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洐野這人一向護短,這也是除卻家世背景外他一身臭脾氣卻能擁有幾個交心好兄弟的原因。畢竟被他護著的人,絕對吃不了虧。


    彭滔一直堅定地認為這是他們堅不可摧的兄弟情,而江洐野的想法卻很簡單——打狗還得看主人。


    當然,並沒有說彭滔他們是狗的意思。


    眼下鬱初眼神躲閃,支支吾吾:“隻是不小心撞到了。”


    江洐野氣笑了:“怎麽,你是覺得我腦子有病很好糊弄嗎?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本事,能撞成這個樣子,來,再撞個給我看看。”


    “我……”鬱初低著頭,似是不知道如何接話。


    江洐野極具侵略性地盯著他,像是在確認自己領地是否被侵犯的野獸,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歡別人騙我,說。”


    他的小情人在外被欺負了,那丟的可是他的麵子,他忍不了。


    更何況,那一大片淤青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太過刺眼,就像是一幅美麗的山水畫上落了多餘的墨點,讓他很不爽。


    鬱初抬眸看了他一眼:“別人打的……”


    “誰?”


    “我劇組裏的男主角。”


    江洐野冷笑一聲:“叫什麽?”


    “徐望軒。”


    “什麽糊逼?這名字聽都沒聽過。”


    鬱初倒是被這句話逗笑了:“你之前不在國內,不認識他也是正常的,不過,怎麽說呢,嗯……他現在在年輕人裏還是挺紅的。”


    “哦,那恭喜他,馬上要成為過氣男明星了。”


    鬱初一臉忐忑:“你都不問問他為什麽會打我嗎?”


    “理由很重要嗎?”江洐野盯著他的眼睛,“我隻需要知道,他打了你這一件事就可以了。”


    鬱初那顆本應冰冷堅硬的心在這一瞬間微微有所觸動。


    同時,也因欺騙和利用江洐野泛起陣陣內疚。


    但想起往日所承受過的苦楚,他又不得不繼續下去。


    江洐野見他出神,打斷道:“想什麽呢?”


    鬱初搖搖頭。


    “塗藥沒?”


    “這幾天有塗,今天還沒來得及。”


    那藥膏有股濃重刺鼻的味道,他今天又存了別的心思,怕塗了會降了江洐野的性致,自然沒有上藥。


    “把藥拿來。”


    鬱初應了一聲,走進臥室,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支藥膏。


    “坐下,我給你塗。”


    “好。”


    “把衣服扯開點。”


    鬱初依舊照做。


    江洐野誇道:“還挺乖。”


    鬱初抬起頭,衝他笑了笑,那雙平日裏淡漠冷清的雙眸,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細細碎碎的星光。


    江洐野在這方麵倒是很心直口快,也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你的眼睛很漂亮。”


    “謝謝。”


    類似的話,鬱初聽到過很多次,他們或直白或委婉地帶著對他的愛慕,或覬覦他的臉蛋和身體。可沒有人像江洐野這樣,不帶別的感情或□□,就隻是單純地在陳述一件事實而已。


    江洐野沾了些藥膏在手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拂過,又在淤青處打轉按摩,觸碰到的皮膚細致嫩滑,令他忍不住多流連了幾秒。


    鬱初從小到大都很清楚自己長相的優勢,追他的男男女女也不計其數,但他從沒為哪個人動過心。在他心裏,最重要的永遠是自己的家人。又因為家裏的那些事,他沒有閑心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與另一個人發展一段感情。


    甚至,他很排斥別人的親近,這些年下來,也沒什麽真正交心的朋友。


    但他頭一次產生了這樣的情緒,如果對方是江洐野,同他做朋友,應該會很不錯吧。


    隻可惜,江洐野這樣身份的人,和他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


    “嘶——”鬱初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江大少爺從小就是被伺候的份,哪做過替別人上藥的細致活,盡管已經刻意放輕了力道,可還是把人弄疼了。


    聽見鬱初的吸氣聲,江洐野的臉色青了幾分。


    怕惹對方生氣,鬱初趕緊解釋:“是我太怕疼了,對不起啊。”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道歉?”江洐野很不解。


    鬱初:“……”還不是怕你這位爺以為自己不識好歹。


    他轉移話題,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要去找徐望軒麻煩嗎?”


    “不然呢,看你白被他欺負?”


    鬱初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


    江洐野看著他的臉,突然想到什麽,起了個新的話頭:“我小時候撿了一條流浪狗,是隻土狗,平常就關在院子裏,有一天家裏的傭人沒看住,從小門溜了出去。附近有幾個熊崽子,以為這是從外頭瞎跑來的野狗,拿石子砸它,被我知道後,揍了他們一頓。”


    他看向鬱初:“知道我為什麽要跟你說這些嗎?”


    鬱初還真是不太了解他的腦回路,隻能試著拍馬屁:“江少爺你是想說你從小就是個見義勇為的人?”


    江洐野:“?”


