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勁爆的酒吧,閃爍的燈光,酒保穿著西裝馬甲,袖子挽至小臂,晃動的液體融合成了一種奇妙的色彩,如湖泊的綠色上麵漂浮著血紅顏色。


    “先生,你的酒。”他將酒推到一名黑發男人身前。


    黑發男人揚起笑對他說了聲“謝謝”,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位客人可真帥。


    沒等他多看上幾眼,旁邊的金發男人視線似有若無的夾雜著淩冽瞥了他一眼,調酒師收回了目光。


    有主了,那一位也很帥氣,可真般配。


    他不由這麽想到。


    酒吧裏什麽人都有,更何況在他們這,同性戀並不是多稀罕的事。


    ……


    顧納忽視了周圍的視線,把酒杯推向了貝斯爾,“嚐嚐。”


    “顧納,我不喜歡這。”貝斯爾語氣陰沉道。


    顧納:“艾德裏安少爺,我以為你會想來這玩。”


    貝斯爾陰測測的看了眼朝著他們拋媚眼的一個身段妖嬈的女人,注意力在各處飄來的視線那,他順手接過顧納遞給他的那杯酒,放在唇角抿了口。


    忽而眼眸變得亮晶晶的。


    顧納:“味道怎麽樣?”


    血族大多時候是嚐不出人類食物的好壞的,那對他們來說,一致都很難吃,不過酒水之類的飲品,他們倒是能品嚐出其中的味道。


    顧納覺得貝斯爾會喜歡他給他點的果酒,那和貝斯爾血液的味道很像。


    若是貝斯爾有尾巴,這會兒大概已經在搖晃著了,他故作矜持的放下了酒杯,道:“還行。”


    “不好喝的話別勉強。”顧納伸出手,貝斯爾把酒挪了挪,挪到了顧納碰不到的地方。


    “顧納,別亂動我的東西。”


    顧納勾唇,無奈狀的收回了手:“好吧。”


    貝斯爾趁顧納不注意,低頭就著吸管又喝了一口,一口吸得太猛,腮幫子變得鼓鼓的,像隻努力囤食的可愛小倉鼠。


    顧納餘光瞥見,嘴角快要繃不住的笑開。


    ——貝斯爾戳中他心裏的萌點了。


    真是要完蛋了,太喜歡看他這偷偷摸摸卻又什麽都藏不住的模樣了。


    顧納手握成拳,抵在唇邊低咳幾聲。


    貝斯爾毫無察覺,喉結滾動幾下,將酒吞咽入腹,然後趁著顧納的不注意,一杯酒很快見了抵。


    顧納:“艾德裏安少爺,這種酒很烈,容易上頭。”


    貝斯爾:“是嗎?”


    他不動聲色瞥了顧納一眼:“我從來沒有醉酒過。”


    “是的,我也從來沒有見到過醉酒的吸血鬼。”


    “顧納,你在嘲諷我嗎?”


    “怎麽會?艾德裏安少爺,或許是我的哪句話讓你誤會了?”


    貝斯爾把酒往前一推:“我隻是剛好有些口渴而已。”


    顧納看著那調酒師將一杯酒推到他的手邊:“先生,你的酒好了。”


    顧納又往貝斯爾手邊一推:“我當然知道你隻是口渴了,這裏的酒大概都不會合你的口味,畢竟……”


    他側身靠近了貝斯爾,在他耳邊輕聲呢喃:“你最愛喝的,是我的血……”


    貝斯爾的耳朵微動,似要被燒灼了,他手肘抵著顧納的胸膛,不讓他再靠近:“顧納,你越來越大膽了。”


    顧納:“我一直都是這樣。”


    貝斯爾冷笑一聲,端過了顧納遞給他的酒。


    “他們都在看你。”他說。


    顧納說:“也許看的並不是我。”


    顧納五官英俊立體,但相比起來,顯然貝斯爾更符合這裏人的審美,淺金色的長發,俊美精致的五官,高雅出塵的氣質,以及不凡的穿著一切都讓他看起來不太像尋常人。


    貝斯爾是一種能讓男女都為之動心的美。


    舞池中的人們跳著舞,他們狂歡著,目光在人群中掠過,尋找著能一起渡過今夜的獵物。


    貝斯爾耳朵微動,從嘈雜的樂聲中聽到了不少從角落裏傳來的議論聲。


    “哦,看呐,她可真美。”


    “先生,你的手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切,裝什麽裝。”


    ……


    “你看你看——沒錯,就是坐在吧台的那位,我們打個賭怎麽樣?”


