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那天早上林明非開車送楚霖去機場。


    行李昨晚就打包整理好了, 正是大冬天, 林明非塞了兩三件大衣就把行李箱給塞得滿滿當當的。


    楚霖看著好笑:“我也就去一星期,帶這麽多幹嘛, 大衣一件就夠了,加上身上穿的這件,怎麽都夠穿。”


    其實按楚霖的想法,大衣根本不用帶,換洗的內衣褲和襯衫毛衣多帶幾件就夠了。


    林明非一想也是,笑道:“你這次要去見客戶, 我這不是怕你總穿著一套衣服,讓人看著心裏覺得掉價。”


    楚霖說:“放心,你老公這麽帥氣, 就是穿同樣的衣服,一身氣勢都能讓人折服。”


    “誰老公?”林明非挑起眉角去看他, “我怎麽發現你最近越來越不要臉了?”


    楚霖說:“這肯定是你的錯覺。”


    “哦?”林明非一臉不信。


    楚霖一本正經地道:“怎麽是最近呢,我一直都這麽不要臉。”


    林明非:“……”


    還有臉說。


    林明非說不過他, 自覺地閉嘴, 把多塞的大衣拿出來, 又放了點今天剛從超市裏掃蕩的零食進去。


    “飛機上的食品你吃不慣, 餓了就啃點零食填填肚子, 都是你平時喜歡吃的那幾樣。”


    他剛說完, 背上就一重,楚霖從背後撲上來,把他壓得左右晃了一下。


    林明非臉色一沉:“做什麽呢, 也不說一聲,知道這多危險嗎?”


    南征北戰過的帝國皇帝自然不覺得這動作危險,林明非冷著臉把他拽下來教育了兩句,他還樂滋滋地在林明非臉上親了一口:“媳婦兒真疼我。”


    這人怕是傻的吧。


    林明非沒精力去糾正媳婦不媳婦的,反正說了他也不改,過兩天想怎麽喊還是怎麽喊。


    況且都是私底下沒人時的稱呼,林明非也逐漸能把這當成兩人間的情趣。


    楚霖這人生命力頑強,出遠門隻帶個手機他也能活蹦亂跳的,反倒是林明非不放心得很,七七八八地給他裝了一箱子的東西。


    當初聯盟帝國敵對的那百年,兩人也是真對對方動過殺心,林明非曾被楚霖逼上過絕路,要不是當時楚霖心存想讓他投降的念頭,他當時未必能有那一線生機。而楚霖也曾被林明非逼得乘坐逃生艙流落到一顆沒開發過的荒星上。


    荒星人煙罕至,沒有和外界建立過通訊網,一般人難以存活。


    楚霖卻頑強地活了下來,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時候殺回帝國。


    這生命力讓林明非也詫異過。


    當年的相殺是真相殺,現在的相愛也是真相愛。


    林明非低頭看著滿滿當當的行李箱,問楚霖:“還有什麽要帶的不?”


    “有。”楚霖看著他。


    林明非愣了下,思忖了一遍也沒想起漏放了什麽。


    楚霖接著說:“想把家屬給帶過去,可惜不讓。”他歎了口氣,“真想把你也裝進我行李箱裏,別的什麽都不帶都行。”


    林明非聽得臉上一熱,嘀咕道:“你這……別的不說,再大的行李箱還能塞得進我這麽一個人?”


    林明非和楚霖差不多高,不過他稍微瘦一點,平時又習慣穿淺色係衣服,看上去就更瘦了點,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那一掛,不像楚霖給人感覺那麽人高馬大的。


    楚霖沉吟片刻,說:“唉,你說要像小說裏那樣有把人變小的藥就好了,到時候我就把你裝進口袋裏,到哪都能帶著你。”


    林明非不知道他哪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什麽玩意?”


    楚霖掏出手機,把最近訂閱的幾本小說給林明非看,標題都是什麽《手機裏的戀人》、《拇指男友》、《18cm的男朋友》之類的。


    他之前摸著《校草和校草的巔峰對決》,找到了綠江文學城,上麵各種題材的文都有,千奇百怪的,他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林明非指著最後一個標題,挑眉問道:“這都能過審?”


    楚霖一愣:“什麽?”


    然後他琢磨了一下那個18cm,覺得大有深意,又驚奇林明非居然也會開這種玩笑,顯然是被他給帶壞了。


    他抱著林明非,嘿嘿笑了兩聲:“你男朋友可不止18cm,要不要試一試。”


    林明非:“滾。”


    這次出差除了項目負責人還有幾個同事。


    林明非送楚霖到機場的時候他們已經等著了。集合定的稍早一點,離登機還有會時間。


    負責人年近40,有妻有子家庭美滿,對網絡和微博不像年輕人那麽熱衷,也沒人敢八卦到他麵前,所以他隻以為林明非是楚霖的朋友,好心送他過來。


    “你朋友人不錯啊,大清早的還開車送你過來,這麽冷的天,我老婆躺被窩裏,連送我出門都不樂意。”


