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黑衣羅刹,心境極為複雜。


    一方麵,她想要一掌直接劈死許青山,另一方麵,她心裏又有一個聲音,不斷製止她這麽做。


    不可否認,許青山的確救了她一命。


    若不是逃到這處地方,此時此刻,她很有可能已經身死了。


    其實,以她當時身體的傷勢,即便逃到這裏,也是死路一條。


    雖然她不知道,她這一身不治之傷,是怎麽治好的,但應該跟許青山脫不了關係。


    可現在她的元陰之身被破,倘若以後隻能以這副模樣示人,她幹脆死了算了。


    她咬著牙關,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眼中的殺意越來越盛。


    那股濃烈的殺意,從她身上散發出來,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黑衣羅刹眼神發狠,打算一掌斃了許青山之時,實驗室外的走廊裏,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黑衣羅刹美眸一凝,俏臉一冷,猛地轉頭看向實驗室門口。


    與此同時,她體內的能量透體而出,將地上的黑色風衣,席卷起來蓋在身上。


    至於同樣赤身裸體的許青山和楊曉樂,她壓根就沒管。


    她體內的能量,已經充分被調動起來了,隻要走廊裏的人現身,她便以雷霆之勢將其強勢鎮殺。


    出現在實驗室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音沫。


    下一秒,黑衣羅刹的眼睛微眯,閃過一道狠色。


    她體內能量瘋狂運轉,不斷透體而出,形成三道肅殺的氣箭。


    空氣中快速浮現三支箭矢的輪廓,隱隱帶著微弱的光芒。


    隻要黑衣羅刹心念一動,三支氣箭完全可以將昏睡的許青山穿個通透。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恐怖的威壓突然降臨,如同一座無形的山嶽般,壓在了黑衣羅刹的身上。


    這股威壓極其強大,讓黑衣羅刹感到自己仿佛麵對著一尊活著的神隻。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剛剛恢複的傷口,也因為無法承受這種壓力而再次裂開。


    她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徑直跪坐在地上。


    隨著這道威壓降下,黑衣羅刹體內的能量被強行切斷了。


    失去了能量的供應,空氣中帶著微茫的氣箭,直接潰散於無形。


    怎麽可能?


    這是誰的威壓?


    為何這道威壓如此之強?


    黑衣羅刹強忍著心中的驚懼,艱難地一點點轉頭,看向威壓的來源。


    待她看清威壓的真正來源後,黑衣羅刹的瞳孔巨震。


    所有的威壓,竟然全部來自於實驗室門口的音沫。


    音沫的眼睛不知何時,變為了純金色,就連眼白也全部變為了金色,眼神充滿了冷漠。


    黑衣羅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個女人看向她時,那冷漠而又帶著不屑的目光。


    這種眼神,讓她感到自己,仿佛就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然而,這種感覺,並非來自於女人對她的輕視或者傲慢,而是源於一種深深的蔑視。


    不!


    就在此時,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湧上心頭,讓黑衣羅刹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意識到,這個女人的眼神,遠不止於此。


    那是一種對一切事物的輕蔑和鄙夷,似乎世間萬物,在她眼中都毫無價值可言。


    就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存在,以一種超然的姿態,俯瞰著整個世界。


    在她的眼裏,所有的生命、情感以及物質都變得渺小而可笑,仿佛隻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


    黑衣羅刹不禁心生敬畏,因為她從未遇到過如此強大且自信的人。


    這個女人的存在,讓她感到自己的渺小與無力,同時也激發起內心深處的恐懼與不安。


    怎麽會?


    她怎麽可能這麽強?


    黑衣羅刹心頭滿是疑惑。


    她明明跟這女人交過手,雖然對方的實力比她強很多,但遠沒有到現在這種讓人絕望的地步。


    此時此刻的她,壓根升不起丁點反抗的念頭。


    黑衣羅刹的額頭,不斷分泌出豆大的汗珠,她的眼睛死死盯著門口的音沫,她的眼中滿是不屈和不甘。


    可即便這樣,她也隻能默默等待著對方的動作。


    她的生與死,隻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音沫的目光閃了閃,輕描淡寫地看了黑衣羅刹一眼。


    就是這一眼,黑衣羅刹感覺自己全身,好像被洞穿一般,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一覽無餘地呈現在對方眼前。


    不過這種感覺,很快便消失了,因為對方的目光,從她身上移走了。


    音沫的目光,從黑衣羅刹的身上,轉移到了地上赤身裸體的許青山身上。


    音沫的目光移開後,黑衣羅刹莫名鬆了口氣。


    黑衣羅刹注意到,當音沫的眼睛落在許青山身上時,純金的眼眸中,竟閃過了一絲波動。


    由於這絲波動一閃而逝,黑衣羅刹也未能看清具體是什麽。


    不過黑衣羅刹看到這女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帶著一絲笑意。


    黑衣羅刹的美眸中滿是震驚,這尊恐怖的存在,跟這男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為何她視萬物為螻蟻,看待許青山的眼神,卻又帶著一絲慈念?


    就在黑衣羅刹暗自猜測兩人之間的關係時,音沫收回了目光,她的嘴唇開始不斷蠕動,卻沒有半點聲音傳出。


    而黑衣羅刹的麵色,卻在下一秒開始不斷變化,時而嬌羞時而惱怒。


    她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地上的許青山,卻在最後化作一聲輕歎。


    就在黑衣羅刹改變心意的同時,壓在她身上,令她感覺絕望的威壓消失了。


    由於黑衣羅刹一直硬扛著威壓,威壓消失後,她的身形一個踉蹌,差點直接趴在地上。


    黑衣羅刹艱難地站起身,再次看向音沫。


    此時,音沫的眼睛,已經恢複成了原來的顏色和形狀,目光中多了一些呆滯。


    黑衣羅刹搖了搖腦袋,再次看向音沫,呆滯中還帶著些可愛,好似剛才的一切,都隻是虛幻。


    可她身上的傷口,卻告訴她,剛才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


    僅僅隻是一個威壓,她本已經愈合的傷口,竟然又崩裂開了。


    黑衣羅刹眼神複雜地看向地上的許青山,他的衣服在之前的大戰中,已經徹底撕裂了。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掙紮,但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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