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覃亦臨想叫住他,卻慢了一拍。


    轉眼間,幻崽崽已經消失無蹤了。


    “跑得真快。”覃亦臨嘀咕著,從口袋裏拿出之前在魔界商場買的紫色粉末。


    上次溫泉遇到的時候,覃亦臨就想問問他,這包粉末到底有什麽用。


    可當時覃亦臨正在泡溫泉,粉末沒有帶在身邊。這次雖然帶了,卻沒有機會問。


    “唉,下次吧。”覃亦臨把粉末收起來,估摸快到孤兒院的飯點了,招呼自己崽崽留下來蹭飯。


    “嗷嗚嗚嗚!”狼崽的幹飯之魂覺醒,甩著尾巴嗷嗷嚎叫著喊餓餓。


    孤兒院雖然條件有限,但吃穿方麵盡量滿足孩子們。


    近些年,國內經濟發展速度飛快,來自社會各界的捐助也隨之增多,孩子們的夥食標準也提高了。


    雖然餐桌上沒有龍蝦牛排山珍海味,起碼頓頓都有肉吃。


    “嗷嗚嗚嗚!”狼崽聞到肉味,沒命似的要往食堂衝。


    覃亦臨揪住它命運的後脖頸,無奈的訓斥,“安分點,沒吃過飯嗎?”


    “嗷嗚嗚…”狼崽聲音可憐極了。


    老院長笑著調侃,“小覃你怎麽回事,養狗狗居然不給它吃飯。”


    “嗷嗚!”就是就是!


    “……”覃亦臨心裏苦。


    倒不是覃亦臨虐待狼崽,故意不讓狗狗吃飯。


    孤兒院小朋友太多,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一個比一個能吃。覃亦臨習慣等他們打完飯,自己再去食堂。


    現在情況不同,覃亦臨是孤兒院的客人和最大資助者,沒有讓金主餓肚子的道理。


    老院長讓食堂阿姨給他單獨開了小灶,準備他以前在幼兒園最喜歡的食物。


    食堂阿姨在孤兒院工作十多年,也算是看著覃亦臨長大的。他是全孤兒院最懂事,最有出息的孩子,阿姨當然會稍微偏心一些,記住他飲食方麵的喜好。


    覃亦臨品嚐到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心生感動,由衷對阿姨和老院長說一句謝謝。


    過往二十年,覃亦臨孤身一人,得到的關懷很少,還必須跟其他人分享。


    但他把每一份關心,都默默記在心裏,努力留住人世間的美好。


    離開時,老院長把他送到門外,和藹地說,“以後想來就來。我知道你的性子,看起來冷靜理智,其實比誰都重感情。”


    覃亦臨輕笑,算是認同她的說法。


    “這裏雖然不能當做家,但畢竟是你成長的地方,還保留著很多回憶。”滿頭白發的院長奶奶抬頭看他,目光非常慈祥,“我把你們每個人,都當成自己的孩子。現在,你有光明的未來,我非常高興。”


    “謝謝。”覃亦臨彎腰,鄭重的朝她鞠躬,“我永遠感謝你。”


    院長奶奶又說了幾句祝福的話,朝覃亦臨揮手告別。


    小哭包紅了眼睛,躲在覃亦臨身後小聲說,“孤兒院真好。”


    “咩咩~!”幼龍探出腦袋叫喚。


    “我也想跟孤兒院的小朋友一起玩。”


    “嗷嗚嗚~”狼崽舔舔嘴巴,表示讚同。


    孤兒院的飯真好吃,它願意每天來這裏幹飯。


    覃亦臨收起情緒,笑著問他們,“如果孤兒院和咱們幼兒園選一個,你們選哪個?”


    小道立刻回答,“當然是幼兒園。”


    “唔,我勉為其難選幼兒園吧。”蘭蘭語氣傲慢,身體卻誠實的拉住小道哥哥,不願意跟他們分開。


    “嗷嗷!”狼崽嚎了兩嗓子。


    人魚寶寶豎起小樹杈的手勢,表示自己選擇第二個選項。


    “咩咩?”幼龍小小的豆豆眼,寫滿大大的疑惑。


    為什麽要做選擇?


    寶寶這麽可愛,不能全都要嗎!


