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哪裏?”妲己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尚且完好,周圍漆黑的一片,似乎是被幕布罩上,從隱隱約約透過的光線看來,似乎是一個鳥籠一般的囚籠。身下響著隆隆的聲音,大概囚籠是置於一輛馬車之上。


    她拔出腰間的軟劍輕輕劈在籠子上,隻覺得手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一般,一道電流順著劍劈下來,軟劍便控製不住脫了手。


    “這籠子上方大概布了小型的雷霆陣。”妞妞蔫蔫地說,妲己這才看到她的右爪有些焦黑,“我聽外麵的人說,西岐像帝辛求和了。”


    妲己沉默了下來,牽過她的爪子,幸好隻是毛被雷撩焦了一塊,並沒有傷到皮肉。


    她早知道西周那些人並無戰意,卻沒想到自己會被拿來當了祭品,她太過信任伯邑考,從未懷疑過他給的米花糖有什麽不對。


    “你莫急,西周的使者去黎城求和,他們多半會留著我們待價而沽,外麵一共六個守衛,他們談好條件之前我們總能尋著機會逃跑。”妞妞將爪子搭在妲己膝蓋上,低聲安慰她。


    妲己沉思了一會,點了點頭。


    ☆、海市


    籠子中不見天日,兩個人隻覺得車子顛顛簸簸,不知道走了多久。空氣逐漸變得濕冷,似乎是入了夜,外麵似乎是響起了淅淅瀝瀝地響起了雨聲,一路沉默的守衛們也開始罵罵咧咧。


    又向前走了一小段,妞妞隱隱約約聽見遠方傳來鼎沸的人聲,透過幕布依稀可以看見一點燈光,不難看出前方的小鎮燈火通明,熙熙攘攘。


    那一絲煙火氣息誘著隊伍不由地加速前進。


    行了小半個時辰,一行人終於踏進鎮子中。街頭賣湯圓的婆婆打量了一下打扮奇怪地陌生人,止住了吆喝,將湯圓端給坐在一邊的客人。


    “婆婆,請問這鎮上哪裏有客棧?”領頭的侍衛向婆婆打探道。他身上淋了與,在攤子旁邊一站,嗅著熱氣忍不住打了個寒磣,又覺得飢腸轆轆起來。


    婆婆搓著手,有些侷促的樣子,趕忙答道:“再往前走些便是鎮上最大的客棧,隻是最近行商比較多,有沒有房間就不一定了。”


    侍衛見婆婆對他們頗為畏懼,隻是點頭謝過,便駕著車子往前走。不出幾步,果然見到一個很氣派的客棧。但是進去打探一下,卻果然沒有了房間。


    他們帶著妲己二人,不願多生事端。領頭的侍衛長正欲進去商討可否勻出兩個房間,卻被一個行色匆匆的女子撞了一下。


    那姑娘哎呦一聲發出一聲嬌喝,揉著肩膀正要罵人,轉頭卻看見一個打扮奇怪的小生。雖然一身黑衣,但是麵孔倒是俊得很,怪異的衣服下麵不難看出肌肉發達的好身材。


    她清了下嗓子,將“誰敢撞老娘”憋回嗓子裏,嬌笑著拿手帕甩了一下侍衛長,飛了一個媚眼:“不小心撞到公子,盈盈在此給公子道歉了。”


    她打量一行人行色匆匆,身上還沾著雨露,又嬌滴滴地說到:“看諸位麵露難色,想必是客棧沒有房間了吧,盈盈倒有個好去處,不知各位爺賞不賞臉?”


    侍衛長剛要拒絕,隻是看著眼前女子笑容嬌媚,眼波流轉,竟鬼使神差地應了。


    六個人跟著叫盈盈的女子,拐了兩條街道,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宅子,看著很是樸素清幽,卻極為不搭地在門前掛了兩隻大紅燈籠。


    幾人躊躇了一下,盈盈已經輕輕摳門。大門打開,小廝便跑出來迎他們進門。見他們拉著奇怪的車子也不多話,臉上恰到好處的殷勤令人難以抗拒。


    進了門,裏麵卻是處處旖旎,明明已是深秋,宅子中卻穿梭著著裝輕簡的女郎,雖不袒胸露腿,卻將身姿勾勒地極好,有一種欲說還羞的性感。


    盈盈擺著香帕,麵露嬌色:“這可是個好地方?諸位公子且安心住下,今夜恰好有歆姑娘的表演呢。”