    貝斯爾聽到這句話,本沒有在意,直到他聽到另一個人接了下一句話。


    “當然,那個華人可真帥氣,黑發酷斃了。”


    貝斯爾默不作聲抬起了頭。


    舞池的邊緣上,兩個打扮得清爽幹淨的男人時不時朝顧納他們那投去視線。


    “我賭他是gay。”


    “我打賭他是1。”


    “哦天,不用一來就這麽狠吧?”


    “你不上的話,我可就上了,不過他旁邊那個金發美人挺符合你的口味,斯文又很男人,不過他看著可不太好惹。”


    ……


    顧納也聽見了,那熱情的目光仿佛黏在了他的身上,他順著感覺找了過去,看到了兩個清秀的男人,其中一個棕發小卷毛揚起嘴角,露出一口白牙朝他笑了笑。


    顧納勾了勾唇回應。


    這兒的人總是這麽熱情友愛。


    顧納曾經落魄時,在什麽地方都工作過,對於他們的這種眼神並不陌生,他指了指貝斯爾,對方挑了挑眉,眼神了然,雖說還在時不時的看著他們,但眼神不一樣了。


    貝斯爾看見了他們一係列的互動,他皺了下眉:“顧納,你對他們說了什麽?”


    “我並沒有說話。”顧納說。


    貝斯爾:“不,你們交流了。”


    顧納:“我就坐在你身邊,我說話你會聽見的。”


    見他不肯說,貝斯爾越發的想知道剛才顧納的意思了,但這一點點情緒被他藏在了心裏,麵上絲毫不顯,“你不願意告訴我就算了。”


    顧納托腮偏頭看著他,笑意盈盈:“艾德裏安少爺,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隻要你問我。”


    貝斯爾問了,但顧納繞著圈子,根本就沒有告訴他。


    顧納是個騙子,一個可惡的騙子。


    顧納打了個噴嚏,他揉著鼻子:“似乎有人在罵我。”


    貝斯爾下意識的一口否認:“不是我。”


    顧納挑眉:“哦?”


    他可沒說是貝斯爾。


    這仿佛是在不打自招,貝斯爾不懂得人類的套路,他否認之後還強調了一遍:“我絕不會因為你不肯和我說實話就在心裏罵你。”


    “是的,我可愛的貝斯爾才不會做那種事。”顧納附和。


    貝斯爾有些口幹舌燥,他悶了一口酒:“顧納,別在我的名字前……加奇奇怪怪的東西。”


    顧納側頭想了想:“親愛的?”


    貝斯爾:“!!!”


    “閉閉嘴!”


    “我這麽叫過你很多次。”


    雖然場景都不怎麽正經。


    也正是因為場景都不怎麽正經,才讓貝斯爾一下就想起了那些畫麵。


    另一邊,調酒師調了兩杯酒,是純血般的紅色,上麵暈染著奶白的顏色,他端到了顧納和貝斯爾麵前。


    顧納:“我沒點這個。”


    調酒師笑了聲,指了指他身後的舞池:“是的,先生,是那兩位請你們喝的。”


    他指的方向,是那兩個之前在討論顧納他們的男人,顧納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聽到調酒師說:“來我們店裏的很多情侶都愛點這個酒。”


    顧納知道,不過沒有打斷他。


    “這杯酒的味道很複雜,不同的人嚐出來的味道也有可能會不同,有些是覺得偏酸,而有些人覺得偏甜,如果你們喝到的都是甜味,以後一定都會甜甜蜜蜜的。”


    “這可真神奇。”顧納笑著說。


    調酒師:“請慢慢享用,對了,友情提示,這杯酒後勁很大。”


    他對顧納意味深長的眨了眨眼,顧納明白了他的用意,嘴角含笑:“感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嘿,祝你有一個愉快的夜晚。”調酒師轉身繼續忙碌去了。


    顧納轉過頭,對上貝斯爾不悅的表情。


    “怎麽了?”


