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染想到冷盛一身的傷, 不免輕歎,最後回道:“好。”


    掛了電話後他放下了心裏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二話不說拎著車鑰匙就出了門。


    由於前一天分別之際鬧得並不算愉快, 應染這次到冷盛家之後十分謹慎的沒提前一天的事情。


    冷盛也沒提, 隻問道:“吃晚飯了麽?”


    應染‘唔’了一聲, 冷盛在這方麵好像總是料事如神。


    兩個人就這樣一起坐到了餐桌前。


    應染有時候覺得冷盛就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就比如說晚飯這件事吧,冷盛就好像是猜到他肯定沒吃晚飯似的, 而且這滿桌子都是清淡的飲食, 正是他這個時候想吃的。


    應染嚐了幾口, 味道還挺好,他隨口問道:“哪家的?下次我也定他家。”


    “我做的, 想吃就過來找我。”


    應染:???


    煎個荷包蛋啥的也就算了, 這滿桌子菜也是冷盛自己做的?他怎麽不知道冷盛還有這手?關鍵冷盛這人從裏到外就寫滿了冷漠兩個字, 誰能想到他竟然自己下廚做飯, 這也太魔幻了……


    還有冷盛這話,說得好像他過來,冷盛就給他做一樣, 再說了以冷盛那忙碌的日程,就算是有心給他做, 能不能找到合適的時間還不一定呢。


    想到這應染不免有些唾棄自己,都已經分手了,他竟然還真的在考慮過來蹭飯的可能性。


    吃完飯之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休息了片刻,期間冷盛打開了電視,隨意的點開了一部電影。


    是個愛情片,悲劇。


    應染:“……”


    冷盛這真的不是在內涵什麽麽?


    本來是一部還不錯的片子,擱在平時來看的話也是應染相對來說比較喜歡的題材, 不過有著冷盛在旁邊一起,應染總覺得有點如坐針氈的感覺。


    眼看電影已經放了快半個小時了,應染有心勸冷盛先做熱敷,等熱敷完,上完藥之後冷盛愛看再繼續看,而他完成自己的事情之後就想先回去了,結果冷盛卻在一邊問了一句:“你晚上還有其他的事情?”


    這都幾點了,他還能有什麽事啊……


    “沒有。”


    冷盛聽了應染的回答之後還算滿意,語氣緩和了些說道:“既然沒有別的事情,那就先把這部電影看完吧,等看完了之後再上藥。”


    應染在一邊‘哦’了一聲。


    不知道怎麽回事,應染總覺得冷盛是想通過這部電影讓他明白點啥道理。


    應染在這一刻突然間有些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冷盛這是真的情商低嗎?他是真的情商低嗎!這麽含蓄委婉又內涵的表現方式,這他都能想出來,這情商也不算低了吧?


    其實愛情之中的悲劇總是類似的,基本上就是誤會、錯過、挽回、懊惱、遺憾終生,這幾個詞的搭配組合。


    這部電影挺巧,就全都有。


    應染有時候覺得人生如戲這句話有很多時候其實也沒錯,現實生活中的狗血有時候並不比電影裏麵的少。


    正在這時應染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古研東的電話。


    應染剛要起身換個地方接電話,就聽到冷盛問道:“是誰?”


    應染想了想,反正冷盛和古研東也認識,當著他的麵接電話也沒什麽,於是就沒再動,直接接起了電話,同時說了句:“東哥。”


    冷盛聽他這麽叫,當即就意識到對麵是古研東了,也就沒再多問。


    古研東那邊拍攝結束了,今天殺青,現在剛回到b市這邊,想到之前應染說要聚聚,於是就打了電話過來。


    應染倒是沒想到古研東回來的這麽巧,要是早知道他今天就回來了,昨天他就不拉著許清韻跑過去喝悶酒了,等著古研東回來大家熱熱鬧鬧地一起聚一次多好,不過話說回來,這兩件事倒也不耽誤,他跟古研東這邊碰了下大概的時間。


    古研東上了三十歲之後就很注意保養和調整自己的狀態,基本上每部戲殺青之後都要休息一段時間,等把狀態調整到最好之後再進行下一部電影的拍攝,他這基本上就是已經在走精品路線了。


    所以他這邊剛殺青,現在倒是有大量的空閑時間,時間這方麵他是什麽時候都行。


    兩人正聊著呢,原本隻在一邊默默聽著的冷盛卻突然開口問道:“你為什麽不請我?”


    應染愣了一下兒,電話那邊的古研東明顯也聽到了冷盛的聲音,詫異的問道:“你跟冷盛在一起呢(了)?”


    應染應了一聲,但是隨即反應過來,古研東這剛說的是呢還是了?這雖然是一字之差這中間的意思卻是差了十萬八千裏,他現在的確是跟冷盛在一起,但他們兩個並沒有在一起!


