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要修理,並不是送去4s店等幾天就能簡單解決的事,光是這車漆就要從國外定製再運回來,花上個十天半個月都算快的。


    江洐野既不想讓人來拖車,也不想找司機替他開這輛車,好在除了外形受損外,並不影響車的行駛,於是他又湊合地開著這車趕往下個目的地。


    他們轉場去喝酒的地是李明轍開的會所。


    這群人是常客,又是vip,服務員把他們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無需多說,就備好了吃的喝的玩的。


    嚴子毅今天是鐵了心要讓自己大出血,爽快地衝大夥喊:“隨便喝,我請客。”


    鬱初心裏頭還在惦記車的事,湊近江洐野,問他怎麽辦。


    看他自責的模樣,江洐野多有不忍,差點心如死灰的某人反過來安慰他:“沒事,能修,問題不大。”


    宋宗陽腆著臉坐到他們對麵的沙發上,套近乎:“我在這存著的酒,嚐嚐?”


    拋去家庭背景因素不說,李明轍的會所確實經營得有模有樣,最重要的一點是,來這的人非富即貴,無論是顧客本身還是服務員,嘴巴都很嚴實。


    也正因為如此,宋宗陽便經常來這玩,有自己專屬的包年包廂,還在這約過不少人。


    江洐野不給麵子,拒絕:“我今天不喝酒。”


    宋宗陽不敢勉強,轉頭問鬱初:“那你來點?”


    鬱初有自己的計劃,對方勸酒也正好算是助攻,他便接過來,飲了一口。


    周沁晴跑過來,想盡辦法找話題,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鬱初留意到江洐野已有不耐煩的跡象,握住他的手,又衝周沁晴挑釁一笑。


    兩人間暗潮湧動,彌漫著火|藥味。


    李明轍這人一向愛湊熱鬧,若不是有正事要忙,這玩賽車必定少不了他。現下忙完了公事,便急匆匆趕過來參加大家組的局。


    他先給江洐野發消息:“hello,保鏢兄弟,我快到了。”


    這個梗算是過不去了。


    江洐野黑著臉,回了一個“滾”。


    李明轍在vip停車場,一眼就認出了江洐野那輛他眼饞已久的限定款,畢竟國內就五輛,又是停在他的地盤,答案顯而易見。


    他十分猥瑣地產生了某個齷齪的想法——不如趁著沒人,偷偷摸兩把。


    畢竟江洐野往日裏把這車寶貝得跟什麽似的,根本不允許別人碰。


    機會難得,失不再來。他這打算將想法付諸為行動,上前湊近了看,才發現車頭油漆蹭花了,且有一大塊凹陷了進去。


    “......我操!”李明轍雖然不是車主本人,但他覬覦這輛車許久,看了實打實的肉疼。


    他乘坐專屬電梯上樓,加快步履進包廂,瞬間鎖定江洐野,大聲道:“洐野,我操,你那輛車怎麽了,是哪個不長眼把你給撞了!這他媽必須讓他賠得傾家蕩產啊。”


    全場瞬間靜默,有人欲言又止。


    鬱初站起身,開口:“李總,是我撞的。”


    李明轍:“......”嗬嗬嗬,怎麽沒有人提前告訴他一聲?小醜竟是他自己。


    “哈哈哈,原來是鬱初啊,”他立刻改口,“我剛剛話還沒說完呢,這讓人賠得傾家蕩產那也是大可不必。”


    江洐野靜靜欣賞李明轍的表演,要笑不笑,令人捉摸不透。


    周沁晴火上澆油,對鬱初說:“聽見沒?你這個不長眼的。”


    宋宗陽聽見了,恨不得讓她閉嘴。本以為這位大小姐是他搭上鬱初、江洐野之間的橋梁,然而太沒腦子,以至於這座“橋梁”有坍塌的跡象。


    鬱初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轉向江洐野時迅速變臉,眼簾低垂,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目光渙散地盯著某一處空氣,聲音輕飄飄的:“我想回家了。”


    江洐野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讓對方的眼睛直視自己,說:“走什麽走。”


    他又帶著怒氣,對周沁晴說:“我的車要外人操什麽心?今天不想聽見你在我麵前開口說話,否則後果自負。”


    其他人多多少少注意到了這的情況,捕捉到江洐野和鬱初之間的互動和氣氛很是微妙,怕不是普通朋友那麽簡單。


    周沁晴覺得丟臉,想罵又不敢罵。好在她的小姐妹及時出來解圍,大家裝作鬧鬧咧咧地也就當翻篇了。


    江洐野把鬱初帶到角落的沙發上,隔絕閑雜人等的視線,摸他柔軟的頭發,損他:“你在我這不是很橫嗎,怎麽在其他人麵前就不吭氣了?”


