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沁晴成功被江洐野氣走,周圍的空氣一下子清淨了許多。


    鬱初回到造型室內,最終選了三套。一套走紅毯穿,另一套到盛典內場開始穿,還有一套則做備用。


    他心情複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不紅的時候,連過季的大牌都借不到,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打點完妝發後,鬱初去裏間休息室找江洐野,結果這人一隻手撐著下巴,眼睛緊閉,細碎的發垂下來,落在高挺的鼻梁上,無聊到在打盹。


    鬱初放輕了腳步聲,可還是把淺睡的江洐野吵醒了。


    江洐野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把鬱初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皺著眉說:“你就穿這一身?”


    “嗯?不好看嗎?”


    “好看。”江洐野扯了扯他的領子:“穿得這麽少,想凍感冒?”


    “就走紅毯的時候冷一點,其他都在屋裏。女藝人更辛苦,她們穿的禮服裙,比男士的正裝要薄多了,修身的也沒法貼個暖身貼。”


    江洐野不關心別人,親自脫掉鬱初的外套,還要解他身上的襯衫扣子。


    鬱初抓住他的手,紅著臉:“你幹嘛啊?外麵還有人呢。”


    江洐野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我給你貼暖寶寶。”


    自己想歪了的鬱初連耳朵也紅了,悶悶地應聲:“哦。”


    江洐野見他襯衫裏麵什麽都沒有,不滿地嘖了一聲:“怎麽不穿件秋衣保暖?”


    “......不時尚。”


    “別人又看不見。”


    最後鬱初被迫穿回秋衣,還被江洐野貼上了好幾個暖寶寶。


    鬱初坐上自己的商務車,齊順和玥玥坐在第二排,轉過頭來看他。


    玥玥問:“小鬱哥,你臉怎麽這麽紅啊?”


    鬱初:“熱的。”


    齊順看了一眼:“車裏空調也沒有很高啊。”


    鬱初解釋:“暖寶寶貼多了。”


    “那哥你撕幾個下來吧。”


    鬱初搖搖頭:“有種冷,叫男朋友怕我冷。”


    齊順、玥玥被喂了一嘴狗糧,不約而同地閉上嘴轉過頭。


    ......


    fctv年度盛典,先是部分藝人走紅毯環節,再是內場頒獎及表演,全程在平台上直播。


    鬱初的出場次序被安排在中後部分,他身著銀白色高定西裝,配著精致的麵孔、修長的身材,那清冷的氣質更凸顯得他俊美和矜貴。


    他一現身,現場媒體及站姐的單反快門鍵哢嚓哢嚓按個不停。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哪怕是無修的生圖直出,也是碾壓的級別。


    有的人,就是老天爺賞飯吃。


    然而有的人表麵看起來光鮮亮麗,實則被男朋友脅迫著穿了被時尚圈所不容的某“踩雷單品”。


    主持人按著台本問了幾個問題,也主動拋出給他宣傳新戲的話題,鬱初不忘陳導給的任務,說最近在專心拍《創世》,還不忘提起即將上映的《墜海》。


    這不偏心的程度,隻怕降雨cp粉看了都想感歎一句:“連端水這方麵都是這麽有默契。”


    場外的芋泥手舉著應援橫幅,大聲呼喊鬱初的名字,愛操心的媽粉還使出了吃奶的勁:“初初,天氣冷多穿點,不要感冒了!”


    鬱初對她們揮了揮手,淺笑了一下,又從主持人手中接過了話筒,說:“你們也早點回去,注意安全。”


    芋泥齊聲吼道:“好!!!”


    鬱初走完紅毯退場後,在場外的芋泥果真聽話且毫不留情地走了。


    雖說是在外場,可也是要門票的。大多數人的心理都是錢不能白花,多看一會兒才能值回票價,即便自己喜歡的明星已經出過了場,可仍會看完全程。且越是咖位大的,出場便越在後麵,大夥兒都有湊熱鬧的心理,也想看看其他大明星本人。


    芋泥這行為多多少少有些高冷。


    旁邊有自來熟的別家粉絲,問道:“哎?你們就這麽撤了啊?”