    當著冷盛的麵應染不好太過糾結這個細節,不過卻也不想造成誤會,於是解釋道:“我到冷盛家這邊有點事情,他現在在我旁邊,東哥要跟他說話嗎?”


    古研東笑道:“不用,那你們待著吧,時間的話你定下來通知我就行,我最近都有空。”


    應染又跟古研東聊了兩句,而後掛斷了電話。


    冷盛明顯沒想就此放過應染,仍舊糾結於剛才的問題,問道:“為什麽你請他們不請我?”


    應染有些失笑:“我也沒說不請你啊,你都聽到了,想來就來。”


    說起來應染之前其實真的沒想邀請冷盛,他舉辦這個聚會主要就是因為他出國已經好幾年了,跟大家好久不見,關係不免有些生疏,這個時候他既然回來了,那正好一起聚一聚,順便活躍活躍氣氛,聯絡聯絡感情。


    冷盛平時是那種不太喜歡熱鬧場合的人,尤其是當周圍的人與他關係不熟的時候,他會顯得比較放不開也不太合群,這種場合對他來說並不會讓他覺得好受。


    跟應染喜歡熱鬧不同,冷盛這個人從骨子裏還是相對來說比較喜歡安靜的。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應染覺得沒有什麽必要邀請冷盛參加。


    不過這倒也不是說他不想讓冷盛去,若是他想去的話也無所謂,多他一個人也不多,這件事本身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麽影響。


    冷盛聽應染這麽說之後倒是沒再多說些什麽。


    這部電影最後還是沒有看完,似乎是察覺到了應染對這部片子提不起什麽興致,冷盛在應染掛了電話之後又過了幾分鍾便站起來說道:“不想看的話就過來給我上藥吧。”


    應染聽言便跟著冷盛去了主臥。


    冷盛坐在床邊,開始一顆一顆的去解自己的襯衫扣子。


    分明是很正常的動作,卻看得應染有些臉熱。


    他下意識的錯開了視線,然而過了不到幾秒他又忍不住偷偷往那邊看了一眼,然後又是錯開了視線,片刻後又看了一眼。


    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看的事情,竟然讓他搞得好像做賊一樣。


    冷盛這明明是坦坦蕩蕩的姿態,但不知道為什麽落在應染的眼裏就感覺特別誘人,他下意識覺得自己不應該去看,但是不看他又忍不住,於是整個人都陷入了糾結之中。


    冷盛似乎是沒有注意到應染的這點小動作,也或許是他注意到了,但是不在意。


    一排的襯衫扣子很快就被冷盛給解開了,大片白皙的胸膛也隨之露了出來。


    冷盛又低頭去解自己的袖扣,然而解到一半的時候他的動作便停了下來,然後十分自然地將兩隻手伸到了應染的麵前。


    應染見此隻覺得冷盛指使他指使的相當的熟練,不過他心裏麵雖然這麽想著,卻還是替冷盛解開了袖扣。


    冷盛將襯衫脫下來放到了一側,然後對著應染問道:“需要躺下嗎?”


    這話問的,又讓應染一瞬間有些想歪了,他輕咳了一聲,說:“趴下吧。”


    冷盛跟著趴下了。


    應染觀察了一下冷盛背後的傷勢,不得不說冷盛的恢複能力還是挺強的,昨天磕碰的青紫,現在已經逐漸散開了,雖然看上去紫紅的一片顯得更為嚇人,但這本身卻是痊愈的征兆,淤血散開的越快恢複的便越快。


    正所謂是一回生二回熟,前一天給冷盛做冰敷的時候應染還覺得有點別扭,這會兒給冷盛做熱敷,他卻已經感覺很是習以為常了。


    今天的氣氛跟昨天相比,整體來說還是稍微有那麽一點兒緊繃,不過原因應染也知道,昨天他說話還是有點兒不太過腦子了,以他平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狀態,昨天麵對冷盛的那兩個問題,他不該那麽回答的,明明有更加妥善的回答方式。


    然而他不那麽說,不快刀斬亂麻,有些感情他怕就掩蓋不住了。


    應染為冷盛做完了熱敷,又拿雲南白藥給他把整個後背噴了一遍。


    應染之前過來的時候還在路上買了些活血化瘀的藥。


    昨天他看過了,藥箱裏邊沒有這個,對於這種大範圍瘀傷的話,光是敷藥怕是效果沒那麽好,再配合著吃一些活血化瘀的藥,估計會好的更快點兒。


    冷盛從應染手裏接過了藥,卻沒動,他靜靜的看著塑料袋裏邊的幾盒藥,然後又看向了應染。


    應染倒沒想到冷盛會是這個反應,他總覺得冷盛這反應好像是有那麽點兒撒嬌的意思,不願意吃藥得哄著,這分明是小孩的行為,冷盛現在可不小了。


    不過他最後還是替冷盛把藥盒拆了,然後按照說明書上寫的,替他把藥取出來放好,又端了一杯熱水過來,說道:“吃吧。”