    “我哪橫了?”鬱初不滿他的形容,蹙著眉拂開他的手。


    江洐野嘖了一聲:“你現在的行為就是。”


    “......”


    江洐野親昵地刮了刮他的鼻子:“下次要對別人凶一點,別被人欺負了,知不知道?”


    鬱初聽話地點點頭,隨即又搖頭:“可是我怕得罪人,就拿周小姐來說,她家裏那麽有錢,不是我可以隨便冒犯的。”


    江洐野意味不明地嗬嗬了一聲,說:“我給你頂著。”


    “真的嗎?”


    “你怎麽老質疑我的話?”江洐野跟他保證:“隻要你不違法、不騙我,其他的麻煩我都可以幫你解決。”


    倒不是說江家沒辦法,而是江洐野本人,向來遵紀守法,自然看不起某些醃臢事。


    鬱初心頭一顫,極力掩飾自己的心虛,喃喃道:“我能做什麽違法的事啊......”然而謊話的確沒少講。


    “我又沒說你會做,隨便舉個例子而已。”


    彭滔很沒有做電燈泡的自覺,硬生生擠在兩人中間坐下,要跟他們吹瓶。


    “鬱初,你上次和我們擲骰子輸了,可是讓洐野喝了不少酒,今晚要不再來幾把,給你個翻盤的機會。還是上次的規矩,輸了就喝酒,但這次要喝一瓶。不過你放心,度數不高。”


    嚴子毅跑過來:“光喝酒沒意思啊,還是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江洐野吐槽:“好土。”


    嚴子毅勸他們:“這叫經典好嘛!玩起來還是很有趣的啊。”


    江洐野依然不感興趣。


    鬱初對此可有可無,不過見其他人都躍躍欲試,他又存有其他心思,決定拉著江洐野一起加入。


    一群人圍成圈,同時擲骰子,點數最大的為贏家,而點數最小的則要接受懲罰。若有人點數同樣最大或最小,那這兩人則再擲一輪。


    前幾輪,鬱初和江洐野都巧妙避開,然而該來的總會來,終究逃不過。


    第七輪時,李明轍點數最大,鬱初最小。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


    李明轍摩拳擦掌,旁人都以為他要來個大招,結果隻聽這人問:“你跟啟明星辰的合約到期了以後,你會續簽嗎?”這可關乎著他會不會失去一棵搖錢樹。


    其他人噓他:“你問的是什麽玩意!”


    鬱初老實回答:“還沒考慮過。”


    李明轍:“......”還真是實誠。


    宋宗陽開口挖人:“簽到我的工作室旗下也不錯哦,我這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第十輪,嚴子毅點數最大,江洐野最小。


    他本想問點大尺度的,可在座的還有幾個女孩子,怕顯得自己太過下流,於是準備了個稍微委婉點的問題。


    然而江洐野直接選擇了喝酒,非常不配合,但這就是他的風格。


    第十五輪,鬱初翻身做主人,成為贏家,而點數最小的竟然是江洐野。


    兩人相視無言,江洐野挑挑眉,一副“我看你要怎麽辦的”看戲模樣,全然沒有自己是被懲罰者的自覺。


    鬱初按流程來,先問:“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嘴硬如江洐野,當然不可能選什麽真心話,但這次也沒有直接選擇吹瓶,很給麵子地選了一個:“大冒險吧。”


    鬱初側頭看了一眼周沁晴,又迅速收回視線,想了想:“選一個在場你覺得最好看的,親一下吧。”


    這個尺度的大冒險,對這群經常玩的人來說是小清新,然而此刻要做這個任務的人是江洐野,那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勁爆。


    除了周沁晴之外,也有別的人對江洐野有多餘的心思。這會兒突然多了這麽個環節,說內心沒有絲毫期待,那是假的。


    不少人其實已經在內心猜江洐野這次又會選擇喝酒,結果這人不按常理出牌,很隨意地問了一句:“要親哪?”


