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我舌舌頭麻了。”孟洛齊喘著氣推開江延飛,“你能別別咬我不?”


    江延飛掐著他臉頰:“張嘴讓哥看看,咬破了沒?”


    孟洛齊毫無警覺的張開了嘴,然後又被咬了。


    客廳電視的背景音回響,兩人坐在沙發上,那聲聲動靜都似曖昧的聲響,江延飛吻著他的力道輕了,繾倦溫柔,孟洛齊便也就沒有再推開他,摟住了他的脖子。


    一隻手摸過桌上的遙控器,抬手關了電視,背景音戛然而止,隻留兩人紊亂炙熱的呼吸聲,纏綿的吻勾得人跳加快,體內血液都似沸騰了起來。


    孟洛齊緊緊揪住了江延飛的衣擺,眼低泛著一片瀲灩之色,江延飛半闔眸子,往後撤了些許:“傻子,閉眼。”


    孟洛齊聽話的閉上了眼睛,睫毛輕顫,嘴上反駁:“我不不是傻……”


    話音未落,嘴唇又被堵住了,他帶了些認真的反駁,在這種場景下莫名顯得有些可愛。


    揪著江延飛衣擺的那隻手指甲修剪得圓潤,手指纖長,指腹帶繭,指尖指甲蓋的地方因用力過度而變得青白,似抓著救命稻草般牢牢地不鬆手,將衣擺抓出道道皺褶。


    江延飛摟著他的腰,緊了緊,又鬆開了手。


    孟洛齊閉著的眼皮止不住的發顫。


    ……


    吻到了窒息缺氧,孟洛齊大腦空白的躺在沙發上,看著客廳頂上的暖黃色燈泡,似在他眼底一下一下搖晃著,籠罩著他的身影起了身。


    江延飛吻了下他的唇角,垃圾桶裏扔了幾個紙團,他起了身準備去洗手間洗手,順便解決一下自己的問題,但被孟洛齊抓住了手腕。


    “江江哥。”孟洛齊眨了眨眼,眼底算是回了神,他偏頭看著江延飛,清朗的嗓音有些許暗啞,“你別別洗冷冷水澡,我心心疼你。”


    結巴還是個會心疼人的小結巴。


    從前不知,如今知道了,便不想江延飛再像以前一樣。


    江延飛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洛齊,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孟洛齊點了點頭,在沙發上支著身坐了起來,腰間泛著酸軟,“江哥……”


    他猶豫著打著商量:“你別別弄疼我,成不?”


    “江哥疼你還來不及呢,怎麽舍得弄疼你。”江延飛勾著孟洛齊的脖頸,把他拉入了懷中,說著從前他覺得酸掉牙的話,這會兒卻是那般的自然而然。


    孟洛齊靠在他肩頭,雙手環住了他的腰:“不不討厭江江哥。”


    他在回答著江延飛前麵問過他的問題。


    到了這種時候,江延飛的自製力潰不成軍,這般可憐又可愛的小結巴,當真是直直的戳他心窩子,想要寵著他,疼著他。真摯直白,純粹的話語,從他嘴裏說出來,就成了全然不同的感覺。


    他側頭,吻過孟洛齊臉側,一路吻到了他嘴唇。


    孟洛齊的嘴唇生的好看,也最是柔軟,小小的唇珠點綴,看起來漂亮又好親,江延飛眼下不僅想疼他,更想欺負他。


    他心口似放了一把烈火,火勢凶猛,已然快燒到了腦袋頂,孟洛齊不躲不閃,還笨拙的回應著他的吻,叫江延飛好一陣的心軟。


    他一下把孟洛齊從沙發上抱了起來,進了臥室,房門關上,遮蓋了房中一切的風景。


    水到渠成的事,讓江延飛的工作進度一下拖到了晚上。


    ……


    孟洛齊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出了一身汗,想要洗澡,高溫天氣熱水也不用燒了,水龍頭裏的水都是帶著點溫熱的溫度。


    江延飛手上工作忙完,去衛生間那看了眼,聽見了小結巴在哼歌,不成調的歌,卻是沒結巴了,很順暢。


    他在外麵聽了一場現場哼歌,衛生間的門打開,孟洛齊一身濕氣出來,頭發還濕漉漉的,看到江延飛,腳下後撤了一步,被嚇得心跳加快。


    “你要要洗澡嗎?”


