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就是在十五歲生日的那一刻,用另一個人的魔力灌注到斯托克的身體中,引發他體內稀少的夢魘血統……”


    聽到這裏,希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腦海中出現了自己當時經歷的畫麵,轉過頭看向了盧修斯,卻發現對方也在盯著自己,就如同剛剛的姿勢一樣。他瞬間覺得有些不妥,皺了皺眉又轉回了臉,“那麽,他成功了嗎?”他問道。


    “是的,他成功了。不,他沒有成功。”霍斯頓平靜的說出了兩個迥然不同的答案,這讓希爾感到有些迷惑,但是他的迷惑並沒有維持很久,因為馬上便得到了答案。


    “他的確有了變化,就像你現在一樣,擁有了赤紅色的頭髮和銀色的雙眸,也擁有了比以前強大很多的魔力,我們都以為成功了,還特地辦了一場地下舞會來慶祝這件事的發生。”霍斯特的臉上閃過一絲懷念,可更多的卻是疲憊,“但是我們的興奮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皮埃爾很快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希爾屏息凝神,他說的狀態同自己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他的眼睛緊緊盯住了霍斯頓的臉,不想錯過一分一毫。


    “他先是完全不能變回原來的樣子,”霍斯頓用略有深意的眼神看向希爾,然後慢條斯理地說了下去,“然後發現魔力在消退,過了幾個月甚至開始了大段時間的沉睡,並且噩夢連連……”


    希爾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這回不單單是他,就連盧修斯也直起了身子,皺著眉毛聽著霍斯頓繼續說下去。


    “當時我們猜想,或許那次獻祭失敗了,所以我們又開始了瘋狂的查閱資料中。那段時間我們試了很多種辦法,最後才找到一條唯一的出路。”霍斯頓說到這裏,卻意外的停住了,看他的表情像是不想繼續說下去。


    “請求您……”希爾的臉上帶著明顯的迫切和渴望,如果真的像霍斯頓所說的那樣,那麽他一定也會變成那個樣子,原本以為保持這樣的外表已經是最終的結果了,卻沒有想到或許事實比想像中還要嚴重得多。


    嘆了一口氣,霍斯頓的臉上已經顯現出了疲憊的色彩,“好吧,既然你想知道……”他嘀咕道,“我們發現,原來在那天所做的獻祭,並不是完美無缺的。如果想要彌補其中的漏洞,那麽隻有重新進行第二次獻祭。”


    “你們進行了第二次獻祭?”希爾的目光凝重了起來,雖然他的年紀不大,但也十分清楚的知道,在同一個人的身上重複進行同一個黑魔法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情。


    “是的,”霍斯頓點了點頭,“我們別無選擇。那時候的皮埃爾已經快要精神崩潰了,他的大腦開始無法負荷睡夢中的沉重夢境,甚至除了我以外,他所碰到的每一個人的思維都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並且有時候還會夢見將要發生的事情,這些所有的畫麵讓他已經不堪重負,我們不得不提前開始了行動。”


    希爾突然覺得心底有些發寒,這種莫名其妙的畏縮感令他的心情不由得沉重了起來。然後幾秒鍾後,他便發現自己的感覺並沒有錯誤,從霍斯頓口中說出的話的確證明了這一點。


    “當時的我們都以為第二次獻祭後就會解決問題,可是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弄錯了,在獻祭後他非但沒有好起來,反而更加衰弱了。我們都已經查明了所有的情況,那些都證明我們的舉動並沒有錯誤,或許是我們的時間太晚了吧……”霍斯頓用惆悵的聲音說道,“在那之後不久,皮埃爾便故去了。”


    希爾驚駭地向後倒退了兩步,正好撞上了盧修斯的胸膛,但是現在的他仿佛根本感覺不到一樣,隻覺得渾身發軟。盧修斯也感到心中發冷,他扶住已經有些站不穩的希爾,眉頭鎖的緊緊的。


    “更可怕的是,”霍斯頓居然還沒有說完,希爾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他曾經留下的畫像從此也再也沒有過人影的出現,等到我快要從人世間離去的時候才知道,他的靈魂已經被夢魘吸食了……”他臉上的內疚感任誰都能看的出來,“如果我們能夠發現的早一點……”


    “霍斯頓,”似乎感覺到了懷中少年的絕望情緒,盧修斯出聲截斷了他的話,“作為一個馬爾福,你已經做得不能再好了。”


