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靜殊心裏疑問很多,但是實在是太困了,而且這問月又不是會把她怎麽樣的人,於是也就沒再問,真的迷迷糊糊的睡了。


    太還未亮,李雲偲便已經起來了,府外的馬車已經套好了。他每過幾日,都會在這樣的一個時間去營地走走。


    連營他們早早的將守在府外的眼線全引了去。


    北堂與諳尊的戰事汲汲可危,他每一步都走的小心。府裏的明槍暗箭非常的多。


    而且更讓他不解的是,有一股勢力,在暗中,一直對著王妃所住的位置盯的死緊。


    他不知道這勢力是哪來的,而且這些人隨時都在想著怎麽去捉墨靜殊。


    這件事,是從他最初出慕容府後發現的。當時他並不以為然,但是在破浪一次又一次準備接墨靜殊出來的時候,府中的動向太令人生疑,最終沒辦法,他才派人秘密的去了大修,大修其實離著蜀都的距離並不遠,走水路也就三天的來回。


    所以當他將蘊月從大修運來過後,就更加的注意著那暗中的勢力。


    可是這股人掩藏的非常好,這麽久,他唯一能查到的就是,這些人和北冥宣派來試探的不是同一撥人。


    如果不是,那他們是誰呢?


    這也是李雲偲從慕容府出來後,沒有立即將墨靜殊接出來的主要原因之一。


    墨靜殊的身份藏的一直都算深的,這一點,李雲偲很是慶幸。


    可是再慶幸,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拿墨靜殊的安危來冒險。


    在控製了蘊月後,但讓她假扮著墨靜殊呆在自己的身邊。


    而他並不決定在查清一切前,將這些事告訴墨靜殊。


    問月很快就將半睡中的墨靜殊打理了幹淨。


    隨後扶進了馬車裏。


    夜色還很濃,車夫是陶宇芊,在聽到外邊一陣聲響後,陶宇芊也靜悄悄的將馬車駕出了神府。


    “爺,主子的車跟了一路。”


    出了城後,連營在車外靜靜的說著。


    車中的李雲偲愣了一下。


    想到這些日子,那人常常在街頭一臉強撐著無事的模樣在那路上一日兩個來回的走著,心就開始糾疼。


    咬咬牙,深吸一口氣。


    “放慢些速度。”


    連營聽令,便將趕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陶宇芊見前邊的車慢了,於是便微微的將車加快了速度。


    車裏的墨靜殊還沒有醒來,實在是她的身體太虛弱了。想要醒都沒辦法。


    李雲偲沒有想到這車會直接逼停了自己的馬車。


    心中明白,演了這麽久的戲,那些探子一直沒查到什麽,所以這些日子也鬆了許多,要放在前些天,他肯定不會冒險。可是現在危險似乎已經解除了。他也是真的於心不忍。


    “停車。”


    低沉沉的聲音在這將近天明的夜裏,顯得異常的明晰。


    墨靜殊聽到他的聲音後,整個人也頓了下,想睜開眼睛,可是卻怎麽也辦不到,隻下意識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吧。


    於是爬躺在厚毯子上的睡顏,柔和了好幾分。


    李雲偲顯少穿深色衣服,這天穿著件黑色的錦袍,長發一絲不苟的由著墨玉冠綰起。他挑開車簾,入目的是女子憔悴的容顏。


    心下一驚。


    問月在邊上道:“明玥說,小姐再這麽下去,隻怕生產的時候,會挺不過去。”


    李雲偲沒有想到結果會這麽嚴重。抓著簾布的手顫了顫。隨後上了馬車,黑暗中,他將人死死的按在懷裏。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描摹著她憔悴的容顏。


    “你怎麽這麽傻呢?”


    我不值得你如此啊。


    墨靜殊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讓她無比心安。夜風從馬車的縫隙裏吹進來,微涼,她便往著微暖的熱源靠近。


    這一睡,睡了近一柱香的時間,墨靜殊才幽幽轉醒。馬車此時正往著營地的方向而去。


    墨靜殊感覺自己正被人抱著,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在嗅到那熟悉的味道後,整個人都不可置信的呆在了那裏。


    “醒了?”


    感覺到懷裏人的異動,李雲偲輕聲開口。


    墨靜殊在聽到他的聲音後,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有些不舒服的咳出聲來。


    “雲,雲偲?”


    李雲偲將人抱著,換了個姿勢。


    黑暗中兩人可以對視,他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嗯,是我。”


    墨靜殊腦中很多疑問,但是不知道怎麽問出口。


    “喝水。”


    李雲偲從邊上的格子裏摸出水袋,然後小心的餵著她喝水。


    這一身的骨頭,真是隔的他心都疼了。


    墨靜殊確實渴了,便喝了些水,也在這短暫的時間裏理清了些頭緒。想到昨天自己的失常,再到早上出門的點點回憶。


    “我們去哪?”


    “營地。”


    墨靜殊詫異了。


    “去那做什麽?”


    李雲偲愣了一下,目光靜靜的看著她。不是她自己主動追出來的?


    心中仔細的想了一遍後,答案很明顯,墨靜殊雖然一直對他有種執著,但是這種執著卻沒有到這種完全沒有自尊的地步。也就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想到這,心裏的疼惜越發的多了起來。


    擁著她手,微微的收緊。卻也不回答她的問題。


    “靜殊,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李雲偲的聲音夾著深深的無奈。墨靜殊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的蒼白。


    她張了張嘴,“雲偲,你心中有我嗎?”


    猶豫徘徊了許久的問題,墨靜殊終於問出了口。黑暗中,她閃亮的眸子盈盈而動。


    李雲偲心中一痛,低頭,吻落覆到她的唇邊。無從回答她的問題。


    墨靜殊感受著他小心亦亦的親觸碰,心繃的死緊。卻是一直都聽不到他的答案。


    感受到墨靜殊慢慢的,開始僵硬的身體,李雲偲死死的將她圈在懷裏。


    伸手,將她的手按到自己心髒的位置。


    “這裏實在沒什麽資格回答有。”


    他深深的夾著痛恨的聲音讓墨靜殊一下子就沉淪了,是沒有什麽資格有,而不是沒有。


    “為什麽不讓我呆在你的身邊。”


    墨靜殊死死的糾住他的衣襟。李雲偲唇抿的很緊,任誰都不會告訴她,他在她的身邊,隻會拖垮她的身體。就算說了,她也不會在意吧。也正是這樣,所以李雲偲更不會和她說這太多太多的原因。


    隻是抱著她。


    “北海的日出很美,一會帶你去看日出。”


    李雲偲靜靜的引開了話題。


    墨靜殊頓在了那裏,好不容易股起的勇氣,好不容易問出了口。她知道,這一次過後,她不會再問這個問題。


    天涯海角,與君誓 32、瞎說什麽大實話


    寒冷的風不停的吹著,越靠近營地,風就越大。


    貧瘠的土地全是層層的黃土以及枯黃的野草,不遠處的浪聲一陣又一陣,是輕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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