    貝斯爾沉聲:“他在勾引你。”


    顧納一頓,失笑:“艾德裏安少爺,隻有你才會這麽想。”


    貝斯爾端的一臉高貴冷漠:“但他剛才的確對你眨眼放電了。”


    顧納:“……”


    沒想到貝斯爾知道的還挺多,但他的確誤會了調酒師的意思,這個誤會讓顧納有些啼笑皆非。


    “你聽到他的話了嗎?”顧納示意了一下酒杯,“他說這是情侶們最愛點的酒。”


    貝斯爾不屑道:“不過一杯酒而已。”


    潛意思是他才不信那調酒師說的什麽味道判斷。


    他低頭抿了口酒。


    甜的,一定是甜的。


    顧納也喝了一口,品嚐味道,這杯酒其實本身是一杯果酒,酸甜都是每個人對酸甜感知不一樣產生的錯覺而已。


    顧納這杯酒酒水入口偏一種清香的酸,後勁又是回味的甘甜,很有趣的變化。


    “有點酸呢……”顧納咂著嘴呢喃。


    貝斯爾:“不可能,我的很甜。”


    “不信你嚐嚐。”顧納把酒杯推到貝斯爾麵前。


    貝斯爾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嚐了口,信誓旦旦哼笑一聲:“我都說了是甜的,顧納,你又想騙我,但我已經不會上當了。”


    顧納忍笑道:“你不是不信那些話嗎?”


    貝斯爾:“……”


    他可不是信了那些話,他隻是想要戳穿顧納的謊言。


    他們喝完了這杯酒,貝斯爾起了身:“這裏太吵鬧了。”


    “艾德裏安少爺,你不喜歡這嗎?”


    “是的。”


    這裏都是人類的氣味,但貝斯爾都不喜歡,還有很多黏在顧納身上的視線,讓他感到憤怒,他漸漸開始暴躁,已經不想再待下去了。


    貝斯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頓了一下,補充道:“不過這裏的酒味道不錯。”


    顧納:“如果你喜歡的話,下次我可以親自為你調一杯酒——在你美麗的莊園裏。”


    貝斯爾:“有機會的話,我也許會願意嚐一嚐。”


    貝斯爾在此之前聽到顧納說起他當酒保時的那些故事,他承認當時是對這裏有些好奇心和想來看看的試探,可真當顧納帶他來了之後,貝斯爾已經對這裏失去了所有的興趣。


    一點也沒有顧納所講述的故事裏那麽好玩。


    貝斯爾:“顧納,你還沒有告訴我,之前你和那個男人用眼神說了什麽話。”


    沒想到他還惦記著這件事。


    顧納嗓音溫和:“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保證,我說了之後你不會生氣。”


    貝斯爾:“我不會生氣。”


    顧納:“我和他說,我們是一對,你是我的。”


    貝斯爾眉間輕皺,壓著聲音道:“不,應該是你是我的。”


    是的,貝斯爾很在意這個,從開始到現在,從來不願意退步,好似一個對新玩具有著強烈占有欲的孩子,顧納很早以前就發現了這點。


    “是的,我是你的。”顧納執起貝斯爾的手,在他手背親吻了一下。


    兩人優越的外形在酒吧本就受到不少人的注意力,顧納的此番舉動,更是讓那些暗中觀察的人忍不住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貝斯爾本欲將手抽回,然而感覺到了周圍的視線,他頓了頓,“顧納,很多人在看我們。”


    “那就讓他們看。”顧納說,“我希望你能感覺到我的心意。”


    貝斯爾:“……”


    他偏過頭,淺金色長發落了幾縷在臉邊:“算了,我偶爾允許你將我占為己有。”


    原來“你屬於我”,在貝斯爾那,所代表的意思是占為己有嗎?似乎感覺還不錯。


    顧納:“我會很高興。”


    貝斯爾嘴唇囁嚅,輕“嗯”一聲沒再說別的,轉頭往外走去,“我們該回去了。”


    “艾德裏安少爺,我好像有點醉了,你能扶一下我嗎?”顧納沒有起身。


    血族是不會醉的,至少貝斯爾從來沒有見到血族喝醉過,但顧納有些特殊,他也不知是真是假。


    顧納皺起了眉頭,看似有些頭疼的用手支著腦袋,手肘搭在桌上,難受極了的模樣,貝斯爾猶豫了一下,抬腳走到他的身邊:“你可真沒用。”