    “是啊是啊,這大西北風嘩嘩嘩的,我要回酒店補覺等著看晚上的直播了。”


    景城今天的天氣接近零攝氏度,寒風凜冽,吹在臉上是刺骨的疼。


    “後麵還有宋宗陽他們沒出來呢。”


    “還有郭影帝。”


    芋泥並不在乎,隻說:“溜了溜了。”


    她們沒敢說實話,就看了她們家初初之後吧,實在是提不起興趣瞅別人的臉了。但芋泥不敢說,怕被其他家粉絲群起而攻之,還怕給鬱初招黑。


    更何況,她們寶貝還囑咐她們早點回去,那可不得乖乖聽話嘛。


    玥玥帶著其他工作人員在出口等著,車裏麵還擺放了一大堆熱飲,是鬱初囑咐她買的,說是送給粉絲暖暖身。


    她沒想到粉絲們這麽快出來了,趕忙招呼其他人員一起給大家分發放在保溫箱裏的熱奶茶。


    芋泥們開心得接過來。


    團隊工作人員在進場前給她們發了暖寶寶,出場後又分給她們喝的,連帶著心裏也暖烘烘的。


    有個後援會的管理人員從背包裏掏出個大喇叭,說:“有粉絲包下了附近的甜品店,需要找個地方緩一緩或者餓了的芋泥們,可以來裏麵吃點東西,全場免費,有人買單。”


    “哇!!!”


    “這麽牛逼的嘛!”


    粉絲們有說有笑地走向甜品店。


    “哪位芋泥姐妹這麽豪?愛了愛了!”


    “哈哈哈,不是姐妹!是財大氣粗的江總。”


    “啊這,有些震驚,但好像意料之中。”


    “江總的工資卡不是給他老婆了嗎?他這麽花錢,他老婆不罵他?”


    “噓——可能江總私房錢多吧。”


    “但是吧,就挺沒想到的,江總在節目上看起來那麽拽又酷一人,實在很難想象是個妻管嚴。”


    有幾個逆蘇粉大膽開麥:“代入一下,像我這麽愛財如命的人,嗚嗚嗚如果能讓初初給我當老婆,那我也是願意上交所有錢的!”


    “啊對!有這樣的老婆,我怎麽樣都願意!”


    江洐野下午有幾個重要會議,沒有去活動現場,隻是在會議間隙看了看齊順給他發來的現場視頻。


    他欣賞完,點開鬱初的頭像,打字道:“老婆真好看。”還發了個親親的表情。


    底下坐著的員工,見江總收起手機後,原本冷峻嚴肅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江洐野雖然是江泓業與喬靜姝的獨子,是板上釘釘名正言順且唯一的繼承人,可年紀終究太輕,實際上有不少上了年紀的管理層都覺得小老板太嫩、會很好糊弄,一開始沒打從心底裏服氣,多多少少有些陽奉陰違。


    但等他從接管公司業務以來,做事雷厲風行,漂亮地簽下幾個大項目狠賺了幾大筆,讓所有人心服口服,徹徹底底意識到這位大少爺並不是什麽花架子。


    除了手段過人外,江洐野的脾氣還差,大多時間都是頂著一幅陰晴不定的表情,就這麽抬眸冷眼看過去的時候,十分威嚴,讓人忍不住在心裏打冷顫。


    整個集團上下,很少有不怕他的。


    這會兒見他心情不錯,匯報的人也暗自鬆了口氣。


    ......


    盛典的內場座位自然也是根據藝人的咖位來,很不留情麵的名利場,a、b、c三區,a在視野最好的中央,b、c區位於兩側。


    a區前兩排是fctv的高層及投資人,以及高票房的導演和影帝級別的老牌電影咖。b、c前兩排則是各頂流或超一線歌手。


    鬱初的座位在b區第四排,而在他前麵第二排的則是宋宗陽。


    宋宗陽比鬱初後入場幾分鍾,在見到他時,還神情自若地衝他點頭打招呼,仿佛絲毫不介意在他這摔了個大跟頭的事。


    鬱初卻不是傻子,他清楚明白宋宗陽這人唯利是圖、心眼比針小,然而最慣會虛偽的套路,不撕破臉往往不是因為不在意,而是因為不敢。


    不過這麽多鏡頭懟著,他不想給自己找類似“新人麵對頂流不識好歹冷臉回應”的麻煩,也同樣點了點頭。


    宋宗陽混跡娛樂圈多年,為人圓滑又八麵玲瓏,此刻在台下跟許多藝人交談甚歡,不難猜出,今天他又是要營銷“娛樂圈好人緣”的話題。


    頒獎嘉賓在上麵宣布:“恭喜獲得最佳潛力獎——鬱初!”