    歆姑娘?幾人麵麵相覷,覺得這地方有些詭異,想要開口告辭 ,卻被迎麵而來的一群美貌姑娘拉住了胳膊。溫香軟玉一入懷,幾個人再也想不起哪裏不對了。


    盈盈軟嫩白皙的胳膊纏上侍衛長的手臂,軟軟地靠進他懷裏:“小哥哥何必那麽嚴肅,我這裏珍藏了極好的梨花白,夜色正好,一個人多孤寂,不如喝上幾杯?”


    說著便牽著人走向大堂。大堂中已經零散地坐了不少客人,看起來倒是與尋常的煙花柳巷無異了。


    大堂的正中間有個台子,應該是坐歌舞表演之用,現在空蕩蕩的。一個穿著錦衣白袍的公子坐在台前,麵前擺了一桌酒菜,身邊卻無一個女伴。


    他聽到動靜,轉頭瞧了幾人一眼,又不感興趣地扭回去。


    其餘人也注意到了這位麵如冠玉的公子哥,看打扮神態不知是哪家的紈絝子弟。隻是落了座,酒菜端上來,就不再在意了。


    隻有侍衛長取了幾隻奶餑餑,站在入口,時時注意著外麵的囚車。


    他不願意就坐,盈盈卻端著酒杯又貼了過來:“公子車上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如此心心念念?”


    侍衛長卻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盈盈許久沒有被別人給過冷眼,卻覺得這小哥更合心意了。她麵上仍掛著笑,對著前麵的錦衣公子努努嘴,撒嬌道:“盈盈見到小哥哥便覺得有緣,又怕小哥哥像那位公子一樣心有所屬,您可莫怪。”


    “說來那公子也是癡情,日日在此等著歆姑娘。”盈盈頗為艷羨地感嘆了一句,又捧著手中的酒杯往侍衛長嘴邊送:“小哥哥趕路辛苦,喝杯酒暖暖身子。”


    這酒色清冽卻醇香,侍衛長微微擰了擰眉頭,盈盈便把酒杯湊到自己唇邊:“您還怕我給您下藥不成?”


    說著便飲了半杯,又將印著鮮紅口脂的一麵對著他遞了過去。侍衛長猶豫了一下,還是敗在了美色之下。


    兩個人推杯換盞,幾杯下了肚 ,場子裏忽然稍稍安靜了幾分。


    一個身著粉衣麵帶輕紗的少女抱著琴上了台,看起來比在場的姑娘們還略稚嫩的模樣。隻是她雖年紀不大,顏色卻壓倒群芳,眉目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柔暖,隻一眼便讓人心生親近。


    那錦衣公子立刻收起了臉上不羈地表情,端坐好,臉上染上了極溫柔的笑意


    少女卻不看他,將琴放好。輕彈了兩下試了試音色,便彈起了一支曲子。


    高山流水,蝶舞鳥鳴。


    那姑娘拂地認真,一曲罷,錦衣公子才拍手稱讚:“極好。”


    歆姑娘並不理他,自顧自抱著琴要下台,一轉身卻忍不住一聲輕笑。


    隻是她剛下了台,便一個醉醺醺地侍衛站起來,笑嘻嘻地說:“小姑娘長得如此甜,不如再唱支小曲兒給爺聽聽,爺看看是不是也甜?”


    “老四!”侍衛長怒斥到。


    那名叫老四的侍衛卻恍若未聞,搖搖擺擺地站起來,走到歆姑娘麵前,伸出手要拉她的手臂。


    少女立即後退一步,嘴中怒喝:“請您自重。”


    同時一枚果核彈過來,正打在老四手臂上,雖隻是果核,卻鑽心地疼。


    “誰給你的膽子碰我的女人!”他身高腿長,幾步便跨了過來,側身將老四隔開。


    “誰是你的女人……”歆姑娘嘟囔了一聲,卻乖乖地躲到了他身後,抬眼看到他耳尖都紅的要滴血。


    ☆、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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