    冷盛皺眉盯著手裏的藥,最後還是順著應染的意,就著熱水把它們喝了下去。


    他其實並不想傷好得那麽快,等他痊愈了,應染對待他肯定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態度了。


    等應染忙完冷盛這邊的事情再回到家的時候,又已經是深夜了。


    不過好在接下來一天是周日,仍舊是不用去公司,他倒是可以放鬆放鬆。


    次日應染十點多才從床上爬起來。


    吃過了不知道該叫早飯還是午飯的飯之後,他拿起手機開始給朋友們打電話,看看大家什麽時候有時間聚一聚。


    應染幾通電話打過去,基本上眾人都應約了,而時間就定在兩天後的一個晚上。


    接下來的兩天倒是風平浪靜的,應染如同之前一樣,一方麵處理公司這邊的事情,另外一方麵則日常被冷盛叫過去替他處理傷勢。


    聚會當天,應染早早的到了約定的會所之中,在這之後眾人相繼到來。


    古研東算是來的比較早的一個,不過他卻不是自己來的,他這次過來的時候身邊還站了一個人,對方長得瘦高,皮膚白皙,渾身上下帶著一股子氣勢,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兩個人從各方麵看倒是很登對。


    應染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古研東這空窗好幾年終於有情況了,結果問過了之後才知道事情並非是如此。


    站在古研東旁邊的人名叫霍衍,是古研東他們圈子裏的人,他這次把霍衍帶過來,主要是受許清韻所托,至於許清韻找霍衍究竟是為了什麽,那他就不太清楚了。


    應染聽了古研東的解釋,便也收起了自己八卦的架勢。


    許清韻這邊來的也不算晚,比預定的時間提前了二十來分鍾。


    許清韻、古研東這些都是舊識,自然用不著應染這邊來客氣,幾人在一起聊天的氛圍很輕鬆。


    說起來三個人交情的開始,倒也有著些戲劇意味。


    應染雖然和古研東自幼相識,但是因為古研東比他大三歲,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那麽好。


    古研東是在應染公開出櫃,在學校遭到排擠的時候才跟他走得近了,而應染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古研東竟然也是彎的。


    那時候他念高一,古研東念高三,兩個人同個學校,古研東在學校裏麵很有威望,當時應染可以說是在他的罩著下才慢慢走出來的。


    而那時候許清韻和古研東是同班同學,也是早早發現了自己的性向,於是三個人之間的關係變得越發的親近了。


    隻可惜也就那半年的光景,後來兩個人就都先一步離開了高中,跨入了大學,於是他再次變成了孤家寡人。


    不過用孤家寡人這個詞來形容應染,其實在很多方麵並不算貼切,在應染公開性向之後,雖然有很多人帶著有色眼光看他,跟他的關係自此變得疏離,但也開始有同樣性向對他表示出興趣的人開始圍繞在他的左右。


    應染性子好,玩的開,被人纏著也不生氣,喜歡他的人裏麵如果有他看著順眼,感覺喜歡的,他就處處看,不是特別走心,分手後也不互相糾纏。


    他花花公子的名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傳出來的。


    應宏闊自己就能玩,又覺得應染年紀小,玩玩沒啥,壓根不管他,應老爺子自從應染表示不願意更改自己的性向之後就不再理會他,所以應染在這方麵倒很是自由自在。


    不過也不是人人都在意這事兒,也有不少自己本身是直的,但知道他是同之後並不在意,還是跟他關係好的朋友。


    應染正想到這,就見到又有幾個朋友過來了,其中有帶著女朋友過來的,還有個帶著娃娃過來的。


    其實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多半正常性取向的人都到了該結婚生子的年齡,一眾的朋友裏麵結婚的並不在少數。


    應染跟古研東他們招呼了一聲,跟著迎了過去,眾人圍在一起笑笑鬧鬧倒是頗為熱鬧。


    期間有人注意到古研東,笑眯眯的跑過去問他能不能合影。


    好在來的都是應染小圈子裏麵的人,做事都還是有分寸的,倒是沒惹出什麽亂子,古研東也給麵子,跟著合影了幾張。


    正在這時,不知誰低呼了一聲,眾人下意識尋著聲音看了過去,隨即就發現了冷盛的到來。


    小圈子裏麵知道當年應染和冷盛在一起的人不算少,這個時候自然都跟著看起了熱鬧。


    應染之前就是那麽說了一句,倒是沒想到冷盛真的過來了。


    其實這原本也算不上什麽,關鍵是冷盛手上竟然還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是明天的章節,下章是後天的章節,我們大後天晚上23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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