    ——龍龍不愧是覃亦臨親自孵出來的蛋,盡得海王真傳。


    覃亦臨撫摸幼龍的尾巴,“既然你們都喜歡孤兒院,以後我們可以經常過來。”


    “好啊~”蘭蘭開心極了。


    “嗷嗷!”狼崽激動的打了個滾,決定朝著‘吃垮孤兒院’而努力。


    覃老師帶著幼崽,有說有笑坐上返程的車。


    一路顛簸,他們回到幼兒園外麵的小巷子時,天色已經黑了。


    在外麵折騰一整天,蘭蘭和狼崽早就困了。


    兩隻崽各占一邊,趴在覃亦臨腿上呼呼大睡。人魚寶寶脫水一整天,雖然沒有危險,但是身體肯定難受,早就想回自己的魚缸。


    覃亦臨拖著狼崽,又抱起蘭蘭,艱難的走下車。


    小道跟在後麵,替人魚哥哥推輪椅。


    他們摸黑穿過巷子,徑直走向幼兒園。


    快要靠近時,小道感覺到胸口的定命符滾燙,似乎是感應到神罰使的氣息。


    覃亦臨懷中的狼崽聞到氣息,困意消失,爬起來睜大綠色獸瞳。


    “覃老師…”小道叫住覃亦臨,想跟他說明現在的情況。


    覃亦臨從狼崽的反應中,就已經覺察到什麽。他安撫狼崽,麵色凝重的問,“現在要怎麽辦?”


    “神罰使應該發現幼兒園的位置了,先離開吧。”小道緊緊皺著眉,無奈地說,“神罰使的目標很明確,他會一直守在幼兒園附近。”


    “難道我們回不去了?”覃亦臨覺得荒謬,無法接受這種結果。


    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後的希爾走上前,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輕輕抬起手。


    手指劃過的地方,出現一道金色的光芒,流光溢彩。


    黑暗中,那道光芒漸漸清晰,變成絲線一樣的形狀,然後很有目標性的飛向某個方位。


    覃亦臨和幼崽們抬起頭,順著絲線看過去,發現金線困住一個白衣白帽的人形生物,正是小道之前見過的神罰使。


    神罰使被絲線綁住,身體立刻湧出黑色的氣,小道立刻讓覃亦臨和大家捂住鼻子。


    “覃老師,小心點,不要聞那個。”小道拉著覃亦臨,往後退幾步,解釋道,“神罰使的靈力不強,但它毒性很強,而且無法殺死。魔族隻要碰到他的身體,就會被控製。”


    “……這麽變態嗎?”單單聽小道描述,覃亦臨就覺得惡心。


    他以為,神罰使屠殺魔族,是因為它能力強大。搞了半天,原來是玩陰的。


    而且——


    “為什麽殺不死?”


    “我也不知道。”小道苦惱的說,“道族的先輩們,聯合布下血陣,讓陣中的神罰使粉身碎骨。結果他的身體竟然重新拚湊到一起,再次複活。”


    “啊這,還可以複活啊。”


    “嗷——”狼崽遠遠望著神罰使,喉間翻滾著沙啞的怒音。


    覃亦臨嚐試安撫它,卻沒辦法讓狼崽平息。


    希爾察覺到他的焦急,在狼崽眉間碰了一下,狗狗立刻閉上眼睛,失去意識。


    覃亦臨:“它…”


    希爾:“睡著了而已,這樣對它好。”


    “哦,那就好。”覃亦臨把狗狗抱進懷裏,輕柔的撫摸它。


    希爾:……


    他冷漠的挪開眼神,食指和拇指收緊。


    黑暗中的那道金光也隨之收緊,硬生生從中間勒斷神罰使。


    隨著惡心吧啦的爆裂聲,神罰使體內湧出很多類似瀝青般油膩粘稠的深黑色液體,如同下雨般洋洋灑灑落下。


    粘稠液體落到地麵,觸碰到它的花花草草立刻枯萎,泥土幹涸開裂,連石頭都被腐蝕成黑色,比硫酸還可怕。


    小道和覃亦臨明明退的很遠,奈何液體噴濺範圍太大,有幾滴直直衝向他們,還伴隨著一股惡臭。


    小道立刻擋在覃亦臨身前,拿出符咒。脫水的人魚寶寶努力吐出有淨化能力的泡泡,想要保護脆弱的人類。


    他倆的行動還沒發揮作用,希爾直接在覃亦臨麵前撐起結界,擋住所有的粘液。


    ——覃亦臨再次看到他的背影,一如初見。


    挺拔,絕美,可靠。


    仿佛從天而降的守護神,密不透風的保護自己。


    覃亦臨愣了幾秒,才想起來要道謝,“……謝謝你,救了我第二命。”


    希爾垂眸看他,淡淡說,“不用。”


    覃亦臨舔了下唇,轉移話題,“所以,那個神罰使死了嗎?”


