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竟是沒有留下什麽人。


    容湛眼看嬌月擺弄桌上的花茶茶包,問了起來:“你到底在準備什麽?”


    又一看她,似乎想著什麽,做的一團亂,仿佛一隻將線頭兒攪合亂了的小貓咪。


    嬌月抬頭,說道:“我琢磨過年的事兒呢!”


    容湛的外祖父一家都不在了,總不好這個時候多說什麽。她索性轉了話題:“我們是要進宮過年吧?”


    容湛打量嬌月的神情,似笑非笑的言道:“進不進宮,還不是隨了我們?”


    嬌月哎了一聲,道:“若不進宮,太後娘娘該說我是迷惑她好孫子的狐狸精了,往年都會進宮,偏是今年就不!”


    容湛似笑非笑:“去年就沒有。”隨即又抬起嬌月的下巴,道:“我看看這小狐狸精長了個什麽模樣兒。”


    嬌月將他的手打開,輕聲道:“還好意思說去年呢,去年你一個人去西涼,你好這樣嗎!”


    越說越是覺得自己頂頂委屈的。


    她要幫他撒謊,還要擔心他。


    嬌月越想越委屈,索性將手裏的花茶包放了下來,氣鼓鼓的坐在一旁。好好的說話兒,倒是惹她不快了,容湛越發覺得自己嘴賤,不過卻又笑了出來,她道:“你莫要想的太多。”


    嬌月哎了一聲,不解其意。


    他道:“好端端的,這小嘴兒撅的都能掛油瓶了。來,我看看你做的這些,這些幹花是你要用來做花茶的是不是?”


    嬌月點頭:“對呀,我要做了,送給太後娘娘的。”


    她被分散了注意力,立刻就說起了旁的事情。


    容湛一聽,揚了揚眉頭,他道:“咱們不送,留著自己喝。”


    嬌月瞪大了眼睛,覺得這人當真是不著調,她道:“你好摳門。”


    容湛微笑:“我媳婦兒辛辛苦苦做的,誰都不給。我們帶些府裏的旁的禮物就好,反正這個不給。”


    他跟著嬌月擺弄起來,倒像是幫忙。


    嬌月狐疑的打量容湛,半響,幽幽言道:“湛哥哥,你有話可以直說的,你覺得我是小傻瓜嗎?”


    容湛揚眉。


    嬌月又道:“你怕有人用這個做文章?”


    宮裏的形勢很複雜?


    容湛總算是笑了出來,他們家嬌月如此聰慧,果然是騙不得的。他道:“宮裏那些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茶葉、吃食、薰香這幾種,都十分不適合用來送禮。”


    嬌月哎了一聲。


    “可你隻是一個王爺呀。又不會爭奪皇位,算計你幹什麽,這些皇子才是真的該互相之間算計的人呢!~”


    容湛搖頭:“這宮裏的人,個頂個沒有好的。他們拐著彎算計人的功力,我小時候就見過了。而今,他們玩的這些都是我玩兒剩下的,我並不放在心裏。隻是懶得耽誤時間,也不想我的小嬌月心裏覺得委屈。”


    嬌月柔弱無骨的靠在了容湛的身上,笑盈盈道:“我哪裏有你說的那麽脆弱。”


    與容湛四目相對,又補充:“不過我很高興你疼我。”


    容湛與她親在一處。


    嬌月道:“哦對了,前幾日我帶回來的幾個小娃娃,我一早讓大夫看過了,你放心好了,小姑娘雖然體弱,不傳染。”


    容湛微笑,他們夫妻倒是想到了一起,所以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麽!


    他道:“我知道。”


    嬌月抬頭看他,隨即笑了出來:“我真笨,你怎麽可能不看一看。”


    容湛生怕嬌月心中有隔閡,立時言道:“想來你隻是知道我外祖父那邊沒什麽人了吧?”


    嬌月點頭。


    容湛微笑:“他們在七年裏,陸陸續續都不在了,大部分是病死,所以我對有疾病的人,總是多了幾分戒備。”


    嬌月也是聽過這事兒的,她道:“我曉得的。”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全都陸陸續續死了,想來真是……


    “你外祖父家,有多少人啊。”


    嬌月倒不是好奇,隻是因為那些都是容湛的親人,自然是多了幾分心思。


    容湛道:“我外祖父,外祖母,還有兩個姨母,三個舅舅,包括他們的妻子,都死了。”


    容湛笑了出來,但是眼中卻沒有一絲的笑意,他冷靜道:“也不能說都是病死,各種各樣的死因吧。總歸都死了。”


    嬌月當真是覺得有點恐怖,這麽一大家子人,竟然全都死了。


    她突然間就覺得有點涼颼颼的。


    容湛察覺到嬌月手上的涼意,輕聲道:“別怕,沒事兒的。”


    他將嬌月擁在了懷裏,柔聲道:“有時候有些事兒都是天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也許真是就像當初他們說的那樣,是祖墳的位置不好吧。”


    嬌月才不相信呢!


    她捏捏容湛的手臂,道:“你別難受,什麽祖墳位置不好,莫要將意外都放在一處想。”


    容湛頷首,帶著笑:“我知曉的。”


    他們家的小姑娘,最是關心他不過。


    容湛又道:“行了,咱們不說這些,既然決定要進宮過年,總是要做些準備的。”


    嬌月問道:“為什麽?”


    容湛嗬嗬:“誰要用他們那些東西,也不知道幹不幹淨,我們自然是要自己帶的!”


    嬌月:“咦?”


    “被褥、水杯,一概都要自帶。”


    嬌月沉默一下,默默對這個潔癖狂人無語。


    要說這人有潔癖,往日在那床笫之間,倒是不看他這麽講究。


    這什麽毛病啊!


    嬌月柔美的盯著容湛,容湛揚眉,認真道:“怎麽?”


    嬌月語重心長的問:“那麽往日,你都是如何?”


    說起這個,容湛倒是直白:“我也都是自帶。”


    嬌月服了。


    她道:“虧得人家能夠忍你。”


    容湛道:“我外出的時候已經過的很隨意了,難道回到自己的地方,金貴點還不成?”


    嬌月噗嗤一下噴了,笑了起來。


    “咚咚。”


    門外是管家,管家道:“王爺,王妃,西涼有人送禮來了。”


    嬌月與容湛麵麵相覷,不用說也知道是什麽人。


    嬌月率先出了門,她道:“西涼?”


    管家麵色有些為難,不過仍是言道:“可不正是,是西涼九王府送來的,說是……”頓了頓,掃了一眼容湛,道:“說是給王妃的。”


    嬌月倒是無所謂,她道:“既然是給我的,那麽我倒是要好好看看,慕容九送了什麽。”


    說實在的,嬌月自從認識了慕容九這個人,就沒啥好感,也格外的戒備,她相信慕容九也不會真的多麽喜歡她。


    就如同她自己言道的那般啊,他們倆,說到底還特麽是情敵,什麽叫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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