    鬱初:“隨你。”


    江洐野毫不拖泥帶水地摟住身旁的鬱初,側過頭在對方臉上親了一口。


    在場的人都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對,又好像理所當然。畢竟拋開性別而言,長得最好看的的確是鬱初,這無可指摘。


    周沁晴氣到失語。她的小姐妹已經恢複理智,和她分析,說這人的手段太高,整這麽一出無非就是想告訴大家,在江洐野心中他最好看,順便給其他愛慕者潑潑冷水,鬱初沒上過茶藝課她不信。


    在場的人開始瞎起哄,跟群幼稚的小學生一樣。


    鬱初又恰到好處地紅了臉,嗔怪地看了江洐野一眼。


    江洐野攤攤手:“怪我幹什麽?你自己提的要求。還是說,你想我親別人?”


    鬱初立刻坐直了身子,不高興地看向他,整個眼神都寫著“不可以”。


    李明轍看不下去了:“你兩悄悄說什麽呢,別打情罵俏了,趕緊開始下一輪。”


    一群人玩到深夜,不少人又喝了酒,幹脆決定去樓上周堯的酒店開個房睡一晚。


    江洐野也是這麽打算的,反正他有專屬的總統套房,裏頭還有他的換洗衣服,很方便。


    鬱初今晚喝了不少酒,看起來有些醉,然而隻有他自己清楚,他隻是醉意上臉,腦子依舊清醒。


    江洐野帶他上樓,邁入熟悉的房間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他和鬱初第一次的地點,心情過於複雜,他甚至想往回走,和鬱初說:“我們還是回去吧。”


    對方話音剛落,鬱初摟著江洐野的腰,緊貼著他,往門上一撞,重重地關上了門。


    江洐野脖子被他蹭得癢,往外避了避,結果就看見鬱初紅了眼,很委屈地望著他,他下意識解釋:“我隻是有點癢。”


    鬱初伸出手,要去脫江洐野的衣服,然而胳膊在半路中被攔住,他不解地歪著頭,漂亮的眼睛裏寫滿了無措。


    江洐野磕磕巴巴:“你別這樣。”


    “為什麽?你都硬了。”


    江洐野:“......你醉了。”


    “我沒醉。”


    “你這樣子就是醉了。”


    實際十分清醒的鬱初頂著天真懵懂的表情,問他:“你是不是嫌棄我,才不願意和我做。”


    又來了又來了,又開始作了。


    江洐野分外頭疼:“我能嫌棄你什麽。”


    “唔......”鬱初思考了一會兒,說:“不知道。”


    “現在,不合適。”江洐野不想跟小醉鬼一般見識,試圖把人拎到床上,想讓這人趕緊睡著安靜下來,還他一片清靜,也好讓他有時間去浴室解決發泄。


    可鬱初不依不饒,纏著他不鬆手,嘟囔著追問為什麽,手指已經摸上了他的扣子,想要替他解開。


    “別動。”


    鬱初不聽。


    江洐野紅著臉揮開他的手,終於忍不住說:“還沒結婚,這樣不太好吧。”


    聽到這個詞,鬱初一個激靈,連忙收回手,也不敢再裝醉鬼,慌張的人反而變成了他自己:“什、什麽結婚?”


    “就字麵意思。”江洐野扣緊褲子,堅決不做到最後一步。


    他和鬱初的第一次就是在自己醉酒的情況下毫無意識發生的,是意外。雖然在之後的相處中,他可以勉強把那莫名其妙的第一次當成意外之喜。


    但他不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隻存在於肉|體上,應該是循序漸進,而不是又一次在其中一人喝醉時發生。


    盡管他忍得很難受。


    鬱初現在有點懷疑自己可能真的醉了,不然腦子怎麽會轉不過彎來,聽不懂江洐野說的話。


    他暈暈乎乎地問:“嗷,所以你是想跟我結婚?”


    江洐野:“我沒說是和你。”但也沒說不是你。


    好狗的男人。


    鬱初氣得放棄勾引江洐野上床的計劃,側躺在床上,背對著江洐野賭氣。


    十幾秒後,江洐野戳了戳他的背:“喂。”


    這次哄人的速度倒快,鬱初糾結還要不要再多擺會兒譜。就在他做思想鬥爭的時候,聽見身後的人說:“你還是先洗個澡再睡吧,不然我渾身難受,我給你拿睡衣。”


    鬱初:“......”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在半個小時之前,他一定會選擇離開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江洐野:老婆好像一直很覬覦我的身體呢(開心)


    鬱初:罵一句榆木腦袋都算是誇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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