    “不洗,上廁所。”江延飛問他,“還疼嗎?”


    孟洛齊在床上倒是一句疼都沒喊過,就是身體緊繃得很,他聽到江延飛的問話,臉上微紅,搖了搖頭。


    其實是有些疼的,但他沒好意思說,腰也有些疼。


    “你上上廁所。”他從衛生間裏走了出去。


    江延飛:“要不明天請一天假吧。”


    孟洛齊:“沒沒關係。”


    他在認定了的事情上,決定一定要去做,那便會去做,江延飛就沒有多勸,不過還是看了他一眼,孟洛齊穿著t恤和褲衩,一雙腿又長又直,白皙的腳腕上留下了幾個青紅的印子。


    “等會讓我瞧瞧。”江延飛說,“好像有些腫。”


    孟洛齊注意到他的眼神,聽他說話都臉熱,轉身跑回臥室去了。


    江延飛這才意識到,這是害羞了。


    ——


    天氣悶熱,甜品店內有空調,比外麵舒服許多,臨近中午時,客人多了起來,孟洛齊彎腰收拾了包裝盒,放進了櫃子裏,洗了手回到了前麵店內。


    “……這種鹹麵包,你想吃甜的,不如買那個,裏麵南瓜陷。”


    孟洛齊從店後麵剛踏進前麵,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轉頭看過去,見江延飛和一個女人站在一塊,他彎著腰,女人湊過去看他說的麵包,頭發都落到了他肩頭,兩人距離靠的很近,下一瞬江延飛就直起了身。


    “可以嘛,總監厲害,這都了解。”女人說,拿了一袋他推薦的麵包,“你推薦的,這必須好吃。”


    江延飛笑道:“不好吃別怪我啊。”


    收銀台的姑娘托腮看著他們,孟洛齊走近,便聽到她說:“唉,那個人是不是對你哥有意思啊?還挺配。”


    孟洛齊看了一眼,道:“不配。”


    那姑娘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的反駁,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哥給你找個嫂子,你不高興嗎?”


    這話說得好像已經找了一樣。


    姑娘話沒有哪說錯,也隻是在開著玩笑,但孟洛齊聽著這話,臉色繃得更緊了,冷冷的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


    這會兒又有客人進來了,姑娘過去招呼了,前台隻剩下了孟洛齊一人。


    “麻煩結一下帳吧。”女人來到了前台。


    孟洛齊垂眸算賬,“一共二十六。”


    女人把一張五十的遞給他,他拿了零散的錢,一張張數過遞給她,女人拿了東西,和江延飛揮了下手:“上去了啊。”


    江延飛回應了一下,他靠在前台,伸手在孟洛齊眼底下揮了揮:“發愣呢?”


    孟洛齊抬眸看了他一眼,抿著嘴沒說話。


    江延飛把一杯奶茶放在了桌上:“給你的。”


    他輕咳一聲,問:“今天有不舒服嗎?”


    孟洛齊一瞬就明白了他是在問什麽,霎時間紅了耳根,剛才那點小小的情緒煙消雲散,道:“沒沒有。”


    “真沒事?”江延飛問他。


    孟洛齊含糊的“嗯”了聲。


    江延飛盯著他看了半響,孟洛齊眼神飄忽。


    “中午吃點好的。”江延飛道,“我這兩天忙,晚餐你自己吃,不用等我,知道坐哪輛車嗎?”


    這點江延飛之前就和孟洛齊說過,所以孟洛齊記得,他點頭,“知道。”


    “路上注意安全,別輕信陌生人,知道嗎?”


