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誰家的新媳婦是個老婆娘啊,太陽都曬著屁股了還不起來,我真是命苦啊,這麽大年紀還要伺候一家老小,新媳婦進門就開始欺負我這個苦命的老婆子了……”


    秦蘇有些無奈的坐起來,看著外麵陰沉沉的天,他喵的,哪裏來的太陽?


    昨天一直忙活到了半夜,又被丈夫給折騰了兩次,睡得比較晚,自然就起不來了。


    現在才六點多,這老太婆就開始在自己門口嚎叫了,真是太給她臉了。


    深吸一口氣,秦蘇有些煩躁的穿衣服起床,心裏還記著自己的人設暫時不能崩,可以慢慢改變,但是不能夠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打開房門,秦蘇對著坐在外屋的江婆子說道,“娘,今天是個陰天,沒有太陽呢,爹和大哥,大嫂去上班了?娘還沒有吃飯呢?那我去給你做飯,娘想吃什麽?”


    江婆子看著老二媳婦那張好看的臉,就覺得心裏不舒服,要不是這樣狐狸精一樣的臉,她的老二又怎麽會被迷惑住,要死要活的非要娶個鄉下媳婦做老婆?


    讓她這個一向以城裏人自豪的當家女人怎麽會同意?


    可惜,老二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得鬧著要娶這個鄉下媳婦。


    為此還在家裏大吵大鬧,讓整個四合院的住戶看了個熱鬧。最後實在沒辦法了,隻能同意,要不然再鬧下去會更加丟人現眼。


    可是,從這個媳婦進門前,江婆子就看不上,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


    定親,商談彩禮,嫁妝一係列事情也讓兩家鬧得很不高興。


    可偏偏江老二就是要娶這個媳婦,秦家也想把女兒嫁到城裏去,兩家隻能壓著怒火才勉強把婚事給辦了下來。


    今日是新婚的第四天,丈夫江澄是紡織廠采購科的工人,已經去上班。


    現在是82年,高考剛恢複沒幾年,但是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可惜,重男輕女,城裏人看不上鄉下人這個觀念仍然存在著。


    原主也是家裏的老二,上麵有一對雙胞胎哥哥,下麵有一對雙胞胎弟弟妹妹,隻有她是單胎,還是個女孩,自然在重男輕女的父母眼中什麽也不是。


    兩個哥哥都到了成親的年紀,為了彩禮錢,秦家父母就把目光放在了原主身上。


    原主長的是姐弟五個中最好看的,哪怕吃喝比不上其他兄弟姐妹,但是該發育的都發育的特別好,前凸後翹,又長的好看,還是小學畢業生。


    身價自然就不一樣了,秦家父母就是為了讓原主能夠嫁到城裏去,還時不時的帶著原主去縣裏,市裏轉悠,就是為了讓原主的好樣貌能夠吊到一個金龜婿。


    然後,江老二就是這樣遇到原主的,然後一見鍾情,非卿不娶。


    這才有了江家花了兩百塊錢娶了一個鄉下媳婦回來的事情發生。


    隻是,原主到底是個鄉下來的,還被父母教育的有些伏哥\/弟魔的情況,沒多少見識,所以她很是相信江老二對她的一見鍾情。


    可是,秦蘇接受記憶後就不覺得了。


    究竟是不是有情深,有愛意,有那種非卿不娶的癡迷,秦蘇還是能夠感覺出來的。


    所以她覺得自己的丈夫,江家老二江澄對原主絕對沒有多少喜歡。


    可能會覺得原主來自鄉下,性子軟有些好掌控,甚至有些清澈的愚蠢,所以才會偽裝成癡迷自己的好樣貌。


    所以,這江澄是不是有什麽秘密?


    可惜,原主的記憶大多都是來自秦家的,對江家了解的並不多。


    畢竟也才嫁過來三天,有情可原。


    “老二媳婦,你在發什麽呆,趕緊去把衣服給我洗了去,家裏就你一個閑人,還不趕緊找活幹,想偷懶可不成。”


    江婆子見秦蘇在發呆,立馬就不願意了,指著角落裏的一盆髒衣服不高興的說道。


    秦蘇揉了揉有些餓的肚子,委屈巴巴的說道,“娘,我餓啊,我先去吃飯再幹活啊。”