    台下適時響起掌聲,以及觀眾席芋泥的尖叫聲。


    其實這種盛典的獎壓根沒什麽含金量,大夥來參加無非是給平台麵子,而平台也給每個到場的藝人都準備了該有的獎項,純粹是自娛自樂。


    鬱初上台領獎,淡定地發表了幾句獲獎感言。


    宋宗陽旁邊一位實力歌手感歎:“嘿,現在的小年輕,真是一個比一個好看啊!長得好看的終歸是吃香。”


    另一位電視劇一線女演員說:“演技也還可以,上次電視劇節閉幕式我也在,他好像拿了個最受歡迎新人獎。”


    宋宗陽似褒明貶:“我和鬱初打過點交道,他啊不是會假模假樣客套的人,話蠻少的,性格挺真的,而且自己也的確比較努力,不管是接戲還是跑通告都蠻拚的。像他這樣,有資源又有衝勁的,必定是會爬得很高。”


    話裏有話,實則在說他清高,是個後台咖。


    至於聽的人如何理解,大家自個內心都有小九九。


    盛典結束,快到了零點。


    藝人們都走貴賓通道,各自前往自己的保姆車。


    鬱初發現宋宗陽在刻意等他,也沒躲他:“宋先生還有什麽事嗎?”


    宋宗陽一瞬間眼神陰森,又迅速換上了和煦的笑:“我啊,隻是想請你高抬貴手,別在江總那吹枕邊風了成嗎,我可太吃不消了。你擺我那一道,可讓我成了圈裏的大笑話。”


    鬱初不信宋宗陽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對方卻依舊連個道歉或是悔改之心都沒有,他也虛假地扯了扯唇角,說出來的話卻不太客氣:“宋先生若不是主動來找我,我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宋宗陽氣得維持不住笑容,僵硬了幾秒,道:“搭上了江洐野果然是不一樣。”否則就鬱初這麽個底層出身的小角色,哪敢這麽跟他說話。


    鬱初沒有開口否認,江洐野的確給了他底氣,可若是沒有江洐野,他也是會拚個魚死網破想方設法報複對方。


    他不想再和宋宗陽有什麽交談,抬步要走。


    宋宗陽在他身後說:“鬱初,你別以為能跟著江洐野一輩子,江家絕對不會接受一個出身貧賤又不會生孩子的男人進他們家門,你隻能是一個上不了台麵養著玩的小情人,等再過幾年、十年,都用不著等到你年老色衰,江洐野總有一天會先厭倦了你,也許你能撈到不少的錢,可到時候你什麽都沒有了,我想對你做什麽,很容易。”


    齊順在外麵等急了,費了一番口舌才被允許跑進來,見鬱初麵前站著宋宗陽,立刻高度戒備。


    鬱初漫不經心地嘲諷一笑,宋宗陽把別人分成了三六九等,站在他階層之上的,他能像溫順的狗一樣舔著,被打被罵都不敢吭聲,而在他眼裏屬於底層的,他壓根都不當成人看。


    “是嗎?那我拭目以待。”鬱初說完便跟著齊順走了。


    司機開車,把鬱初送去了李明轍的會所。


    鬱初今天能得什麽獎,內部早就心知肚明,李明轍便借著這個由頭,說大家一塊兒聚聚給鬱初慶功,其實也無非是想找個理由把江洐野叫出來喝酒。實在是現在江洐野這人太難約,不是在埋頭工作就是跑去外頭陪鬱初,快要在他們幾個兄弟麵前隱匿了。


    服務員推開包廂的門,四個人已經喝開了,江洐野依舊坐在主位,見到鬱初來,眼神直直地盯著他,又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他過來。


    鬱初有一霎那的錯覺,眼下這幅場景,好像回到了他們最初的相見。


    作者有話要說:事後,初初質問:“私房錢還挺多?”


    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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