    他伸了一隻手給顧納,顧納抬起手,包裹住了那隻蒼白卻又很好看的手,就著貝斯爾的力道站了起來,隨後腳下趔趄了兩下,撲到了貝斯爾的身上,下巴搭在了他肩頭。


    “抱歉,我有些頭暈。”顧納伸手摟住了貝斯爾勁瘦的腰肢。


    酒吧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亦有不顧旁人視線相擁親吻的人,但貝斯爾和顧納像是自帶著聚光燈,讓人不自覺的想要看向他們。


    他們身上的氣質和周圍的人都不一樣。


    貝斯爾不想在這暴露身份,他垂眸遮下了或許已經變紅的瞳孔。


    醉酒的人的確會容易暈頭轉向。


    貝斯爾:“顧納,讓我知道你在騙我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顧納:“艾德裏安少爺,你在恐嚇我。”


    貝斯爾:“我這是警告。”


    顧納微微偏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你嚇到我了。”


    低沉磁性的聲音振得貝斯爾耳朵有些發麻,顧納伸出手用食指挑起了他耳邊的一縷淺金色長發,撥到他耳後,唇碰到了他的耳尖,貝斯爾想要後退,被他牢牢抱在懷裏。


    貝斯爾羞憤道:“顧納!”


    顧納嗓音多了分慵懶:“麻煩你帶我回去了——少爺。”


    貝斯爾:“你最好老實點。”


    他甚至不用去猜想,已經能十分確定,他的眼睛變成了紅色。


    酒吧燈光不算亮,暗紅色的眸子在這種環境下不顯,但當轉變成了紅色,被人看見必然是會引起恐慌的。


    眾人都知道,緋紅的眸子蒼白的膚色漂亮誘惑人的外表,這都是血族的特征。


    貝斯爾背起了顧納,讓他的手環過自己的脖子,“抱緊點。”


    顧納的手收了力,唇邊勾起了弧度,“是,艾德裏安少爺,我已經抱的很緊了。”


    血族力大無窮,顧納的重量對貝斯爾來說不算什麽,但特殊的是這是他第一次背人——在某些奇怪時候的那些除外。


    但真要計較起來,貝斯爾也隻給了顧納那些特殊,畢竟顧納對他而言,本就是特殊的存在。


    外麵下雨了,夜色深沉,貝斯爾的身影在雨幕中穿梭,顧納抬起一隻手,替他遮擋著頭頂的暴風雨。


    貝斯爾:“顧納,這根本毫無效果。”


    顧納下巴靠在他的肩頭,輕聲道:“可我想為你做——不如找個旅館等雨停吧。”


    他們離暗黑森林有好一段的距離。


    貝斯爾步伐停頓了一下,差點栽進了水坑,他傻愣的站在原地,突然炸毛似的想要把顧納從他背上甩下去,但是他忍住了。


    “顧納,你我就知道你帶我來這沒安好心!”


    顧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前麵就是旅館。”


    貝斯爾站在原地不肯挪動腳步。


    顧納:“艾德裏安少爺,在這裏站久了,會讓別人以為你不對勁的。”


    他拍了拍貝斯爾的肩膀,讓他把自己放下來,貝斯爾鬆了手,顧納穩妥的站在了地上。


    貝斯爾:“你——”又騙我!


    他話還沒說完,被顧納抗在了肩頭,黑夜中一陣疾風閃過,片刻後,顧納扛著貝斯爾出現在了旅館的門口。


    顧納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孩子:“艾德裏安少爺,我要進去了,你安靜些,讓別人知道我們是吸血鬼的話,會惹上麻煩的。”


    他已經把抗換成了背。


    他抬手推開了門,貝斯爾抱住了顧納的脖子,埋頭在他頸間,把變得猩紅的眼睛以及露出些許的尖牙都藏了起來,他牙齒叼著顧納後頸的那一塊皮膚泄憤。


    “歡迎光臨。”坐在旅館前台的一名長相可愛的女孩站了起來,她看著二十歲左右的樣子,雙頰有著幾點雀斑,麻花辮垂落在了肩頭,露出一個開朗活潑的笑容。


    顧納眼眸微睜,著實有些驚訝了,“……婭彌?”