    說完也不管江婆子的臉色好不好看,直接出了堂屋去了廚房。


    兩家住在四合院的西廂房三間房,左右兩間是兄弟倆夫妻住的,江婆子老兩口住在中間屋子從後麵隔出來的裏間,外麵半間做成客廳,吃飯,待客用。


    廚房就在北屋窗戶外麵用石灰板搭了一個棚子,有可以燒火的灶台,有還煤爐子。


    秦蘇進了廚房,來到灶台前掀開鍋一看,看到了籠屜上放著的一個二合麵饅頭,一碗玉米麵糊糊。


    她撇撇嘴,直接端起碗,一口饅頭,一口粥的吃了起來。


    吃完飯把碗給洗了,放在碗櫃裏,秦蘇才回到屋子裏。


    江婆子已經不在客廳,可能是聽到動靜了,她的聲音從臥室傳來。


    “趕快去把髒衣服給洗了,可別真的當個懶婆娘……”


    秦蘇來到放髒衣服的地方,看著裏麵的衣服就有些皺眉。


    她把江家老大夫妻的衣服扔到了一邊,隻拿著江婆子老兩口的髒衣服出去了。


    四合院不算大,一共住了八戶人家,正房六間,住了兩戶。


    東西廂房各五間,各自住了兩戶人家。


    南屋四間住了兩戶。


    院子中間有個壓水井,兩邊的水槽就是供大家洗漱用的。


    四周就是扯起來的繩子,用來晾曬衣服的。


    大多數都是男人上班,女人在家裏照顧老人孩子。


    這會兒還沒有房屋買賣自由,所以基本上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的。


    當然,除了廠子裏分配的有房子住,就和父母分開住了。


    秦蘇端著髒衣服,拿著棕黑色的肥皂來到水池邊,把衣服放到水槽裏,然後拿著搪瓷盆去壓水出來。


    正把衣服弄濕打上肥皂,開始慢慢搓洗衣服,就聽到有人走了過來。


    “江澄媳婦,你好,在洗衣服呢?我是住在東廂房北屋的田秀娟,你可以叫我秀娟嫂子。我家男人周興和你男人都在采購科上班,兩人關係一直挺好的。”


    這田秀娟一看就是個能說會道的,很是自來熟的就和秦蘇聊起天來。


    “秀娟嫂子也洗衣服呢,嫂子叫我秦蘇就行,我這剛來還不太認識人,不好意思啊。”


    “嗨,沒事兒,你這剛進門認不清也應該的,以後慢慢的就熟悉了。我也不跟你客氣,以後我就喊你秦蘇了。”


    田秀娟說話利索,幹活也利索,手裏的衣服被她在搓衣板上搓的飛快,很快一件衣服就洗好了。


    這會兒的衣服布料沒有太薄的,雖然是夏天但是衣服相比較後世還是有些厚的。


    隻拿手洗不太好揉搓,還是需要用搓衣板的。


    “唉,你怎麽沒拿搓衣板洗衣服,要不然力氣小洗不太幹淨。”


    可能是察覺到秦蘇的目光,田秀娟笑著問道。


    “我力氣大,不用搓衣板也可以。”


    確實,原主因為從小幹農活,力氣挺大的。


    別看長的不胖,力氣卻不比一個成年男人差。


    “哎,我剛才就聽到你婆婆又在說你了,你可別生氣,你婆婆就是那個性子,一不順心就愛哭天搶地的鬧騰。 ”


    “嗯,我知道,我婆婆也就是嘴厲害一些。”


