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獨自一人小心翼翼接近光源,發現亮光是從洞穴的一個小裂縫中透進來的,聲音則是從裂縫外傳來的。


    陳煜小心翼翼地將眼睛對準裂縫,向外望去。


    縫隙的另外一側,似乎是一個開闊空間,裏麵還進行了一些簡單的裝修,隱約有火光搖曳。


    幾個中年男子圍坐在火堆旁,他們的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正興致勃勃地交談著。


    火堆上架著一口大鍋,鍋裏燉著散發出誘人香味的食物。


    首先可以排除的是,這些人肯定不是來搜救他的隊伍。


    那就可以確認是其他幸存者了。


    在這底下數百米的山洞裏居然還能夠建立起這樣的生活區,而且從他們鍋裏散發出的香氣可以判斷出,他們的物資也是頗為豐盛的。


    這讓陳煜有了一絲好奇,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哈哈~兄弟幾個,來,咱們幹一個!”一名男子舉起酒杯,豪邁地笑道。


    其他中年男子紛紛響應,舉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伴隨著歡聲笑語,整個空間洋溢著一種難得的歡樂與和諧。


    聽得陳煜都想立即加入這場溫暖的聚會,感受那份久違的人情味了。


    但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時候,畢竟現在是末世,人家在地下庇護所好好的,你突然跑過去,再好的脾氣怕也不會輕易接納一個陌生人。


    到時候,怕可能會造成一場悲劇。


    就在這時,陳煜感受到自己左邊的臉頰傳來一道熱呼呼的氣息,這是楊玥也湊上來了。


    對此,陳煜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示意她不可輕舉妄動,一切看他眼色行事。


    “老趙,咱也別光顧著自己吃啊,這兩塊大排骨給大侄子和嫂子拿去,別讓他們餓著了。”一名戴著眼鏡的男子對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道。


    他邊說邊將兩塊精心挑選的大排骨夾出,盛到了一個盤子中。


    “哈哈~!老王,你就別瞎操心了,咱們幾家的老婆孩子都在大廳裏,他們也煮了一鍋呢,餓不著。”又一人笑道。


    “哦,嗬嗬,是嗎,那確實是我多慮了。”老王訕訕笑了笑。


    “嘶~我說老王,你這不對啊,你自家老婆孩子不關心,反倒關心起……”


    “打住,老胡,咱兄弟幾個開開玩笑可以,但也要注意分寸!”老趙沉聲道,“老王跟我那是多少年的交情了?當年在村裏的時候,我倆就好到穿一條褲子,後麵我們都到了鎮上,還是在一棟樓裏辦公,就連家裏的房子都是門對門,現在到了這末世般的世道,更是相依為命。他關心我家人,就像關心他自己的一樣,這是咱們兄弟間的情誼,懂嗎?”


    老趙的話讓氣氛一時凝重,但隨即又被老胡的爽朗笑聲打破:“哈哈,老趙說得對,是我老胡嘴欠了。來,咱們繼續喝酒,今天不醉不歸!”


    眾人紛紛附和,氣氛再次活躍起來。


    陳煜和楊玥在裂縫的另一邊,看到這一幕,楊玥的心中既感溫暖又覺欣慰。


    這些幸存者雖然身處末世,但彼此間的情誼卻更加深厚,實在是難能可貴。


    不過陳煜卻不這麽想,他總感覺哪裏似乎怪怪的。


    這住在老趙家隔壁的老王,真就隻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


    你要說單純關心朋友可以理解,畢竟有江湖氣息比較重的人,為了表現自己講義氣,重情義,動不動就在口頭上掛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但你不關心自己家的“衣服”,倒是對“兄弟”家的“衣服”如此上心,那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不過陳煜倒也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畢竟無論真相如何,這也隻是人家的私事。


    想到這裏,陳煜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石屋裏的幾人身上。


    “唉~”就在這時,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老嚴,咋了?有心事?”老胡關切地問道,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頓,眼神中流露出對同伴的關切。


    其餘幾人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魁梧男子老嚴。


    “我是在想,我們這麽做到底對不對,鄉親們出於對我們的信任才將糧食交給我們,而我們卻……”老嚴說到這裏,聲音變得低沉了下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與內疚。“鄉親們沒有了糧食,在這樣的極寒天氣環境下,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外麵怕已經成為了人間煉獄。”


    “老嚴,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啊!”老王沉聲道,“這件事,一開始就是你提議的,怎麽?現在鍋裏煮著,嘴裏喝著,你卻說自己後悔了?你良心發現了?”


    “老嚴,嚴所,你不會想告訴我們,你現在心裏還裝著那份正義吧?”


    “我告訴你,這場看不到頭的天災什麽時候結束還未可知,他們不死,那麽待得彈盡糧絕,我們所有人,包括我們的老婆孩子都得給那些低賤的家夥陪葬!這句話,還是你當時給我說的,你好好想想吧!”


    老王冷聲道。


    “是啊是啊,咱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再說那些也沒有意義,反而攪了興致。”老趙附和道。


    “來來來,喝酒喝酒,別人死不死關我們什麽事?咱們能開開心心的活下去才最重要!”老胡舉杯打著圓場。


    “是我的錯,年紀大了,一天天老是東想西想了,讓幾位哥哥掃興了,這杯我認罰!”老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液滑過喉嚨,似乎連帶著將心中的那份掙紮與不安也一並吞咽了下去。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神中已多了幾分決絕與釋然。


    其他人見此對視一眼,互相使了個眼色。


    突然,幾人暴起,其中兩人夾住了老嚴的胳膊,另外一人端起滾燙的鐵鍋。


    “你們要幹什麽?不要,不要!”老嚴驚恐地掙紮著,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他不明白,自己酒喝了,錯也認了,這群人為什麽會突然朝他下手。


    誠如老王所說,他們今天之所以能在這裏喝酒吃肉,還是靠他出的主意呢!


    “老嚴,別怪我們心狠。”老胡的聲音冷得像冰,“在這個世道,人心難測,你當了幾十年的警員,經驗豐富,無論是身手還是其他手段都不是我們能夠比的,跟你住在這地底下,我們兄弟幾個實在是難以安心呐!”


    老嚴聞言微微一怔,原來從一開始,今天就是針對他的一場鴻門宴。


    就在他愣神間,一潑滾燙的油水從他頭頂澆了下來,劇痛瞬間席卷了老嚴的全身,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老嚴,你放心,你那年輕貌美的老婆,我們會替你照顧的,至於你那兒子,為了避免你在下麵孤獨,我們待會兒就送他與你團聚,哈哈~”老王發出的獰笑,聲音在洞穴內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他搬起一塊石頭,狠狠砸在了老嚴的頭上,可憐的老嚴帶著滿腔怒火與不甘徹底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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