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正事還是等回到了家才開始商談。


    從景城到桉洲,先要乘飛機至省會城市,坐高鐵轉另一座周邊城市,再去客運站乘坐大巴。


    鬱初訂好了票,他問一旁的江洐野:“我現在去做飯,你想吃什麽?”


    “都可以。”他難得那麽好說話。


    鬱初瞥了他一眼,收回視線,道:“那我隨便做點。”


    “嗯。”


    周堯前幾日在外地出差,忙得腳不沾地,今天下午才剛回來,竟得知一向低調不喜歡曝光在眾人麵前的江洐野,竟然去參加了一個綜藝。


    他在四人群裏揶揄:“我們洐野哥哥也太舔了吧,不是都跟人鬧掰了嗎?怎麽還陪人家上綜藝啊?”


    江洐野看見了,並不想理。


    周堯反倒來勁了:“哇哦,竟然還在微博追星,江洐野,真有你的。”


    李明轍迅速現身,往自己臉上貼金:“隻有我的啟明星辰才能捧出這樣的大明星,鬱初值得!”


    江洐野在微博無所顧忌,正是因為料定了沒人知道他的身份,暢所欲言。他起先不願意接下這個綜藝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不想掉馬。


    此刻,周堯還拿這事打趣他,惱得他氣急敗壞。


    江洐野登上“你在說什麽屁話”的賬號,發:“脫粉了。”轉頭又去注冊了新小號。


    脫粉的是“你在說什麽屁話”,跟他江洐野又有什麽關係。


    周堯見江洐野一直不說話,心想也不能把人逼急了,便@他,說:“明天組局,來不來?”


    江洐野見他非要往槍口上撞,回了個“不去”。


    “你一天到晚忙什麽呢???”


    江洐野拍了一張鬱初在廚房的背影:“忙著談戀愛呢。”


    周堯、李明轍:“我操???”


    “這他媽你們怎麽又在一起了?”


    “江洐野都承認自己談戀愛了,爺青結。”


    周堯和李明轍跟江洐野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太了解他的性格,以至於很難想象這人會找個什麽樣的對象,畢竟這人眼高於頂,成天頂著一張別人都配不上他的臭臉,仿佛會因為過於優秀而單身一輩子。


    江洐野覺得他們的問題太過無聊,他和鬱初那麽配,難道不應該和好嗎?


    他不開心地打字:“你們會不會說話?”


    周堯:“就你也好意思說這句話?”誰能有江大少爺您不懂說話之道呢。


    江洐野懶得理他們,自顧自說:“鬱初燒的排骨好香,不跟你們浪費時間,我要吃飯去了。”


    周堯、李明轍:“......”瞎顯擺啥呢。


    鬱初聽見他的手機鈴聲一直在響,多看了幾眼,轉而一想,江洐野這個人的性格是不可能跟別人撩騷的,完完全全放下心。


    江洐野在餐桌前坐下,很捧場地吃了一大碗飯。


    鬱初本人沒什麽胃口,一手撐著下巴,安靜地望著他,感慨:“以前我給你做一大桌豐盛的菜,你都不肯吃一口。”


    “......”


    “後來倒是願意吃了,不過嫌這嫌那,很難伺候。”


    “......”所以是開始翻舊賬了嗎?


    江洐野不自在地咳了一聲,積極主動承認錯誤:“以前是我不識好歹。”


    鬱初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你知道就好。”


    江洐野突然深刻地意識到,他不識好歹的不僅是這一點,最初的他,麵對鬱初的百般引誘無動於衷,簡直是眼瞎。


    第二天便要啟程,江洐野在床上沒敢鬧鬱初,兩人早早入睡。


    曆經了一路奔波,鬱初終於在暮色時分,帶著江洐野回到了他土生土長的家。


    這兒偏遠落後,小到似乎一眼能望到頭,可卻有獨特的風景和人文特色。


    鬱初向江洐野介紹:“桉洲地理位置不好,很難發展其它經濟,大家的收入來源主要還是依靠農作物和手工紡織品。不過家家戶戶幾乎都自己會種些蔬菜,所以也很難賣出去,隻能挑著擔子去隔壁鎮上賣。”


    夕陽西下,橙紅的晚霞灑落,安靜的鄉間美得卻像一幅畫,畫中偶爾有奔跑的孩童、挑著扁擔的大人,以及拄著拐杖互相扶持的白發老人。


    鬱初帶著他往福利院走,遠遠站在大門外,感慨萬千。他對江洐野說:“這是我父母長大的地方。”


    他不忍道:“這個地方太小太遠,很多人會費盡周折,把嬰兒丟在這裏。”


    江洐野打量了福利院幾眼:“看起來很新。”


    “是啊。”鬱初突然淺笑了一下,神神秘秘地對他說:“因為我偷偷捐了一筆錢,讓院長重建。”


