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應染的那種滿不在乎的語氣明顯是惹怒了冷盛, 冷盛原本是想要說些什麽的,但轉眼見到應染這幅歡快的樣子,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卻都卡在了喉嚨裏, 一下子說不出來了,之前的幾分怒意也就這樣無聲的消退了。


    冷盛就這樣看著應染笑, 直到應染的笑聲逐漸小了, 冷盛才問道:“你打算怎麽回報我?”


    “啊……”應染剛就是打了個嘴炮,故意就著冷盛的話逗著他玩來著,真的說怎麽回報他這種, 他卻還沒有想過, 不過這一點可不會影響應染的發揮。


    他順杆爬,就著冷盛的這句話就說道:“冷董剛不是說不是為了我嗎?既然不是為了我, 怎麽又要到我這兒討回報呢?冷董這麽大公無私, 這都是為了應氏考慮呀,既然如此, 那不如在後續投資上多給冷董幾分利潤?”


    應染說完這些話之後就笑眯眯地看著冷盛,等著冷盛再次炸毛。


    這種感覺就好像在逗弄一隻脾氣不太好的貓咪一樣, 知道它會生氣, 但還是忍不住想逗它, 甚至覺得它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 好玩的很,不得不說,應染在某些方麵就很欠。


    然而,接下來冷盛的反應卻超出了應染的預期, 隻聽到冷盛坦誠道:“是為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如果沒有你的話, 我根本不會去關注應氏,也不會投資應氏,更不會關注機械製造行業方麵的信息,應染,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應染原本還笑嘻嘻地,聽了這句話之後他臉上的笑容卻逐漸的淡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不複一開始的時候那麽輕鬆了。


    應染並不是真的沒心沒肺,冷盛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裏,許多事情,他不提並不是真的沒看到或者完全不在意,他隻是不想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沉重,也不想提起那些。


    之前在宴會上許清韻對他說:“這麽多年了,兩個人彼此都還有意思,不行就再試試,一輩子能遇到一個這樣的不容易。”


    其實這話原本用不著許清韻對他說,他自己心裏又何嚐不知道呢,五年前如果不是真的到了無解的境地,他也不會選擇分手,而五年前存在的問題,現在也依然存在。


    五年過去了,冷盛對他仍舊存有著這樣的感情,這件事是他之前的時候未曾想到的。麵對現在這樣的情況,有些事情他還沒想好要如何去處理和解決,若是貿然作出什麽舉動,怕隻會讓事情再次走回到老路上,讓兩人的關係再次陷入同樣的困境。


    他能傷冷盛一次,難道還要再傷他第二次不成?


    既然一時半會兒之間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又何必執著於此,這樣除了讓兩個人都變得壓抑,把原本好好的氣氛給破壞掉之外,也起不到其他的什麽作用了。


    既然這樣那不如不提,讓彼此之間更輕鬆一些。


    這就是應染的行為準則,他就是這麽想的,然而現在來看冷盛明顯不是這樣想的,最近這段時間他也能感覺到冷盛在推著他往前走,而現在冷盛都已經把話說成這樣了,他再裝傻充楞下去明顯已經變得有些不合適。


    麵對這樣的情況,應染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情緒也不再這麽放鬆,轉而變得沉默了下來。


    冷盛見應染如此,也跟著沉默了片刻。


    氣氛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凝滯。


    話說到了這兒,就相當於逼應染給出個回應了,應染原本還在思忖著話該怎麽說才合適,就聽到冷盛像個小孩子一樣,仍舊執著地問道:“你打算怎麽回報我?”


    應染略微抬頭,片刻後問:“那你想要我怎麽回報你呢?”


    冷盛似乎也沒想好這個問題該如何解決,他略微沉吟,而後說道:“那就先欠著。”


    應染笑了,“行,那就欠著吧。”


    左右他欠冷盛的已經很多了,也不怕再加上這樣的一件小事。


    話說到了這兒,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反倒是不如剛剛的那麽緊張了,應染有意轉移話題,笑著問道:“你這招標公告是什麽時候到手的?之前說讓我帶著助理過來就是因為這個吧?”


    “昨天下午。”冷盛說完這句話之後看向應染的眼神,明顯帶著幾分不滿。


    應染想了想,感覺他昨天下午忙著做正事,也沒做什麽特別天怒人怨的事情,也不知道冷盛這不滿是從哪兒來的。


    招標的事情應染這邊很是重視,中午和冷盛一起吃過了午飯,下午確定冷盛這邊沒有其他事情之後,應染就帶著紀子行開始聯係公司那邊,針對這次的事情做準備了。


    然而,這次溝通之下,應染卻得知公司那邊出了些情況。


    應染出差這幾天跟公司一直聯係緊密,所以他是知道公司這邊這幾天的情況的,他就走了短短幾天,倒也不至於說出了什麽大的岔子,不過即使如此,聽了公司那邊的匯報,應染卻還是感覺有些惱火。


