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好心幫忙,但是他們明顯就是另有所圖了。


    三木上前一步,低聲說:“有的,我們又找到一些細微的證據,不過我私下扣了下來。並沒有驚動任何人,您看這件事兒”


    容湛一直閉眸細聽。


    這個時候終於睜開了眼睛,他說:“將東西都交給肅城侯府的三爺。”


    三木立刻回了是。


    容湛微微垂首,神情平淡認真:“他們會知道怎麽處理的。”


    想到與嶽父及老侯爺的談話,容湛咳嗽一聲,抬眼:“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倒也算是饒了他們這一次。若不是看在我未出生孩子的麵子上,我哪裏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三木看王爺帶著幾分自嘲,心裏知曉王爺也有自己的為難,勸道:“這世間的事情總是不好說,王爺也許”


    未曾說完,咚咚的敲門聲傳來。


    四平立時去開門,很快的,他去而復返,麵上卻又帶著嚴肅。


    容湛道:“什麽事兒?”


    聲音清冷。


    四平道:“是宮裏的消息。”


    他將密函交給王爺,容湛很快打開,不過是糙糙看了一眼,沉默下來。


    房間內十分安靜,不知過了多久,容湛道:“我看,便是我們不動手,也有人會動手。”


    容湛此番言語倒是讓人一驚。


    他神情淡漠,隻是表情卻帶著幾分霜凝。


    “俞曉妍對蘇大郎下手了。”


    此言一出,果然讓人震驚。


    幾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不過容湛倒是一點都不奇怪這件事兒的發生。他緩緩道:“蘇大郎在西涼皇宮伺候了俞曉妍那麽久。現在俞曉妍又是玉妃。她哪裏會讓這樣不安定的因素留在自己的身邊呢。”


    說到這裏,容湛真想說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他起身,擺擺手:“散了吧。”


    隨即轉身出了門。


    三木與四平對視一眼。


    半響,三木道:“想來這事兒也是好的,最起碼不用我們動手,結果卻是我們需要的。”


    這個道理人人都懂,隻是這個感覺又是不同的。


    四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不是碰到雲兒,我想來是不會成親的。這女人怎麽就怎麽可怕呢。”


    說的是俞曉妍。


    三木抬眼看他一下,隨即緩緩說:“這正是我不成親的原因。”


    他也出了門,四平總不好繼續留在王爺的書房,也跟了出去。


    容湛回到寢室,寢室內一陣清澈的花香。


    容湛看到嬌月正在整理花瓶,他好笑的問道:“這是作甚?”


    嬌月抬頭,人比花嬌。


    她輕笑:“看不出來麽?自然是插花啊!”


    她輕聲道:“忙完了?”


    容湛點頭。


    又想了想,他:“我答應了嶽父。人會交給肅城侯府處理,我不多管。”


    嬌月咦了一聲。


    她知曉容湛是為了她,輕輕的摟住容湛的腰:“張哥,謝謝你。”


    容湛失笑,搖頭:“你對我這樣好,倒是讓我下麵的話沒有辦法繼續說了。”


    此言一出,嬌月哎了一聲看向容湛,有些不解,容湛繼續言道:“我還有沒說的。”


    嬌月笑盈盈:“那你說啊!”


    容湛沉默一下,認真道:“就算是我放過蘇大郎,他也必死無疑。”


    嬌月再次沉默,這個人是她的大伯,但是卻也是親自動手害過她母親的人,她對此人並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是她真的是顧及大哥哥。


    大哥哥自小就很疼她的。


    嬌月輕聲道:“我不管大伯父如何,其實按道理來說,他早就該是一個死人了不是麽?”


    容湛沒言語。


    嬌月繼續道:“我之所以讓湛哥哥好好調查清楚,也不過是因為我惦記大哥哥。若是隻大伯父,我管他去死。”


    嬌月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言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有點討厭?”


    容湛立刻搖頭,他自然不會覺得他們家嬌月如何不好。


    在他心裏,嬌月是最好的姑娘了。


    “他害過我的母親,如若不是他,也許我娘還會生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也記得我們還在西涼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那麽艱難,他卻幫著慕容九找我們,我真的不能忘記。”


    嬌月微微垂首,輕聲道:“他死了,我覺的天下太平皆大歡喜。我才不難過。”


    容湛看著嬌月低著頭碎碎念,知道她的心思,他其實心裏是明白的,嬌月並不在乎蘇大郎好不好,這個人害了自己的親人,她是沒有什麽同情心的。


    他不過是顧及蘇見安。


    “不過,你不殺他,會是誰啊?總不會是肅城侯的人吧?”嬌月調侃道。


    容湛想了想,開口:“俞曉妍。”


    嬌月一頓。


    容湛道:“我已經收到消息,俞曉妍安排了人去殺人滅口,人已經出發了,便是現在想要阻止也是來不及的。”


    嬌月安靜下來。


    半響,呢喃:“她呀。”


    有點一言難盡。


    嬌月想了想,恍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她原來就知道蘇大郎活著,也知道蘇大郎回到了大齊。甚至於她可能都知道這個人在哪裏,隻是她不說,留著這張牌,指不定是想幹什麽呢。”


    頓了頓,又道:“現在她和皇上不知道達成了什麽協議,她成了玉妃。那麽蘇大郎就礙眼了。皇上知道她是俞曉妍不計較。但是俞曉妍不會讓一個知道自己是誰的危險人物活著。”


    嬌月所想的正是容湛所想,他不想與嬌月討論更多這樣的事情,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說道:“你別想那麽多,你現在是孕婦,好好的想我們的娃娃就可以,想那些作甚?你不是說了嗎?要注意胎教。”


    這般一說,倒是惹得嬌月笑了起來。


    她道:“好吧,都聽你的。”


    容湛看她的小模樣兒,揉揉她的頭:“你乖一點。”


    嬌月心道我還不乖麽?


    不過到底也是沒有多說,對著他傻笑一下,輕聲:“隻希望知道這個消息,我爹不要太難過。畢竟是自己兄弟。”


    嬌月果然還是想得多。


    容湛認真:“剛才還說不想這些的。”


    嬌月立刻伸手:“我錯了,錯了還不成麽?”


    容湛笑了笑,說道:“總歸不準讓我們家小閨女聽那些不好的事情。”


    嬌月呲牙。


    第二天醒來,嬌月意外的看到容湛沒起來,反而是靠著床看書。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又想了一會兒人才想起來今日是沐休的日子。


    揉揉眼睛,嬌月往容湛身上靠了靠。


    “醒了?”他依舊看著書問她。


    其實天氣已經漸漸地暖和了,不少人家這個時候早就撤了地龍,但是嬌月這個人怕冷,並不肯,也就用著,屋子裏暖洋洋的,被褥更是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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