    孟洛齊點頭。


    “錢也收好了,別在大街上數,回去數。”


    孟洛齊點頭。


    就這樣,江延飛叮囑,孟洛齊點頭,一來一回。


    “你對小孟是不是有點保護過度了?”江延飛身後傳來一道笑音,這姑娘經常和孟洛齊一塊上班,江延飛也眼熟了,挺活潑的一個女生。


    她隨口的一句話,讓江延飛愣了一下。


    的確,他是對孟洛齊有點保護過度了,總擔心這擔心那,操著老媽子的心,大概是年齡上經曆上,他都比孟洛齊多,不自覺就會照顧他,且愈演愈烈。


    事實上,也許孟洛齊並不需要這樣方方麵麵的照顧。


    在江延飛晚上回到家中之後,看到桌上一碗熱騰騰的麵條時,更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今天晚上七八點時,他接到家裏座機的電話,本還以為是孟洛齊有什麽事,接通後孟洛齊隻問了他什麽時候回來,他便說了個大概的時間。


    他的小結巴,是一個成熟會認真照顧人的小結巴了,有點帥氣。


    外麵走廊空蕩蕩,透著些許冷清,租房客廳仿佛與外麵割裂,暖黃色的燈光,沙發上坐著一人,雙手抱膝,認真的看著電視裏的廣告,聽到開門聲,便趴在沙發上轉過頭。


    “你回回來了。”孟洛齊道。


    江延飛關上了門,揚唇笑了笑:“嗯,回來了。”


    大概是這一種歸屬感,讓這裏有了家的味道。


    被照顧的感覺,很不賴。


    ……


    接連悶熱了許多天,在這天下午下起了雨,雨點不大,狂風大作,樹枝被吹得簌簌作響,地上的紅色塑料袋飄向了空中,塵土飛揚。


    點點雨滴落在石磚地上,一場雨持續到了晚上。


    辦公室內,江延飛看著外麵的天色,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差不多到了孟洛齊下班的時間了,他翻找著辦公室裏的傘,辦公室的電話響了。


    “喂。”江延飛接了電話。


    電話那邊是前台,“江總監,有個叫孟洛齊的年輕人找你。”


    江延飛拿傘的動作一頓,他看了眼手表,應該離他下班還有十分鍾才對,“你讓他等我。”


    他掛了電話,放下雨傘,起身往外走去。


    電梯樓層下降到了前廳,電梯門打開,江延飛從裏麵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前廳沙發上坐著的孟洛齊。


    他安安靜靜的坐在那,穿著的白色t恤沾了水,頭發微濕,俊美靜謐得似一副漂亮的畫,江延飛走過去,“洛齊。”


    孟洛齊轉過了頭,站了起來:“江哥。”


    “走吧,跟我上去。”江延飛說,今天下午有雨,江延飛提前和孟洛齊說過,下班的時候還下雨,就來他這裏找他。


    兩人進了電梯,電梯門緩緩合上。


    “今天下班提前了?”江延飛問。


    “嗯。”孟洛齊說,“老板說雨雨大,讓我先先回去。”


    這雨不算大,風挺大,似要把人刮走了一樣。


    江延飛出去時一個人,回來時身後多了一個人,經過辦公室公共區域時,引來了好幾道目光,孟洛齊抿了抿唇,低頭跟著江延飛的後腳跟。


    如初次來到這座城市一般,他和這裏的氣氛格格不入,而如今青澀的追逐著江延飛的腳步。


    他們進了獨立辦公室,隔絕了外麵的視線,這間辦公室不算大,桌上擺著不少文件,江延飛讓孟洛齊坐在了沙發上,找了條毛巾,遞給了他。


    “擦擦吧,你在那邊坐會。”


    “好。”孟洛齊應下,坐到了一邊。


    江延飛工作時,除了最開始擦頭發,之後他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安靜的仿佛這室內隻有江延飛一個人,江延飛投入工作,抽出空來看了他幾眼。


    隻見他坐在沙發上,頭一點一點往下垂,然後又陡然清醒。


    “睡會。”江延飛說。


    孟洛齊眼底困倦道:“我不不困。”


    “嗯,你不困,我看著你看困了。”江延飛說。


    孟洛齊:“……”