    這次事情的始作俑者仍舊是盧向明。


    盧向明那邊上次應染已經做了個局坑了他一把,應染原本想著他有了這遭之後應該會收斂了,卻沒想到他這次更加變本加厲起來,不僅僅是跟應氏搶單子,甚至已經將手伸向了應氏的員工。


    盧家那邊兒現在試圖花高價從應氏這邊挖人,而且目前的情況來看,倒是真的有幾個管理層的人對盧家那邊給出的條件心動。


    應染聽了這個消息之後不由嗤笑,最後隻讓人不必攔著,若是真的有想走的,那就讓他走。


    說起來應氏從事這個行業的時間比盧家隻多不少,盧家才是後來者,雖然說做生意不講究這個,但這卻也從某種層麵上表明應氏對於盧家的影響並沒有那麽大,若非如此盧家也不可能在有應氏在先的情況下,還一步步發展至今。


    若說盧家之前想要落井下石,這一點應染還能理解的話,那現在應氏的情況大體穩定下來,按理來說也該讓人明白應氏的大旗不會在短時間之內就倒,現在當是采用觀望狀態最合適,盧家卻仍舊是一舉不行再行一招的死纏爛打,這舉動就讓應染有些莫名了。


    無怪之前裴錦懷疑他跟盧向明有一腿,這事兒擱他自己這兒來看,也未免覺得盧向明有些太過急切,從而顯得有些沒腦子了。


    現在是應氏和冷氏合作的事情還沒對外公布,等到公布的那一天,應染還真的挺想看看盧向明到時候的反應的。


    不過這也是巧了,應染其實上次整治過盧向明之後,就想等到後續跟冷盛這邊敲定了大概情況,拿到冷氏這邊第一筆投資之後就對外公布應氏與冷市的合作之事。


    奈何整體的流程還沒走完,冷盛在跟他去工廠的時候就發生了事故,在這之後冷盛那邊兒就沒再推這事兒的進度,應染現在有湯文斌那邊的款項頂著,也不太著急,這方麵還是想看冷盛的意思,不想逼得太緊,就也沒再繼續提這事兒。


    在這之後兩個人就過來這邊出差了……


    所以到現在為止,其實應氏還沒拿到冷氏的第一筆投資,所以應染也沒有按照既定的想法,把合作的事情公布出來,這其中一環扣一環的,這樣想來,盧向明會再次出手,其實也並不讓人覺得意外。


    雖然盧向明一而再再而三的搗亂,讓人覺得膈應,不過重金挖人本身也是商業競爭的正常行為,算不得什麽,這次且當他是一塊兒試金石,用來探查一下應氏高層裏麵到底有哪些人值得信任。


    這麽想著,應染之前的那點兒煩躁之感漸漸的也就退了下去。


    說完了這件事之後,應染又開始說起了正事,不知不覺一下午的時間就又這樣過去了。


    接下來的兩天應染又陪著冷盛去見了些人。


    這麽說其實不太準確,更貼切的說法應該是冷盛在處理公事之餘,帶著應染認識了些人,幫著他結識了些人脈。


    應染本來也是擅長交際的,察覺到冷盛的心意之後自然不會糟蹋,於是接下來的兩天應染也是收獲頗豐,到最後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剛開始被冷盛拉著一起出差的那種不情不願的感覺。


    冷盛這次帶應染出來,其實除了想要幫他建立人脈,替他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項目之外,也想換個相對來說比較輕鬆的環境,打算與他抽出一兩天的時間四處走走,增進一下兩個人的感情。


    但應染這邊一顆心幾乎大半都在被招標的事情牽著,隻想著盡快把這件事拿下來,在冷盛表示他這邊的事情已經完成,接下來有了空閑時間之後,應染的第一反應就是:“忙完了?那咱們明天什麽時候回去?”


    冷盛的臉瞬間冷了幾分,問道:“我說明天要回去了?”


    應染聽他這麽說反倒是很詫異,“你都忙完了還不回去,留在這裏做什麽?或者你分公司有事兒?你要不回去我想先回去了,我這邊兒……”


    “應染!”


    應染:???


    他這次是真的沒故意氣冷盛,見到冷盛這個樣子他反倒是挺莫名的,他還以為冷盛會說點兒啥呢,結果就聽到冷盛問:“你想明天幾點回去?”


    “明天都幾點的航班?定個中午的好些吧,時間沒那麽趕,到b市也不會太晚。”


    “嗯,那你今天晚上做什麽?”


    晚上?應染想了想,他晚上好像沒啥事,“怎麽?”


    “看電影麽?”


    應染驚異的看著冷盛,這話簡直不像是能從他嘴裏說出來的,冷盛十九歲的時候都說不出這種話來,這感情是越活越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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