    婭彌點了點頭:“是的,我叫婭彌,先生,您見過我嗎?”


    她看起來對暗黑森林中古堡裏的一切都忘了。


    “哦不,或許我看錯了。”顧納反應過來,笑著掩蓋了過去,“我認識一個叫婭彌的女孩,她和你很像。”


    婭彌:“哦天呐,這可真巧。”


    貝斯爾咬得重了些。


    顧納:“請問還有房間嗎?”


    婭彌:“有的,您要兩間房嗎?”


    “不,一間足夠了,需要床大一點。”


    “先生,我們這兩間房並不貴的……不過大床的也有。”婭彌報了價格。


    顧納反手拍了拍身後的貝斯爾,問他要了錢,和婭彌閑聊間,他知道了婭彌失去過一段記憶,她被這家旅館的老夫婦收養了,所以一直居住在這,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寬敞的房間中,窗戶外是雨幕,窗簾被一隻手拉緊了,遮蓋住了外麵的雨幕,房間很幹淨,顧納站在窗邊,貝斯爾在不遠處半闔著眼,神色淡淡的看著顧納。


    他的眸色轉變成了深邃的紅,像一顆紅寶石,嘴唇邊上的尖牙蠢蠢欲動。


    “顧納,我想你或許和我解釋一下。”


    “艾德裏安少爺,我也沒想到,淋過雨之後我就酒醒了。”顧納感歎,“這可真讓人意外。”


    貝斯爾悶不吭聲。


    他是絕對不會再信顧納的謊言了!


    顧納又說起了婭彌,道:“能再見到她,的確是讓我驚訝,艾德裏安少爺,我一直很奇怪,家裏的人類女仆們為什麽都走了?”


    後來他想到這一切都發生在比修不在以後,比修喜歡摧毀一切美好,而貝斯爾想留住他們。


    “感謝你的善意。”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貝斯爾聽懂了。


    他後退幾步:“顧納,別說這麽惡心的話!”


    “肉麻?我——很喜歡你,這樣的話算肉麻嗎?”顧納笑顏綻放,看到欲逃走的貝斯爾,比他更快的堵住了門口,“艾德裏安少爺,你餓了嗎?”


    貝斯爾尖牙微動。


    顧納:“我也餓了,該到用餐的時間了。”


    “我真是看錯你了,顧納!”貝斯爾控訴,“你的靈魂就是個大騙子。”


    “可我願意將它獻祭給你。”顧納一步步逼近他,貝斯爾一步步後退,退到了牆邊,後背抵住了牆壁。


    顧納補充道:“永遠。”


    他說這句話時,眼裏仿佛隻容得下貝斯爾,裏麵飽含的深情讓人心尖滾燙,貝斯爾陷進了他的眼中,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顧納抵笑了聲:“這句話不是騙你的。”


    他低頭吻住了貝斯爾的唇,碰到了他可愛的小尖牙,貝斯爾差點沉迷其中,突然想起了他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這句話不是騙你的。


    那麽就是說,他之前果然在裝醉!


    貝斯爾“唔”了聲,被堵住嘴說不出話來,最終沉溺在了顧納溫柔的吻中。


    顧納是騙子,把貝斯爾的心騙走了,讓他所有喜怒哀樂皆因他而變得越來越生動。


    第二天清晨,外麵出太陽了,顧納去買了一把黑色的傘,血族不喜歡陽光,顧納打著傘,和貝斯爾走在人煙稀少的街頭,忽然聽到了一聲孱弱的嗚咽。


    是從垃圾桶旁邊傳來的。


    顧納和貝斯爾都注意到了那處的動靜,他們走近一看,是一隻看不清顏色的小狗,身上髒兮兮的,看著像是剛斷奶的大小,它身體被雨淋濕,瑟瑟發抖的卷縮在一邊。


    石板路下雨過後破爛的地方積了水,小狗也不怕生人,顧納他們走過去,它也沒有躲,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們。


    顧納:“可憐的小家夥。”


    貝斯爾蹲下了身,顧納拉住了他,把傘塞到了他的手中:“艾德裏安少爺,你幫我打傘吧。”


    貝斯爾手握著傘柄,見顧納把小狗撿了起來,拿幹淨的衣服包裹住了它的身體。


    “艾德裏安少爺,看到它我就想起了我小時候,可以讓我養它嗎?”


