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染雖然在回國之前就已經預料到,回來後肯定會再次遇到冷盛,但再次遇到冷盛這件事帶給他的觸動遠比想象中要大。


    過往的記憶在腦海之中不停的翻騰著,應染強行將這些紛亂的思緒壓下去,之後再次嚐試打了應鈞的電話。


    應鈞這些年跟應染已經算是漸行漸遠了,但應染卻總還記得以前應鈞追在他身後喊他哥哥的樣子,而且就算是沒有感情因素,僅憑他是應宏闊的兒子,應染也不可能會對他不管不問。


    應鈞這次倒是接了,隻是語氣之中顯得很不耐煩,應染問了幾句他就掛了電話。


    確定他安好,應染也算是放心了些。


    應染再次躺回床上,應宏闊、應氏、冷盛,各種念頭不停在他的腦海之中出現,他的思緒紛繁雜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次日,鬧鍾鈴聲響起的時候,應染下意識的就用被子將自己整個的包裹了起來。


    然而這並沒有效果,手機鬧鍾仍舊在響著,又過了十分鍾,應染終於還是認命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回國之後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他還真的是懷念之前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日子。


    應染洗漱吃早飯換衣服,最後終於在上午十點準時到了應家。


    應染回國之後第一時間就去醫院裏麵看望了昏迷不醒的應宏闊,但這還是他回來之後第一次過來這裏。


    雖然應宏闊跟應染的叔侄關係一直很好,但是應家除了應宏闊之外的人對他卻並不怎麽歡迎,應染對這一點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他高中之後就開始住校,上大學之後就從應家搬了出去,而後除了逢年過節之外就很少回來了。


    不過即使如此應染對應家也還算得上熟悉,畢竟父母去世之後他就被應宏闊給接回來照顧,他在這裏也度過了幾年的時間,是以老管家見到應染之後就笑著請他進門。


    應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何盈盈和應鈞。


    何盈盈是應宏闊的第二任妻子,名義上也算是應染的嬸嬸,但她不過比應染大了十歲,而應鈞便是她和應宏闊之間的孩子了。


    應鈞比應染小了整整十歲,今年才剛十九。


    想到應鈞,應染就又想到了昨天在宴會上看到的一幕。


    正在此時,高跟鞋的噠噠聲從身後響起,應染回頭就見到了妝容精致、一襲紅裙的何盈盈從樓上步伐優雅的走了下來。


    應染起身,笑著跟她問了聲好。


    何盈盈淡淡的應了一聲,而後在應染的對麵坐下了。


    應染對何盈盈的態度其實並不放在心上,他今天之所以過來,也隻是因著應宏闊的關係。


    他從國外回來也有幾天了,按理來說也是應該過來看看的,更何況這次何盈盈是主動讓他過來的,所以他便來了。


    五年過去,許是因為保養得當,何盈盈倒是看不出和之前有多大的區別,仍舊是年輕漂亮的。


    保姆端了一壺茉莉花茶過來,給何盈盈倒了一杯,而後給應染也倒了一杯放在麵前。


    何盈盈看了應染片刻,隨即問道:“你這幾年在國外過得怎麽樣?”


    看出何盈盈隻是做樣子,應染也沒有跟她詳細敘述的心情,於是隻道:“還好。”


    說到這,應染問道:“應鈞沒在家麽?”


    “應鈞學業忙,上大學之後就開始住校了,平時回來的時候不多。”


    應染仔細觀察著何盈盈的神色,感覺她對應鈞這邊的情況應該是不清楚,所以隻說道:“應鈞到底年齡還小,您這邊要多關心著些。”


    何盈盈對此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卻也沒太放在心上,跟著繼續說道:“應鈞是我的兒子,我當然關心他,不過你這邊我也是關心的。當初你走的突然,這幾年你叔叔一直怪我,說是我讓你走的,我也很委屈,現在聽你說在國外過得好,我也就安心了。”