    他靠在了沙發上,呼吸輕輕的陷入了淺眠中。


    巴掌大的臉上這些日子被江延飛喂得長了肉,沒有以前看著那般羸弱,他眼眸闔著,皮膚白皙,嘴唇殷紅,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陰影籠罩在了那張睡得安穩的臉上。


    ……


    孟洛齊感到呼吸有些許的困難,似有一雙手拽著他的腳往下拉,他掙紮著想要醒來,卻怎麽也睜不開眼,感到嘴裏異物,他皺著眉往外推,可對方卻像是極其的了解他,沒一會兒,他便隨著對方的節奏去了。


    呼吸變得炙熱,孟洛齊胸膛起伏,心跳失了節奏,仿佛想要衝出籠子的鳥兒,特別激動,他感覺舌頭都快被吃掉了,急得猛然睜開了眼睛——


    江延飛感覺到他呼吸不順,鬆開了他,手中擒著他的手腕,低頭便和孟洛齊惺忪的雙眼對上,眼底帶著沒睡醒的倦意,以及絲絲驚恐的神色。


    “嚇著你了?”他捏著孟洛齊的手腕問。


    孟洛齊沒吱聲,片刻後,神魂歸了位,問:“幾幾點了?”


    這會兒舌根還發著麻。


    江延飛:“該回家了。”


    他從孟洛齊身上起了身,順道拽著他的手腕把他拉了起來。


    “江哥,你剛是是不是親親我呢?”孟洛齊說,“我都都做噩夢了。”


    江延飛聞言,捏了捏他的臉,“我親你是噩夢?”


    孟洛齊:“不是,我就就是夢到舌舌頭沒了。”


    他雖然是個結巴,但好歹還能說話,要沒了舌頭,那就真的說不出話了。


    “讓我看看,還在不在?”江延飛說。


    孟洛齊學聰明了:“你是是不是還還想親我呢?”


    江延飛眼底浮現笑意:“真聰明。”


    “我是結結巴。”孟洛齊強調,“不不是傻子。”


    江延飛手抵在唇邊,掩住了上揚的嘴角,而後,他又聽到孟洛齊說:“不過你你要親親的話,我也給給你親。”


    江延飛一頓,俯身扣住了他後腦勺,當場給他表演了一個耍流氓。


    ……


    外麵雨還在下,飄落在了窗上,辦公室外麵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沒走的也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了,江延飛關了辦公室的燈,和孟洛齊一塊下了電梯。


    外麵雷聲轟隆隆的響,黑色的小汽車在雨幕中行駛,雨下的大了起來,豆大的雨點砸在車前,刮雨器才劃過,馬上又被雨點蒙住。


    這樣的天氣不適合開快車,江延飛車速很慢,路上的車不多,道路通常,孟洛齊腦袋靠在座位上,偏頭看著車窗上往下流淌著的雨水。


    安全行駛到了租房樓下,江延飛停好車,從車內拿出了一把傘,讓孟洛齊先在車上等著,然後先下車打開了傘,再去孟洛齊那邊把他接了下來。


    江延飛的傘很大,足夠遮蓋兩個男人的身影,但由於雨勢過大,再加上還有風,不可避免的還是淋了雨水。


    租房五樓,走廊一兩盞燈亮著,江延飛拿出鑰匙開門,孟洛齊提著傘在他旁邊,傘尖尖往下滴著水,很快在地上積攢了一灘水。


    江延飛進了門,在烏漆麻黑的環境下,伸手去開燈。


    “哢噠”一聲,燈沒亮。


    “哢噠”“哢噠”,接連兩聲,燈還是沒亮。


    “江哥,是不是停停電了?”孟洛齊在他身後問。


    江延飛:“……我問一下。”


    他掏出手機,找出房東的電話打了過去,那邊孟洛齊已經抹黑進了客廳,小心摸索著,一陣“砰”的聲響,接著如同連鎖反應,乒乒乓乓接連不斷幾聲,夾雜著孟洛齊的悶哼聲。


    “怎麽了?”江延飛手抵在門上,門撞到了牆壁,發出“砰”的一聲。


    “沒沒事。”孟洛齊忍痛道,“不用管管我。”


    江延飛怎麽可能不管他,“你先別動!”


