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決後,陸采索性再去找了次譚華,借口換衣服請假。


    譚華笑著看他,轉身把議事廳的門關上,隔絕裏麵還在開會的眾人,回頭輕聲問:“沒受傷吧?”


    澤西亞站在兩人不遠處,像一個英勇的禁衛軍,目光灼灼地掃過每個過路的人。


    陸采搖頭:“沒有。”


    “那就行,這場會還要開很久,裴隆都快炸了,因為他根本聽不懂。”譚華伸手挽了一把鬢發笑著說。


    她突然湊到陸采身旁,一雙狐狸眼輕輕一眨:“聽說,城堡左側有一座教堂,叫威敏特教堂,是個很有當地風土人情的建築,當然,是裴隆昨晚告訴我的。”


    陸采一頓,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知道了,有空的話我也去看看,謝謝。”


    看來今早譚華和裴隆表現的十分忌憚,就是因為昨晚在城堡裏發現了什麽。


    “不謝,因為那位看起來不太高興,所以我想著你們需要一點調劑。”譚華勾著嘴唇從陸采身前退開,抬眼見到的就是澤西亞凝重嚴肅的目光。


    嘖,占有欲還挺強。


    陸采這會兒就沒太在意她的話中深意,他在想,譚華和裴隆的意思是,威敏特教堂裏可能有點東西,如果他今天方便,可以去看看。


    他們在共享信息。


    陸采陷入糾結,能夠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身邊的人最好不過,他不喜歡做勾心鬥角的事情,但出發前,白崇雪告訴自己一定要小心周圍的人。


    因為顧明澤就是遭到背刺繼而失蹤的。


    哪怕陸采再遲鈍,也發現目前各大基地和組織都多多少少出現了問題,似乎有人布置了張大網,一點點,一步步地滲透著、割裂著這些龐大的保護傘。


    人類在麵臨著威脅……


    人類的意誌卻在搖搖欲墜。


    短暫思索後,陸采繃直了腰背,手掌慢慢握緊,垂下眼看著譚華,簡短告知:“小心牆壁、影子和棕色頭發的男人。”


    譚華微微訝異,看向陸采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深意,隨即點了點頭,由衷笑道:“謝謝關心,小陸隊長。”


    “三個人都不是,”


    陸采回到房間後迅速把髒衣服扔進簍子裏,連同裏麵的短袖也一起換下來,一邊找幹淨衣服一邊問澤西亞,


    “你昨晚是怎麽感受到那怪物從牆裏出來的?”


    經過早上的事,陸采認識到,城堡裏那麽多人,哪怕絞盡腦汁,也沒法兒一個個通過肢體接觸來檢驗,所以他想起了澤西亞超乎人類的預判。


    澤西亞背靠著床背,端正地盤起一條長腿坐在床沿,眼神高高遠遠凝視陸采的背,慢慢回道:


    “這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小鹿,龍的直覺很準,對於一些邪惡的氣息偶爾會有生理上的反應。”


    陸采找到一件黑色的t恤,起身利落地解開腰帶,把上衣的下擺塞進褲子裏。


    他穿好衣服後,額頭微微沁出汗,歐洲的七月原本沒有這麽熱,但自從災變之後,地球的氣候變得極端了很多,白天更熱,晚上更冷。


    他係好腰帶,手指在金屬環扣上稍微遲疑按了會兒,轉身問道:“那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澤西亞眨了眨眼,盯著他看了會兒莞爾一笑:“當然可以了我的小鹿,不過是幫你穿褲子這種小事……”


    說著他起身就要朝陸采擁過來。


    陸采朝後退了幾步張開雙手,表示他已經靠自己獨立穿好了衣服:“不,我想請你幫忙的不是這個。”


    “好吧。”


    澤西亞腳步頓住,擺開雙手,不知道為什麽,陸采好像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抹遺憾。


    那必然是自己看錯了,陸采冷靜地想。


    隨後他把自己的想法和澤西亞說了一遍,澤西亞靜靜聽著,銀色的卷發垂在漂亮的眼睛前麵,使他看起來像一副恬靜優雅的昂貴油畫裏的人物。


    但這幅油畫總是語出驚人:“其實沒有這麽複雜的,如果你懷疑這裏有問題,我可以把他們全都吞下去,放心,我的胃口很大。”


    陸采眼角抽抽,:“謝謝,但是他們其中有一部分人相當重要。”


    是,他們中有你要找的公主對不對?


    澤西亞覺得自己有點酸溜溜的,立刻擺正態度,不希望這種情緒蔓延開被他的騎士發現:


    “好吧小鹿,既然是你的請求。那麽如果我發現了那個家夥,是直接吞下去還是通知你?”


    陸采想了想:“以你的安危為主,如果沒有威脅,就盡量先通知我。”


    圓桌騎士團的內部出現了怪物,他隨便一晚上就看到一個,這必然不是個例。


    但亞當從頭到尾都沒有向他們透露過相關信息,所以陸采合理懷疑這群騎士不值得信賴。


    他想找的線索和人,都必須得靠自己……還有澤西亞。


    澤西亞和陸采兵分兩頭——陸采費盡了口水才讓他答應,甚至陸采還被迫發誓,如果這次再出現問題,以後兩人到哪兒都要在一起綁著,連睡覺都不分開。


    小鹿發誓的時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在提及睡覺也不分開的時候露出驚愕,看起來非常可愛!