    楚霖聽他這麽一說,也有點心疼林明非,轉過頭去看他。


    林明非停完車剛走過來,身上穿著羽絨大衣,把人包得嚴嚴實實的,但看上去也不怎麽厚實,鼻尖有點紅,耳朵尖也紅紅的——這次不是害羞,是被凍的。


    楚霖更加心疼了,早知道出門的時候應該給他帶個暖手寶。


    但看著這樣的林明非,他又覺得有種別樣的風情,好看得不行。


    以往林明非一臉紅,總能讓他把持不住地心情蕩漾。


    所以有時候楚霖特別愛調戲他。


    現在林明非也被他這個老司機帶得臉皮厚了點,不會動不動就麵紅耳赤還要裝冷臉,有時候還能跟著開兩句玩笑,臉紅成這個模樣倒也難見。


    雖然是凍的,楚霖還是不免多瞅了兩眼。


    再往旁邊一看,不僅是他,其他幾個同事也看著林明非有些愣神。


    林明非樣貌氣質都是一等一的好,走過來時有種氣定神閑的味道,不像是普通人家能養出來的人。


    因著見的是楚霖的領導和同事,雖然不熟,但他還是難得地笑了一下。


    楚霖一邊心裏驕傲著,一邊獨占欲又開始作祟,往林明非的方向走了兩步,正好擋在眾人的視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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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對著別人笑。”楚霖摸了摸他的臉,確實有點冷。


    林明非被他悶悶的語氣說得一愣,隨即笑話他:“你怎麽連這個醋都吃。”


    楚霖哼了一聲:“那是你不知道自己多招人喜歡。”


    “這話我也送給你。”林明非把手裏提著的早飯遞給他,“別招蜂引蝶的,你手機黑名單數量不是我的兩倍?”


    在這事上兩人誰都沒立場說對方,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開了。


    早飯是林明非停完車上來時在路上買的,還冒著熱氣。楚霖接過後被重量嚇了一跳:“怎麽買這麽多?”


    他打開袋子,拿了個熱豆漿遞給林明非。


    林明非:“我不用,你同事都在這,我不能隻買你一人份的吧,你給他們分一點,不管他們吃過沒,意思到了就好。”


    楚霖硬是把豆漿塞到林明非手裏:“給你暖手用。”


    林明非手上一暖,再抬頭時楚霖已經回去和同事分早飯了。


    人情往來這些事林明非原本不熟,穿越過幾個世界後心裏也有了底,麵上總不會讓大家太難看。


    這個世界兩人都是普通學生,沒什麽特殊的身份,楚霖連日後買房都安排好了,他做事也不能太由著性子來。


    負責人不清楚林明非和楚霖的關係,其他幾個同事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也不客氣,拿了早飯說聲謝,有幾個還誇了幾句林明非。


    誇得楚霖臉上也高興了起來。


    同樣參與這個項目的有一個楚霖同專業的學長,畢業幾年,平時眼高於頂的,和楚霖也沒什麽交集。


    這個項目是他千辛萬苦才擠進來的,知道楚霖這個實習生也進了項目組後心中不免就有些嘀咕,不確定他是能力特別強還是後台特別強。


    拿早飯時他對楚霖擠眉弄眼地說了兩句,不外乎調侃他和林明非。


    楚霖不高興他剛才看林明非時直愣愣的眼神,又聽他話裏話外都是林明非,語氣還輕佻得很,也就冷淡地“嗯”了兩聲,不接話。


    學長看他不怎麽熱絡的樣子,心裏也生出幾分不滿,因著還沒摸到楚霖的底,也不敢貿然得罪人,拿了個飯團就走了。


    轉過身就低聲吐槽了一句:“裝什麽清高。”


    楚霖看得出來這個學長也是同類。


    他們出櫃的事雖然鬧得風風火火的,平時卻也很少和其他gay接觸。說到底這個圈子還是太亂,約炮滿天飛,也有年輕時浪幾年,日後繼續結婚生子回歸他人眼中正常人生活的。


    像他和林明非這樣安安心心認真過日子的也有,但是不多,和圈子也顯得格格不入的。


    楚霖和林明非出櫃後自然也被一些人盯上騷擾過,兩人條件實在太出色,隔三差五就收到求約求一夜情的信息。


    甚至還有直接發照片過來的,露臉露大腿露腹肌什麽的就算了,有些實在不堪入目。


    導致兩人黑名單裏多了不少人,陌生人的消息也基本不看,直接刪除。


    林明非等到楚霖登機後才離開。


    走出大廳時正好有一架飛機從天空飛過,不知道是不是楚霖上的那架。


    才分離不到十幾分鍾,林明非突然覺得心底空落落的。


    手裏的豆漿早冷了,林明非不愛喝這個,卻也舍不得扔,一路開車帶回了家。


    到家後看著豆漿又覺得自己有病。


    屋子雖然是租的,但是住了四年,裝修擺設和家具基本按照他們的喜好換了一遍,和自己家也沒什麽區別。


    林明非看著熟悉的屋子,在床上躺了一會,想睡個回籠覺。


    閉著眼睛卻怎麽也睡不著,總覺得身邊少了什麽。


    他坐起身,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分開也不過2個小時。


    腕上的手表還是他買的情侶款,林明非摘下來把表盤翻了個麵,摸著楚霖的名字發呆。


    過了一會,他拿起手機給楚霖發了條消息。


    林明非:想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寫個拇指男友的番外【不是】


    嗅到了完結的味道。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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