    江洐野盯著他的眼睛:“怎麽不跟我說,我可以出錢。”


    鬱初牽著他的手晃了晃:“它對我有不同的意義。”


    江洐野任由他牽著,跟著他往前走。


    鬱初在附近找了塊地坐下,招呼著江洐野一起:“我小時候經常來這裏看夕陽,那時候,我爸爸會陪我一起,桉洲沒有海,我隻在畫冊上見到過,我們曾約定過,以後要一起去看海。”


    然而這個願望最終並沒有實現。


    但是江洐野卻帶他去見過了海,壯闊又美麗,傾訴著無聲的遺憾和想念。


    江洐野不會安慰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是伸手把鬱初摟在自己的懷裏,認真地當一個聽眾。


    鬱初便開始講他的故事。


    他父母都是被丟在福利院門口的棄嬰,比起因為殘疾或者得重病而被丟棄的小孩,他們身體健康智力正常,就連模樣都生的好看,實在很難理解為什麽要這麽狠心丟掉他們。


    兩個人讀書努力,憑借著政府和社會人士的資助,讀完了高中。他們很爭氣,考上了本科。雖然沒有錢,但得益於人性化的製度,可以申請助學貸款。兩個不到二十歲的少男少女,背著小小的行囊,就此踏上了遠方的路。


    鬱初笑著說:“雖然學費是不用操心了,可他們沒什麽生活費,是福利院的院長拿了自己的私房錢給他們,還有村民們,看見村裏出了兩個大學生,特別高興,自發籌了幾千塊錢,偷偷塞進了我爸媽的包裏。”


    幾千塊錢,在那個年代,幾乎是桉洲一戶人家一年的全部支出。


    大城市遠比他們想象的更繁華,巨大的落差讓他們意識到自己連井底之蛙都不如。可兩人並不自卑,一邊讀書一邊打工,順順利利地畢了業。原本可以留下來獲得一份薪水還不錯的工作,可兩人毅然決然地回到了桉洲。


    鬱初眨了眨濕潤的眼睛:“不是那不好,是太好了,所以我父母希望有更多人的走出去看看。”


    小兩口回到這個小地方,當起了教師。又在村民的見證下,舉辦了簡陋卻溫馨的婚禮。不久後,生下了膚白如雪可愛得像個糯米團子的鬱初。等鬱初上了小學後,鬱心也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日子雖不富裕,但是很溫馨。


    江洐野漸漸頓悟,為什麽這兒這麽破舊,卻能讓鬱初念念不忘。


    鬱初從小的智商就高於同齡人,從很多細節中可見一斑。桉洲師資匱乏落後,明明是資質差不多的學生,教出來的卻遠遠無法與發達地區相比。可在某一次市級競賽上,鬱初打敗了市裏重點高中的學生,拿下了第一名。他以優異的成績被入選省隊,培訓了一整個暑假後,在十月份參加的全國競賽上,順利拿下金牌。


    這時候,景城的高中向鬱初拋來了橄欖枝,對方坦言:“即便鬱初沒有景城戶口,我們也願意收下這個優秀的學生,並且提供獎學金。”


    鬱茂行很糾結,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發光發熱,可景城離他們這太遠,他並不放心兒子隻身前去,可若是舉家一起去,景城的生活水平太高,他們不一定能負擔得起。況且,他也舍棄不了這的學生,這本就沒幾個專業的老師,他們夫妻兩走了,師資會更加緊缺。


    是學校的校長來勸他:“人往高處走,你為我們做得已經夠多了,該去屬於你們的地方過自己的生活。更何況,你的兒子你最清楚,鬱初的能力,我們這的老師都教不了他,他是好苗子,沒有惜才的人希望看到好苗子被掩埋。茂行,當年你若是擁有更好的師資力量,大學會考得更好。”


    鬱初不想父母為難,且他知道父母的難處,提出可以自己一個人去,雖然離家難免不舍,可他知道自己該這麽做,隻有足夠優秀了,他才可以給家人們更好的生活。


    可在此時,鬱心發生了意外,在與小夥伴玩耍時不小心被推了一把,摔壞了腦袋。


    鬱初扯下一片葉子,在手中把玩:“把鬱心推倒的小男孩,本就是無心之失,他們一家都是老實人,把所有的積蓄都給了我們。那筆錢,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是筆巨款,可是對鬱心來說,僅僅是看幾次病的費用。”


