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薑昊被森鷗外這麽一提醒才想起來自己的臉上的確有傷, 就是被昨天那個人給打的,“其實我起來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也不疼也不什麽的,應該都好了吧。”


    薑昊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當時的紅腫, 但還是隱隱約約能看到皮膚中透出的指痕, 還是挺瘮人的。


    港口黑手黨的藥物自然是沒得挑, 特別還是森鷗外自己私人醫療團隊裏的。昨天晚上塗了一下, 今天就已經消腫了。


    森鷗外近距離檢查了一下薑昊的臉, 確認了恢複效果不錯,也就鬆開了手。


    “話說啊, ”薑昊從剛才就想提一下, “你這麽穿挺好看的。怎麽說呢?就真的有那種電影裏黑手黨首領的感覺, 超級帥氣!”


    身上的黑色大衣和紅色圍巾,讓森鷗外的腰身看起來格外挺拔,非常帥氣。


    薑昊的眼睛中有著讚美, 不帶一點奉承造假,讓森鷗外之前想的可能性全都變成了惱補太多。


    “是嗎?感謝你的讚美。”


    森鷗外是真的想過薑昊會有各種各樣的反應, 無論是驚訝、恐懼還是一些其他的感覺, 這些多多少少都讓他感到很有趣。


    結果竟然是這樣的反應,好像倒是他多想了一樣。


    森鷗外又問:“那我以前的時候是怎樣的呢?”


    薑昊回想了一下在自己家那個時候的情況——


    第一個出現在腦海中的畫麵就是森鷗外腳踩著毛茸茸的動物拖鞋,身上穿著他買來的地攤貨衣服, 手裏還拿著一個不鏽鋼茶杯, 胡子拉碴的, 真的就是一個中年大叔的形象。


    想著想著, 薑昊自己就笑了起來:“噗......沒什麽, 反正鷗外君在我這裏永遠都是一樣的。”


    鷗外君.....嗎?


    森鷗外心中帶著一絲絲的小雀躍, 細微到他本人都暫時沒有察覺到。


    這樣好像也挺不錯的, 他一個大叔級別的人物竟然還在談友情....感覺好像有點回到以前年輕的時候了。


    “但是!”薑昊的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他眉間帶著一點怒氣,“為什麽那個時候你不辭而別了呢?就連個電話都沒有留下........”


    薑昊現在都能回想起來自己當時的心情,就.....很傷心啊........


    站在周圍的黑衣人們對薑昊剛才的問題表示嗤之以鼻。


    boss是什麽身份?當然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了。電話號碼什麽的更是一樣,boss的電話難道是能隨便給出去的嗎?就算boss現在對這個男人稍微比別人不一樣一點,但是這一切也都隻在於boss的一念之間罷了。


    “沒事的,我已經存好了。”森鷗外從口袋裏拿出了薑昊的手機,這個是在那個綁匪的身上搜出來的,“我的電話已經存進去了,以後有事就找我。”


    黑衣人:打臉還能再快一點???


    “我的手機啊!”然而,比起森鷗外的電話號碼,失而複得的手機讓薑昊更高興,“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手機丟了又得支出去一大筆了.....能找到了真的太好了!”


    “......”森鷗外本來以為薑昊的高興是因為拿到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結果原來是在為了找回手機而高興。


    “啊對了,那個主編呢?他現在怎麽樣了?”薑昊記得自己的手機原本應該是在那個主編的身上的,之後發生了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啊,他現在應該在警局吧。”


    失蹤報告的確在警局。


    至於人嘛.....反正地球上人類這麽多,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管他幹嘛?


    而且,為什麽連這個人都比他的電話號碼要重要?!


    森鷗外現在真的很懷疑薑昊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要他的手機號碼。


    薑昊聽見主編進了警局,急忙追問:“他是會被判刑嗎?會判幾年?”


    “誰知道呢?”森鷗外的語氣中明顯帶著敷衍,畢竟人都沒了,“你問這個做什麽?”


    薑昊的臉上帶著一絲糾結與不忍心:“我的確很討厭主編沒錯,但是他說過因為失去了工作的緣故,他的家庭都破碎了......我在想他的妻子和孩子要怎麽辦,失去了一個人家庭終究變得不完整了。”


    “為什麽要想這麽多?他不是傷害過你的人嗎?哪怕是死了不也是應該的?”森鷗外疑問三連。


    他自認為知道薑昊的為人,可好像越認識他卻又越不懂他了。


    “千錯萬錯都是主編一個人的錯,他的家人和孩子不應該為了他的行為而買單.......當然了,這都是我個人的一點想法,也改變不了什麽,希望主編能在監獄中好好反省,出來的時候重新做人吧。”薑昊搖了搖頭,把這些有的沒的的想法從腦海中趕出去。


    森鷗外一本正經地說著瞎話:“有薑昊君這麽想著,相信他會好好改過的,你也不用太擔心。”


    “嗯,希望是這樣。”


    森鷗外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一樣也不後悔,他不會讓薑昊知道那個人其實已經死了的事實,也不會讓他有機會接觸到這一部分的真相。


    不過,他對薑昊的這種想法也不覺得有多意外。


    正是因為這份純善,才讓他這個人的存在顯得尤為特殊並且珍貴啊。


    ...