    見義勇為個屁。


    不僅不見義勇為,他從小就是個愛挑事的小霸王。


    江洐野開口:“我說這些的意思,隻是想讓你別自作多情誤以為我做這些是對你有什麽意思,哪怕隻是我撿的野狗,我也不允許有人在我眼皮底子欺負它,更別說是個人。”


    鬱初:“……”他並沒有這麽想呢。


    順便收回剛剛的感動。


    這種淨說狗話的狗男人,遠離才是硬道理。


    既然已經把話說清楚了,江洐野準備起身離開。鬱初照例又演了演讓人留下的戲碼,自然是被對方拒絕,正合他意。


    等江洐野走後,鬱初給鬱心打了個視頻通話。


    “哥哥。”屏幕那頭,是少女天真爛漫的臉龐。


    鬱初的心軟了軟,關心問道:“嗯,心心,今天都做了些什麽?”


    “今天啊……”鬱心掰著手指,“上午小田老師來家裏教我上課,中午睡了午覺,下午在畫畫,吃完晚飯後王嬸陪我看了會電視,剛剛洗完澡,我現在躺在床上玩連連看!”


    鬱初嘴邊漾著笑:“心心好乖。”


    鬱心湊近屏幕,滿臉寫著好奇:“哥哥,你今天好像很開心。”


    “啊?”


    鬱心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因為今天哥哥的笑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


    鬱初下意識地抿了抿唇,他似乎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點。


    “哥哥,不公平。”鬱心鼓著臉,哭訴道,“哥哥有開心的事情不告訴我,但是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了!哼!”


    鬱初拿她沒辦法,更說不上來有什麽開心的原因,他總不能告訴自己的妹妹那些醃臢事。


    思來想去,他也隻能想到江洐野,他說:“大概是認識了一個有趣的人。”


    “是哥哥的朋友嗎?”


    鬱初否認:“不是。”


    江洐野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上位者,而他隻是滿嘴謊話的騙子。他們是包養與被包養的關係,也僅僅是名義上的,畢竟對方連碰都不願意碰他。


    鬱心重重地歎了口氣:“那哥哥要努力和他成為好朋友呀,我也沒有什麽朋友呢。”


    鬱心在出事前也有過幾個好朋友,不過大家那時候還都是小孩子,並不懂鬱心受傷的嚴重性。而鬱心所受的傷,也意味著她很難繼續上學。在退學之後,曾經的玩伴也有了其他的夥伴,她本人又經常輾轉於各大醫院,時間一久,也沒有人再來找她玩。


    生理隨著年齡正常發育,智力卻停留在七八歲。部分殘缺和反差讓她很難找到合適的同伴。再加上鬱初忙於生計,隻有王嬸照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鬱心多數時間都留在家裏,社交幾乎為零。


    每每想到這些,鬱初都覺得很虧欠和絕望。但他卻隱隱有預感,一切都會好起來。這個想法,沒有像今天這麽強烈過。


    鬱初安慰她:“等哥哥把想做的事做完,就一定會多陪心心。”


    “好!”


    在鬱初陪鬱心話家常的時候,江洐野也沒閑著。他從鬱初那離開後,徑直去了李明轍那會所,把人喊了過來。


    “徐望軒,認識嗎?”江洐野說話不帶拐彎的。


    “認識啊。”李明轍自己一開娛樂公司的,再加上徐望軒最近風頭正盛,自然知道對方。


    江洐野:“他動了我的人。”


    李明轍眼皮一跳,直感大事不妙,問:“你想做什麽?”


    “我還能做什麽啊?”江洐野好像很無辜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如既往的混不吝,“隻想讓他混不下去唄。”


    “我的哥,徐望軒那個不長眼的怎麽得罪你了啊,要這麽狠?”


    “他打了鬱初。”


    “啊?”李明轍這才想起來,鬱初確實是在徐望軒那個劇組演個小配角。


    “鬱初受傷了啊?傷到臉了沒?很嚴重?在哪個醫院,要我去看看他嗎?”怎麽說鬱初現在也是自己好兄弟的小情人,他好兄弟看樣子對鬱初也有點上心,再加上他也算人家老板,他得表表關心意思意思。


    江洐野跟看傻子似的看他:“你他媽咒誰住醫院呢?鬱初肩膀受了點傷,他媽的青了一大片。”


    “?”李明轍無語,“那你他媽那語氣整得跟他出了什麽大事一樣,能怪我誤會了嗎?”


    他又問:“徐望軒跟他什麽矛盾啊?怎麽還動手了?”


    江洐野一臉無所謂:“沒問。”


    李明轍再次無語:“合著您老都不了解一下事情經過啊?萬一隻是點小摩擦呢,你這就隨便斷人財路是不是狠了點。”


    江洐野才不管那麽多,灌了口酒,說:“在我這,別人動了鬱初,那就是別人錯,懂嗎?”


    作者有話要說:


    江洐野:我老婆不能被欺負(發怒.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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