男人,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一個我一隻手就能摁死的螻蟻。”


    許芸再次不斷掙紮。


    祁小偉微微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周學民,既然你覺得我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一個失敗者,你跟我說這麽多,又是為了什麽?僅僅隻是為了證明你比我更優秀?你的人生比我更成功?可笑。”


    周學民聞言臉上一陣變化。


    就在這時,祁小偉突然一拳撂倒了擋在他身前的錢東,朝許芸衝去。


    兩名武裝人員見此本想阻攔祁小偉,周學民卻是冷聲道:“住手!把人給他!”


    武裝人員聞言,隻能任由祁小偉從他們手中接過自己曾經的愛人。


    接著,祁小偉一把扯下了許芸嘴巴上的膠帶。


    當許芸的麵容徹底出現在祁小偉眼前時,祁小偉不由心跳都加快了幾分,這一瞬間,讓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青澀年華,兩人初識於警校,那時的許芸,笑容如春日暖陽,溫暖而明媚。


    如今,雖然許芸已是40大幾歲的人了,但其保養得很好,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並不太明顯,更多的是一種沉澱下來的溫婉與堅韌,看上去和30歲出頭的女子無異,


    卻更添了幾分成熟與韻味,那份溫婉與堅韌,依舊讓他心動不已。


    如此,周學民還稱對方是“黃臉婆”,屬實有些過分了些。


    當然了,這要看跟誰比,若是跟那些女大學生比,確實比不了。


    望著許芸那憔悴的麵容,祁小偉一臉自責與愧疚:“芸兒,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他緊緊握著許芸顫抖的手,試圖用體溫給她一絲安慰。


    許芸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對祁小偉道:“阿偉,你為什麽這麽傻?為什麽要來這裏?”


    “你放心,我們會沒事的。”祁小偉輕撫許芸的麵龐,輕聲安慰道。


    “一個有婦之夫,一個有夫之婦,還真是情深意重啊。”周學民在一旁冷笑,語氣中滿是嘲諷,“祁小偉,既然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如此情深意切,那我今日便成全你們!”


    周學民的聲音冷酷無情,透露出一種殘忍的快意:“來人!把這對奸夫淫婦的衣服扒光,拖到海都中心大廈頂部。我要親眼看著他們化作兩座冰雕,讓他們淪為永恒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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