    他掛了還沒接通的電話,用手機光照到孟洛齊的位置,就在門口的不遠處,有一個鞋架子,旁邊放了一個紙箱,這會鞋架子翻了,孟洛齊就坐在紙箱不遠處揉著腳,一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江延飛問他傷哪了,他說沒傷,就腳上踢到了一個東西,小腿撞到了,江延飛把他扶著到了沙發那頭坐下,找了蠟燭點上。


    火苗照亮了房間,江延飛看了看孟洛齊的腿,小腿那裏青了一塊,像被人虐待拿棍子打了一樣,他碰了一下:“疼嗎?”


    孟洛齊:“還還行。”


    這會兒已經不怎麽痛了,就是覺著有些腫,“江哥,我把把鞋架踢踢倒了。”


    江延飛漫不經心的誇道:“是啊,真厲害。”


    孟洛齊:“……”


    江延飛注意力從那青紅的痕跡移開,後知後覺,他輕咳一聲:“我去給你拿點藥擦擦。”


    “有有酒嗎?”孟洛齊問。


    江延飛挑眉:“不至於喝酒麻痹吧?”


    孟洛齊懵了一下,反應過來,說:“不是,我是說藥藥酒,可可好用了。”


    他像個推銷產品的員工,口吻一本正經的說:“我以前在在家,撞青了都都是用用那個,一揉就好!”


    這句話經驗頗多且透著熟練的語氣讓江延飛頓了兩秒。


    “我這兒隻有紅花油。”江延飛說,“那個也很好用。”


    孟洛齊頓了兩秒,語氣中帶著點微妙的嫌棄:“味兒大。”


    “我又不嫌棄你。”江延飛說。


    孟洛齊:“……”


    “算算了吧,先洗洗澡。”他說。


    今天下了雨,晚間有些涼,不知水還熱不熱,江延飛打電話問了房東,才知是因雷雨天,線路出了問題,整棟樓都停電了,沒有電,燒水也沒辦法,江延飛說今天不在家裏洗,然後帶著孟洛齊出了門。


    附近有一個澡堂子,沒有多遠,兩人撐著傘走幾步就能到,澡堂子沒有停電,燈火通明,進進出出的男人光著膀子,大部分內褲都沒穿就直接進去了,基本上一眼看過去——


    嗯。


    就到底了。


    江延飛和孟洛齊在換衣間脫了衣服,放進櫃子裏,江延飛轉頭,見孟洛齊要扒拉內褲了,他道:“內褲留著。”


    孟洛齊這種長相,太容易招惹流氓變態,身子骨也纖瘦,瞧著沒幾兩肉,風吹一下就倒,但繃緊了還是能瞧出肌肉線條的。


    他沒有再脫下去,隻是語氣平平淡淡的回問江延飛:“你為為什麽不不穿?”


    平平淡淡的語氣下,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不憤,江延飛提著內褲鬆緊帶邊緣的手一頓,抬手拉了上去,“穿。”


    兩人站一塊,身材對此起來,全然是兩種不同的類型,一個皮膚白皙,身體纖瘦,凹進去一塊的鎖骨帶著性感的陰影,另一個肩寬腰窄,腹部有著明顯的肌肉線條,人魚線沒入褲子邊緣,散發著強烈的男性魅力。


    他們端著盆走進了澡堂,裏麵是淋浴,有隔間,江延飛找了兩個相鄰的位置,把孟洛齊推了進去:“我在你隔壁。”


    “知知道了。”孟洛齊說。


    江延飛把簾子拉上,去了另一邊。


    澡堂裏水聲淅淅瀝瀝,有人大聲聊著天,也有人速戰速決,在這人來人往坦誠相見的地方,男人們都是十分的大方,偶爾幾人還有一點小小的勝負欲。


    “江哥。”孟洛齊的聲音自隔壁傳來,有些失真。


    江延飛摸了把臉上的水,“怎麽了?”


