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悟臉色越來越白,轉頭望向陸睿禦,“在下……”


    “這裏沒你說話的地方,閉嘴。”沐白霏嗬斥道。


    “嗬嗬。”陸睿禦笑了,眼神卻冷冷的,“知道我討厭他,為何還要帶他來?”


    沐白霏不語,扶在桌案上的手,握成了拳頭。


    “是因為他一直念念不忘這東華的土地麽?”


    “你到底有什麽條件?我凡國可以放棄這次與西月的匿訂條約。”


    “那可別。”陸睿禦大笑,成功給沐白霏造成壓力,“我還想與堅王您好好合作呢。”


    子時的皇宮,也是燈火通明,一身黑衣的陸睿禦隱於宮牆暗角,待一小隊巡檢的士兵走過,他踏出陰暗,辨清方向後,直奔太醫館。


    皇宮地圖是從沐白霏那裏得來的,雖然不十分準備,但也□□不離十,這圖是他皇帝嫂嫂想念娘家而作,大體記錄了各種常務院落的位置。


    太醫館外很黑,也很安靜,凝神屏息,他發現屋裏有一人,沒有猶豫,推門而入,驚得留守小太監啊了一聲,揚手,一把藥粉甩在他臉上,小太監打了個噴嚏,然後目光開始渙散。


    “王太醫在哪?”陸睿禦輕聲問。


    “去給皇上看診了。”小太監好似丟了魂魄,乖乖木訥回答道。


    “這麽晚……,百裏清得了什麽病?”


    “不能幸媚於妃。”


    聽聞,陸睿禦皺了皺眉,又問道:“那王太醫最親近的人是誰?”


    小太監不語,表情有些困惑。


    “最近王太醫常與誰有來往?”


    “五殿下常來請王太醫去給於娘娘看診。”


    “於娘娘?”


    “五殿下的母妃。”


    陸睿禦垂目,“去睡吧。”又甩了一些藥粉在小太監臉上,他直奔百裏清寢宮,雖然那裏有重兵,但也難不到他。


    隱匿了氣息,輕輕推開窗戶,就聽百裏清大罵,“那藥丸,朕一連吃了三顆也沒見效果。說,你們是不是在欺瞞朕?”


    “皇上息怒,那藥是慢補品,不能急啊。”一位老太醫,擦了擦額角道。


    陸睿禦玩味扯了扯嘴角,暗思,沒聽說百裏清是個貪yin的色皇帝啊,怎麽會說出這種話來。一個縱身潛進屋內,伏於梁住上,向下望去,太醫五人,其中王太醫跪在最後麵。


    “不能急,什麽叫不能急,朕向你們要的是助性之藥,你們卻給朕弄了個補藥,你們就是在糊弄朕麽!”身著白色絲綢內袍的百裏清,看上去有點憔悴。


    “皇上應以龍體為重啊~”老太醫重重磕了個頭,一臉為難。


    越來越有意思了,百裏清年過半百,機能下降也正常的,卻為此事大動肝火,難道是到了更年期,有危機感了。無聲哼了哼,轉睛繼續觀察王太醫。


    王太醫靜靜跪於人群後,一真垂著頭,根本不算出眾,看來隻是這個太醫班中不得重用的角色,可是百裏清接下來的話,卻讓陸睿禦暗暗咂舌。


    “王太醫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百裏清背過身,閉了閉眼睛。


    待其他人都下去後,百裏清才轉過身問道:“王太醫,您可起來回話,您看朕是不是太過放任陳太醫了?”


    “皇上,陳老太醫也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助性藥物性烈,對身體損傷過大,而陳老太醫的藥溫補,有助氣血通暢。算是對症下藥了,對皇上的身體百利而無一害。”王太醫起身,聲音從深紅的唇中慢慢道來。


    “但是朕想再多生幾個皇兒,可有解決之法?”


    “隻要皇上放下心中所念,隨欲而性即可。”


    “呃?”百裏清好奇的轉過身望著王太醫,“何解?”


    “其實皇上您在為太子的事而煩憂。”王太醫抬頭,眼角的皺紋在燭火的映襯下更加深刻,態度恭敬,表情嚴肅,“就如朝野上下傳的那樣,太子殿下這次惹了不該惹的人,此事可大可小,所以您對於太子殿下的事猶豫不決。這些日子皇上頻繁寵幸嬪妃,意為留下更多龍子,但,您其實還是想要留下太子。”


    百裏清不語,眼睛一直盯著王太醫,看來王太醫說的句句不差。


    “你要朕放棄太子麽?”百裏清的語氣明顯冷了下來。


    “臣不敢,隻是就皇上當前的問題,解決之道,唯有把心放開,讓心境平靜,才能化解體內鬱悒之氣。”這是出自一位醫者給病人的真心建議,並不關君臣等複雜關係。


    也許太過一針見血,百裏清突然沉默了。過了好久,他才道:“王太醫,你下去吧。”語氣沉而厚重,隱約帶著無奈。


    挺逗的,東華竟然在意百裏流暢衝撞他的事!可見西月國力已經讓諸國開始對其重新定位,對西月也有了忌憚。陸睿禦輕扯了扯嘴角,這是好事。避開百裏清,他又悄然無息的竄出寢宮,趕上前方王太醫。


    “是誰,出來。”王太醫警備盯著迴廊暗角的身影。


    陸睿禦緩緩走到他麵前,為他眼中閃過的驚艷而疑惑,再進一些,竟然發現他眼神有些濁,並無白日的清亮。


    換人了!


    陸睿禦心裏哐的一下,眉毛收緊。“他呢?”


    “誰?衛侯您要找誰呢?”王太醫一愣,但很快鎮定下來,對陸睿禦全身上下掃了掃,輕聲問:“衛侯您深夜闖進東華皇宮,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陸睿禦眯了眯眼,緊盯著王太醫的雙眼。暗想,這老頭膽量不錯,而且一定和冷精衛有密切聯繫,要不然他為何對現在沒有易容的自己這般坦然,料想自己不會傷他吧。


    “他呢?”陸睿禦又問了一遍。


    王太醫暗嘆,無奈道:“衛侯請回吧,老臣不會向任何人提起今晚見過您。”


    “告訴他,快點出來見我,要不然有什麽後果我可不敢保證。”說完他轉身飛離皇宮。


    王太醫苦笑,搖了搖頭,這句話怎麽聽都不像威脅,老人家他不好意思帶傳過去。


    ☆、第 98 章


    午後的陽光有點足,穿過窗紙映在書桌上,暖暖一片。半跪在椅子上的4-5歲孩童,正半趴在書桌上一筆一劃描寫著字貼,圓圓的眼睛,眼角有些微挑,時不時抬頭望向坐在一旁的中年人,中年人雙鬢有幾根白髮,眉心有道深勾,單鳳眼,稜角分明的薄唇,全身的貴氣。


    “怎麽了?宗德。”男子的目光從書本上移到孩子身上,表情帶著寵溺。


    “沒什麽,爹。”百裏宗德一笑,吸了吸和父親一樣高挺的鼻子。


    “那你為何不專心?”男子便是當今武林盟主,寧王廉王爺之子百裏流香。


    “沒有,爹。”小宗德從椅子上下來,慢慢走到他身邊,手從兜裏抓了一把鬆子,遞到他麵前。


    “什麽?”百裏流香笑望兒子的小拳頭,伸手接過他給的東西。“鬆子啊,你哪來的?”鬆子這種東西東華很少出,每年由北方官員進貢,今年北方天氣不好,出的還特別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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