    田秀娟又跟秦蘇說了許多院子裏的事情,還把其他住戶大概說了一下。


    正屋六間,東三間的住戶姓李,李大錘夫妻有一兒一女,女兒已經嫁人,兒子生了兩個孫子,都是十來歲的年紀,還在上學,比較淘氣一些。


    西三間一家姓張,丈夫死了,有兩個兒子已經娶了媳婦,又有三個孫子。


    兩個兒子各住一間,張婆子帶著三個孫子住一間。


    西廂房,也就是江家住了三間房。


    剩下兩間住戶姓王,夫妻倆住一間,兒子夫妻帶著孫女住一間。


    東廂房,北屋兩間就是周興和田秀娟夫妻一間,女兒周苗苗和婆婆住一間。


    其他三間是林老頭一間,獨女林大妮和上門女婿馮柱子一間,還有八歲的龍鳳胎姐弟林小青和林小軍隔成兩小間在住。


    南屋四間,馬家夫妻一間,兒子馬建設一間。


    郭勝利夫妻一間,兩個兒子一間。


    大門是在東南角,他們這是槐花巷五號院,出門不遠是公共廁所。


    現在上班,上學的時間都比較早,院子裏此時靜悄悄的,不是沒有人就是都在屋子裏沒有出來的。


    秦蘇把老兩口的四件衣服洗幹淨,搭在晾衣繩上曬幹,然後和田秀娟告別回了屋子。


    江老大叫江海,在紡織廠食堂當大廚。


    大嫂於麗是紡織廠後勤的一個小幹事。


    江家當家人江遠山是紡織廠庫房的一個小組長,因為不愛說話,不會開口,幹了這麽多年也才有了個小組長擔當。


    不僅是江家人都在紡織廠,就是院子裏的其他住戶也基本上都是在紡織廠上班的。


    這一片區域離著紡織廠距離不遠,職工基本上都是在附近居住的。


    秦蘇回到堂屋,就看到了江婆子臉色陰沉的坐在那裏,看到秦蘇進來立馬就開口指責起來。


    “你個懶婆娘,讓你去洗衣服,你就是這樣給我洗的衣服?”


    秦蘇疑惑的看著自家婆婆,“娘,咋了,我這不是剛洗完衣服,已經晾在院子裏了。”


    江婆子憤恨的指著角落裏的幾件衣服,問道,“你洗了衣服,那這是什麽?”


    秦蘇目光轉過去,然後又對上江婆子的眼睛,委屈的說道,“娘,那是大伯哥和大嫂的衣服,我一個做弟媳婦的怎麽能去給大伯哥洗衣服啊?


    娘,你這是怎麽想的啊,我在村裏可沒有聽說過這個呀?難道是城裏人都這樣?


    可是,哪怕真是這樣的額我也不願意,我洗衣服給爹和娘洗,給我男人洗,那是應該的,但是大伯哥和嫂子的衣服,我可不沾手,我沒有那樣不要臉。”


    說完後,秦蘇就嫁妝擦眼淚回了自己的屋子裏。


    江婆子氣的老臉通紅,胸膛不停地起伏,雙眼更是想要噴火了。


    她的嘴張了張卻到底沒有再說出什麽話來。


    老二媳婦說的話太難聽了,但是她也不能否認這話是不能說到明麵上的。


    這要是被外人給知道了,還不知道在背後議論自己家的人呢。


    哎!


    要不是老二不爭氣,不聽她的話娶了自己老姐妹的閨女,怎麽會遇到這樣一個鄉下媳婦?


    最後髒衣服還是江婆子自己洗的,她能怎麽辦,老大兩口子都去上班了,髒衣服不洗明天拿什麽來換洗?


    等到洗完衣服,江婆子用手揉謝下還酸困的老腰,忍不住在心裏想著,等到兩人回來一定要告訴他們,以後髒衣服讓他們自己洗。


    要是以後都讓自己來洗,她可是受不了的。


    秦蘇回到屋子裏就開始慢慢看著自己住的屋子。


    屋子不算大,一張雙人木板床,床頭兩個床頭櫃,一張帶著鏡子的梳妝台,一個雙層雕花立櫃,還有一個大木箱子,這是原主的嫁妝,裏麵有一床新被子,一身換洗衣服。


    還有一個臉盆架子,上麵搭著兩條紅色毛巾,架子上麵放著臉盆,下麵是洗腳盆。


    然後就沒有什麽東西了,秦蘇坐在床上想了想,還是從木箱子裏的衣服裏麵子找出來二十塊錢。


    這二十塊錢可是原主這十幾年存下來的,基本上都是自己偷偷撿廢品,買草藥一點一點攢起來的。


    至於江家給的彩禮,那是一分錢也沒有落到原主手裏。


    這床被子還是原主她娘為了不讓其他人說閑話,才不甘不願的給做了一床新被子。


    “娘,我出去轉轉啊!”


    秦蘇出了屋子,沒有看到江婆子,於是對著後屋喊道。


    “你個懶婆娘,不好好在家待著,出去閑逛什麽?”


    “娘,我來了城裏還沒有出去過呢,我也不走遠,就在附近轉轉,熟悉一下附近的環境。”


    秦蘇說完後就出去了,也沒管江婆子會不會生氣。


    出了院子就是巷子裏,槐花巷一共有六個院子,五號院兩邊分別是四號院和六號院。


    對麵是一號院,二號院和三號院,院子大小都差不多。


    此時正是上班的時間,巷子裏都是沒事幹的老太太和來回跑著玩的小孩子。


    秦蘇是個新麵孔,一出來就受到了幾個老太太的注意。


    “咦?這是誰家的俊俏姑娘,怎麽沒見過你呢?”


    坐在對麵大門口的一個老太太上下打量著秦蘇,聲音慈祥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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