    可睡覺不分開怎麽了?他可以化成龍形張開翅膀保護小鹿!否則萬一總是有奇怪的野雄性在小鹿身上留下味道怎麽辦?


    他太年輕了,還不清楚氣味這種東西要怎麽標記,但不妨礙他心中不悅。


    澤西亞悻悻地想,這是隻有龍騎士才能享有的待遇,別人想要他還不給呢。


    這麽想著,他慢悠悠走到了昨晚和小鹿發現異樣的拐角,那麵牆在白天看來顏色青灰,十分普通——氣息也十分普通。


    澤西亞肯定,哪怕自己在這裏假裝成一條營養豐富但毫無攻擊性的幼龍,連鱗片都沒長出來的那種,對方也不會出現。


    這就是愚蠢邪惡又陰暗的生物的通性——慫!


    他輕哼一聲,大搖大擺插著口袋走上台階,眼神隨意一瞥,腳步微頓。


    這種逃學翹課卻突然撞見了學校領導的感覺不太美妙。


    坐在大廳裏的阿爾伯特也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兩人居然在這裏也能碰到。


    議事廳的會議還在繼續,而他作為騎士團的副團長,被參會者發現翹班了,感覺不太妙。


    可是……他叫什麽來著?


    兩人腦海裏同時蹦出了相同的問題,同時對彼此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相遇心照不宣。


    但很快女仆捧著一疊材料過來——“阿爾伯特先生,您要的材料我給您找來了……咦,澤西亞先生也在這裏呢?”


    很好,尷尬就這麽化解了。


    澤西亞看到對方接過材料後對女仆低聲說了句謝謝,心裏的印象稍微好了那麽點。


    這才稍微像一個有禮貌的紳士。


    阿爾伯特還不知道自己的個人評價在澤西亞心裏又更新了一遍,他放下材料後,猶豫片刻,隔著不算遠的距離對澤西亞喊道:


    “如果不嫌棄,能邀請你聊一聊嗎?”


    他頓了頓,又想起早上在洗手間的時候,這位神秘的澤西亞先生對禮儀近似嚴苛的風格,補充道,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圓桌騎士團的副團長阿爾伯特。”


    雖然依然硬邦邦的,但他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真摯和恭敬,從措辭到神態,澤西亞聽著聽著,自然而然挺直了身體。


    猶豫片刻,他撓了撓鼻子,微微躬身:


    “你好阿爾伯特,我是陸采的澤西亞。”


    阿爾伯特愣了下,立即想到先前的那個東方青年。


    早上他從洗手間離開後,手下向他透露了點這兩人的關係,但他沒想到澤西亞會在任何場合都如此直白。


    他無奈地勾起嘴唇:“了解了,您與陸先生可真是令人豔羨的一對。”


    說到這澤西亞可就來勁兒了,他鄭重點了點頭:“確實!”


    一百多年了,真正湊成對的龍與龍騎士隻有他和小鹿,確實值得這些別的騎士豔羨。


    不過澤西亞多看了阿爾伯特幾眼,又覺得有奇怪——


    事實上,他從來到這裏就發覺了,這些以騎士命名的異能者們穿著改良過的盔甲,腰間懸掛著金屬大劍,看起來的確還不錯,但……


    他們為什麽和小鹿看起來不太一樣呢?


    小鹿不也是個騎士嗎?


    難道是因為人類所在的地域不同,所以騎士的種類也不盡相同?


    如同他和瑞恩還有克裏斯明明都是龍,但其實大家的長相模樣也不太一樣?


    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澤西亞還是隱隱覺得哪裏不對,既然眼前的這位騎士與它不打不相識了,那麽今天他就來和對方深入探討一下,關於目前形勢下地球各大地域板塊行政劃分對騎士種類的打造與影響的話題。


    他可真是一條有文化的龍,澤西亞朝對方走過去,野心勃勃地做著自我建設。


    沒想到他剛走到阿爾伯特身邊,視線卻被桌上那一摞紙吸引了——


    “克裏斯!?”


    澤西亞保證它從來到小鹿身邊以來,從未經曆過這麽大的驚嚇,當場脫口叫出了那張紙上印著的人!


    阿爾伯特也猛地一震,下意識想要收掉那張紙:“抱歉,這應該是哪個臭小子追星追迷糊了,弄亂了我的材料……”


    人類的手速那必然是比不過龍的,阿爾伯特眼睜睜看著陸采把那張紙抽了過去,難以置信地喊道:


    “你們居然還把克裏斯的這副……印在了紙上!?”


    畫麵上的青年有一頭淺白色的短發,湛藍的雙眼,偏於可愛的臉蛋在愛他的人眼中宛若一顆璀璨的寶石。


    阿爾伯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和克裏斯很熟?”


    作者有話說:


    陸采:我差點掉馬了?


    澤西亞:我差點掉馬了!!!


    克裏斯:獨美,勿cue


    【克裏斯是龍島裏的那條漂亮水晶龍!是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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