    ......


    薑昊和森鷗外一起吃了東西又說了說話。


    能和認識的人再次見麵的確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薑昊也不想留在那裏太長時間。


    薑昊不想增加鷗外君的困擾,他們的確是朋友沒錯,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要掌控好彼此之間的距離。


    薑昊在知道森鷗外他的手機號碼存在了自己的手機裏,他不是故意要無視的,他就是.....不想表現地太開心好像自己有所求一樣。


    男人嘛....就是那麽一點奇怪的自尊心在作祟.......


    不過....果然還是很厲害啊!


    薑昊現在已經從裏麵出來了,森鷗外借給了自己一身衣服。


    出來之後,薑昊才發現原來自己剛才在的位置是橫濱的地標性建築物啊!就是那座從老遠老遠就能看見的黑色大樓!


    萬惡的有錢人啊——


    感歎的同時,薑昊對森鷗外也多了那一點點的....崇拜?


    能夠成為這麽龐大組織的領袖,除了博學之外肯定還需要很多別的要素,比如領導能力各種各樣的......


    鷗外君現在好像才剛三十歲出頭吧?才是一個人人生的剛剛開始呢!


    對比起來再看看自己.........


    自己也要加油了啊,從各種方麵來說。


    ****


    薑昊前腳剛剛離開,森鷗外就回到了他自己的辦公室,沒過多長時間太宰治也進來了。


    “按照常理說boss的私生活和性/癖我不應該多說什麽,但是boss難道不覺得你這麽做有點欠考慮嗎?”


    森鷗外好像似懂非懂的樣子,反問:“為什麽會這麽說呢?”


    “boss心裏明明很清楚,越多人知道他的存在就代表他的處境越危險。”


    “你到底想說什麽?”森鷗外的聲音一下就冷了下來,“你的意思是我遠離他了才是最好的做法嗎?太宰君,你應該知道的,這不是你應該問的事情。”


    太宰治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boss很少會這樣跟他說話。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那個人的位置變得既尷尬又重要了起來。


    “非常抱歉,是我失言了。”太宰治微微施禮道歉,“那麽,屬下告——”


    太宰治的退字還沒說出口,森鷗外便出聲打斷了他。


    “太宰君,你喜歡財寶嗎?”森鷗外忽然從八杆子打不著的地方提起了另外一個事物。


    “不喜歡。”


    “古董名畫呢?”


    “也不喜歡。”


    “金銀珠寶呢?”


    “......boss你是知道的,我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太宰治真的都懷疑boss最近是不是更年期快到了,不然為什麽會轉變得這麽快。


    森鷗外對太宰治的回答並不驚訝,他們畢竟已經認識很多年了。


    他望著望著遠處的天空,好像是在太宰治交談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人類總是貪婪的,我們總是會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事物,這一點特質在黑手黨中更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所以boss才讓愛麗絲帶著他出現人們的麵前嗎?boss辦公室和臥室的這層樓是守衛最多的一個地方,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守口如瓶,他的存在隻會被人添油加醋地更快傳播開。”


    森鷗外沒有直接回答太宰治的話:“人類的特點除了貪婪以外還有虛榮。就好像收藏家喜歡舉辦展覽會一樣,他們缺的是那一點點的門票費用嗎?不是,隻不過就是想炫耀而已。”


    當自己的手中得到了罕見的寶貝,守著是一定的,更重要的還是想要炫耀出去。


    “原來是這樣。”太宰治在明白同時又覺得薑昊有點可憐了。


    被boss這樣的人纏上,估計可能被賣了都在幫忙數錢吧........


    森鷗外隻說了一小部分,他不是那種會把心裏想法跟別人全部說出來的類型。


    薑昊在他這裏算是什麽?


    好問題。


    森鷗外很想用朋友來稱呼他,但又覺得好像不太對。


    嘛,管他是什麽呢,隻要人還在自己身邊,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太宰治沒有別的想要說的事情了,準備離開。


    “等等,”森鷗外叫住了太宰治,“有一件需要你去辦,要悄無聲息的。”


    “是,boss請吩咐。”


    ...


    .......


    在那之後,薑昊有一次跟熟人打聽起了主編的家人們,但是聽說他們好像都離開橫濱全家搬到其他的城市。


    不過這都算是後話了........


    ****


    朝日新聞對外召開的連載作品報名通道正式關閉。


    在關閉的第二天,薑昊就收到了照木杏子的郵件,內容就是鬼滅之刃連載確認的消息。


    高興的同時也伴隨著壓力。


    薑昊是知道的,鬼滅之刃最開始的漫畫銷量其實並不理想的,這部作品是靠著優秀的動漫製作,出色的特效、音樂、宣傳......這些因素缺一不可。


    如果能夠成功,那麽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薑昊其實也有辦法。


    隻不過這個想法過於危險也過於大膽了。


    但是現在根本就不是瞻前顧後的時候,千與千尋馬上完結,彩色的實體漫畫原稿已經繪製完成,現在還差印刷和宣傳。


    宣傳不是什麽難事,他已經跟照木杏子說好了,在千與千尋完結的那一話時在報紙上和推特上給實體書進行宣傳。有了這些熱度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他自己也繪製了更多插畫,準備製作成海報或者畫集跟著漫畫一次售賣出去,就當作是贈品了。


    第一次推出漫畫的實體書,能不能盈利什麽的都是小事,重要的是讓更多人知道並且認識漫畫,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薑昊用雞鷹社的名義拿到了書本出版號,這裏也要感謝朝日新聞從中的幫助,不然他一個人弄真的是要焦頭爛額了。


    來到了印刷廠的,工作人員問薑昊要印刷多少本時,薑昊非常尷尬地報了一個一千本........


