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萬物俱寂。


    秦蘇睜開眼,她的五感非比常人,夜色中也能看清楚。


    她穿好衣服,把睡得香甜的兒子抱在懷裏,房間裏值錢的都被她收走,其他房間她並沒有動,直接帶著自己的戶籍翻牆離開了。


    她來到縣衙旁邊的客棧住下,就等著明天縣衙當值後去辦路引。


    至於韓嬤嬤發現自己不見後會有怎樣的反應,那就不關秦蘇的事情了。


    *


    “你說什麽?什麽叫做小少爺不見了?怎麽會不見了?”


    孟嬤嬤吃驚的看著韓嬤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忍不住問道。


    韓嬤嬤雙眼恐懼,聲音哆嗦著,“今日早上起來,我做好早飯,送去太太房間裏,可是太太並沒有在房間裏,小少爺也不在了,我找遍了整個院子,都沒有找到太太和小少爺。”


    孟嬤嬤眉頭緊皺,再次問道,“會不會是出門了?”


    說完後也覺得不可能,直接推開攔在前麵的韓嬤嬤,朝著正房走去。


    孟嬤嬤是韓夫人身旁可用的嬤嬤,要不然也不會讓她跑這麽遠過來處理這件事了。


    她在正房裏來回查看了許久,心裏的疑惑更重了,除了金銀首飾,還有幾件衣服不見了,其他的東西並沒有翻動的痕跡。


    至少看這房間裏的樣子不像是有賊的樣子,那就是她自己離開的。


    韓嬤嬤跟了進來,“院子大門也是從裏麵鎖住的,根本沒有打開,我夜裏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孟嬤嬤冷聲問道,“那女人可是知道我要過來的消息?”


    “不知道,我沒有告訴過太太。少爺出了意外,太太受不住就早產了,又是難產的,哪怕出了月子身子也沒有恢複過來,一直沒有出過門,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也許是猜到了,少爺的喪事總要有人來打理的,或許是這樣猜到了。”


    “可是,太太為什麽要離開?”


    韓嬤嬤目前還不知道韓家的打算,所以想了許久也不知道原因。


    但,孟嬤嬤不一樣,她是帶著目的過來的,心裏有了種不好的感覺。


    莫非這個女人不是韓嬤嬤之前告訴他們的樣子?


    原來是個聰明的女子嗎?


    “你確定那個女人真的是你告訴夫人的那樣,是個性情溫柔的女人?”


    至於少爺寫給夫人的信件,裏麵提到妻子是如何如何的好,包括韓夫人都沒有相信。


    情人眼裏出西施嘛,更何況還是在新婚燕爾,自然是誇讚不停。


    可韓嬤嬤送到京城的信裏也是這樣說的,這就讓大家覺得這位少奶奶是個溫柔賢淑的女子。


    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


    這個女人不見了,孟嬤嬤自然不會在意,但少爺唯一留在世上的血脈可是不能流落在外的。


    “你先帶我去看看少爺,然後就去縣衙一趟。”


    “是。”


    *


    不管韓嬤嬤這裏是如何處理的,秦蘇已經坐著馬車離開了。


    秦蘇喂完奶,看兒子又睡著了,忍不住笑了,這個月份的嬰兒覺就是多,吃了睡,睡了吃,當然了如果別拉就好了。


    唉,可惜沒有尿不濕,要不然還能更方便不少。


    馬車是從車馬行租來的,還是可以相信的。


    她要去的地方是隔壁府城下麵的一處小鎮,名叫鳳凰鎮,是一個梧桐樹諸多,山清水秀,人傑地靈的地方。


    *


    三個月後,鳳凰鎮。


    秦蘇做寡婦打扮,在鎮子上買了一處兩進小院,又買了一對老夫妻,就在這裏住了下來。


    “主子,隔壁胡家太太又過來了,老奴把人領到前廳喝茶了。”


    吳嬸麵露無奈,隻是那胡太太好似聽不懂自己的話語一般,直接就說了等著主子忙完了。


    秦蘇剛用靈氣給兒子梳理了一下經脈,小家夥正睡得香香的。


    “我知道了,既然她想等,就讓她等吧。”


    然後就起身換了幹淨的衣服,坐在飯桌前吃起了早飯。


    等吃完飯,秦蘇才抱著醒過來精神十足的兒子,慢悠悠的朝著前廳走去。


    可能是看自己一個年輕寡婦,手裏還有些錢,就被人給盯上了。


    特別是隔壁鄰居胡太太,一心想著要給自己說親,哪怕之前已經拒絕過她了。


    “哎呦,秦娘子,你不會是剛睡醒吧,不過也是家裏就你們母子兩個,什麽時辰睡醒都可以。唉,不像我這個苦命的,睜開眼就要伺候一家老小,也隻有片刻的清閑時間。”


    自來熟的胡太太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矜持,更何況如果親事成了,以後說不準還是一家人呢。


    “胡太太辛苦了。”


    說著就坐了下來,逗著懷裏的兒子,小家夥已經有四五個月了,對外界的感知已經敏感了許多。


    胡太太看著秦蘇懷裏的嬰兒一眼,嘴角忍不住撇了撇,一個克父的災星有什麽好稀罕的。


    “秦娘子,我給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哎呦,不讓我吹噓,我那個弟弟可是年紀輕輕就考中了秀才,是個讀書的苗子,等以後你們成了親可就是秀才娘子了……”


    吧啦吧啦……


    秦蘇也沒有打斷她的話,就那樣含笑聽著,時不時的逗一會兒懷裏的兒子。


    “……秦娘子,怎麽樣,要不明天我就請媒人上門提親?”


    秦蘇臉上的笑容一收,沉聲道,“胡太太,我與亡夫情深似海,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嫁人,我以後會把兒子好好養大,教導他成材。所以,胡太太你以後別再給我提這種事了。”


    胡太太臉上的笑容一僵,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噗嗤!”


    看著如同木頭人,麵色難看離開的胡太太,吳嬸關上院門,忍不住笑出聲來。


    秦蘇也覺得好笑,心裏想著這下胡太太應該不會再給自己說親了吧。


    吳叔看著老妻臉上的笑容,心裏暖暖的,有多久沒有看到妻子臉上有笑容了?


    想著不知道被賣到哪裏的兒子,兒媳,輕鬆的心情也沉重了不少。


    秦蘇抱著兒子在院子裏散步,嘴裏輕柔的和他說著話,看著他純真的笑容,心裏一片柔軟。


    她已經發現了兒子也有靈根,現在她每天都要給他梳理經脈,等他三歲時就可以修煉了。


    畢竟什麽時候都是自己強才是真的強。


    哪怕以後兒子要走科考之路,有修為在身還是可以保護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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