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已然停了下來。


    李雲偲掀開簾子,隻見馬車還未出宮門。


    “何事。”


    “太後有請。”


    墨靜殊心底微動,終於來了。


    “嗯。”


    李雲偲應了一聲,馬車便立即調了頭,在馬車轉彎的時候,墨靜殊從飄開的簾子看到外邊竟是圍了一圈的親兵。


    墨靜殊不安的看著李雲偲。


    李雲偲隻是淡淡的道:“該來的總會來。別怕,有我在。”


    上窮碧落,下黃泉 24、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馬車經過一個轉彎後,走了一段平坦的路,接著馬車停了一下,就聽外邊有人說話的聲音。


    始終不變的是邊上一陣的馬蹄聲。可以由著聲音知道,後邊是跟了很大一批的人馬。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情況。


    親兵集結,馬車的方向不是向著坤寧宮而去的。


    墨靜殊靠在李雲偲的懷裏,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李雲偲把玩著墨靜殊的指尖。


    “雲偲啊,其實就算是下一秒,我們會死,我也是不怕的。”


    李雲偲低頭,黑暗中看著懷中的小女人,就這麽安安靜殊的躺著。


    輕輕的捏了下她的臉頰:“什麽死不死的,有我在,誰也別想動你一根汗毛。”


    墨靜殊輕輕的笑。


    “雲偲好久都沒有撫琴了,其實比起琴,我更喜歡你吹簫。”


    李雲偲看著懷裏找著話題打發時間的小女人,輕輕的在她的手背上有節奏的點著。


    “為什麽呢?”


    很敷衍的提問,墨靜殊卻不在意。


    “因為你吹簫的話,我就可以彈琴了,這樣就叫琴瑟合諧,鸞鳳合鳴。”


    說罷,墨靜殊幸福的笑著。


    李雲偲的目光變得深沉起來。緊了緊抱著她的身子。


    “琴瑟合諧,鸞鳳合鳴。”


    吻落到墨靜殊的頰邊。


    “嗯。琴瑟合諧,鸞鳳合鳴。”


    夜風微動,馬車裏兩個人喃喃細語,完全不在意,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車外麵一重接一重的騎馬帶劍親兵緊緊的將馬車圍困著。


    馬車一直走了很久很久,卻一直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奇怪的是馬車走的越久,墨靜殊就感覺李雲偲似乎越放鬆。想來他應該是有安排的。


    高褘帶著親兵的隊,走的是禁門,此時已然到達城外的偏僻密林。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李雲偲掀開簾子,墨靜殊黑曜石一樣的眼珠子看著四周,輕笑出聲,噫出這麽句話。


    高褘冷著臉,看著緩步下車的兩人。


    火把很亮,墨靜殊的麵紗已經取了下來。


    高褘看到她的臉時,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裏,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向腦門。


    不用說,這人是誰,他再清楚不過了。


    當初將整個雲王府搜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這人。且雲王府外一直都有人在看著,這人是什麽時候回來的,還有,為什麽這兩個人一點也不害怕。


    “死到臨頭,王妃還有這翻興致。當真是不怕死麽?”


    李雲偲隻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圈的人一言不發。


    高褘咬牙,撥了劍,然後直指李雲偲。


    李雲偲牽著墨靜殊走出馬車的範圍,笑了笑說:“這月黑風高夜,太後舉兵殺人,本王添柴放火。也不知誰更技高一籌。”


    墨靜殊一愣,看著李雲偲,呃,她不過就那麽有感一說,他倒是接的挺順溜的。


    隻是放火,放的是什麽火?


    墨靜殊仔細的回想起來,想許久,她才記起來,出宮時,李雲偲莫名的交待小皇帝身邊的公公,保護好皇上,誰也不許放進來。


    火肯定是在皇宮放的。隻是燒的是哪呢?


    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坤寧宮。


    “既然皇爺知道太後娘娘的意思,雜家也就不廢話了。把東西交出來,雜家留你們全屍。”


    高褘眯著眼,看著眼前兩個人,這兩個人一點措亂的感覺都沒有。


    “東西?本王可不記得有拿過太後的東西,相反,太後欠本王的似乎多的都不好清算了。”


    高褘咬牙,憤恨的看著李雲偲。


    “李雲偲,這裏全是親兵,你今天橫豎也逃不過一死,雜家勸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雲偲冷冷一笑,看著高褘。


    “喔,那公公說說,本王要交出來的東西是什麽?”


    高褘瞪著李雲偲,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完整。李雲偲在拖延時間!


    墨靜殊緊了緊李雲偲的手。


    “李雲偲,雜家今日要取的東西是屬於皇上的東西,既然皇爺不配合,那麽雜家也隻能來硬的了。來人,將他們拿下。”


    親兵才向前一步,黑暗中六名黑衣侍衛立即飛了出來,擋在了李雲偲和墨靜殊的邊上。


    墨靜殊仔細的看了看,不是看劍他們。


    這時墨靜殊才突然發現,這一個下午,隻有連營是一直在她們邊上的,看劍他們似乎一直都沒有跟出來過。


    隨著暗衛的出現,親兵立即出劍,兩撥人馬就這麽打了起來。


    而之前一直停在中間的馬車也不知何時突然就出現在了李雲偲拉著墨靜殊走了一段路的地方。


    “爺,上車。”


    李雲偲拉著墨靜殊就坐上車。然後馬車飛一樣的就開始了一陣顛簸。


    暗衛分成二四組,二斷後,四開路。


    馬車接上人後,由著四人開路的方向奮力衝出包圍。


    高褘沒有想到自己帶了這麽多的人,竟然在這麽快就讓那馬車突出了重圍。


    他不知道的是,李雲偲方才牽著墨靜殊在這林中走動的時候,就已經將這林中的密陣打開。


    這裏是皇宮的禁區,其實是為亡國君留下的生路,歷來隻有皇帝才知道這陣法的啟動方式,不巧,李雲偲正好知道。


    所以牽著墨靜殊散步一樣的踩動著特殊的植物,林中的瘴氣慢慢的就升了起來,而他和暗衛一眾人是早就服過解藥的。墨靜殊沒感覺,是因為她的體內有藥蠱。


    墨靜殊被帶入馬車時,完全就沒有準備好,差點就被甩了出去,好在李雲偲一上車,就穩穩的將她按在懷裏。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麽時候計劃的這些事!”


    耳邊刀劍的聲音還在,可是已經有些遠了。墨靜殊終於忍不住了。


    黑暗中,李雲偲彎了唇角。


    “事出突然,臨時有變,初時的計劃是你回來之前定的,後來確定計劃是在昨晚。”


    墨靜殊想到昨天夜裏慕容青華將藥蠱放到自己的體內,整個錯失了一個傍晚加一個夜晚的時間。


    而這人就在那麽點時間就將這一切全部都安排的如此妥當。


    太過份了。


    “我們現在去哪裏?”


    墨靜殊抱著李雲偲的腰,李雲偲繼續將人護在懷裏,計劃裏她是不在的,她不在,自己和看劍兩匹馬就能搞定,但是因為加了她,所以隻能坐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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