    “我要要洗發水。”孟洛齊說,兩人一塊來,便隻帶了一瓶洗發水,兩塊香皂。


    江延飛在手心擠了點洗發水,把洗發水從上麵遞過去,那邊接了,他才鬆手,他洗澡很快,他這邊水聲停了,隔壁水聲還在繼續。


    他捋了捋頭發,端著盆走了出去。


    外麵來來往往的人走過,沒人注意他這兒,他掀開了孟洛齊的簾子,往裏一看,孟洛齊正背對著他站在花灑下用熱水衝頭呢。


    他進去了,裏麵的人毫無察覺。


    江延飛把盆放著,伸手搭在了孟洛齊的肩頭,另一隻手繞過去,捂住了他的嘴,動作快準狠。


    孟洛齊本眯著眼,似貓咪般的享受,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嚇了一跳,猛的睜開眼睛,手肘往後撞去。


    這快速的反應讓江延飛詫異了一瞬,被他撞到了腹部,他沒鬆手,但腹部那是真疼,他貼了上去,低頭咬了一口他的耳尖,“真野蠻啊。”


    孟洛齊身型一僵,抵抗的動作停下,慢慢收斂起了滿身尖銳的刺,似一朵無害的溫室花朵,他低下頭,露出一片後頸,“江江哥。”


    仿佛野慣了的野貓,到了舒適安全的環境,收了爪牙,變成了乖巧粘人的家貓,任由人怎麽捏他的爪子,都不會露出尖銳的指甲。


    江延飛頭回見著他攻擊力這麽強的情況,應變能力也是十分的快速,帶著淩冽的風,水都濺他臉上來了。


    孟洛齊不知是感覺到了什麽,麵上微赧,嘴唇囁嚅,“江江哥……”


    江延飛:“剛才那一下撞得可疼了。”


    孟洛齊不說話了。


    “江哥不是那種人。”江延飛親了親他臉側,“腿並攏些。”


    孟洛齊:“……”


    江延飛不過是逗他,低聲笑了笑:“快些洗完,我在外麵等你。”


    看他不知所措,緊張局促的樣子,就像是迷了路的小羔羊,格外有趣。


    ……


    出了澡堂,外麵雨已經停了,兩人回到了租房裏,桌上點了根蠟燭,燭火映照著兩人的臉龐,在臉上留下陰影。


    孟洛齊坐在床邊,一條腿搭在江延飛的腿上,房間裏彌漫著紅花油的味道。


    兩人的這種日子不知還有多久,孟洛齊看著江延飛的側臉,想起了他的那張通知書。


    原先是為了賺學費跟著江延飛出來,現在卻有些不想離開了,想到要離開江延飛,他便覺心裏不舒服。


    他盯著江延飛側臉的時間久了,江延飛轉過頭好片刻,他才回過神,垂下了眼簾。


    “過兩天搬家吧。”江延飛揉著他腿上淤青說。


    “為為什麽?”孟洛齊問。


    江延飛道:“早就想搬了,一直沒時間。”


    這裏環境不怎麽樣,江延飛以前是懶得搬,習慣了也都差不多,而現在他想和孟洛齊住在更好的環境裏。


    “搬去哪?”孟洛齊問。


    江延飛:“離公司近點的地方,你這兩天哪天有時間,我帶你去看看?”


    孟洛齊想了想,說:“明天上上早班,下午六點下下班。”


    “行,那就明天下班去看。”江延飛說。


    孟洛齊想著這是他和江延飛一塊去看房子,方才那點心情便煙消雲散了。


    但他沒想到,會在那裏碰到江延飛的那個女同事,被人說過“他們很配”的那名女同事——


    女人一頭長發,拿著鑰匙站在回廊,看到從電梯裏出來的江延飛很驚訝:“江總監,你怎麽來這了?”


