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東華國都內城,老皇帝百裏清把百裏流香召來,流香當然知道皇帝心事,便把話頭引到凡加卡上,並寬慰道: “皇上,請相信流星能說服凡加卡國主善待太子殿下。”畢竟那是皇帝第一個孩子,做為父親,對第一個孩子的喜愛多少與其他孩子是不同的,初為人父的那種自豪與對孩子的希望大多數都給了老大。


    “流香啊,你說那孩子的性子在凡加卡野蠻之地會不會受欺負啊?”


    “皇上,不會的,不是還有長公主在。”


    百裏清聽聞苦笑,知道那孩子從來看不起庶出兄弟姐妹,更何況母親僅是一名無名小宮女的長公主。百裏流香很快也想到這點,尷尬改口道:“沒事,流星帶去的條件足夠優厚,凡加卡不會拒絕的。”其實他們心裏都明白,對於百裏流暢的性格,他們都不看好,這些也不過是自我安慰的話。


    老皇帝沒再說什麽,擺了擺手讓百裏流香回去。


    卡什諾不像凡國其他地方那樣冷,她坐落在兩條山脈之間,西部偏南的望月山脈與西月接壤,而這座山脈有個缺口,可讓西月暖流源源不斷流入凡加卡,後麵的古昆比山高大無比,南坡綠鬆翠柏北坡冰雪滿地,阻擋住極北之寒,使這片平原留下綠色成為凡國最長期牧區。凡國都城並不華麗,更準確來說,她更像是一座城堡,四周黑壓壓的高牆聳立,不似東華都城多門,方便經商貨運,也不似西月那種有寬闊的護城河圍繞,她就像冰雪中的一塊磐石,堅硬且不催。她不算大,內城的皇宮當然也大不了那去,除最前麵黑色殿堂還算雄偉外,其他地方還不如陸睿禦在北疆的侯爺府,與他們凡加卡人的身材正好相反。


    初見凡加卡國主,陸睿禦疑惑望向沐白霏,暗道:這真是親兄弟麽?不說這身高,就這眉眼也不像吧。凡國主足足有2.3米左右,虎背熊腰更像位將軍。


    沐白霏好似看出他的疑慮,湊到他耳邊低語:“我像我娘親。”


    陸睿禦輕笑拍拍他的肩。


    他們在後麵私聊,前頭百裏流暢和國主沐爍司比眼睛大小,最先看不下去的是坐在一旁的皇後,“大皇兄。”微微點了點頭致禮。百裏流暢低哼,點了點頭,雖說態度上還過得去,但對皇後明顯有疏離。沐爍司虎目一轉,兇惡地望向與親弟咬耳朵的美人,揚聲問道:“這就是殺我三千兄弟的衛侯麽?”那聲音猶如雷霆。


    陸睿禦聞聲抬頭,無畏與之對視,點了點頭:“正是。”心中好笑,這麽吼,是想嚇破誰的膽!


    大殿上,百十號人全部安靜下來,隻有百裏流暢在驚訝過後,有點幸災樂禍。時間就好像這般停止,凡加卡國主與衛侯誰也沒有移開目光,隔著一丈外相望。相互暗中較勁,用眼神、用氣勢拚殺。


    突然一聲大笑從沐爍司口中傳出,沖淡他一臉殺意,“好好,來人,上酒,讓我與此人喝上三大碗。”那麽多的勇士就這麽沒了,擱誰誰心裏不好受,可畢竟已達成同盟協議,本來想給衛侯個下馬威,卻不成想,見到衛侯真空,頓感來人是條漢子,隻想一醉解千“仇”。


