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車,墨靜殊就帶著一行人進了酒樓,吃的是津都菜式,從進到酒樓,墨靜殊就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看著自己,可是怎麽巡視,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物。


    但是她確定,一定有人在跟著她,感覺不出那人是什麽意圖,墨靜殊隻好強裝著不知道。


    一頓飯吃下來,也不知道到底吃了什麽,她一直就不怎麽吃外邊的東西,從空宅出來後,這個毛病是好了許多的,但是到底還是沒有好完全,又加上心裏有事。


    “你吃的好少。”


    莫雲卿的目光裏帶著些許的擔憂。墨靜殊喝了口水。


    以前有明玥師傅在,連著出門喝的水都是自備的,修跟著她也有這樣的習慣,現在身邊沒人,還真是很不習慣。


    “嗯,沒什麽味口。”


    莫雲卿挑眉,也不多說,一行人吃了飯,墨靜殊就直奔津都城最大的書齋。


    曲賢齋整幢小樓處處都是書架子,每個架子上放了各種各樣的書籍,那些書堆放在那裏,很容易讓墨靜殊想到上京城的梅院,在李雲偲的那處私宅裏,就有很多很多的書,真是懷念那個時候,偶爾去取書的時光。


    隻是時光一去不復還,隻剩往事還徘徊。


    搖了搖腦子,將胡思亂想趕出去,墨靜殊再度在書架上尋起書來。


    “姑娘要找什麽書,不知小生能否幫的上忙。”


    說話的是個年紀不大也不小的男子,一看就是個讀書人,再看,墨靜殊就發現,他就是門口櫃檯裏的那個小二。


    “有關星象的,不知掌櫃的可有?”


    星象這類書在這樣的古代一般都不可能是大批印刷文集,很有可能是孤本,所以墨靜殊在找書的時候,取的也是孤本類書櫃。這才引起了小二的好奇,這孤本區書可不少,不像現代的書架,一類一類能規整,這些孤本全部都是獨一無二的。怎麽也不可能強行分出類別來。


    所以小二才會上前來詢問。


    “星象?巧了,姑娘等一下,我這,正好有幾本有關星象的書,姑娘等等,我這就去取。”


    墨靜殊愣了一下,有些玩味的想著他話中的兩個字。巧了。


    這個世界要說巧,墨靜殊可不敢說,畢竟她已經經歷過太多的“巧”,而這些巧,大多是人為的。所以在她剛收到有關星象的東西,就正好能尋到東西。不說有人在暗中,她可是完全不信的。


    還有那個一直在暗中跟著的人。


    墨靜殊沉著臉,想著這書會不會就是暗中跟著的人的傑作?


    如果是,那人會是誰呢?


    墨靜殊有十成十的把握,是故人。


    小二所說的等等並不快,墨靜殊一直在書架邊站了好久好久,都翻完了一整個書架,他才捧了好幾本書過來。


    墨靜殊的視線停在那幾本完全可以說是泛了黃的書上。


    果然是星象類的,而且看著可不是一般人,隨意就能拿的出手的東西。


    “這些書是別人寄賣在這裏的,姑娘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墨靜殊冷著眉,伸手取過一本,翻了翻,書都是古書,是人為編撰的,不是墨印,可以看的出來,這書真的有好些年份了。


    “這書看著不普通,價格如何?”


    小二將書捧在懷裏,然後做了個請的動作。


    細水長流,凡情歸平 18、小小的喜事


    “姑娘這邊請。”


    墨靜殊也不含糊,跟了過去。


    小二將人領到了一間隔間裏,啞娘和莫雲卿都沒有跟進來。


    昏暗的房間裏,墨靜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小二。


    “不知先生領我到這裏來是什麽意思呢?”


    “蟬之鳴喻先知,公子讓我將這些書轉交給姑娘,並告訴姑娘,大事將至,先知未卜確切時間,但是,時間跨度並不大。快則一月,慢則三月。公子讓小姐萬事小心。化劫的關健是就在姑娘的身邊。”


    墨靜殊擰著眉,死死的看著眼前的小二,他並不是個普通的小二。


    “敢問你所說的公子可是清靈子。”


    墨靜殊在提到清靈子的時候,那小二的目光微動。


    “這個,小生沒有權力去逾越,姑娘萬事小心。”


    他這般說,墨靜殊也不好再強問,蟬之鳴,喻先知。


    五國使,每使都有自己的一項特長,這南巢顯然就是能知未來這點了。


    墨靜殊突然記起來,第二次見絕塵的時候,絕塵看著李雲偲曾說過,他沒有皇帝的命。那時,李雲偲是諳尊國的國使這件事,應該是沒有人知道的。國使不能為國君,所以絕塵看出來了這個結果。然後在看到她的時候,又說了句,事情已經在改變了。那時他或者就預測到,李雲偲極有可能會成為皇帝。


    再後來他讓李雲偲進毒林,墨靜殊想到這,目光不由著凜了凜,難道他早就算明白了,李雲偲是不可能死在毒林裏的。或者說,他也在賭。


    想到這,墨靜殊對那毒林下的東西,更加的好奇了。


    “姑娘?”


    小二喚回了墨靜殊的神智,墨靜殊看了他一眼,然後抱了書。


    “和你們家公子說,書我收到了。承恩,他日必將奉還。”


    小二點了點頭。


    墨靜殊就抱了書出了裏間。


    沒有再多逛,此時天色也不算早,出發回營,將將天黑應該能到營地。


    可惜的是,墨靜殊出來後,隻看到了啞娘,卻沒有看到莫雲卿,連來時的馬車也一併沒了。


    墨靜殊有些氣極。


    這會回大營是不可能了,於是墨靜殊抱了書,就近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


    啞娘跟著的好處就是,有人伺候。


    莫雲卿的來路不清,早晚會出事,墨靜殊一直都知道,也一直在等著他露出馬腳,但是等了這麽久,一點動靜也沒有,現在突然就這麽消失了,墨靜殊也拿不準是什麽情況。


    他是慶王的人,所以墨靜殊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既然回不去那就不回也好,反正在哪看書不是看?


    墨靜殊下榻的客棧特意找了間有文房四寶的套間,進了屋子,墨靜殊抱了書就準備看。


    這個時候,她突然腦子裏有個奇怪的想法。


    絕塵他們似乎和空儉並不算是一路的。


    空儉卻有蟬鳴玉。從這個方麵來看,顯然空儉的存在是淩駕於國使之上的。


    墨靜殊眉心一暗,結合初次見空儉時,他曾說過的話。難道這個世界由著某股不知的力量在控製著,而空儉是他的傳達人。


    而五國使的存在又是什麽樣的存呢?


    墨靜殊想到這,似乎一下子很多的事都能聯合在一起了。如果真是這樣,墨靜殊的後背隻覺一陣冷汗淋漓。


    那種被人操控著的感覺,實在是不舒服極了。黑暗中有雙手,死死的將一切都控在手裏。


    墨靜殊突然記起重生時的那種無力感。是啊,一切的一切,都在發生,隻是換了些人,換了些時間,大體的事件全部都井然有序的向前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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