    貝斯爾瞥了一眼狗,收回視線,又瞥了一眼,淡淡道:“你想養的話就養吧,畢竟你也是家裏的另一個主人。”


    顧納:“……?”


    剛才貝斯爾似乎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貝斯爾轉移話題:“剛才你說它很像你的小時候,為什麽?”


    顧納清了清嗓子:“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可以為你說說我的從前。”


    貝斯爾:“我有時間。”


    顧納:“那是很久以前了,大概我十歲左右……”


    他將從前的那些事添了些料,一些令人難過的事也被他說得很有趣,讓人心疼的同時又哭笑不得,貝斯爾不知不覺就聽入了神。


    長長的街道上,並肩遠去的兩個身影站在同一把黑傘下,慢慢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


    在很久以後的一個尋常天裏,顧納在古堡前的院子裏替長大的狗狗洗著澡,手中拿著水管為它衝水。


    貝斯爾站在一邊,忍不住親自下場摸摸乖巧狗狗的腦袋,狗狗甩了甩頭,水甩了他一身,淺金色的長發都沾上了水。


    貝斯爾抿著嘴角站起,一旁的彼倫為他遞上手帕,顧納見他那狼狽的樣子,忍笑得肩膀顫抖。


    “顧納,它的性子真像你。”貝斯爾擦了擦臉上的水,麵無表情。


    “貝斯爾少爺,你可不要栽贓我,我會傷心的。”顧納摸了摸狗腦袋:“你瞧,它可乖了。”


    狗衝著貝斯爾吐著舌頭,貝斯爾又試探的摸了一下,然後又被甩了一身水,他退開,顧納搶在他麵前開口:“它隻是太喜歡你了,所以想和你玩。”


    他又拍了拍狗腦袋:“壞家夥,可不準欺負我的貝斯爾。”


    這種話無論聽多少次,貝斯爾心裏都會有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貝斯爾少爺,你看——”顧納將手圈成圈,吹出了一個泡泡,他吹了口氣,泡泡飄向了貝斯爾,貝斯爾抬起手,食指戳破了它。


    他看著顧納,顧納也看著他。


    片刻後,顧納明白了他的意思。


    ——還要。


    每次他想要的,都不會說出口,隻會用那種眼神眼巴巴的看著他。


    亦或者是可憐兮兮又凶狠的模樣,這種表情大多出現在另一種情景下。


    這樣的日子很尋常,而顧納似乎從來不覺得膩,每一天都像是新的開始。


    而貝斯爾從來不知道膩味是什麽,他隻是喜歡和顧納待一塊,喜歡聽他說話的語氣聲音表情,那都像是顧納給他的糖果。


    在他們吹泡泡和幫狗洗澡時,一名女仆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艾德裏安少爺,彼倫先生,我我……”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


    彼倫皺眉:“怎麽了?”


    女仆:“我打掃的時候,少爺酒櫃中的一瓶酒掉了下來,抱歉,我發誓,我真的沒有碰到他。”


    顧納想起也許是昨天他和貝斯爾沒有放好,貝斯爾顯然也想到了。


    彼倫問女仆是什麽酒,女仆說了名字,彼倫道:“那可是少爺最喜歡的酒,怎麽這麽久了還是粗心大意,打碎了多少?算了,我去看看……”


    貝斯爾沒有說話,彼倫就帶著女仆走了。


    “最喜歡的酒。”顧納若有所思的呢喃。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是很久以前,貝斯爾拿來給他驅寒的酒,他們喝了酒之後……


    貝斯爾有點呆不下去了。


    彼倫竟然說漏了嘴,他甚至都沒來得及阻止。


    “貝斯爾……”顧納一抬頭,看到貝斯爾匆匆離去的背影。


    “少爺,早點回來!”顧納衝他背影喊道,“我會忘了你喜歡那酒的事!”


    貝斯爾差點撞到了樹上。


    顧納笑著用水管衝著狗狗身上的泡沫。


    “他真可愛,對嗎?”


    “汪。”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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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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