    小地方治不了,為了鬱心的病,以及鬱初的學業,一家人最終決定搬家。


    鬱茂行大學同學聽說他要來景城發展後,給他推薦了一個工作機會,一所私立藝術高中的老師,不僅薪資高,還可以為教職工補貼一部分的購房補助。


    應聘教師需要筆試、麵試,鬱茂行以極大的優勢獲得了這個工作崗位。此時,鬱初也正式入學,而鬱心的病情也得到了控製。家裏的經濟壓力雖重,可也在慢慢變好。


    江洐野結合自己之前得到的線索,心猛地往下一墜,有一種預感油然而生,他突然不想聽鬱初講下來,心疼他要把最痛苦的事情說出來。


    鬱初握住他的手,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那所高中有個規定,新入職的教師必須要先當一年班主任,於是我爸既是數學老師,又是班主任。他做事一向負責,不僅教課,也很認真地了解每位學生的狀況。”


    藝術高中不乏漂亮的女孩子,在青春期,總有躁動的男生想盡法子去追麵容姣好的女孩子們。鬱茂行很快就發現,班裏有個叫何小湉的女生,在和校外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在談戀愛,甚至是已經發展到快被誘哄著發生關係的程度。


    江洐野沒由來地肯定:“是宋宗陽。”他從很久以前就看不上宋宗陽,也是聽說過類似的風言風語,這人一向愛玩,若隻是成年人雙方間走腎的約幾次便也罷了,他還喜歡玩弄那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騙身又騙心。


    鬱初點點頭:“何小湉很單純,雖然被宋宗陽迷了眼,可還是很聽我爸的話,於是拒絕了宋宗陽。”


    被壞了好事,宋宗陽對這個素未謀麵的“鬱老師”懷恨在心。何小湉雖然拒絕了宋宗陽要跟她開房的事,可她還是喜歡這個英俊帥氣的男人,滿心期盼地想跟對方來一場甜甜的戀愛。


    某一次,宋宗陽約了何小湉去酒吧,他雖然追了何小湉一段時間,可一直吃不到也有些煩了,在酒吧的這一次是他給出的最後機會。他問何小湉:“外麵就有酒店,你要不要跟我去啊?”


    何小湉搖搖頭:“鬱老師說,我是未成年,又是女孩子,要學會保護自己。等我...等我再長大一些,我們再做那些事,可以嗎?”


    “好啊。”宋宗陽嗤笑一聲,卻不表露自己的厭惡,隻跟何小湉說自己去一趟洗手間。


    他故意去吧台點了幾瓶昂貴的特調酒,對調酒師說:“等會兒讓服務員送到那個小姑娘那去。”說完便走出了酒吧,去下一個地方獵豔。


    何小湉雖然家境富裕,但隻是一個學生,身上根本沒有那麽多錢,第一反應是給宋宗陽打電話,對方一改往日體貼溫柔的樣,冷漠著說:“剛剛忘記跟你說了,我們分手了,我對你這種保守的小女孩實在沒什麽興趣,錢不夠的話,就讓你那個什麽鬱老師來幫你付吧。”


    何小湉不敢告訴父母,於是隻好打給她信任又依賴的鬱老師。


    而鬱茂行卻在酒吧的周圍,遇到了酒駕的司機,發生了意外。


    這一切很令人唏噓。


    而當時何小湉太過慌亂,又是個戀愛腦,錄口供時自動忽略了宋宗陽給她的建議,隻說是約了朋友來喝酒,結果點多了付不起錢,想讓老師來幫忙。


    司機供認不諱,承認是因為家裏突然有急事,存著僥幸心理,帶著滿身酒氣開車回家,最後釀成大禍。


    而賠償金,除了辦理鬱茂行的後事外,又付了一部分房子的貸款,又在鬱心後來的治療中消耗殆盡。


    鬱初的母親自從鬱茂行離開後,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他們青梅竹馬、一起成家立業,與彼此度過每個最重要的時刻,丈夫的離世是對她巨大的打擊,為了自己的子女,她又要背負起家庭的重擔,最終積勞成疾。


    鬱初紅著眼眶:“我去年帶著鬱心去醫院檢查,碰見了何小湉,我和她僅有過幾麵之緣,當初她的家人怕被我們賴上,在事發之後知道自己的孩子無需背責後,不僅搬了家還轉了學。在醫院裏,她才跟我坦白,說自己以前傻,還想著幫他隱瞞,這些年一直活在愧疚中,尤其是看見宋宗陽以一個潔身自好的形象出現在公眾麵前時。她說,願意去重新提供口供。”


    鬱初冷笑了一聲:“可那又有什麽用,我們都很清楚,結果不會有所改變,他根本不用擔刑事責任。”


    從法來講,無論是她還是宋宗陽,並不構成過失致死罪,責任也全在酒駕的司機。


    在江洐野的安慰下,鬱初的情緒才平複了些。他繼續說:“重遇何小湉之後,我去了事發的酒吧。”