    現場除了江延飛,還有兩人,一個是帶著他們看房子的,一個是孟洛齊,女人第一眼先見著的便是江延飛,倒不是有別的意思,隻是因為和江延飛相熟,但這落在旁人眼裏,就有一些不太一樣的味道了。


    旁人·孟洛齊抿了抿唇,看了看那個女人,又看了看江延飛,隔著老遠,便試圖在兩人之間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江延飛和女人打了聲招呼,說來這看房的,女人道了聲“難怪你之前問過我們哪裏有離公司近一點的房子”,兩人寒暄幾句,女人沒多打擾,進了自己那屋。


    他們看房時,孟洛齊有些心不在焉,但他臉上藏的住,不說話時,臉上緊繃,看起來便是一臉高深莫測難以接近的模樣。


    房間戶型還算不錯,配了一個客廳和一間臥室,比江延飛現在住的地方高檔了許多,看起來環境也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


    黑色小汽車行駛在路上,江延飛問孟洛齊。


    “你覺得怎麽樣?”


    孟洛齊:“你覺覺得好,就好。”


    “我們一起住,你當然也要覺得好才行。”江延飛說。


    孟洛齊:“我覺覺得不不行。”


    江延飛問他:“哪兒不行?”


    孟洛齊:“那那個女女人,不行。”


    江延飛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他一時半會沒說話,心底琢磨著,孟洛齊看了他好幾眼,他都沒什麽反應。


    孟洛齊皺了皺眉:“你是是不是還還想腳踏兩兩隻船?”


    “你這哪兒跟哪兒?”江延飛失笑,“我和她就普通同事。”


    “你別別想騙我。”孟洛齊一臉認真。


    江延飛:“是,你聰明著呢。”


    孟洛齊:“……”


    江延飛開了點窗戶,“散散酸味,也不知道誰家醋壇子翻了。”


    “你家的。”孟洛齊偏頭看向了窗外,愁眉不展。


    “哎,孟洛齊,我在你心裏,就這形象啊?”江延飛問。


    他尋思是不是他做了什麽,才讓孟洛齊認為他是那種隨便輕浮的人。


    “不不是。”孟洛齊沒說,他不知道江延飛會喜歡他多久,他嘴上不說,心裏門清,他們這種關係,得不到社會的認可,也沒有紅本本蓋章,就像是兩根交錯的繩,其中一根想解開了,隨時都能解開。


    他隻是想著,江延飛喜歡他多久,他就喜歡江延飛多久,江延飛不喜歡他了,他也可以繼續喜歡他。


    江延飛懂得很多,知道的很多,經曆的也比他多,他除了學習,一無是處,連那張臉,都被嫌棄沒有男子氣概,過於清秀,但他能怎麽辦呢,他就長這樣了,總不能毀容,那江延飛可能就更加不會喜歡他了。


    眼下每過一天,他和江延飛相處的時間便少一天,不由想的也多了。


    江延飛不懂孟洛齊心裏的彎彎繞繞,他喜歡上孟洛齊,以後的計劃裏也就有他。


    車開到樓下,江延飛揉了揉孟洛齊的腦袋:“別多想,哥不會腳踏兩隻船,就想跟你坐船看風景。”


    於是,孟洛齊那些複雜的想法,瞬間煙消雲散。


    他想,就這樣吧,江延飛還喜歡他,一直喜歡下去就好了。


    周五。


    “出差?”孟洛齊站在廚房門口,手裏還捧著一碗麵,“今天下下午嗎?這麽著著急?”


    “昨天晚上想和你說的。”江延飛有些無奈道,“我一進門你就親我,我哪還記得起別的事。”


    昨天晚上,江延飛回來時,孟洛齊已經下班先坐公交車回來了,看了有三個小時的電視,還記得交電視費,江延飛一回來,就收到了費用——美人入懷,身上還帶著香皂的淡香,湊上來跟貓似的舔來舔去,江延飛自然是水到渠成的辦好事了。


    孟洛齊站在原地,天都塌了的樣子,深受打擊。


    他原以為第一次分別,會是他去學校,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來了。


    “很很遠嗎?”他問。


    “有點,去三天,很快的。”江延飛說。


    但他很快就被打臉了。


    下午出發,他帶了幾件衣服,拿上東西便走了,出差那邊的酒店都定好了,到了地方,已經是晚上,他們這邊約好的是明天下午見交接人,他和同事一塊吃了晚餐,分別回到了各自住的酒店。


    酒店環境不差,床也柔軟舒適,從窗口看過去,可以俯瞰夜景,但房中有些過於安靜了。


    江延飛洗了澡,給家裏座機打了電話。


    那頭的人似是守著座機一般,很快就接了,接的過快,江延飛都還沒想好說些什麽。


    “你到到了嗎?”那頭的人問。


    “嗯,到了,八點就到了。”江延飛說,“吃飯了麽?”