    沒有辦法,資金是真的有限........


    而且萬一銷量不好呢?


    總之就是有千千萬萬種的可能,薑昊絕對不能就這樣把所有的錢都仍在這裏,生活還是需要繼續。


    不過!


    雖然隻有一千本,但是書中的每一張紙用的都是最高級的a級銅板紙,雙麵彩印,光澤度極佳,不透明度極佳。


    普通的漫畫書封麵都是軟的,但因為千與千尋的內頁質量和手感已經非常好了,所以薑昊把書的封麵做成了硬的,上麵的文字和圖畫都是燙金印刷,整本書看起來就特別真材實料。


    這是薑昊對自己的要求,同時也是對雞鷹社的要求。


    既然花了錢了,那麽自然是希望到手的東西是自己喜歡自己滿意的。更不要說漫畫事業在這個世界才剛剛起步,這些投資和花費都是為了在今後打下基礎。


    當第一本樣品書出來後,薑昊興致衝衝地拍了好幾張照片,分別用雞鷹社的推特賬號和宮崎駿的推特帳號發布了。


    這也是他開始介紹雞鷹社的第一步!


    朝日新聞那邊之前就已經從薑昊這裏聽到了關於雞鷹社的事情,非常配合地轉發並且帶動評論。


    [竟然要出實體書了?!!!]


    [兄弟們,買它!]


    [感覺分量不輕啊.....學生黨囊中羞澀,默默蹲一個價錢........]


    [咕,發出想要的聲音~]


    [竟然是彩色頁的?!草,我有點心動了.......]


    評論裏的褒貶不一,有人覺的一百多日元把報紙買下來看更劃算,但是有人認為彩色頁給人的整體感覺都是不一樣的,不能一概而論.......總是就是各種各樣的話都有。


    ****


    薑昊倒是沒有閑工夫去看這些東西,他這裏目前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做。


    “憨憨係統,這個世界裏有動畫製作公司嗎?”薑昊一邊用手機上網搜索著資料,一邊跟係統對話。


    [哎....有的確是有的,不過水平我就不敢保證了,畢竟各自負責的東西還是挺不一樣的.......不過主人你問這個做什麽啊?]


    薑昊沒有立刻回答憨憨係統,他在手機裏用搜索引擎輸入了ufotable——


    “我去....竟然真的有啊!”


    薑昊看到維基百科的鏈接出現的那一瞬間,整個人是真的又驚又喜。


    “我其實並沒有抱著多少希望的........”


    [主人在找什麽?]


    “動畫製作公司。ufotable,簡稱ufo,在我的世界是一個很有名的動畫製作公司的。”


    薑昊其實真的沒有抱有多少希望的,但是他沒想到ufo在這個世界裏也有!


    這也算是意想不到的驚喜了。


    [動畫製作公司?主人你不會是打算.........]


    “嘛,目前這個想法其實還不是特別的堅定,但我的的確確是有一點這樣的想法的。”


    鬼滅之刃的漫畫銷量真的非常玄學,甚至連動畫最開始的播放量也不是那麽理想的,但是第十九集 的出現讓動畫與漫畫一起走向了神壇。


    lisa的那首“豬有骨、拿來鹵”,ufo公司出色的動畫和特效,鱷魚老師對每一位人物的內心刻畫.......


    無論失去哪一點,都不能成就鬼滅之刃創下的記錄與奇跡。


    可這些真的能在這裏被重現嗎?


    真的能夠取得原世界所取得的高度嗎?


    不敢說....真的不敢說啊........


    “算了....現在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


    薑昊自己心裏現在還不是很肯定自己的這個想法,畢竟世界是不一樣的,再加上爆火這種事情真的挺玄學的。


    [主人你現在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太給自己壓力了,你沒日沒夜趕稿子的那幾天,我嚇得差點都以為你要沒了........]


    “沒事的,不用擔心,在沒有成功之前,我不會就這麽輕易死去的。”薑昊望著天花板,腦海浮現了幾個人的臉,“當有了牽掛之人的時候,生命就變得尤其珍貴了。”


    薑昊想要維持與森鷗外的友情,可他們之間隔著身份地位、社會階層的鴻溝。想要跨越這些並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但是......一定可以的。


    xx老師的助手,這個身份並不能被永遠使用下去。


    要忙的東西真的又變多了啊.......


    先定一個小小的目標。


    下次他請鷗外君吃飯的時候,餐桌上也能有鱈魚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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