    百裏流暢本興奮起來的神經,又沉了下去,他沒想到沐爍司如此豁達,眾所周知沐爍司“愛民如子”,一下失了三千精銳,怎麽咽下這口氣。


    可事情就是就這般出乎他意料,他更不會知道陸睿禦已派出周悟這“半仙族人”做了凡加卡的國師,半仙族人會占卜、避災禍,在大陸有得之可興國安邦的傳說。


    當東華的百裏流星皇子趕到凡加卡時,陸睿禦也被西月王派來的信使召回去,本想留在凡國看百裏流暢如何氣苦,卻也隻好收了心思,安排好一些小事後,帶著隨從快馬離開。


    百裏流光知曉冷精衛暗中有自己的一批勢力,他也是借用這股力量慢慢壯大自己,除掉某些障礙,確定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使他不再像年少時那般無助,冷精衛於他更像一位老師,他教導了他如何謀劃,如何把傷害降到最小,取得更多的利益。低頭看了看自己修長的手,5年前親手殺死身邊百裏流暢派來的jian細,他註定踏上一條不歸路,招了招手,喚來最忠誠的侍衛,“去凡加卡,親手將這封信交於流星之手。”身在皇家,隻有往上爬才能活下來。


    不日,冷精衛得到消息衛侯已回到西月,他便也回到百裏流光身邊。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躲避,讓心底保留那份僥倖,仿佛他們還在一起。


    他們已經各自有各自的目標,有各自想守護的人,他們有不一樣的社會地位,註定有不一樣的人生,也許隻有分開才能讓彼此自由,沒有羈絆才能飛得更高。


    來到西月也許是個錯誤,他的心無時無刻都在緊縮著顫抖,他知道這是因為陸睿禦,再怎麽割捨,也是在他心裏留下深深印記的人。


    艷陽高照的一天,衛侯親自帶隊出城迎接東華皇子百裏流光進城麵見君主。一身黑蟒袍滾銀邊,絳脂棉巾高領與腰間同色束腰相互輝映,如玉的臉上沒有任何偽裝,左手牽著一匹純血高頭大馬,右手背在身後,閃瞎了眾人眼。


    百裏流光好不容易回神,發現衛侯的目光穿過他,死死盯在身後來之人身上,好不尷尬,輕輕咳嗽一聲。“衛侯安好。”


    “流光殿下,數日來照顧不周還望見諒。”陸睿禦快速收斂心神,微笑望向今日主角。


    “哪裏哪裏。”百裏流光笑著上前接地侍衛遞來的韁繩,望向陸睿禦一肚子腹議,喂,盡然長這樣啊!難怪冷穀主要鬱悶了,就憑這張臉也會讓無數男女折腰吧。


    不知是不是因為經歷了大悲大傷,冷精衛的麵部輪廓較之前更加深刻,眉頭不自覺的緊皺,使他眉心那道傷疤變成發亮的血紅色,眼神冰冷,嘴唇淺抿,麵部肌肉鋼一樣的崩著。


    這一路上,陸睿禦頻繁回頭,眼神露骨,隨行大員們無一不知他與東華五皇子謀士關係匪淺。


    百裏流光抽著嘴角,又一次腹議:咱們這是兩國邦交,不是相親聯姻啊喂。


    覲見月王,呈交禮單,衛侯代月王處理與東華都夷國一切事宜。出了皇宮,衛侯邀請百裏流光同遊月都,並在最大酒樓,藥倒一桌子人。


    百裏流光攥著陸睿禦給他的彩釉小瓶深吸裏內刺鼻氣味,抬眼掃了掃一直保持清醒的冷精衛,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陸睿禦會使這樣的手段。


    “你們如何打算?”


    看冷精衛還是不理會衛侯,百裏流光代答:“我想得到月王的支持。”


    “什麽條件?”


    流光一愣,他沒想過衛侯會如此幹脆直白,其實在上呈給月王的國書中也提到過,“東錦湖底礦藏歸西月,漁業歸東華,兩國可聯合開採資源。”


    “就這?”陸睿禦似笑似笑,睨了他一眼。


    “嗬,如果我能當上太子,每年送上望月山出產的寒鐵一成,連續5年。”


    “不錯啊,那我國就將抽蠶絲、種植水稻技術與國書一併奉上。”寒鐵是鑄造兵器的好材料,西月正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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