    “沒有,他不會死。”


    “啊?”覃亦臨想起小道說的話,擔憂地問,“所以,他還會複活嗎?”


    小道呼吸一滯,攥緊衣角,極力克製憤怒的情緒。


    希爾再次否認,“不會,它原本就沒有生死。”


    “什麽意思?”


    希爾沒有說話,隻是操縱金線,讓它來到覃亦臨麵前。


    覃亦臨看到,光芒璀璨的金線綁著一株漆黑枯萎的植物。


    植物看起來腐爛灰敗,分辨不出是花還是草。


    小道和人魚寶寶睜大兩雙眼睛,不明所以的盯著植物。


    “難道,它就是神罰使?”覃亦臨試探著碰了下植物,它寥寥無幾的葉片,又掉下一片。


    這可真荒謬。


    毀滅整個魔族,讓崽崽們孤苦無依的神罰使,本體竟然是這樣…難以形容…的東西。


    希爾告訴他們,“神罰使其實是聖神製造的傀儡。他用自己的身體變成根,用血液澆灌它們,讓他們吸收自己的力量和怨憎,借以消滅魔族。”


    覃亦臨覺得費解,“竟然是傀儡…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這就是神族嗎?”


    希爾糾正他的說法,“其實,根本沒有所謂的神族。”


    沒等覃亦臨反應,小道的三觀先崩塌了,追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來,所謂的‘神’隻有一個,根本達不到成為‘族’的標準。


    神之所以為神,也不是因為他創造蒼生,拯救世界。而是他自封為神,憑借一己之力,創造整個神族,還把與之對立的非人類生靈,全部歸為‘魔’。


    自古以來,世間都以為神是正道,代表善良和光明。


    但那位聖神卻不同,他無法容忍任何與自己相悖的生靈,費勁心機封印魔王,還覺得不滿意,要屠殺整個魔族。


    “……所以,從一開始,我的理解就是錯的。”覃亦臨終於弄清楚事情真相,又好氣又好笑,“這算什麽?一個瘋子,以為自己是神,妄想肅清這個世界,讓他成為主宰。”


    希爾:“對。”


    “難怪…”覃亦臨之前的疑惑,現在終於解開了。


    難怪咕咕醬、白澤、還有人魚,這些傳說中代表吉祥、美好的生靈,也會成為魔族。


    難怪所謂的神罰使,從來不跟魔族交涉。每次衝突都像是執行任務一般,毫無感情的傷害魔族。


    那些神罰使當然沒有感情,他們沒有自己的想法、意誌、甚至沒有獨立的生命。


    “太過分了。”覃亦臨看著懷中的狼崽,又看看身邊的小道、蘭蘭、幼龍和人魚寶寶。


    他們沒有做錯什麽,隻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失去重要的父母和夥伴,被迫孤身一人麵對世界。


    覃亦臨感覺自己的心髒下沉,一直沉到最底。


    他的專業方向跟戰爭有關,覃亦臨了解大大小小的戰爭,也清楚戰爭過程中肯定有傷亡。


    在此之前,他勉強能夠理性的看待這件事。認為神族和魔族之間交戰,應該有各自的理由,自己身為區區人類,沒有理由也沒有能力幹涉。


    而現在,覃亦臨心裏那道防線被突破了。


    他不想考慮什麽規則和正義,隻是單純心疼自己的崽崽。


    “希爾,我有一個問題。”覃亦臨緩緩開口,聲音略低,“你說神罰使是傀儡,所以沒有生死。那操縱神罰使的那個聖神呢?他總該有生死吧?”


