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起初也沒人發現饕的存在,因為他們通常隱藏在普通的幸存者中伺機而動,極少有饕主動暴露自己的存在。


    之所以後來廣為人知,是因為有一位五階覺醒者,在生死存亡之際爆種,從饕群的手裏逃了出來。


    這件事情就徹底爆發開了。


    許青山記得,當初那名五階覺醒者逃離的地方,是一個民營基地,好像是叫東海基地,近乎網羅了周圍數個城市的幸存者。


    這個基地,在所有的民營基地裏,都算是數一數二的。


    實際上,這個東海基地,是饕群的大本營,裏麵足有近七成的幸存者都是饕,至於剩下的三成幸存者,通通都是饕的肉雞。


    饕之所以在東海基地如此猖獗,就是因為東海基地的首領本身就是饕,他手下的八大戰將無一不是饕。


    而那名五階覺醒者,就是被東海基地的饕首領盯上了。


    饕首領隻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麽成為同類,要麽淪為食物。


    那名五階覺醒者,拚了性命才堪堪逃出來。


    整件事情爆發後,激起了周圍各大基地的反感。


    軍方基地牽頭發起了滅饕行動,周圍七個比東海基地隻強不弱的基地都參與了本次滅饕行動。


    那場戰役的慘烈程度,不亞於末世十年曆那場百萬屍潮攻城。


    對於東海基地的饕,聯合隊伍隻奉行一個原則:趕盡殺絕!


    因為饕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在饕的眼中,他們就是新人類,所有非饕者,在他們眼中就是肉雞的存在。


    好在饕的特點非常容易區分,隻要查看幸存者的眼眸顏色即可。


    隻要眼睛有一絲冥紅色的,一概都是饕。


    在那場戰役過後,饕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


    盡管明麵上,饕不再活躍在大家的視線裏,但所有人都知道,饕隻是從明麵的行動轉為了地下。


    不過也有一點是好的,幾乎所有的幸存者都知道了饕的存在,也懂得如何區分饕和普通幸存者,不至於被饕陰到身邊而不知。


    剛才在大門時,許青山就注意到他們的眼中,都帶有一絲冥紅色。


    起初他還沒在意,畢竟上一世,末世八年曆以後,已經鮮少傳出饕的蹤跡了。


    況且,末世降臨才月餘,許青山不認為已經有人淪落到要吃人的地步。


    可許青山發現,他錯了,錯的離譜!


    他錯估了人性的可怕!


    原來有些人的道德,是可以輕易被一場災禍震碎的,甚至在末世前,他們的道德便已經充滿了裂紋。


    而這場末世之災,隻是他們徹底泯滅人性的一個開關。


    許青山眼前,掛著不下十餘具人類的屍體,他們大多數已經徹底斷氣。


    他們的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肉,甚至還有兩三個人,直接被切成了人棍,四肢全部被卸掉了。


    最讓許青山犯嘔的,是這群饕簡直是一群瘋子!


    他們將人掛在半空中,從他們身上生生地切下一塊塊肉。


    他們將人拉到冷庫後,直接將其吊起,待到寒冷抑製住他們的神經後,再一刀一刀地從人身上割取他們想要的部位,有一些甚至齊根切下。


    這時候,被宰割的人類其實還是有意識的,那種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肉,被人拿刀一刀一刀地切下來的感覺,足以讓一個正常人崩潰。


    即便如此,這些人都無法改變他們的命運。


    可惜,命運是如此可笑!


    他們沒有死在喪屍的口中,卻死在了昔日的同胞手裏。


    其中一具掛著的屍體,僅僅隻留下了一副骨架,心肝脾肺腎已經全部被取走了。


    許青山還看到,被他們抬回來的兩具屍體,此時也靜靜地躺在冷庫裏。


    許青山眼中閃過一絲恍然之色,難怪他們不將屍體就地掩埋,而是費盡心思將人帶回基地。


    原來在他們身死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淪落為儲備糧了。


    至於他們為何還沒有上屠宰台,恐怕還是因為他們剛剛運回來,還沒有做好屠宰準備。


    就在這時,那名廚師輕車熟路地從冷庫裏取了不少肉塊。


    從他取走的肉塊來看,應該是另外加工過的,已經去皮切成塊狀了。


    他用一旁的電子秤,稱了下肉塊的重量,感覺差不多了,便將這些肉塊放在推車上,推出了冷庫。


    冷庫的大門,緩緩關上。


    許青山神色莫名地看著眼前的一眾屍體,並沒有出手留下那名廚師。


    他和音沫身上隱身符的效果,差不多快要消失了。


    貿貿然出手留下那名廚師,即便沒有被人發現,但廚師沒能拿到肉回去,容易打草驚蛇。


    現在,整個基地的饕,都已經上了他的必殺榜。


    早一會兒跟晚一會兒,沒有什麽區別。


    許青山心念一動,龍牙刀出現在他手上。


    許青山自問不是善茬,但他的心起碼還是熱的,看到這一眾屍體,他的心情複雜莫名。


    許青山輕輕一揮手中的龍牙刀,刀過繩斷,一具半掛著的屍體摔落下來。


    這具屍體,應該在冷庫待了有些時日,整個屍體僵硬無比。


    吊著他的繩子斷了以後,便直直地墜落下來,筆挺地朝後仰倒。


    與此同時。


    許青山和音沫的身影,緩緩出現在冷庫內。


    隱身符的效果,失效了。


    許青山眼神堅定,再次輕揮手中的龍牙刀,將一具屍體,從半空中放下來。


    在許青山的示意下,音沫也加入了行動的行列,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被他們放到地上。


    由於冷庫的門已經被關閉,並沒有人知道許青山和音沫在冷庫內所做的一切。


    不多時,便隻剩下兩三具“屍體”。


    這兩三個人,還未徹底死亡,但他們現在這般,跟死了何異。


    他們傷成這樣,就算真的救下來又如何,依然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許青山和音沫的動作並不小,自然也引起了三個將死之人的注意力。


    見到許青山和音沫,他們的眼中並沒有絲毫波動。


    他們的眼神中,有的僅是無盡的死灰,他們的心已經死了。


    事實上,並不是因為他們心智脆弱,而是換成任何一個人,給他們同樣的遭遇,都會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其中,有一人的傷勢是最輕的,當然,這隻是相對而言。


    這個中年男子的大腿上,幾乎已經沒有好肉了,血淋淋一片,還在不斷往下滴落。


    他的麵容枯槁,頭發淩亂,眼神有些迷離。


    許青山倒是沒有想到,這個中年男子,竟然還是一名覺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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