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偏差。不,沒有偏差。


    回到院子裏,李慎偲就站在屋門前。


    “墨靜殊!”


    墨靜殊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慎王爺。”


    “本王沒束縛你自由,但是卻沒有給予你傷人的權力。”


    墨靜殊在院中停了下來,暖玉替她撐著傘,雪還在下,昏暗的光落在雪層上,泛出一點點的瑩光。


    “王爺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本王是來提醒你,認清自己的身份。”


    “王爺好意我心領了,隻是對於找上門來送抽的人,我向來是來者不拒的。畢竟大家都是文明人,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王爺實在要護短,倒不如告訴我,你的側王妃,還是王爺想打我什麽主意?”


    李慎偲皺眉,其實蘊月是怎麽受的傷,他心裏清楚,來這,或許並不是因為蘊月。長袖下,一隻小小的瓶子被李慎偲捏的很緊。


    “墨靜殊,月兒仰慕你的才情,所以想與你有所接觸,你又何必如此端著駕子。再說了,如今的你,在她麵前,又能擺得了什麽駕子呢?”


    墨靜殊冷冷一哼,緊咬了牙,不是她不知道怎麽回應,罵人的話,她不大會,但是她深知,人不要臉起來,就是天都阻止不了。


    所以對於這種不要臉人的邏輯思維,還是不要有太多的勉強。


    “王爺心疼側王妃,不如多些時間陪陪她,更實在此。今日不早了。王爺請。”


    言意簡明的說出逐客的話。


    李慎偲看著眼前女子冷傲中帶著拒人於千裏的淡漠,心底有什麽被再次引起了起來一樣。


    聰明的女人很容易引起男人的關注,她們往往自帶一種淡定而溫雅的氣質。


    哪怕是拒人於千裏的墨靜殊,身上也是有這樣的吸引力。


    李慎偲的說客沒有當成,蘊月的小九九沒有玩起來。墨靜殊閉了院,拾撮起那天在街上買回的布料起來。


    完全沒有注意到,李慎偲離開時看她的目光,還有那長袖下的小瓶子。


    十二月初的時候,李慎偲和李少棠定下了帶軍返京的日子。


    一個月的時間,李少棠和李慎偲已經確定,上京城已經被穩住了,這斷時間,李慎偲和李少棠一直沒有退離蜀都的意思,最後是李慎偲趁機和北冥宣又加了些條件,才定下了這個返京的日子。


    返京的那一天,依舊下著雪。


    墨靜殊來蜀都時是初廈,那時海平麵沒有結冰,能坐船。


    而這一次,因為一直下著雪,所以回京的路,隻能走陸路。


    雪下的很大。過了十二月份,舉國都進入了一派過年的喜氣洋洋之中。


    這一次的國家換主,似乎並沒有對這種偏遠的城鎮帶來多大的影響。


    就算是有,那也是在他們並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安然的帶了過去。試問,當初沒有大開蜀都城門,任由北堂的軍隊硬生的攻破了蜀都城,這一切還會這麽的安靜嗎?答案是不可能的。


    離開蜀都城的時候,墨靜殊回過頭,目光無比深幽的看著主城的方向。


    心中對於李雲偲的消息是那麽的渴求。


    可是沒有一點消息,就連慕容青華那邊都沒有消息。


    值得一提的是,慕容家族裏,在城主易主時,並沒有傳出慕容家族易主的信息。


    可是即使這樣,墨靜殊還是沒有慕容青華的消息。這不得不讓她擔心,慕容青華是不是遇到了什麽意外。


    “主子,外邊風大,還是放下吧。”


    暖玉在邊上提點著。


    就在這個時候,墨靜殊無意中看到了隊伍中的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襲暗紅色的錦袍,騎了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她記得這個人,是北冥宣身邊的人。叫什麽,她記不大清。


    天涯海角,與君誓 58、像是記憶錯亂,又像什麽也沒發生


    朱雀是奉北冥宣的指示隨著李少棠的僱傭軍一併去上京城的。


    上京城的具體情況如何,這一行人裏,隻怕沒有人比上官沐陽來的更清楚,但是他已然不是誰都能信任的存在。


    墨靜殊與朱雀對上的時候,兩人都沒有坦露出什麽特別的深意來,但是墨靜殊有一種感覺,這個人,沒有看起來的這麽簡單,可到底有什麽複雜之處,她又說不出來。


    “主子,你在看什麽?”


    暖玉順著墨靜殊的視線看,可是什麽也沒看到。


    墨靜殊早在和朱雀對上後,就很自然的瞥開了視線,所以暖玉又怎麽能看的出異常。


    “沒什麽。”


    墨靜殊不想說,暖玉也就不好多問。


    從蜀都到上京城,走水路快則六七日,慢則多達十多日,走陸路,就更加的遠了。


    按李慎偲的行程規劃,走不了水路前,先走陸路,等到走到可以走水路的時候,再走水路,這樣就可以節約時間。


    墨靜殊拿了地圖,這一路,每經一地,她都會挑燈在圖上做出標記。


    一來,可以知道自己暫時身在何處,二來可以揣摩一下李慎偲要走的路線。


    墨靜殊的身子一直都還很虛,這一路有些趕,沒走三日,墨靜殊便開始吃不消。


    臘八節的那一天,雪一如即往的大,從周邊的城鎮起了個大早,墨靜殊沒休息夠,起來的時候沒有胃口,所以梳洗後,就早早上了馬車,馬車是統一的配置,沒有雲殊山莊的特製馬車來的舒適。


    墨靜殊早年裏雖也常常坐了馬車四下走走動,但從沒有這翻緊湊的趕路一樣的行程。且雲殊山莊的馬車,全是按著墨靜殊的喜好來訂製的,這個時代的車與車的區別不是品牌之分,而是架構和材質的區別。


    要說以前雲殊山莊的馬車稱為奔馳寶馬類的豪車,這會坐的車,就完全隻是這個時代的代步車,適合程度還沒有一般的驢車,驢車的好處在於,跑不了那麽快,就不會那麽顛簸。


    可是這馬車,沒有好的轉製也就罷了,三匹馬兒一起跑,沒有避震的輪子。這車顛簸的恨不能將人的骨頭都抖散了去。


    暖玉都有些受不住,所以才出發沒多久,墨靜殊便開始吐的死去活來。


    不到半日,人就吐的暈暈沉沉的。


    中午是在野外紮的營。


    他們路雖趕著,但好在這種高點級別的人,還是會聚在一起吃飯。


    李少棠在吃飯的時候,沒有看到墨靜殊,恍惚的記起來,早上吃飯的時候,似乎也沒有看到墨靜殊。


    心中到底還是關心的。


    “去看看,王妃那邊是什麽情況。”


    他的話語聲並不大,但是李慎偲正好聽到了。


    目光刀片一樣刮在李少棠的身上。


    “本王的王妃,無須你的關注。本王親自去看。”


    說著,甩開長衣前擺,闊步而去。


    李少棠眯了下眼睛,隨後深吸了口氣,沒有多話。


    “主子,你沒事吧。”


    暖玉拿著熱水,擦著墨靜殊發涼的額頭。


    墨靜殊暈暈沉沉的想睡覺,搖了搖頭,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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