    “嗯,當然。”


    “是不是,隻要他死了,這一切就會結束。”


    “嗯。”希爾猜出他心中的想法,提醒道,“但是,現在的你太弱了。”


    “我知道,我弱雞又短命。”覃亦臨已經做出決定,心裏豁然開朗,揚起唇角朝希爾笑笑,“反正我早就看淡了生死,試試吧。”


    “你……”希爾張張嘴巴,想要說些什麽。


    覃亦臨沒注意他,自顧自輕聲呢喃,“弑神這種事,聽起來就很酷。”


    “覃老師?”小道詫異,沒想到覃亦臨能做出這種決定。


    蘭蘭睡夢中,無意識蹭了蹭覃亦臨,嘟囔著要抱抱。


    “……”希爾沉默的看他,情緒有些複雜。


    覃亦臨裝逼不過三秒,嫌棄的自我吐槽,“哦,好中二。”


    ——你也知道。


    **


    希爾輕而易舉解決掉幼兒園附近的神罰使,一切重歸平靜,他們重新回到幼兒園。


    蘭蘭和狼崽全程昏睡,壓根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人魚寶寶藏在a大的時候,經常看到周圍徘徊的神罰使,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覃亦臨把昏睡的兩隻崽送回宿舍,溫溫柔柔安撫陰影最嚴重的小道。


    小道向來懂事,不僅主動說自己沒事,還勸說覃亦臨打消弑神的想法。


    小道:“覃老師,你別擔心,幼兒園在結界裏麵,是安全的。”


    覃亦臨反問,“嗯,暫時是安全的,但是能安全幾年呢?”


    小道回答,“至少一百年之內不會有事。”


    一百年,這時間可真夠微妙。


    覃亦臨身為人類,再過一百年肯定要死。


    到時候,結界作用消失,失去保護能力。自家幼崽會怎麽樣,他在九泉之下也不知道。


    “小道,”覃亦臨揉揉小道的長發,柔和卻堅定的說,“我不接受那種結果。”


    “覃老師…”


    “我寧願努力之後失敗,也不願意認命躺平。”覃亦臨語氣灑脫,生死淡然,“對我而言,死亡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坐以待斃,懦弱等待死亡的過程。”


    小道冰冷的小手握住他,對覃亦臨的認知再一次改變。


    這個人類並不弱小,反而非常強大,強大到足以保護他們。


    “如果不嚐試一次,我會死不瞑目的。”覃亦臨握緊他的手,聲音帶著笑意,“而且呀,我又不是赤手空拳過去送死。”


    “覃老師,你準備怎麽做?”


    “看看兵書,學學兵法,再研究一下新武器。”覃亦臨重操炸宇宙的舊業,輕描淡寫地說,“別小瞧人類。”


    與此同時,院子裏,希爾把那株枯萎的植物也帶進幼兒園。


    隨手丟到花壇裏,不偏不倚砸到小白花旁邊。


    花清荷冒出來,迷茫的碰碰那株焦黑的植物,搞不懂希爾為什麽隨地亂丟垃圾。


    希爾懶得解釋,丟給她一個冷淡的眼神,轉身進入宿舍樓。


    花清荷目送他遠去,又瞧瞧小白花旁邊,散發腐臭的植物,表情充滿嫌棄。


    她捏著鼻子用兩根手指把它捏起來,丟進最遠處的垃圾桶,又跑到水池邊洗幹淨手指,接了一壺幹淨的清水。


    花清荷哼著舒緩的歌,蹲在花壇旁邊給小白花澆水,衝洗幹淨肮髒的痕跡,讓花瓣重新恢複潔淨。


    黑暗中,她沒有注意到,小白花的花蕊多了一抹朱紅。


    那一點朱紅順著花徑往下,深深藏到根部,靜悄悄蟄伏著。


    **


    九月中旬,通常是各大高校開學的日子。


    開學後,經曆半個多月的軍訓,新生們的校園生活正式開始。


    為了讓新同學盡快適應校園生活,明確上大學的目的,a大安排了一場新生和優秀畢業生的經驗交流會。讓已經畢業的師兄師姐回到學校,跟新生麵對麵溝通。


    覃亦臨作為物理係的專業第一,憑借九個視頻敲開國家核研究室大門的頂級天才,自然在受邀名單中。


    正好覃亦臨工作地點離學校近,時間也寬鬆。


    再加上,他最近打算重新回歸專業,也想跟老師和同領域的同學溝通,自然就答應了。


    猶記四年前,覃亦臨還是大一的萌新,也曾經參加過交流會。


    這種交流會沒有老師幹涉,對麵的都是些二十出頭的學長學姐。年齡差距不大,氛圍輕鬆,可以提問一些不敢問學長學姐的問題。


    出發之前,覃亦臨根據過往經驗,稍微準備了一下,便輕裝上陣。


    結果——


    劇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交流會當天,覃亦臨來到a大物理學院,踏進舉辦交流會的大講堂,聽到從四麵八方傳過來的聲音。


    年輕活潑的學弟和學妹,一個個扯著嗓子喊,發出震耳欲聾的驚呼。


    “啊啊啊!我看到了誰?這是十大嗎?”