    在前兩年,酒吧已經被別的老板接手,老員工也所剩無幾,但鬱初前前後後跑了數十趟,總算聯係到了當初拿了宋宗陽小費逼何小湉快點結賬的酒保。


    鬱初說自己是專門爆明星料的八卦記者,願意花天價買下宋宗陽的黑料,又先給了他一筆現金,這人還真信了。


    對方說:“我當時讓那個女學生給她的老師打電話,我還搶過手機給對方指了路,告訴他該往哪邊走。我故意給他指了條後街的小路,跟他說我會把他的學生帶到後巷等著他,這也是sondy教我講的。那裏常年沒有監控且死角多,有矛盾的都喜歡在那約架,也有些小混混喜歡勒索錢財,一般熟悉這邊的,都會避開那條路。sondy說他跟這人有點矛盾,會提前找幾個混混等著,等他一到就會堵他,看樣子像是要把人狠揍一頓。”


    sondy便是宋宗陽,他出來玩不用真名。


    “sondy也挺狠的,還讓我拍幾張他們兩的照片,最好角度看起來顯得很親密,他說中年男教師在酒吧約會未成年女學生,不管事實如何,隻要傳出給不知情的人看,那位男教師很容易身敗名裂。”


    “誰知道,那位老師會在路上遭遇車禍。”酒保當時聽到消息後,一陣後怕,趕緊給對方打電話,結果對方隻說:“怕什麽,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是他自己倒黴,多管閑事的人就是這樣的下場,活該。”


    “可,可是是你讓我告訴他往那條小路走的!正常人第一次來這,根本不知道可以走小巷!”


    sondy不耐煩了:“是他自己急著來找他的學生,行了,別拿這事煩我了,我會給你一筆錢,這事就當沒發生過。你最好不要多嘴,就算你沒腦子全交代出去,這事隻給我添了點小麻煩,罪責也根本輪不到我身上。更何況,就算我有錯,我也有律師替我辯護,你呢,你有嗎?不如乖乖地當個啞巴,忘記這件事,我還會給你一筆錢,不好嗎?”


    酒保做過不少不入流的事,可也沒膽大到這種程度。麵對生命的隕滅,他也會心虛害怕,但怕惹禍上身,又貪財,拿了錢之後沒過多久便辭職了。


    “這世道,誰能想到那麽一個沒良心的玩意,現在竟然變成了別人追捧的明星,”麵對鬱初的盤問,聽他說會拿更多的錢出來,他又一股腦地全講了出來,厚著臉皮咧著黃牙笑:“這位先生可以把錢打到我賬上了吧。”


    鬱初衝他漫不經心地笑,夾雜著寒意與不屑:“你知道我是誰嗎?是你們口中那位、倒黴男老師的兒子。你還敢要我的錢嗎?”


    一字一句、字字誅心。


    從法與理來說,車禍的追責與宋宗陽無關,即便是他試圖花錢毆打他人,可是未遂,也判不了什麽。


    從情來講,蝴蝶效應因他而起,鬱初作為受害人的兒子,完全無法釋懷。


    所以他想,用自己的方式來報複對方。


    江洐野把鬱初抱在懷裏,輕輕拍著對方的背,看見鬱初難受的表情,他的心都快痛死了,恨不得把那些令鬱初傷心的人抓起來千刀萬剮。


    “我最難過的是,宋宗陽完全不記得了。因為他隨意的一個惡作劇,在給別人帶來難以磨滅的傷痛之後,他卻毫無印象。”鬱初曾經試探過。


    他覺得自己的父親是善良又盡職的人,遭遇意外本就是上天不公,知道事情始末後更是難以接受。心存良知的人遇到這種情況,難免會心虛愧疚,但是算半個始作俑者的宋宗陽,未曾放在心上,輕飄飄地不留痕跡。


    不過在被鬱初這麽狠狠坑了一次之後,想必宋宗陽一定會想盡設防去調查鬱初是不是與自己結過什麽怨,也許已經調查到了真相。


    但鬱初料定,對方絕對不敢聲張。


    仗勢欺人的會噓聲從不是因為自知理虧,而是因為欺軟怕硬。


    鬱初靠在江洐野的懷裏,這個懷抱寬厚而又溫暖,像是可以為他遮風擋雨。


    他聽見江洐野在他耳邊輕聲說:“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的寶貝。”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終於把前因後果交代完了,接下來可以好好談戀愛了^^


    (我查了資料,這種情況應該是無需背責的,但是謹慎一點,再次重申一下,此文背景包括地點以及法律等全部架空。如果有bug的話,非常歡迎懂法的咕咕給我科普一下。)


    (修改了一下,把本來要寫在後麵的劇情移到前麵了。鬱初根本走不出失去父母的陰影,他知道從理來說宋宗陽無罪,但從情感上接受不了,所以容易會產生極端、偏執的感情,他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會有愛,也會有怨恨。)


    感謝在2021-07-0121:30:51~2021-07-0223:36: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汪汪喵喵是一家5瓶;某俞、種花家的兔子2瓶;蘇葉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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