    霍斯頓抑製住自己的悲戚,優雅地向著馬爾福家族的現任族長欠了欠身。


    “謝謝你的告誡,霍斯頓。”盧修斯向著他點了點頭,用有力的手臂將希爾拖離了這個地方。


    希爾的心情相當沉重,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身上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的他隻能機械地跟著支撐自己身體的力量邁著腳步。等到他緩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坐在馬爾福莊園主臥中的茶幾旁了。溫暖的壁爐燃燒正旺,烤在希爾的臉上暖洋洋的,他看著手邊已經熱騰騰冒著氣的茶杯,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心底感覺好多了。


    “我不相信我的父親會害我。”希爾呢喃道。


    “什麽?”盧修斯沒有聽清楚少年在說些什麽,但似乎是相當重要的話。


    “如果別無選擇,那麽懇請您幫助我,馬爾福先生。”希爾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向了盧修斯,他眼中的決絕讓望向他的人禁不住看呆了。


    “你是說,你要進行第二次獻祭?”盧修斯眯著眼睛打量著對麵的少年,他越發感到他的不同一般。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給他的感覺是謹慎而懦弱的話,那麽現在他知道,自己看走眼了。這個希爾·斯托克絕對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在麵臨絕境的時候最能夠看到一個人的品質,能在這種情況下依舊做出這樣的決定,而且是馬上做出,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沒錯。”希爾肯定的點了點頭。


    “可是,霍斯頓已經說了……”


    “我知道,馬爾福先生,”希爾堅定地看向了他,幾秒鍾後撇開了臉,臉稍顯泛紅,低聲懇求道:“看在我們曾經的關係上,懇請您……”


    盧修斯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看到少年熟悉的姿態,他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種心疼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陌生,可是卻相當難受。他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曾經對這個少年做過什麽,但是他更加不想答應少年這個懇求,如果最終的結果是他會失去他……有時候這種可能發生的未來真的不想去想像。


    其實希爾心裏知道,或許第二次獻祭並不會那樣危險,因為在自己剛剛出生的時候,父親弗裏達已經在他的身上畫上了人體鍊金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弗裏達一定是已經知道了獻祭的事情才這樣做的,那麽也就是說,或許他真的可以在第二次獻祭的時候解決這個問題。


    雖然隻是一個沒有依據的猜測,但希爾還是決定冒一下這個風險,因為他無法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永久的陷入沉睡中。他從來不是一個退縮的人,隻是一直都沒有選擇的權利罷了,既然生活已經完全被打亂了節奏,那麽孤注一擲一回也無可厚非吧?


    但是不知道希爾的小秘密,盧修斯反而覺得這樣的希爾更加吸引人,卻也更加讓他難過了。但是馬爾福向來是掩飾情緒的高手,表麵上他隻是緩緩垂下了眼簾,淡淡的說了一句:“如果這是你的決定……”,然後便站起了身轉身走出了房間。


    第63章 第二次獻祭


    當希爾走進一間從來沒有來過的房間時,他一下子變感受到了其中濃鬱的黑魔法氣息。“那麽,這就是那間新開發出來的,所謂的客廳中央地板下的密室了?”一下子想起了德拉科的話,他若有所思的問道。


    “是的,”盧修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德拉科連這些也告訴了你。”


    “也隻有這麽多……”希爾謹慎地說道,他不希望對方認為自己真的同德拉科交往過密,馬爾福的心思還是不要胡亂揣摩比較好。


    “這裏我繪製過一個新的防禦陣,可以有效的保護黑魔法的氣息不會外散,我相信,以你的鍊金水平,一定已經看出來了吧?”盧修斯用手杖指了指地上的金線,對希爾說道。


    其實希爾剛剛推開門便看到了這些不同尋常的金線們,這些錯綜複雜的金線淩亂的組合在了一起,但卻繪製成了一幅完美的鍊金陣。如果再平常,他或許會立即趴在地上研究這些,可今天明顯不是這種時候,希爾略顯羞愧的點了點頭,“也隻是看出來而已,我還沒有到達能夠看懂的程度。”


    盧修斯瞭然的點了點頭,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如果說少年現在就能夠看懂自己精心設計的鍊金陣,那才真的令他驚駭呢!“這個房間能夠保護我們獻祭的氣息不會外泄,我想你應該不希望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吧?”


