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聰林第一次回家時,尹子禾在參加秀才試;第二次回家, 尹子禾早已是康西路的新晉秀才。


    尹家擺了三天流水席, 聽說銀子全部是準嶽丈出的。但是魏聰林從姑姑處得知,尹沐兩家的關係隱隱的已不如以前, 具體原因姑姑不知道, 隻說尹家小子住進了書院,小半年沒進過沐家門了,大人倒是常來,畢竟兩家一塊兒做生意。


    魏聰林皮膚曬得黝黑, 真正成了心表如一,得知這消息後他巴不得尹沐兩家破了關係。


    錢氏從兒子走後日常用度就改為花兒子的軍餉,她姑子魏荷娘再不幫買一文錢的藥。她老覺得自己患的是富貴病,要銀子養,所以日子過得緊巴極了。就算日日受姑子母女的白眼,她也沒想過要搬回老家水穀縣,至少這裏吃食是胡家管的。


    錢氏與沐家對門對戶的住著,沐家明麵上的變化她免不了都看在了眼裏,想不到以前小腳趾頭都瞧不上眼的沐家小賤人,會那麽能掙銀子。腦子和她嘴一樣厲害,擺弄些吃吃喝喝都能賺上大錢,著實讓人眼紅得緊。當初如果真娶了回來……


    想到這裏錢氏打個冷顫,那死丫頭每次看她都像是了幾世的大仇人,眼睛跟刀子一樣。旋即又想:我拿捏不住他,以聰兒的性子還能拿捏不住?有時候,錢氏莫名自信她老太君的美夢能成真。


    魏聰林第一次回家親了胡紅桃的脖子,第二次就摸了她的臀。


    禁果之所以是禁果,就是因為有個“禁”字,人的窺探欲是極強的,一旦嚐到甜頭,就很難滿足於小打小鬧了。


    魏聰林第三次回家,尹子禾在複習舉人科目,是複習,因為考秀才前他已經在接觸了,決定三年後參加舉人試。而魏聰林的表妹胡紅桃,已經由被動假拒絕變成了不拒絕假主動。兩人在雙方父母的眼皮子探索男女之別,當真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次魏聰林看到了不該看的,分外迷戀,啄了又啄愛不釋手。回營的路上,見到船上的姑娘媳婦禁不住腦補人家衣下的旖旎風光。晚上躺在營中,突然發現濕了身。


    原想搬家的沐二郎並沒搬走,第一是因為要陪著大女婿進學,整個康西路最好的先生魏山長本在此。何況他現在離不開尹家夫妻倆,兩家人在一起高高興興的賺錢養孩子,日子也蠻好。


    第二就是牽藉文令一時沒拿到,沐二郎有想先拿到牽藉令放在手裏,好方便屆時遷戶。可周世沖背靠康西都督項成調去了利州任知州,新來的知縣為討好他,高價買下那一後衙的珍貴樹木,費了不少銀子。要得文令先拿銀子開路,新知縣何明昭很缺錢。這個價錢完全取決於身家,身家高,他要的就多。


    再則,何縣令主要是擔心沐家走了商稅減少,就算沐二郎說沐家的所有鋪子在碧水照開不誤,他也不放。今日的沐家早已不可同日而語,短短一年時間從香胰子老闆晉升至四縣著目的地步,當得四個字:後生可畏。


    沐淳怕到時出意外,不想拖著,就動腦子搬出紫源坊的“王大善人”兄弟倆去說項。哪知王家兄弟反倒被教育了一翻什麽是為民根本的大道理。何縣令的態度讓沐二郎覺得有問題,便留了心,事後發現他與蕭家關係非同尋常。


    因著碧水縣行情大漲,商業空前繁榮,光是縣城的長住人口就多了一萬,戶籍與錢糧書吏各增加了三位。今日之縣城已經不是昨日之碧水,從碼頭往上看,鱗次櫛比的木樓一幢緊傍一幢,仿佛一夜之間就不同了,人口果真是城之血液。西洋香胰子、甘甜醇美的桔子酒、奇巧的針式、精緻的繡品、以及普天皆知的洛河魚……都賦予了碧水這種縣城不同凡晌的繁榮。


