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是同生共死的革命友誼啊。”


    她眸光清澈地看著他,也隻有在阿墨麵前,她才能暢所欲言,無需顧忌。


    阿墨的擔憂化解,心甘情願守著她。


    一個多小時後,他聽到窗外有車聲,飄過去看了眼,對已經睡著的蘇千妙喊道:


    “快醒醒!”


    “怎麽了?”


    “你看那輛車。”


    蘇千妙穿著睡衣拖鞋走過去,趴在窗台往下一看,一輛黑色賓利停在公寓外麵,看起來相當眼熟。


    “好像……是顧舟成的車。”


    “他打聽到你的住址自己來找你了?變態,想私闖民宅啊。”


    阿墨憤憤不已,慫恿蘇千妙打電話報警。


    她想了想,對他說:“咱們別管他,出去躲一躲。”


    “去哪兒?”


    “都可以啊,天快亮了吧,幹脆開車去看日出好了。”


    阿墨欣然應允。


    蘇千妙飛快刷牙洗臉換衣服,眼角餘光偶然瞥到他,冒出個念頭。


    “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可以變成人了?”


    阿墨搖頭。


    “不知道,應該可以吧,我還沒試過。”


    “那你試試。”


    “你想讓我變成人形跟你一起去看日出?到時人們就可以看到我了,不怕被記者拍到?”


    蘇千妙狡黠道:“被人拍到就拍到啊,你想想,如果你喜歡的女人身邊突然出現一個小白臉,關係還那麽親密,你會怎麽做?”


    “原來是這樣……”阿墨正要誇她,突然回過神,“你說誰小白臉?”


    十分鍾後,兩個身影一黑一白,鬼鬼祟祟的出了門,通過地下停車場直接開車走了。


    他們離開後不久,顧舟成就找到門外,按了門鈴。


    門鈴響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沒有人開。


    他打蘇千妙的電話,提示已經關機。


    顧舟成在媒體的鏡頭下,當了一二十年的禮貌先生,今天終於破功,踹了一腳房門。


    同一時間,蘇千妙開著車飛馳在空曠的道路上。


    天邊已經露出一道極其微弱的白光,路燈依舊亮著,一盞接一盞的飛快逝去,高樓大廈漆黑的影子構建成一片水泥製的原始森林。


    她是在森林裏行走的孤獨者,身邊隻有阿墨這個同伴。


    阿墨坐在副駕駛位上,由於剛變成人形,很不適應。加上身上穿得是套白色的女士運動服,更是尷尬得想鑽到地裏去。


    蘇千妙把著方向盤,時不時就瞥他一眼。


    阿墨曾經吹牛,說自己四十多了,她不信。


    現在變成人一看,果然是個男孩兒,而且是個非常漂亮的男孩。


    阿墨變成人形後沒衣服穿,她特意挑了套很寬鬆,沒有什麽花紋的運動服給他,雪白的布料襯得他唇紅齒白。


    頭髮稍稍有點長,擋住半邊眼睛,腳下踩著的是她送給他的aj鞋,褲管與鞋幫之間露出一小截白而精緻的腳踝。


    看他時,他正努力把衣領拉長,遮住自己的脖子。


    蘇千妙道:“說實話,你到底多大?”


    “反正比你大。”


    蘇千妙一臉“信你才有鬼”的表情,“你覺得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比我大?”


    阿墨振振有詞。


    “你不懂,這是我年輕時候的樣子,實際上我已經活了四十多了,是個事業有成的商人……嗯,做房地產生意的,北方人,身高一米八八,體重兩百斤,最喜歡戴大金鍊子……”


    蘇千妙:“……”


    阿墨暢談了一番自己幻想中的模樣,說完才發現對方早就沒在聽,頗感遺憾。


    蘇千妙開出城區,來到郊區的一片山頭。


    城裏人看日出都喜歡往顧舟成住得那座山去,弄得那裏擠得要命,這裏倒是空空蕩蕩。


    把車停在山腳,兩人開始往上爬。


    阿墨習慣了飄來飄去,很久沒用腳,體力還比不上蘇千妙,屢屢需要她回頭拉他。


    為此他非常不服氣,爬到山頂後扶著膝蓋,氣喘籲籲地說:


    “等我習慣了,一定爬得比你快。”


    蘇千妙把他拽到麵向太陽的方向,深深呼吸,清新冰涼的空氣灌入她的鼻腔,令人神清氣爽。


    朦朦朧朧的薄霧就像一層灰色的紗布,覆蓋在整片大地上,遠處的地平線早已被白光籠罩,隻是看的不真切。


    幾分鍾過去,幾縷金橙色的光芒從白光中露出,新日終於露出通紅的一角,將大地徹底照亮。


    阿墨看著身邊的蘇千妙,忽然間很想很想對她說一句話。


    “妙妙。”


    蘇千妙嗯了聲。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手指不安地抓著衣角。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怎麽辦?”


    蘇千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扭頭看向他。


    “你怎麽越來越傻乎乎的?喜歡怎麽辦?你說怎麽辦?”


    阿墨懊惱地低下頭,認為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才說出來的告白已經失敗了。


    可是就這麽放棄嗎?


    他不甘心。


    “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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