    希爾沉默,對於揣測別人的心思,盧修斯絕對再在行不過了,他顯然說中了少年心中所想。不過,雖然說得輕鬆,可實際上就連盧修斯自己也感到事情相當棘手。


    如果說上一次的獻祭是在他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進行的,那麽這一次,盧修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出現這樣的狀況。馬爾福從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哪怕僅僅隻是第二次。


    這次他幾乎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甚至為了防止自己再一次出現動彈不得的窘態,他事先將兩張椅子變成了可以用最舒適的姿勢躺在上麵的樣式!而且,他還拿出了西弗勒斯曾經專門給自己熬製出來以備不時之需的濃縮型精神藥劑,自己喝了一瓶,如果真的還像上次一樣,他希望能夠通過這一次的魔力流動真正感受到血統傳承的奧秘。


    雖然知道自己準備的東西很可能全都沒有用處,他還是將自己想到的都準備了出來。因為就算已經做過一次獻祭了,卻依舊不明白這種事情到底是如何發生的,又是如何結束的。


    “那麽,我們可以開始了。”盧修斯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緊張的感覺,他隻是淡淡的向著希爾點了點頭,然後躺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


    雖然是自己做出的決定,但是當事情來臨的時候,希爾還是禁不住緊張了起來。他的臉僵硬著,雙手暗暗攥了攥拳頭,深吸了一口氣,仿佛給自己增加了一些信心,這才僵硬的走了過來,也躺到了盧修斯身邊的椅子上。


    現在的兩個人相距不足半米,距離相當近,盧修斯甚至能夠看到希爾因為緊張和不自在而顫抖著的睫毛,以及急促的呼吸下略顯蒼白的嘴唇。可以看出的緊張感蔓延在希爾周圍的空氣中,看著他僵硬的表情,‘還是個孩子啊’,盧修斯心底一軟,突然有了這個想法。


    “那麽,將你的手遞給我。”看對方沒有一點想要動彈的意思,盧修斯還是決定掌握這場獻祭的主導權。


    表情似乎又僵硬了一些,希爾的呼吸甚至停滯了幾秒鍾,才緩緩伸出手來。在碰到盧修斯帶著香氣的修長手指的一瞬間,他忍不住縮了縮,卻又僵在了半空中,任由對方的手附了上來。希爾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算在這樣緊張的時刻,他居然還會有心跳加速的感覺!這個人的魔力難道就那樣大,這麽少的碰觸都會讓他麵紅耳赤!這樣的感覺令希爾在那一瞬間在心中升起了些許的挫敗感。


    “或許我們應該開始了,”盧修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懊惱,“如果你想要明天會到學校的話,我們最好抓緊時間。”


    希爾心中剛剛還狂跳的心髒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停跳了一下,他幾乎嚇出了一身冷汗,所有的思緒也一下子回到了將要麵對的現實。“我想你說的是對的,馬爾福先生。”嘆了一口氣,希爾果斷的將手全部伸了出來,並主動放在了盧修斯的手心裏。


    欣賞的看了希爾一眼,盧修斯也收回了心緒。現在的情況由不得他有半分疏忽,卻也容不得有半點退縮。斯萊特林在麵對選擇的時候,一旦做出了選擇,便絕對不會回頭,而無論是希爾亦或是盧修斯,都是完完全全的斯萊特林。所以即使他們現在擁有著太多的不確定,卻依舊會將這場獻祭繼續進行下去。


    緩緩調動自己的魔力,順著自己的之間傳入希爾的之間,在他們的魔力碰觸到得一瞬間,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這種奇妙的感覺他們從來沒有感受過,隱藏在血液最深處、最私人的能量連接在了一起,這是一種比*上的連接更加密切的交融。或許是因為曾經有過一次經驗,所以盧修斯根本沒有碰到任何阻礙便順暢的將魔力導入了希爾的體內,甚至同在自己體內流動時一樣順暢。


    而希爾的感覺會更加強烈一些,在上一次獻祭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知覺,可這一次卻不同,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魔力在自己體內前進,這種神經線上微弱的刺激感令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雖然並不難受,可他依舊有些難以接受,精神上的被侵入甚至比*上的進入更讓希爾感到自己是被控製的。


    可僅僅是一秒鍾後,他們便不是這樣的感受了。


    同上一次相同,盧修斯的魔力開始不受控製的流入對方的體內,速度快到令他驚駭;而希爾則覺得自己身上開始發熱,從盧修斯那兒接收到的魔力則自動轉到了心口下方,並快速的凝結在了一起,仿佛被吸入了什麽地方,卻探查不到一絲痕跡。


    漸漸地,盧修斯有了一種力竭的感覺。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冥冥中感到這樣無謂的流失魔力是不對的,而且現在的希爾也並不能完全消化自己的魔力,那麽這樣獻祭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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