    何縣令什麽都沒做坐享其成,可不敢被某家壞了持續發展的穩定格局,他隻管守成就行了,最好小小變化都別有。


    背靠這樣的大環境,蕭家二房的庶子蕭啟明又有幾分生意頭腦,至從他親自打理蕭家眾多媳婦們的“嫁妝”後,家族家業隱隱有昔日半個王百萬之勢。在沐二郎的眼裏,蕭啟明已淪為典型的商人嘴臉,所以見他端著個架子前來惹嫌,沐二郎又不順眼又惱恨。


    商人逐利,俟機蠶食是本性,沐二郎認為這是蕭家看沐家賺“小”錢嘴饞了。


    這年沐二郎和沐淳父女同心,錢滾錢,連買六間大鋪,他們還拿到了釀酒牌。二丫家坳山口附近幾個村子盛產柑橘,沐家賣的果酒老少鹹宜價格適中,又是獨一份的新鮮事物,很快就進入了百姓餐桌。


    錢氏眼紅的“吃吃喝喝賺大錢”,指的就是沐淳的桔子酒枋。


    等沐淳再琢磨出更好的保存方法,大船大船往外銷就有望了。萬滴水聚成河,小本生意也入了蕭啟明的眼,這一年沐家有了質的飛躍。


    沐二郎算是看明白了,想要不被欺淩壓製,就得有影響力,眼目前他能想到的就是多賺錢。不管怎樣他這輩子是值了,女兒聰明厲害,女婿又上進,沐家是前途大好。反正還有兩年,等禾郎中了舉人,估計何明昭那個傻哩叭唧的庸官早就調走了。


    “淳兒,你和禾郎到底因什麽事鬧別扭?”顧杏娘這日找了個機會打算好好跟女兒交交心。起初他們四個大人還以為是孩子大了害羞的緣故,不再像以前老愛偷偷拉小手碰小臉,可是兩孩子快十個月了都冷冷淡淡的,興許真是有什麽解不開的疙瘩繫上了,不解開怕是要生嫌隙。


    沐淳頭疼:“有這麽久嗎?”


    心下也很吃驚,十個月,要是懷個孩子都該生下來了,尹子禾生大氣了不成?古代大男人小男人都這麽小氣麽?這些日子她在研究牙膏,又在研究染料,還在托大舅顧伯勛做織機,太多事情要忙,一不留神就忘記尹子禾那事了。


    至於桔子酒,真是她的無心之作,前世她就愛喝酒。她姥爺和姥姥更愛,最最偏愛果酒類。二老在世時每年都要自釀葡萄酒蘋果酒,可以說是無酒無歡,閑時連酒麴都自製,所以當沐淳看到莊稼時靈機一動便想到這事上來了。


    穀物不是能製酒麴麽,再不用怕沙糖貴捨不得用了。當時滿山的桔子紅透半邊天,沐淳整張臉險些笑爛,酒麴一出還有什麽果酒製不了。


    原是打算以慰自己口舌之欲的,後來尹子禾自作主張把桔子酒送給魏山長,送了幾次後再次自作主張請魏山長給一個門生去了一封信,爾後沐家的桔子酒便能開店營業了。價格適中,不是逢年過節的日子尋常人家也會捎上一罐回家祭祭五髒廟,很快就普及開來。


    沐淳笑眯眯地數錢數到手軟。


    因為她定了親的緣故,爹娘要把桔子酒留給她做嫁妝,賺多少都是她的。所以她的小金庫裏已經從碎銀子換成一張張“噴墨香”的銀票了。沐家沒什麽精貴的珠寶首飾,她遇著合適的就買回來,一併放在自己的小匣子裏,偶而抱出來看看摸摸,心裏美滋滋。


    賺錢的酒坊作嫁妝,弄得曾氏得知這事總不敢相信,暗悔給女兒霞娘的嫁妝少了,看看人沐家做得多豪氣。這樣的兒媳真真是打著燈籠難找,幸好自己當初把態度擺得極正。她對顧杏娘講這些掏心窩子的話時,顧杏娘那心肝脾肺腎無一處不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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