    應染當初出國跟她的確是脫不開關係,不過陳年舊事,也沒必要現在拿出來說,於是應染也就隻是笑了笑。


    何盈盈又繼續說道:“你這幾年在國外,你叔叔一直覺得不放心,擔心這擔心那,我勸了他好幾次,你都這麽大了,肯定不會有什麽事情,他卻一直都不能放心,如今你叔叔要是能看到你這樣,肯定也就安心了。隻是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醒,這也是天降橫禍,誰能想到竟然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聽何盈盈這麽說,應染也將思緒轉移到了應宏闊出車禍這件事上,說起來應宏闊這次出車禍的時機也委實太巧了些,前腳應氏這邊剛出了事情,正是應接不暇的時候,應宏闊後腳就在這麽關鍵的時候出了問題。


    這件事情應染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雖然說商業鬥爭一般都是隻謀錢不害命,但實際上真的牽扯到了利益,總有些人不惜用陰招的。


    正是因為心中存疑,所以他回來之後的這幾天一直沒有閑著,在去醫院看過了應宏闊,從醫生那裏了解了他的情況之後,他就拜托認識的人幫忙去查了這次的車禍了。


    但警察那邊隻說醉酒肇事司機已經當場斃命,而且他孤家寡人一個,近一年來沒發現跟誰有金錢往來,沒有買-凶-殺-人的證據,隻能以意外定論。


    而應染這邊自己查,查到的情況也是大同小異。


    兩個車禍現場的當事人,一個死了,一個昏迷。


    而這場車禍後若說有誰受益的話,應氏股票大跌,公司上下都受損失,而敵對公司,目前也還看不出來有誰因此而得利了。


    真的說起來,這個時候在外人看來,說不定他自己才是最為可疑的人,畢竟應宏闊這麽一出事,應氏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落到了他的手上。


    應染出神之際,何盈盈這邊已經表達過了對於應宏闊的擔心,又問應染還打不打算再出國,之後有什麽想法。


    現在應宏闊這個樣子,他自然沒可能再出國了,再說了,應宏闊既然將公司交到了他的手上,他自然也不能辜負,以後的事情尚且不好說,但光憑眼下而言,應染並不想讓應宏闊失望,他已經準備遵循應宏闊的話,替他打理好這一切,直至他醒來。


    何盈盈把話題引到這裏,這意思已經是很分明了,應染自然也沒必要藏著掖著,於是也將自己的打算如實的說了。


    她狀似關心的說道:“公司那邊現在已經有董事們在處理了,你剛回國,公司那邊的事情你還不是很清楚。再說了,你本身學的也不是管理方麵的,貿然插手怕也不妥。你好不容易回來了,還是歇歇的好,有時間不如多去醫院陪陪你叔叔,醫生說他現在雖然昏迷不醒,但或許還保留著聽覺呢,你跟他多說說話,他聽到了肯定高興。”


    應染的確學的不是管理,但是他大學畢業之後就被應宏闊帶在身邊,一連在公司裏麵呆了三年,到後期的時候應宏闊已經將公司裏很多的事情都交到他的手上了,直到他出國前,基本上可以說是在管理著大半的公司了,若非如此,應宏闊也不可能放心在昏迷前將公司交給他來管理。


    何盈盈這話聽著好像是在關心他,其實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不想讓他插手公司的事務。


    應染聽言笑了,跟著說道:“公司那邊叔叔既然相信我,那我也算是臨危受命了,自然不會這個時候放下不管,至於醫院那邊,醫生既然這麽說了,您和應鈞還是沒事多在醫院陪陪叔叔才好,叔叔這個時候最是需要家人了。”


    應染上次去醫院的時候隻見到了陪護,可沒見到何盈盈和應鈞,問了陪護,陪護那邊也說有兩天沒見到他們了,也不知他們最近在忙什麽。


    何盈盈沒想到應染會是這樣的態度,她從開始到現在還一直勉強的保持著優雅,而今這層虛假的麵具終於再也戴不住了。


    她瞬間就變了臉色,說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要清楚,應鈞才是宏闊的兒子,你隻是外人,這公司無論什麽原因都不該落到你的手上!”


    作者有話要說:


    過度章哈,下章冷盛小朋友就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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