    “真的是十大!天呐!”


    “十大我是你的老粉!我就是看了你的視頻才報考a大物理係!”


    “十大本人比視頻裏還帥,我要暈過去了。”


    “呃……”覃亦臨表情尷尬,試探著問,“你們都認識我嗎?”


    學弟和學妹異口同聲回答,“認識!”


    “十大,你露臉的時候上過熱搜,你忘記了嗎?”


    “我記得啊,”覃亦臨歎了口氣,“我本來以為,我這種大眾臉,你們兩三天就忘記了。”


    這話一出,現場滿是吐槽。


    “凡爾賽!凡爾賽!”


    “你這還叫大眾臉?請給我一張這樣的大眾臉。”


    “十大娶我!”


    “喂喂,矜持一點,十大現在是咱們的學長。”


    經常衝浪的年輕人,幾乎都知道‘10’這個id。


    其中當然也有與世界脫節的斷網用戶,一臉迷茫問十大是誰。


    旁邊立刻有同學給他科普,翻出知名up主10的視頻給對方看。隻要看過視頻的人,分分鍾會成為崽崽們的親爸和親媽粉,從此沉迷吸崽無法自拔。


    “十大,蘭蘭呢?”


    “我的小道在哪裏?”


    “可以讓我rua一下狗狗嗎~?”


    覃亦臨:“他們太吵了,我怕影響交流會,就放在校董的辦公室了。”


    崽崽們不方便帶到交流會現場,恰好白澤先生還沒有離開a大,覃亦臨就請他當臨時男媽媽。


    其他崽崽沒什麽反應,但人魚寶寶非常高興。他現在還不會說話,卻學會表達感情的方式,主動擁抱了白澤先生。


    白澤先生雖然嘴裏說‘你好煩’,‘身上濕漉漉,別碰我’,卻沒有真的推開人魚寶寶,還任勞任怨給他放滿水。


    “哦…好吧。”眾人聽到崽崽不參加交流會,有些失望。


    這場學習交流會,因為覃亦臨的出現,變得有點像粉絲見麵會。


    覃亦臨有輕微的社恐,不適合這種場麵,努力扭轉畫風。


    他清清嗓子,對各位學弟和學妹自我介紹,“我叫覃亦臨,今年剛從a大物理係畢業,很高興見到學弟和學妹們。”


    旁邊負責主持的學生會幹部接過話,“大家有什麽問題想問覃學長的嗎?”


    “有!”底下一堆人舉手。


    覃亦臨隨便點了一個前排的女生,問她有什麽問題。


    “十…覃學長,我看過你的視頻,想要像你一樣學習核物理,應該怎麽做呢?”


    覃亦臨:“首先,核物理是物理學科中比較危險的分類,選擇之前要做好思想準備。其次…”


    每次講起正經事,覃亦臨語速都很快,幹貨滿滿。


    第二位男生提問,“物理專業的就業前景很差嗎?為什麽覃學長選擇去做幼師?”


    “我先回答第一個問題,隻要認真學習,每個專業的就業前景都很好。然後,我做幼師,主要因為個人意願。”


    “覃學長!”第三位同學站起來,大聲提問,“能不能問和大學生活有關的問題?”


    “可以。”


    “哇哦~”大講堂響起搞事的驚呼。


    “我想問,物理專業很忙嗎?有沒有時間談戀愛?”


    覃亦臨:“……如果你們能找到對象,應該有時間談戀愛。”


    “那覃學長找到對象了嗎?”


    覃亦臨沉默,用表情回答這個問題。


    “覃學長現在單身嗎?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我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覃亦臨覺得這個回答太敷衍,又補充道,“其實我感情比較稀薄,對愛情沒有那麽渴望,也沒有特別喜歡的理想型。”


    覃亦臨對未來伴侶的標準很低,不要求家境、容貌、年齡,甚至連性別都沒有限製。


    條件隻有一個:


    合得來就好。


    ——所以,我擇偶標準這麽低,為什麽找不到對象呢?


    覃亦臨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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