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月在看著李慎偲的背影時,眼中閃過一絲的毒辣,卻是很快就掩了去。附身行禮:“是。”


    回到墨府的墨靜殊很不安。晚飯吃了兩口就丟在了一邊,撿了本書在院中,卻是一頁都沒有翻開。


    沉靜的小臉上滿是憂慮的神情。


    “小姐有心事?”


    明玥被問月推到墨靜殊的邊上。


    聽到明玥的聲音,墨靜殊回過神來,拍了拍邊上的位置。


    “明玥師傅坐。”


    明玥順試就坐了下來。


    “小姐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墨靜殊將手中的書放落,拿起桌上的暖茶,捧在手心裏。


    “也不算是困難,就是挺糟心的事。”


    明玥擰了下眉頭,仔細的想了想,這一天墨靜殊和往常一樣,實在有不一樣的,就是問月提起的下午在橋上的一幕。


    “小姐似乎很討厭慎王府的人。”


    明玥說這話的時候仔細的看著墨靜殊的側臉。


    小小的臉上,一雙瀲灩的眼有過一絲的閃爍,隨後恢復平常時的冷漠淡然。


    “不是討厭。”


    四個字說完後沒有更多的解釋。


    明玥想了想道:“問月說小姐很反常。”


    墨靜殊知道明玥想說什麽,自己有記憶開始就沒有和問月分開過,也就是說,自己認識的所有人,她都認識。


    可是今天碰到蘊月時,自己的反應太過反常了。


    “明玥師傅,你知道噬心散嗎?”


    明玥皺了下眉頭,點頭:“自然是知道的。”


    墨靜殊轉過頭來,神情無比認真的看著明玥道:“有解嗎?”


    明玥想從墨靜殊的臉上看出些什麽,可是她的表情似乎永遠都隻有這般平靜陰鬱。


    “噬心散無色無味,屬慢性毒藥中的聖品,極難讓人發覺,此藥無解,初期發現的早隻須斷服,過些日子便會消散。”


    墨靜殊有那麽瞬間的失神,無解。


    “無色無味,怎麽才能防止呢?”


    墨靜殊不過是喟嘆了句。


    明玥道:“無色無味,倒也不是全無辦法。以夾竹桃枝幹與其混一起,那夾竹桃杆便會變成粉色,此法雖有用,但也極為危險,因為夾竹桃自身就含毒。一旦和噬心散碰到一起,勿服,片刻之間便能要人性命。”


    墨靜殊啊了一聲。顯然是被嚇到了。


    明玥笑了笑說,“小姐怎麽會問起噬心散呢?這藥可是諳尊的禁藥,一旦發現有人私藏,便是死罪。”


    墨靜殊眨了眨眼,對這事倒還真不是很明白。


    然後哦了一聲,臉上的陰鬱已然退了好幾分。


    “小姐今天怪怪的。”


    明玥也注意到她的情緒相較之前好了許多,這才用輕鬆了幾分的口吻與她說話。


    不知為什麽,這十三歲的小姑娘,總能讓她生出幾分敬意來。


    “我沒事,隻是胡思亂想了些東西。坐會就好了。和問月說聲,我沒事。”


    說罷,墨靜殊揚了抹淡笑。


    與前世不一樣,她有保護自己的身份,身邊也有保護自己的人。


    完全不一樣了。所以不管是李慎偲,還是蘊月。她都不應該怕才是。


    想通了,墨靜殊的心也跟著安穩了下來。


    第二天清晨,墨靜殊如往常一樣,早早的來到工部。


    可是奇怪的是禮除去看門的侍衛,裏邊竟是一個人也沒有。


    “墨大人。”


    “今日休沐嗎?”


    墨靜殊前一天,並沒有收到不上工休沐的信息,可眼下若大的工總一個人也沒有,讓她唯一想到的可能也隻有這個了。


    侍衛道:“不是的,一早眾人就全去城郊了。”


    “眾人?”


    墨靜殊聽出他話語中的別意來。


    “是,昨日深夜,禮部尚書測出近日將有暴雨來臨,所以雲皇爺天不亮就率眾人去了城郊。”


    “為何無人去墨府?”


    墨靜殊忍著發火的看著侍衛。


    那侍衛未想到,年紀小小的墨靜殊發起脾氣來,竟是如此有氣勢,莫名的退了兩步,壓低了頭道:“是雲皇爺讓,讓人勿驚擾了墨大人。”


    墨靜殊聽罷,陰了眼,隨後快速道:“在城郊哪個位置。”


    侍衛戰戰噤噤的將城郊大渠基地的位置報了出來。


    墨靜殊聽罷,立即出了工部大門,馬車也沒坐,大步上馬,然後直往著大渠基地而去。


    李雲偲拿著設計圖稿有條不紊的分配著工作。


    邊上的大臣拿著筆快速的記錄著。


    施工的細節事務繁多,各個部門都要抽來人手協助,可由於吏部尚書是李慎偲的人。而李慎偲似是有意為難李雲偲一般,這一大早禮部的預測才出,這吏部的眾臣,病的病,事假未歸的依舊事假,挑挑撿撿能用的人不過三五個。


    可麵對這麽龐大的工程,三五個統計人員別說計帳,就簡單的出入庫都做不清楚。


    麵對這種無人可用的狀態,李雲偲還不讓人把墨靜殊叫來。要知道墨靜殊雖年紀小小,可做這些事情的本事,那可媲美吏部一把手。


    這也是董尚書無意間發現的,發現後,就撤了工部原來直管帳目的兩人,讓墨靜殊一個人在工部內直管帳目。經過這些時日,董尚書也明白,這孩子是真的能幹。便更加的放心了起來。


    誰料的到,眼下雲皇爺,直接就將她放到了體製外。


    爺心疼人,他也不是不知道,想上次圖稿正在節骨眼上,他卻是能在小館看著人睡一下午。


    所以眼下他很想提出自己的意見,可是對上雲皇爺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所有哽在喉頭的話,盡數又吞到了肚子裏。


    說不得,說不得。


    李雲偲並不是不知道這件事的難處,可是想到昨天看到那人的樣子。


    就蹙了眉頭,傾城的小臉,雖然臉色已經好了許多,可是那眉宇間的虛弱,還是那麽的明顯,三更半夜起來上工這種事,到底是不能讓她參與的。或是根本就捨不得讓她因為工部的事而過於操勞。


    沒有人用,也有沒有人用的處事方式,他的人,不是用來當牛作馬的。


    當墨靜殊馭馬飛奔到大營處的時候,董尚書眉宇間的喜悅一下子就將之前所有的鬱悶全部替代。


    這來了一個人,他就能解放出三個人來,能不高興麽。


    “董尚書。”


    “唉吖,靜殊啊,你可來了。快快裏邊走。”


    董尚書說著就將墨靜殊往大帳內帶。


    墨靜殊沒有想到,這許久不見後的第一麵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李雲偲瘦了,可是卻沒有墨,或是太過虛弱,所以臉上一直是那種病態的白。


    看著他眼睛低下的青黑,墨靜殊皺了下眉頭,心裏閃過一絲不易查覺的心疼。


    隨後低了頭:“雲皇爺!”


    李雲偲緊抿著唇,心底湧出的喜悅和不悅相互衝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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