    “吃了麵麵條。”孟洛齊在那頭道。


    出租房內,暖黃色的燈光亮著,今日隻有一人,稍顯冷清,孟洛齊有些不太習慣沒有江延飛在的這間房子,裏麵的一切,都仿佛變得陌生起來,失去了那種熟悉的溫度。


    他趴在矮桌邊上,手裏拿著電話,指尖卷著電話線,笨拙的回問:“你吃吃了嗎?”


    電話裏傳來一道舒氣的聲音,孟洛齊聽得有些耳熱,這道聲音和在他耳邊吹氣時相似又不相同,但總結就是很性感。


    “吃了。”江延飛說,“還想吃點飯後甜點。”


    孟洛齊道:“那那去吃。”


    距離似讓聊天也變得艱難了起來,孟洛齊平日裏的那種隨意不複存在,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如何回話。


    “吃不到。”江延飛說。


    “那等你回回來,我買買給你吃。”孟洛齊大氣道。


    江延飛悶笑聲從電話裏傳出:“傻小齊。”


    孟洛齊不滿嘟囔:“我不不傻。”


    “嗯,你不傻。”江延飛附和。


    兩人閑聊幾句,江延飛讓孟洛齊早些睡,孟洛齊不想掛電話,又不想顯得太粘人,江延飛在那邊道了聲“晚安”,他便回了句“晚安”。


    這是他們平時在一起時不會說的話,這距離感讓人感到難熬又甜蜜,似遠又似近,宛若有一根羽毛,在心底撓來撓去,就是不給個痛快。


    江延飛掛了電話,摸著手機,然後放到了枕邊,他躺在床上,潔白的被褥蓋在腰間,背心有些亂了,縮上去半截,他也沒扯下去,雙眼放空的盯著酒店天花板。


    二十幾年,第一次嚐到了“相思病”,真是……


    就這出息。


    才分開第一天,怎麽就那麽想那個小結巴呢,打了電話反而更想了。


    大約是知曉兩人之間隔著多遠的距離,心裏便不自覺的會感到想念。


    ——


    “q.q是可可以打電電話嗎?”孟洛齊問旁邊的年輕姑娘。


    姑娘被他搭話,笑嘻嘻道:“是啊,你買手機了嗎?”


    “還沒。”孟洛齊又問,“在哪可可以買買到手機?”


    “等下班我帶你去吧。”姑娘說,“你第一個手機,我怕你被別人騙了。”


    受江延飛潛移默化的影響,她也覺著孟洛齊這人單純的很,容易被騙。


    “謝謝。”孟洛齊對她道。


    姑娘擺了擺手,道:“小事兒。”


    他們下班以後,就去了附近的手機店,孟洛齊看中了一款,姑娘說那都是去年的款式了,不如挑一款新的,但孟洛齊對那款情有獨鍾,最終還是帶走了它。


    辦卡要身份證,孟洛齊沒讓姑娘陪著了,聽姑娘說了流量套餐之類的東西,便自己回去拿了身份證,到賣手機的地方倒騰了一張,他把卡插入手機卡槽內,小心翼翼的開機,又火急火燎的回到了租房。


    外麵天色已經黑了,孟洛齊關上門,開了燈,坐在沙發上,屈著雙腿,研究了一下手機,在手機上打上一串手機號碼,花了會兒時間,發出了幾個字。


    【孟洛齊:你好,我是孟洛齊,這是我的號碼哦。】


    另一頭,江延飛收到了一條宛如詐騙般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


    感謝熬夜第一名投的地雷~


    感謝犀牛望月河狸大吼一聲灌溉營養液~


    謝謝支持*罒▽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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